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著遠處顯聖的陳軒,看著陳軒將嬴子楚和趙姬二人駝上了天空,然後緩緩的消失。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陳軒在他眼前緩緩的消失,以往是見不到的,也沒有過的。


    嬴政並不知道陳軒的話語有多少是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假的。


    天上又有沒有神仙,神獸,他也不知道,陳軒沒講過,他也沒問過。


    他現在隻知道是他嬴政馬上就要成了一個孤家寡人,一個人間帝王,一個讓諸國震動的秦王,一個統一華夏的天子。


    這是陳軒一直期盼著的,也是他嬴政一直期盼著的。


    但當這一切即將到來的時候,卻讓嬴政有些恍惚,因為他永遠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之一。


    尉繚早就在嬴子楚登天的時候就跪了下來,身後一二十的兵卒也一並跪伏下來,口中讚諾。


    李斯韓非二人原本在馬車上整理著竹簡,見馬車停了下來,外麵一陣驚呼,這才出來看看,便見到鹹陽城上那一頭巨龍,和那頭巨龍頭上的二位人物。


    如果說嬴政斬大蟲給他們的觀感是一種顯威的手段,那現在嬴子楚的顯聖則是讓他們徹底歸心的場麵。


    李斯麵龐上充滿了狂熱,趕忙下了車架,跪伏在地,隨著兵卒一並讚諾。


    而韓非則是隱藏住了心中的激動,緩緩的跪伏下來,將頭深深的埋在了地裏。


    秦國威勢正盛,除卻顯聖的秦天子政以外,今日又有一個禦龍登天的秦天帝嬴子楚。


    就憑這點便可斷定,天下大勢在秦。


    再加上秦之兵鋒,還有嬴政的野望,一統不過是時間問題。


    衛莊見周圍人都跪伏下去,也就跟著跪了下去。


    他是劍客,是遊俠,縱然臣服了嬴政,但也僅僅是低頭俯身,現在見了天地威勢,除了跪拜,便沒了旁的可以表達尊崇的動作。


    嬴政就這麽站著看陳軒緩緩的帶著嬴子楚消失,也不跪拜,也不行禮,就這麽站著。


    不問身後無數人的高聲讚諾,嬴政就這麽站著。


    在嬴子楚徹底消失在天邊的時候,嬴政才低頭笑了一聲,下了車架,衝遠處三叩九拜後,口中高呼:“兒臣恭送父王。”


    似有龍鳴咆哮,伴著嬴政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鹹陽,亦或者說整個秦國。


    嬴政在這一刻,已然成了整個秦國的王。


    原本正要起身的眾人,見嬴政拜了下去,也不敢起來,一並跟著跪伏了下去,口中高呼:“臣恭送大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嬴政才甩了甩衣袖,站起身來,衝著身後吩咐道:“起道,歸鹹陽!”


    尉繚不敢磨蹭,待把嬴政護送到車架上後,才打起了嬴政的旗號,並著一隊秦兵向鹹陽極速前進。


    ……


    鹹陽城內依舊跪伏一片,縱然知道了嬴子楚已經駕龍歸去,可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起身。


    呂不韋一人呆坐在院中,雙目呆滯,嘴中念叨著:“完了,全完了。”


    墨者在那股威勢消散之後便悄悄的起了神,見呂不韋已經有了瘋的前兆,也不再管他,慢慢的爬了出去,然後消失不見。


    蒙驁又待了一會兒才起身,看著後麵跪伏在地的蒙武,笑了一聲,說道:“且雖為父去鹹陽城外迎天子,再遣人傳令,今日鹹陽夜不禁!”


    蒙武知道蒙驁的意思,嬴子楚若是薨了,自然是全城縞素,也就呂不韋府邸上或許有些許紅色。


    但現在嬴子楚是駕龍歸天,甚至還是天帝果位,如此威勢,誰又敢說嬴子楚薨了?


    自然是全城歡呼,整個鹹陽乃至整個大秦慶祝的事情。


    至於去鹹陽城外迎天子,自然就是迎秦天子嬴政。


    嬴子楚剛剛消失在天邊,嬴政的話語便伴著龍吟傳遍了整個大秦。


    雖然疑惑為甚麽不是玄鳥驚鳴,但是看著接嬴子楚的是一條黑龍,便知道秦國日後的圖騰要換上一換了。


    秦承商脈,玄鳥為尊,的說法大抵是要變上一變了。


    ……


    陳軒並沒有飛走多遠,自從那獸甲空間成了他的私有物的那一刻起,便可以隨意進出。


    嬴子楚在說罷那一句話的時候就薨了,剩下的站立也是陳軒支撐著。


    趙姬也昏了過去,現在正躺在一邊。


    陳軒原本的打算是將這二人沉到渭水底,嬴子楚已經沒了,所以不用在意。


    而陳軒作為一個從後世過來的,對趙姬實在喜歡不起來,一直是抱有些許敵意。


    但是誰讓這一世二人對嬴政都不錯呢?


    再加上現在靈氣泄露,這片世界極有可能會成為玄幻仙俠,到時候嬴政問他要父母的時候,那時候就圓不過去了。


    索性獸甲空間也是能放活物的,就讓二人在這裏待著,等日後真的統一了,再想辦法給二人弄活放出去。


    以嬴政現在的想法,大抵會覺得陳軒是在騙他,騙整個秦國,目的隻是為了給他造勢。


    而陳軒就算是這個想法,甚至還是這麽做的,他都不能讓嬴政有他在騙嬴政的想法。


    信任這種東西若是裂了一點,可就真的不大好補了。


    陳軒看著眼前漂浮在空中的功法,依舊是迷霧遍布,看不真切。


    現在,算算時間,嬴政也該快到鹹陽了。


    陳軒自然不會在這裏多留,畢竟剛剛勢頭造了這麽足,自然不會讓嬴政拉垮。


    要知道,神跡可是從嬴政而起。


    ……


    天已經暗了下來。


    狂風大作,烏雲壓頂,憑空起了炸雷。


    蔡澤蒙驁二人領著大半數的鹹陽朝臣,並上貴族宗室,在鹹陽城外五裏處候著。


    並不是他們不想遠迎,而是現在鹹陽群龍無首,他們這些人不可能遠迎。


    再加上呂不韋還呆坐在自己的府邸,所有有異心的還在自己的府邸呆坐著。


    縱然知道他們不可能有旁的能力,畢竟門前都看著一堆秦卒,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嬴子楚剛架空歸天,特地留下帝諭,後腳要是出了亂子,那蒙驁蔡澤二人便可自刎謝罪了。


    ……


    “政小子,且讓你我開啟一個屬於我們的時代罷!”


    嬴政不用抬頭就知道陳軒回來了,他並沒有問陳軒把他父母帶到了甚麽地方,隻是清冷的端坐著,擦拭著拿回來的泰阿,冷冷的應了一聲:“嗯。”


    陳軒並沒有甚麽旁的解釋,也知道嬴政現在有些許迷惘。


    他現在不可能給嬴政解釋任何東西。他現在依舊確定不了那空間裏麵的文字到底是不是功法,所以沒法給嬴政許下甚麽承諾。


    等嬴政登基,且等嬴政登基。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


    外麵的風雨瞬間就下了下來,依舊是除了嬴政的馬車過處,所有地方都被淅淅瀝瀝的淋了一遍。


    這個套路雖然老套,甚至這些兵卒不少都經曆過。


    但依舊好用,因為這就是天子出行的威勢。


    所有人隻會默認這是天子出行的威勢,而鹹陽又沒一個人見過這等威勢的。


    這是一種顯聖,一種宣告嬴政歸來的顯聖。


    “天子,前麵上將軍派人傳話,說他與綱成君一並在鹹陽外五裏候著。”


    尉繚在外麵傳著話,但馬車依舊是沒停下。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護送嬴政歸鹹陽,而不是在意甚麽尊卑。


    “距鹹陽還有幾裏?”


    嬴政停下了擦拭泰阿的動作,抬眼看著帷幕,輕聲問道。


    “還有不到七裏。”


    “七裏嗎?”嬴政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剛剛嬴子楚架龍歸天後,李斯韓非二人便沒有上來,一並在外麵走著。


    現在車架就嬴政一個人,自然不需要避諱著甚麽,就這麽直接問道:“陳軒,汝說,朕飛過去會是怎麽樣的?”


    陳軒低了低頭,看著嬴政,笑了起來,道:“自然是無上的威勢降下,天地為之共鳴。”


    “那便飛過去罷。尉繚,且停下!”


    前麵是對陳軒說的,後麵是對尉繚說的。


    尉繚雖然有些疑惑,但依舊停下了馬車,也沒敢掀起帷幕,就這麽問道:“天子,可是受了顛簸?”


    “汝等且在後麵跟著,朕先行一步。”


    嬴政並沒有理會尉繚,隻是掀開了帷幕,走了出去,左手拿泰阿束於腰間,右手前伸,似乎在托著甚麽東西。


    “且來!”


    一塊玉璽憑空出現,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是秦孝文王給嬴政刻的傳國玉璽。


    嬴政托著玉璽獨立,一片陽光撕下烏雲,就這麽直愣愣的落在嬴政的麵前。


    一幅山河圖陡然顯現,就這麽出現在意嬴政腳下,似乎是待著他上去。


    衛莊並上尉繚韓非李斯,另加上周圍一二十秦卒看的目瞪口呆。


    這神跡,比上嬴子楚架龍歸天隻差那麽一點點。


    甚至因為就在眼前,那股衝擊感甚至更勝一些。


    尉繚剛剛正要問些甚麽,可是在這等神跡麵前,便再也問不出來了。


    嬴政似乎是怕這群人沒聽真切,便又再說了一遍:“汝等慢行便可,朕先走一步。”


    說罷,那山河圖便扭成了一隻金龍,龍角部分恰巧形成一座座椅,正好讓嬴政坐下。


    待嬴政坐罷,這金龍怒吼一聲,便騰空而去,向鹹陽飛了過去。


    留下的人麵麵相覷,卻隻能再次跪伏在地,恭送嬴政。待沒了蹤影才敢起身,然後急行著往鹹陽趕著。


    縱然嬴政讓他們慢行,但他們又怎麽敢真的晚上許久?


    ……


    陳軒在天上看護著嬴政,那張臉上布滿了穩重。


    算了算日子,嬴政也就十三了。


    縱然知道古代的孩童大都早熟,可是早熟成這個模樣,還是出乎陳軒的意料的。


    不過,現在這樣就好,也隻有這樣才能厚著臉皮演下去,才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任何端倪。


    不過二裏的地,又能走上多久?


    原是剛飛起來的時候,便被蒙驁看見了,原以為隻是隻飛鳥,但當那龍吟聲響起的時候,才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正如蒙驁猜想的那樣,事情確實不簡單。


    在嬴子楚架龍歸天之後,他的繼承人,秦天子嬴政架龍歸鹹陽!


    蒙驁並沒有待到嬴政下來的時候跪伏下,隻是確定是嬴政的那一刻起便拉著蔡澤跪伏了下來。


    在這個年代,跪伏依舊是大禮,可是對於神跡而言,這些所謂的大禮,卻成了平常。


    “老臣恭迎天子!”


    身後人物哪裏還看不出端倪?縱然看不出來,但蒙驁蔡澤二位大佬都跪了下來,他們這些陪襯的,哪裏有不跪的道理?


    自然是嘩啦啦的跪下了一片,不敢抬頭看著嬴政,口中高聲讚諾:“臣等恭迎天子歸鹹陽!”


    嬴政就在天上停了下來,金龍已經慢慢的伸展了開,又成了山河圖的模樣,就這麽從嬴政腳底,撲到了蒙驁蔡澤二人麵前。


    上麵都是秦國疆土。


    嬴政就這麽緩緩的走了下來,一步一個腳印,緩緩的印刻在山河圖上,印刻在整個大秦疆域上。


    山河圖似乎有些不大一樣,嬴政隻九步就走了下來,似乎一步橫跨千萬裏。


    而嬴政的模樣也有了變化。


    一套玄色衣裳就這麽套了上去,一頭了巨龍悄然爬了上去,成了裝飾。


    而嬴政走過的每一步,山河圖上的秦國疆域便自動飛了起來,補在那玄色衣裳的空白之處。


    冠冕自然的束起了嬴政的頭發,前後各垂下冕十二旒,一股威嚴自起。


    在嬴政最後一步踏出的時候,猶如天地轟鳴,上古眾民鳴鍾擊鼎,又有無數先賢聖人讚頌,無數兵戈伴隨。


    這等威勢將眼前跪伏在地的所有人震了住。


    似乎天地之間有一股威勢,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這群跪伏在地的人撥開,讓出一條道,一條通往鹹陽的大道。


    一條白玉砌成的道路陡然出現,似乎就是在等嬴政踏上去,然後歸鹹陽。


    又似乎隻是為了全某種儀式,就這麽陡然出現,然後緩緩的伸展到嬴政的腳下。


    嬴政也知道陳軒這是在造勢,在給他日後的登基造勢。


    現在大抵隻是試水罷了,隻是給眼前的所有人的心裏打上一針,讓他們知道,他嬴政,回來了!


    “傳朕旨意,歸鹹陽!”


    嬴政就這麽踏了上去,右手托著的玉璽飛向了空中,“歸鹹陽”三個字從嬴政口中吐出便成了實體掛在了天上,而這飛起來的玉璽便是要給這三個字蓋上章。


    縱然天子含天憲,一字一句皆是天地至理,但為了日後考慮,陳軒到底還是讓玉璽的職能正當化了起來。


    蒙驁蔡澤二人看著天空浮現的三個大字,並著周圍蓋下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印章,心中不自覺的起了尊重。


    “傳天子旨意,歸鹹陽!”


    “傳天子旨意,歸鹹陽!”


    “傳天子旨意,歸鹹陽!”


    所有人都在唱喏著,都在傳頌著,都在默默的跟在嬴政的身後,也不敢踏上白玉台階,就在一旁跟著,然後,歸鹹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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