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的風似乎都是帶著一股腥氣,顯得有些血紅。呂不韋不是一次走過秦魏二國的邊疆了,當時他還在各國做著生意,對這邊的路子摸的還算清楚。


    身份上的轉變必然會帶來眼界上的轉變。最起碼呂不韋再看這片土地,想的不再是如何安穩的將貨物運過去,而是如何最省力的打進去。


    魏國大軍已經到了趙國邊疆,正與蒙武王翦二人的軍隊對峙著,而他呂不韋麵對的不過是一個無甚麽名將駐守的魏國。


    算算日子,蒙驁王齕二人應該已經到了東周國和韓國,差不多三日之後就要攻城拓土了。而他呂不韋出兵的時候恰巧也就是在三日後。


    這場戰爭他不能輸,他已經因為“奇貨可居”的話語讓嬴子楚對他有些許不滿,若不是因為現在秦國無人可用,他呂不韋也不可能被留到現在,甚至還能領兵出征。


    雖然這也有作秀的原因,畢竟他呂不韋是在嬴子楚落難的時候就一直助他,不管當時是甚麽原因,又是甚麽目的,最起碼,最起碼現在嬴子楚不可能清算他。


    但是,他呂不韋可不是甚麽平庸的人物,也不會甘於平庸,不然他不會為了嬴子楚奔波數年。


    風似乎又大了一些,帶起了些許風沙。呂不韋似乎是被迷了眼睛,揉了揉眼睛就回了營中。


    他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雖不可能打成滅國之戰,但是奪數城的功勞他就笑納了!


    信陵君屯兵在野王周圍,這座城池自打長平被秦占領後,就一直作為秦趙二國戰爭的緩衝地帶,因此顯得格外蒼涼。


    與信陵君一同駐紮在此處的是武襄君樂乘。廉頗領十萬兵馬駐紮在晉陽,因為在一起共事過,廉頗較於樂乘似乎更相信信陵君。


    “君上可是有了計策?”樂乘本是燕國叛將,在趙國發光發熱的時候正是信陵君歸國的時候。


    “武襄君客氣了。”信陵君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堪輿圖,在思考者秦國的進攻路線。“孤曾聽聞王齕被武襄君擊敗過,可是真的?”


    樂乘微微抬了抬頭,不動聲色的回道:“確有此事。不過當時是取了巧,當不得數的。”


    “無妨。有過此事便好。”信陵君指了指堪輿圖,“武襄君請看,若是秦軍犯趙,此處不得不走。武襄君隻需領兵埋伏此處,則可打秦軍一個措手不及。”


    那裏是長平與野王、上黨三城形成的三角形的中央,若是樂乘沒有記錯,那裏似乎一條廢棄的官道,因為要翻山越嶺而廢棄的官道。


    “君上的意思是?”樂乘心裏雖然有了猜測,卻是不能直接的說出來,他雖然不需要討好信陵君,但是多少給些麵子,也對他有好處。


    “武襄君心裏明白,孤也就不再多說。”信陵君一眼便看透樂乘的心思,笑嗬嗬的說上了一句,“武襄君應該明白,以王齕蒙驁二人的心思,走這裏攻趙的幾率是有多大吧?”


    “君上的心思倒是縝密,某自愧不如。既然君上如此說了,那某這就領人先行一步,早做些準備。”樂乘抱了抱拳,算是見了一禮,便告罪退了出去。


    信陵君看著樂乘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的堪輿圖,心中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至於是哪裏不對,他好似也說不上了。


    隻是突然有種感覺,有種秦不會犯趙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自他離開魏國後一直在他心裏回蕩。


    燭火依舊在燒著,營中也漸漸暗了下來,信陵君搖了搖頭,也不再去想這些。


    縱然是調虎離山,他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被扯出來。這是一場賭博,賭贏則秦在秦昭襄王時期堆下來的威嚴減半,再無爭霸的可能;賭輸了,賭輸了就是六國好不容易自長平之戰後恢複的元氣,一舉消耗殆盡,再無阻止秦稱霸的步子。


    “孤,這次不能輸,不可能輸!”信陵君看著眼前的堪輿圖,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堪輿圖上。


    鹹陽裏麵的雪似乎都要化了個幹淨,天氣也逐漸暖和了起來,嬴子楚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春季的到來而輕鬆,反而更沉重了一些。


    春季來了,也就意味著戰爭就要來了。這場決定秦國未來走向的戰爭,也是決定他是否會成為秦國曆史上的罪人。


    索性也是有好消息的,就像今日東周國使者來了,帶著投降詔書來的。


    不過,來了就來了罷,該打還是得打。至於怎麽打,打什麽也是王齕該擔心的問題。


    昨日就已經將東周國堪輿圖用八百裏加急給王齕送了過去,算算時間,今日也該到了。


    至於給東周文公許諾了甚麽東西,也不過就是許了一生富貴,不絕其祀,還答應將陽人留給他做個自留地。


    東周文公會不會答應,或者怎麽答應也就不重要了,堪輿圖到手,他也就算沒用了。若是老實一點,或許真的就是他享富貴,若是不老實,就算真的換了個人,誰又能知道呢?


    堪輿圖真假的問題嬴子楚也沒考慮多少。真的頂多讓王齕少些路途,加快一些腳步而已;假的也不會填任何麻煩。


    “大王,該回宮了。”蒙闕小心的走過來。自打大軍出征後,嬴子楚心情一直不算太好,雖然沒有對蒙闕打罵,但蒙闕依舊是更加恭敬一些。


    畢竟,嬴子楚身子骨也隻是養好了一些,依舊是不得勞累生氣的。


    “哦?又到了時間嗎?”嬴子楚回頭看了蒙闕一眼,笑著說道。


    “也不是。隻是宮裏傳信,說是太後想見大王了。”蒙闕低著頭回話,“公子那邊好像也有這個想法。”


    “那便回去吧。”嬴子楚又看了眼夕陽,就往宮中走去。蒙闕微微等了一下,待嬴子楚走了三步之後,才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一直把二人的距離控製在三步以內。


    鹹陽宮中還是熱鬧一些的,裏麵的人物並不知曉外麵的事情。嬴政雖然知道一些,但是也不害怕,畢竟有陳軒在。


    陳軒雖然不知道曆史上是否有這場戰爭,但是既然大勢不可違的話,那這場戰爭無論如何都不會輸。


    前段日子陳軒總算弄明白了兵魂·大風的用法,雖然不是太過於滿意,但是依舊是個很大的助力。


    再加上還不知道效果的兵勢·白虎,山東六國齊上都不一定能打贏現在的秦軍。更別提這場戰爭對付的是韓國和東周兩個弱小至極的諸侯國了。


    曆史走向加成加開了修改器,飛龍騎臉的局,怎麽可能會輸?


    因此陳軒不會因為戰爭煩惱,甚至還在期盼著戰爭的到來會給他帶來些甚麽。


    獸甲前段時間多了一塊,雖然隻在那片漆黑的空間裏麵才能看見,但是終究是個金手指,有著總比沒有的好。


    而且自打那塊獸甲出現以後,陳軒也不這麽貪睡了,身軀也不再長大,雖然不能再趴在嬴政的頭上,但是也能掛在嬴政的背上。


    至於嬴政會不會不舒服?陳軒表示這是一項幫助政小子不駝背的項目,並不是因為懶才掛在上邊。


    嬴政這幾天也是長高了一些,也胖了一些,最起碼沒有之前瘦的緊了,如同病美人一般的骨感了。


    陳軒看著嬴政一天天成長,終於知道太史公為甚麽被稱為第一號黑始皇帝的人物了。嬴政這樣的容貌,跟他描寫的樣子可是沾不到一點邊的。


    “陳軒,汝就不能下來嗎?這樣搞得朕很累的好吧!”嬴政又在抱怨,但是自打陳軒嗜睡之後,好似就愈來愈重,最起碼現在嬴政不能輕而易舉的給陳軒抱起來。


    “不要,吾又有些乏了,要睡一會兒。”說完陳軒就眯上了眼睛,把身子掛在嬴政身上飄啊飄。


    嬴政有些惱怒的甩了甩身子,見甩不下來,就認命似的歎了一口氣,任由陳軒在他背後掛著。


    華陽太後和夏太後在遠處看著嬴政,隻覺得可愛。至於趙姬,挺著肚子在屋內坐著,門也隻是微微漏個縫,生怕擾了趙姬的肚子。


    趙姬已經懷了成蟜好一陣子了,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個月要生了,因此華陽太後和夏太後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兒媳,卻依舊看在另一個沒出去的孩子麵上照顧一二。


    “姊姊說,這夫人是生個公子好,還是生個王姬好?”夏太後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著華陽太後說著話。


    “哀家嗎?哀家倒是希望是個王姬。公子要政兒一個就夠了,多了不好。”也就是這個原因,華陽太後才一直不許嬴子楚再納妃子,縱然他已經拜了趙姬為正夫人,嬴政為太子。


    “姊姊但是與妾身是一個想法。公子要政兒一個就夠了。”夏太後雖然是嬴子楚親母,但是權利和地位依舊是比不過華陽太後,畢竟華陽太後才是秦孝文王的正夫人,嬴子楚名義上的親母。


    華陽太後“嗯”了一聲,就不再理夏太後了,安靜的看著嬴政,生怕他出了甚麽閃失。


    夏太後也知道不該再多言,跟著華陽太後的眼睛,一並看著嬴政。


    這樣,似乎也是不錯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的我成了大秦的國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伶仃不見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伶仃不見雪並收藏穿越的我成了大秦的國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