班摩就像是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裏,眸中神色隱藏著翻江倒海般的情緒,就像是變色龍的皮膚一樣,變了幾變,最終暗沉下來,他握著手機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手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手機捏碎。毛曜瞪大了一雙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好兄弟,這個男人到底還在猶豫什麽?還在尋思什麽?還在糾結什麽?無非就是跟小雅打個電話過去,關心一下,提醒一下,詢問一下,最多最多也就是為今天的事情服個軟,道個歉而已,他有那麽多需要顧慮的嗎?


    “班爺,給江總打個電話吧。”陶然也忍不住勸說班摩,既然班爺心中對江總有所擔心,就還是打個電話過去說一下的好,江總是個有氣量的大度之人,肯定也希望能夠和班爺和好,不會說什麽不好聽的話,更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責備班爺。甚至,有可能江總就一直在等著班爺的手機,隻要班爺打電話過去說點什麽,就一切都好了,或許依然不能阻止江總回江家,但至少雙方都不會再因為生氣而不愉快了。


    “你不打我打!”毛曜從班摩身旁的沙發上一跳而起,動作就像是一隻敏捷的兔子,朝著班摩衝了過去,一把按住班摩的手,扳開班摩五指,一把就奪了班摩手中握著的手機,毛曜三下五除二在通訊錄裏麵找到了江沐雅的手機號碼,直接撥了出去。


    等班摩回過神來神色冰冷的看著毛曜,電話已經撥打了出去。電話裏傳來一陣十分輕快的鈴聲,就像是百靈鳥在樹梢頭唱歌的聲音,讓人感覺特別的輕靈清脆,緊接著,江沐雅那邊接起了手機,毛曜連忙把接通的手機扔給班摩,告訴他江沐雅姐了電話。


    班摩愣愣的拿過手機,有些機械的放到耳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接通的電話裏也陷入了一種迷之沉默,看著班摩渾身僵硬的立在那裏,就跟石像般一動不動,也不開口說話,毛曜心中都替他感到著急,這個男人就不能開口說一句話嗎?哪怕是隻說一句話也好啊,隨便說一句什麽都好,哪怕隻是一句“hello”也好啊!


    班摩要是真的開口就好了,但是他手裏捏著手機,終究還是沒有開口,他緊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身體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呆呆的立在那裏,完全忽視了毛曜在旁邊比劃的各種手勢,也成功阻止了陶然要再開口勸說。


    然而,很顯然,電話那邊的江沐雅也沒主動開口,否則,班摩就不可能一直保持沉默,因為一旦她的師妹說了什麽,他一定會回複,哪怕是隻有一個“嗯”字,他也會吭聲的,毛曜太了解班摩了。


    但師兄妹二人都有著各自的脾氣,有著各自的倔強,也各自有著自己的驕傲,江沐雅還在生氣,而班摩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是他將小雅從這裏氣走的,總不能讓小雅再回來?就算是回來,小雅也不可能立刻就回來。


    但他更不希望小雅現在就回江家,因為江家實在是太危險了,而且,他的手也不能隨時都可以伸到江家去保護小雅,但是班摩心中也已經清楚,他無法阻止小雅回江家,小雅心意已決,很難勸說她改變主意,因為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機會,就是今天小雅要抽他父親血的時候。


    至於嘴上囑咐幾句讓她注意安全,卻是如同虛話一般,根本無需他來說,而如果要讓他告訴小雅,讓小雅允許大白、二白繼續在她身邊保護,小丫頭在此時的心情下,一定會一口回絕。


    班摩自認為自己還是了解江沐雅的,但班摩並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做師兄的一旦態度軟下來之後,渾身會散發出怎樣的魅力和光芒,他覺得一切這些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變成可能。但是咱們班師兄並不知道這一點啊,所以,即便是毛曜用他的手機打通了江沐雅的電話,他也依舊保持著長久的沉默,而江沐雅此時氣上心頭,在班摩長久的沉默之後,江沐雅掛了電話。


    江沐雅對班摩向來言聽計從,可以說是高度服從,至少說,在以前,江沐雅從來沒對自己的這位師兄表現出自己的叛逆,她就像是個乖乖女一般,每次都認真聽著師兄的話,也覺得師兄所說的每件事情都有道理。


    但是現在,江沐雅不想講什麽道理,而且,就算是要講道理,師兄在這件事情上也絕對講不過她。


    電話裏傳來“嘟”的一聲響動,然後沒有了任何動靜,班摩把手機從耳邊拿到眼前一看,發現那邊已經掛了,他握著手機的手慢慢垂了下來,顯得蒼白而無力,他的臉色立馬變得一片慘白,就像是遭受了一場晴天霹靂,他臉上的白不是冰雪在陽光下散發出的那種白,而像是陰天天空那樣陰沉的白,灰白灰白的。


    毛曜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好兄弟,眼神裏露出一股深深的無奈,終於還是忍不住歎道:“你啊!你啊!”


    毛曜雖然是在這麽說著班摩,但是對江沐也也有些詫異,小丫頭這次的火氣未免也太大了,當然,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班摩這家夥毫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就是他也覺得生氣,更何況是小雅了!但是,他一直都知道小雅對這個師兄敬重有加,從來沒有這麽大的氣。


    按理說,班摩這家夥已經主動打了電話過去,小雅也應該消氣了才對啊,但是她心中也有一股氣,硬是沒和自己師兄說一句話。


    是的,隨著離開班摩的私人別墅,吹著yi國冬天寒冷的北風,江沐雅心中的氣確實已經消多了,但是這不代表她在這件事情上還會繼續妥協,還會繼續讓師兄打斷她的計劃。江沐雅不會再妥協了,也不會再縱容師兄的怪脾氣,師兄怎麽可以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他知不知道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他知不知道一個健康的身體有多重要?


    江沐雅氣呼呼的想著,此時,他們的車還沒有到達江家,但此時兩輛跑車正在全速往江家開去,他們才離開後沒一會兒,大白、二白就追了上來,說是班爺讓他們繼續保護她。江沐雅拒絕了,讓大白、二白回去,而兩人剛回去不久,江沐雅就接到了班摩的電話,本來滿心歡喜,但隻是迎來了班摩的沉默,江沐雅索性也同樣沉默麵對師兄。而最後,當師兄最終還是沒有話可說的時候,她選擇了掛掉電話,她也要讓師兄知道她現在的態度有多堅決,她也是一個要強並且倔強的人,她不撞南牆不回頭,而且這次,即便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江沐雅小臉上還殘留著些許怒氣,眸光也是一片陰沉沉的,她和西奕誠一起坐在跑車的後座上,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西奕誠旁邊,但思緒卻早已經飄遠了。西奕誠見江沐雅掛了電話,心情似乎更鬱悶了,不由得大手一攬,直接就將江沐雅更深的拉入了自己懷中,低頭在她耳邊說道:“寶寶,你心裏總是想著另外一個男人,老公是會吃醋的。”


    “我想著誰啊?我在想師兄的事情,你說師兄?你吃師兄的醋?”江沐雅不可思議的看著西奕誠,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看得西奕誠渾身都不自在了。不等西奕誠說話,江沐雅繼續說道,“你吃師兄的醋?師兄有對我有表現出什麽讓你吃醋的地方麽?你沒看到師兄對我那張熊臉啊?他對我的態度比冰箱對裝在裏麵冷凍的豬肉的態度都要冷,你還吃他的醋?”


    西奕誠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一臉鬱悶的江沐雅,笑著說道:“寶寶,師兄是個沉默而有擔當的男人,他有很多話都沒說,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在意你的態度,其實,班師兄一直很在意你的想法,所以,有些時候你也要理解師兄。他身為班家的繼承人,有自己的立場,有自己的顧慮和擔憂,更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你要是不開心,他心裏也會很難受。”


    西奕誠雖然嘴上說著自己吃醋,但不過是玩笑的語氣,而且,他很公正的幫班摩說了幾句好話,江沐雅很是意外的挑了挑眉,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男朋友,他居然在幫師兄說話?他怎麽可以幫師兄說話?


    西奕誠臉上笑容不變,滿眼寵溺的迎上了江沐雅的目光,動作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總之,師兄今天的做法,也沒什麽錯。”這丫頭隻想著幫師兄找到解藥,可知道班師兄也想竭盡全力的保護她的安全?


    雅雅今天的確是差一點就能獲取到班家主的血漿了,但是,她也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班家主要是真的急眼了怎麽辦?最後怎麽收場?弄不好就要鬧到yi國元帥那裏去,而師兄卻不希望雅雅為了他而冒險。


    畢竟班家主也還是一家之主啊,他的身份地位和實力都不可小覷,若要是真的鬧僵了,那就是兩敗俱傷的事情,雅雅一心想幫師兄找到白色試劑的解藥一點都沒錯,但是雅雅也確實太心急了一些。


    江沐雅瞪大了眼睛看著西奕誠,挑眉說道:“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


    “我可沒說哦。”西奕誠笑了笑,隨後說道,“寶寶,誰都沒有錯,班師兄沒錯,你也沒錯,但是,你也要尊重和理解師兄的做法。”


    “嘿,我說西奕誠先生,你到底是誰男朋友啊?你到底站在哪邊啊?你還是不是我的親親好老公了?”江沐雅黑沉著臉看著西奕誠,這男人的想法倒是和師兄很合拍啊!


    其實,江沐雅也知道他們都很關心她,甚至會覺得她有些太著急了,是的,江沐雅承認她是想盡快找到白色試劑的解藥,但是她的行動並不草率,每一步,都是經過了深入思考的,所有一切後果,她承擔得起,或者說,他們承擔得起。


    師兄現在已經足夠強大,也有足夠的實力和資本和班家主對抗了,而她抽班家主一袋子血或許當時讓班家主難以接受,但是一旦他冷靜下來之後,也不會說什麽。因為再怎麽樣,也隻不過是一袋子血,就相當於是免費獻一次血了。


    然而,班家主若是為此大發雷霆,大動幹戈,搞得人盡皆知,說不定就會招來更多危險的人,也會發生更多不可預測的事。這是一場危險的博弈,班家主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隻是,下一次要是再想抽他的血就要麻煩多了,因為他已經心生警惕。


    而今天師兄打斷了她的計劃,要想再找到這樣的機會,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而且,就算是真的抽了班家主的血,也需要經過試驗啊,萬一班家主的血對師兄體內的冰原蟲不管用,也還要繼續進行研究啊!


    然而,師兄的身體卻已經不能再拖了,繼續拖下去,很有可能就不隻是味覺的問題了。江沐雅想到這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為什麽她有時候覺得師兄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呢?好像生活有時候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一樣,難道師兄不想好好的活下去嗎?


    江沐雅使勁的搖了搖頭,將腦中這種可怕的想法揮之而去,不可能,再怎麽說,師兄也不可能不想活下去了。


    西奕誠在江沐雅臉上親了一口,笑著說道:“我當然是你的親親老公啊,寶寶,怕是全世界都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呢。你看,我就跟小跟屁蟲一樣跟在你身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江沐雅被他的語言逗笑了,忍不住說道:“老公啊,你臉皮變厚了。”


    “沒有沒有,我臉皮才不厚呢。”


    “厚,比以前厚多了。”


    “寶寶,說真的,不是我幫師兄說話,但是你對師兄的態度也不要太冷淡了,班師兄身體本來就不好,你如果再惹他傷心,對他身體就更不好了。”西奕誠目光寵溺的看著江沐雅,態度包容而大度,西奕誠其實根本不吃班摩的醋,他已經知道了班摩對雅雅沒有追求的意思,他隻是希望自己這個師妹能夠好好的,希望能夠好好的保護師妹,就是他的心願了。


    班摩可以縱容雅雅做一切他能夠替她兜著的事情,但是絕不會搶走雅雅,因為這個師兄知道雅雅的愛情在誰那裏,他絕不會強求雅雅做什麽。班師兄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讓人佩服,但他畢竟也是血肉之軀,也會受傷,也會痛苦。


    江沐雅被西奕誠一語點醒,沉默半晌,終於忍不住輕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拿起手機,給班摩回撥了一個電話。奕誠說得很對,師兄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再為這件事情而弄得不開心,心中鬱結的話,更會影響到他的身體。


    現在已經是早上五點多鍾了,yi國首都的天都已經快要快亮了,師兄很顯然也是一夜未睡,這對他的身體很不好。


    江沐雅打過去之後,那邊電話很快就被人接了起來,隻不過,回答江沐雅的,依然還是那個熟悉的沉默,江沐雅深呼吸了一口氣,也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最後,電話那邊的人卻啞聲問道:“到江家了嗎?”


    班摩終於還是妥協了,還是主動開口了,他還是放下了自己的驕傲,主動開口,他可以隱藏起自己對江沐雅的感情,但是無法隱藏自己對她的深深擔憂,江家的勢力比班家還有更亂,小雅如今回江家,必然很快就會成眾矢之的,他真的很擔心小雅回江家後的處境,畢竟江家的形勢,,有時候是白老師也無法掌控的。


    而就在班摩率先開口說話之後,師兄妹之間好像是有什麽堅冰融化了,春日的陽光仿佛提前到來,照亮了這個寒冬的世界。江沐雅其實並沒真正生班摩的氣,她也不可能真正的生氣,她隻是想抓住這個機會尋找白色試劑的解藥,隻是太想抓住這個機會了,所以當師兄打亂了自己的計劃,她一下子就爆發了。


    然而,師兄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位導師,又救過她的命,還不遺餘力的保護她,把他自己身邊最優秀的人都調來保護她,這些情誼不可謂不重,這些她都是知道的啊!


    也正是因為這樣,也正是因為師兄的好江沐雅心中一清二楚,所以,她才想要也為師兄做好一件事情——就是用盡一切辦法找到白色試劑的解藥,讓師兄的體溫恢複正常!而且,那也是她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江沐雅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幫師兄找到白色試劑的解藥,她絕對不會放棄,也不會因為離開了師兄的私人別墅,她就不繼續了。她之所以離開師兄那裏,其實,一方麵除了當時的負氣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那裏實在是有太多眼睛盯著了,她雖然住在別墅裏非常安全,但是行動也受到了限製。


    今天既然已經錯過了這個機會,既然沒能抽取到班家主的血,那她就需要從那裏走出來,換一個環境去做這件事情,而她選擇的這個新環境,就是江家——她親生父親所在的家。


    “我這就快到了。”江沐雅聲音柔和,笑著說道,“師兄,天都快要亮了,你一夜沒睡,去休息一會兒吧。”


    “沒事,我不困,你回江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江家比班家還要更危險。”班摩囑咐道。


    “我會注意的。”江沐說道。班摩十分嚴肅的說:“一定要小心你的叔叔伯伯們,他們非常狡詐,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老師以前就吃過他們不少虧。”班摩口中的老師,就是江沐雅的親生父親白戟老師,而他的真正身份是江家家主——江翊。


    江沐雅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小心的。”


    班摩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小雅,還有大白、二白……”但不等班摩說是什麽事情,江沐雅已經開口:“我知道師兄的意思了,你讓他們都過來吧,我之前說的都是氣話,還是讓他們繼續保護我,行了吧?”


    江沐雅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無奈的笑意,心中滿是感動,師兄的好意是那麽明顯,也因為她之前的態度而有些小心翼翼,師兄想讓大白、二白保護她,這份好意,她又如何能夠冷酷無情的拒絕呢?江沐雅之前不過是負氣罷了,氣消了,就萬萬不能再繼續傷師兄的心了,奕誠剛剛說得沒錯,師兄其實就是擔心她,隻是他有很多事情都沒說出來而已。


    “嗯,我這就讓他們過去找你。”班摩點了點頭,情緒激動的說道,“還有,我明天一早就去江家看你。”


    江沐雅連忙說道:“不用你來江家,我要你好好休息,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間,閉上眼睛,然後好好睡覺,明白嗎,師兄?”班摩在電話那邊點了點頭,但是沒出聲,他喉頭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江沐雅不等他回話,繼續說道,“師兄,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珍惜自己身體,好好享受生活,千萬不要隨意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要放棄醫治自己的身體。”


    班摩愣了一下,說道:“沒事,我很好。”


    江沐雅麵色一沉,語氣凶巴巴的說道:“你胡說!你身體哪裏好了?渾身都是問題還敢說自己身體好?老老實實在班家待著休息吧,等我給你找到冰原蟲的解藥。”


    班摩被師妹訓了一頓,反而低頭微微一笑,緊接著,開口說道:“小雅……”班摩喚了一聲江沐雅名字,又頓了一下,隨後問道,“你還生師兄的氣嗎?”


    “不氣了,師兄,我永遠不會真正生師兄的氣。”江沐雅笑了笑,語氣溫和,隨後,她在電話裏嚴肅而認真的說道,“但是,師兄,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好好的活著,好好的享受一切美好的事物!我希望你能夠感受到正常人的體溫,能夠吃出我親手做的蛋糕的滋味,師兄,可以嗎?你可以答應我永遠不要放棄嗎?你可以不要對自己的身體那麽無所謂,好嗎?”


    說真的,江沐雅根本不怕前麵有無數危險在等著她,也不怕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更不怕以後麵對各種各樣紛亂複雜的勢力,她最怕的就是師兄自己的態度——就像他今天一樣的冷淡態度——那種對自己生命無所謂的態度,師兄這樣的態度簡直讓江沐雅感到心灰意冷,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江沐雅希望師兄可以轉變自己對生命的態度,可以好好的對待自己身體,而不要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不要像個冰塊兒,或者僵屍一樣,師兄是一個正常的人,她希望師兄的身體可以恢複正常。


    班摩呆立在那裏,愣了好半天,江沐雅的話就像是一片羽毛撥動了他的心,又像一把鐵錘砸醒了他,他沉默良久,終於語氣鄭重的說道:“好,我聽你的,都聽你的。”


    班摩的話溫柔至極,讓江沐雅不禁有些詫異,江沐雅又忍不住暗自歎了口氣,開口說道:“那你現在就聽我的話,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也別來江家了,有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來了事情反而變得複雜了。”


    “嗯,好。”班摩心中糾結許久,終於還是答應了,他知道小雅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著自己的計劃,但是他依然不放心小雅,不放心她在沒有他保護的情況下,獨自去到那個狼窩一樣的江家,他是答應了小雅明天不去江家,但現在已經是淩晨五點過了,他今天就去,現在就去,立刻就出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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