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乍現,忘憂再睜眼時已回到雲觀陵墓的入口。


    她竟然成功了!雖然是借著雲觀的法力,卻讓她第一次體會到傳送陣的奇妙。


    無塵顯然被突然出現的他們與幾個大箱子鎮住了,他驚恐道:“你們竟然從師祖那兒拿了東西出來!”


    “自然是聽從師祖吩咐搬出來的。”忘憂指了指仰臥在地的鶴仙,“師祖還說他被孤魂附身,讓我們把他交給你。”


    無塵看到鶴仙時有一瞬驚訝,立即跪下朝石門方向磕頭:“謹遵師祖吩咐。”


    “阿彌陀佛。”圓慧打坐起身,邁著沉重的步子來到忘憂麵前,“外麵煞氣劇增,隻怕來時容易,去時難呐。”


    忘憂點了點頭:“師祖也提點了此事。傳送陣設在何處?離十個時辰之期還有多久?”


    “傳送陣設在古塔第一層。”無塵將符咒貼在鶴仙額上,霎時間一縷青煙溢出,他輕輕招手那青煙便流入打開的葫蘆中,連多餘的掙紮也沒有,“咱們還有六個時辰出去。”


    驅鬼竟如此簡單嗎。她還以為鶴仙又要受一番苦:“不急,先籌劃好再行動。”


    忘憂用望兮支地,輕輕靠在木箱上:“如今我們隻知古塔中存在三類妖物,一是蠱人,二是長年累月吸引來的孤魂野鬼,三是鳳子隸派來的東西,我們還未與他打過照麵。”


    “相思落可對付一,無塵可對付二。”宇文淵接過話頭,“不知鳳子隸手下的妖物是什麽,這才是眼下最難過的關。”


    “此處靠近師祖陵墓,因此無妖物敢靠近。”忘憂摩挲著望兮,傳送陣耗了不少法力,裏頭還殘存著些許,“也許,妖物是懼怕師祖的氣息與法力?”


    她將望兮遞給宇文淵:“我的功夫不足以發揮望兮實力,它就交給你了。”


    宇文淵接過望兮,霎時間熟悉的寒意從手掌蔓延全身,不一會兒又湧上一股推翻寒意的火熱。而望兮的刀身確有流光湧動,這就是忘憂說的雲觀的法力嗎……


    宇文淵也知道忘憂是怕他在古塔裏幫不上忙,才將望兮交給自己。


    “啊呦!”


    仰臥在地的鶴仙突然捂著頭起身,他看見身邊的無塵就激動得說不出話,再望過去看見了宇文淵與忘憂,差點又暈厥過去:“王爺,師叔,你們怎麽在這裏!”


    師叔?!


    原來無塵道長是鶴仙的師叔,難怪有一脈相承的老頑童之氣。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此處,鶴仙捂著被打腫的右臉被無塵拉著衣領來到雲觀陵墓的入口處:“快向師祖賠罪!”


    鶴仙也是近五十歲的人了,一下在這麽多年麵前被年過花甲的師叔掌摑,多少折了點麵子:“弟子被妖物迷惑,誤擾師祖清修,還望師祖恕罪啊!”


    “啪!”


    又是一個巴掌印落在鶴仙的左臉,無塵恨鐵不成鋼道:“這幾年出去闖蕩就把你師父師叔教的東西都忘了嗎!”


    他從懷裏掏出葫蘆來扔在鶴仙麵前,撞的裏頭的孤魂又飄飄悠悠出來。在巨大的壓力下,那孤魂隻好現出原形,與鶴仙一同跪在門口。


    “你看看,就這死了不到十年的玩意都能上你的身,祖師爺給你的本事丟哪兒去了!”


    “這位道長,你說話怎麽這麽不好聽呢,什麽叫玩意?”那孤魂尖聲尖氣地叫了出來,“咱家好歹是伺候過先皇的!”


    聽罷,無塵的怒意更盛:“還是個閹人!”


    那孤魂的模樣一點一點顯現,果然麵白無須,跪時腰身自然而然微彎著,聽見無塵罵自己“閹人”後,原本交疊於身前的手指正翹著蘭花指亂晃著:“怎麽說話!怎麽說話呢!”


    “你伺候過先皇?”宇文淵打斷了二人的爭吵。


    太監孤魂立刻昂起了下巴,揚著眉毛:“先皇在時,還褒獎過咱家呢。”


    “那你去找先皇啊,好端端上我身做什麽!”鶴仙捂住火辣辣的雙頰,小聲嘀咕,“若不是我與妖物纏鬥,耗盡法力,如何能讓你上身!”


    那太監依舊高高昂起下巴:“這些年來也就你一個活人敢來,不上你身,還上誰身呐。何況咱家也想去尋先皇,不知何故就到了這兒呀……”


    不知何故?


    圓慧雙手合十上前一步:“阿彌陀佛,施主你是陽壽盡後來到這兒的,是否不記得如何到此處,一旦到了這兒又恢複了神誌?”


    “是啊。”太監翹著蘭花指點了點頭。


    “古塔中怕是被人擺了陣法。”無塵接道。


    “正是!”鶴仙義憤填膺,“我來時破了好幾個風水陣,皆是招魂用的。”


    在古塔裏擺風水陣招魂,背後之人到底想做什麽。


    忘憂與宇文淵對望一眼,二人心中所想不謀而合。這太監孤魂的出現讓事情出現轉機,真想弄清楚怎麽回事,怕是又要在此逗留。


    “老衲最怕幕後之人為宮外邪物利用。”圓慧盤轉著佛珠,不時搖頭,“陛下乃是真龍天子,自有真龍之氣庇佑,外頭的邪祟輕易進來不得!可這邪物若從宮裏而生,真龍之氣僅能庇護陛下,卻庇護不了他人。”


    “我有個想法。”忘憂聽完圓慧的話有了些許啟發,“鳳子隸的勢力進入不了被真龍之氣庇護的皇宮,他隻能利用後妃在宮中自己培植勢力。”


    可他為什麽要在宮中培植勢力?


    忘憂想起儺戲大典的前因後果,眼睛一亮:“你還記得儺戲大典的亂象嗎!”


    宇文淵不知道鳳子隸的目的,可他心中也有了猜測:“儺戲大典對諸位皇子皆不利。”


    有皇子受傷,有皇子被問責,幾乎無一幸免。若沒有雲觀提點她插手阻攔,也不知事情會發展到何等地步!


    “鳳子隸殺不了陛下,他想殺了皇位繼承人以亂天道!”


    皇位繼承人一死,曆史便會被改寫。天道一亂,雲觀必受天譴。而鳳子隸將作為直接獲益人將雲觀取而代之。真是好算盤,好大的布局。


    忘憂想通前因後果霎時間鬆了口氣:“在後宮中培植自己的勢力應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宇文淵聽明白了前因後果,在場除了有些了解天道的鶴仙之外,無塵圓慧皆是一頭霧水。


    而此事恰恰證明了一點——太子宇文洛不會登基為帝!而且鳳子隸也不知是誰成為下一代君王。不然他何必大費力氣,借儺戲大典害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


    “寒遠。”忘憂的笑中帶著從容,“終有一日,我們會回到晉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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