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說到何邦與崔直動手,何邦用了靈氣打傷崔直後就要扶白微離開。何邦不想殺生,所以手下留情了,留下崔直的活口也許可以套出什麽有用的情報,就算套不出什麽,崔直這個人就是指證崔若樸最好的證據。


    但崔直是崔若樸最忠心勇毅的手下,他寧可死也不能放走白微,擾亂崔家的大計。


    崔直奮起一撲,左手死死抱住白微的小腿後,又將右手中的大刀甩出砍段樹上連著鋼釘排的繩索,釘排落下,無人可逃,崔直這是想要與白微同歸於盡。


    何邦有機會自己逃走,但他怎麽可能放著白微不救。眼看鋼釘排就要落下,何邦左掌擊出靈氣,將鋼釘排的落勢緩下,右手在白微後背一拍,想將她推出鋼釘排會落下的範圍。奈何崔直死不放手,白微被他拽倒。


    何邦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他改變計策,雙手合力將鋼釘排往上一擊,瞬間抱起白微向外圍滾去。說時遲那時快,鋼釘排落下的同時白微堪堪躲過,衣服的邊角都被扯點一塊。


    何邦滾落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地勢,另一側是個斷崖。何邦去勢太猛,斷崖又陡峭,何邦與白微來不及做出反應就雙雙墜崖了。


    崔直倒是被何邦的慣性一衝,也離開了鋼釘排下落的範圍,隻是沒有落下山崖。最後這次抱住白微已經用盡了崔直所有力氣,剛才又流血過多,崔直終於是停止呼吸了,不過好歹躲過鋼釘排,留了個全屍。


    崔家派人來找尋何邦珍珠二人,雖然人多,但一來雞冠山人跡罕至,行路辛苦;二來雞冠山深處多凶猛野獸,沒人敢單獨行動,都是十幾人一隊,造成搜尋進度緩慢,三來這個斷崖陡峭險峻,不易攀爬,沒人願意攬下這個差事,所以一直都深夜都沒人能找到何邦與珍珠。


    何邦為了護住白微,將自己墊在下麵,落地的同時被震傷了肺腑腦袋,一時暈眩昏了過去。白微雖然沒受外傷,但也被震蕩的暈了過去。


    日落西山,涼風絲絲。白微打了個冷顫,醒了過來。白微想要坐起來,觸手之地卻覺得溫暖結實,還有怦怦的心跳聲。白微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自己躺在何邦懷裏。


    白微像兔子一樣跳開,臉上浮起紅霞,倒像是天邊的夕陽。


    何邦傷了肺腑,為了保護白微自己承受了大部分衝力,所以是白微醒過來時何邦還昏迷著。


    白微不懂醫術,羞怯之色褪去以後隻能看著昏迷的何邦幹著急。視線瞥到何邦身上掛著的荷包,想起之前何邦給她服用的固本培元丹,服用後補充氣血體力,效果十分顯著。


    白微伸手就想取過荷包,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覺得這麽隨便碰別人東西太失禮。她轉過頭對著何邦自言自語道,“何公子,冒犯了。我不是要翻看你的東西,是想找些丹藥為你治傷,希望你不要見怪。”


    提前道了惱,再翻起何邦的荷包,白微心裏好受點了。荷包裏沒有什麽別的東西,隻有三五顆丹藥。


    白微從中取出一顆丹藥,聞著像何邦之前給她服下的。白微就放了一顆在何邦嘴裏。


    給何邦服下藥,看他呼吸還算請平穩,白微也不太擔心。開始打量他們落下的這個地方。


    這陡崖約有千丈,幸虧從陡崖落下時,被山崖中橫長的兩三棵樹緩衝了一下,這才沒被摔死。其實何邦也動用了靈氣,隻是落勢太快,又要護著白微,這才沒來得及調整身形,平安下落。隻是白微不知道,一直都以為是僥幸。


    陡崖下麵這塊地麵還算平坦,如果是亂石堆,恐怕兩個人落下來沒被摔死也得被這些亂石砸死。


    山風陣陣,白微搓了搓肩膀覺得有些冷。現在是初春,入夜便會有涼意,山間更是冷冽。


    白微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點一個火堆取暖,不然夜晚一來兩人現在這幅狀況說不得會被凍病。雞冠山野獸出沒頻繁,有了火光,野獸也不敢靠近,安全係數大大提高。


    白微想去撿些柴火,為了看顧何邦不敢走遠。幸好森林裏最不缺的就是樹,樹枝到處都是,竟然還發現一個小水潭。


    小水潭清澈見底,幾尾活魚遊來遊去可歡了。白微摸了摸餓扁了的肚子,覺得烤些魚來果腹是最簡單的。


    白微雖然這幾年奔波辛苦,但之前的十幾年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她根本不知道怎麽點火,撿過來的柴火也都是新枝。不過白微可不知道這些新枝不合適,她撿了一小捆還擺成火堆的樣子後就興致勃勃的去捉魚了,都沒想過連打火石都沒有怎麽點火。


    捉魚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白微竟然打算徒手捉魚,那魚身濕滑,忙活了一個時辰白微都沒捉到一條。


    這時,何邦醒了過來。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荷包裏取出剩餘的固本培元丹服下。他調動靈氣在體內運轉一周,發現受了些內傷。雖然不算嚴重但也不可馬虎,最好是能變回原身修複傷口。


    但是現在,還有身為人族的白微在場…他如何變回原身養傷呢?


    何邦傷到肺腑,氣息不順,咳嗽了兩聲。白微聽到動靜朝這邊看來,見到何邦醒了喜出望外,從小水潭裏出來就向何邦跑來。


    因為要下水抓魚,白微把褲腿卷到膝蓋處,襪子也脫了。魚雖然沒捉到,但臉上卻被濺上許多水,易容的麵皮也因為時間過長又被水浸而脫落了一部分。現在白微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明珠終究是明珠,塵土不能掩蓋住她的光芒。不管現在多狼狽也不得不能承認白微是個美人坯子。


    何邦見白微衣衫不整,趕忙撇過頭去,非禮勿視。


    白微這才想起現在衣飾是多麽不得體。她有些懊惱自己的唐突,放下褲腿,又走到一邊把鞋襪穿上,臉紅的要滴出血來。


    白微不說話,何邦也不說話,一時氣氛有些尷尬。


    白微鼓起勇氣,手指緊張的絞在一起,“何公子,今日多謝你救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待我們平安回到白家,定奉上厚禮相酬,不知公子可有什麽想要的?”


    何邦不在乎那些謝禮,也沒把救白微這事放在心上,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麽把白微支開好療傷。


    天色越來越暗,何邦注意到旁邊有一堆撿來的小樹枝,隻是那些樹枝…


    “白姑娘,如果你方便的話麻煩去撿一些柴火來,不要這種新柴。要那種幹枯的,那種比較幹更容易燃燒。”


    白微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羞愧的無所適從,恨不得有個縫可以鑽進去。她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連撿柴都不會,不好意思再跟何邦說話,嗯了一聲就跑遠了。


    白微遠的看不清人影,何邦才捂著胸口走到剛才白微捕魚的小水潭。


    這水潭對於從小生活在湖海的何邦來說實在太小,也不算太深,隻能勉強容納何邦的原體。隻是現在除了這個水潭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何邦也不是挑剔的人,治傷是最重要的。何邦變回蚌體潛入水中,隻在岸上留下一襲白袍。


    白微跑開以後磨磨蹭蹭撿了一些柴火,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表現的糟糕透了,不知道何公子會怎麽想?


    就這麽磨蹭了半個時辰,白微才想起何邦懂醫術。自己剛才隻顧著丟臉,也沒詢問一下他的傷勢,更沒在他身邊照顧,這麽對待救命恩人實在太失禮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


    白微越想越擔憂,抱著剛才撿好的那捆柴小跑著回去。走到離他倆落腳的地方不遠的地方,白微遠遠沒有看到何邦的身影,不禁心裏慌亂,止不住胡思亂想,難道何公子是出了什麽意外?有什麽野獸把何公子叼走了?


    白微擔心的不行,扔下柴火就開始跑,一邊跑一邊呼喊,“何公子,何公子。”


    何邦正在水潭裏療傷,聽見白微急促的叫聲以為她有危險,連忙停止運功化成人形從水潭躍起,同時又抓過岸邊的衣服披在身上。


    白微被突然從水裏出來何邦嚇了一跳,但是她看到何邦全身都是濕漉漉的,連頭發也在往下淌水,胸口衣領散開,漏出大片結實有力的胸肌。白微啊了一聲轉過身去捂著眼睛,“何公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我沒看見你以為你有什麽意外。所以我才喊的。”


    何邦整理好衣服也不太好搭她的話茬,就把話頭引到柴火上。白微剛剛撿回來的柴火已經被她這一路跑一路扔了。


    何邦撿起撒亂在近處的,“白姑娘,麻煩你把遠一點的柴火再撿回來。”


    白微覺得剛才她覺得自己蠢實在是錯誤,她的蠢明明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白微覺得何邦這麽冷冰冰的肯定是嫌棄她又笨又蠢了。她悶悶不樂的把柴火撿回來,發現何邦已經生好火了。為了顯示自己沒那麽蠢,白微很聰明的沒有問,在沒有打火石的情況下何邦是怎麽生火的。白微不問,何邦自然也不會提,他還真沒想好要怎麽解釋他用法術點火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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