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依舊是之前的破爛,沒有半點改變。


    若真是說有所變化,不過就是歸屬又變了個人罷了。


    春申君看著眼前的李牧,隻一抬手,便是一片火光乍現,待閃爍,便顯現出了一張堪輿圖。


    李牧沒有任何驚訝。


    在他見到春申君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位恐怕也是得了造化。


    曾經也是遠遠見過一麵,也知道春申君的年歲大了,萬萬不可能是眼前這般年輕模樣。


    “上將軍且看此圖。”


    春申君指了眼前的堪輿圖,見李牧跟著看了過來,才接著說道:


    “雖說秦軍不需要糧草錙銖,但大梁城依舊是一等一的重鎮,我的意思是派人鎮守,以防備秦軍反攻之際,沒了緩衝。”


    李牧知道春申君雖嘴上說的好聽,但哪裏又是他說的那般回事?


    與其說是派人駐守,不過是找個借口來削弱他李牧的兵權罷了。


    恐怕現在在春申君的眼裏,這趙騎射手也就是當個炮灰的料罷。


    不過李牧又怎麽可能會願意?


    現在仗還沒打完,秦軍還沒退卻,諸國危機還沒有結束,眼前這位卻又起了別樣的心思。


    “春申君雖然說的在理,但某有不一樣的見解。”


    李牧雖是看透了,但也不好明說。


    說實在的,現在大梁城還是楚軍居多,遠不是那十萬趙騎射手可以抵擋的。


    更別提他李牧現在還在春申君麵前,他隻是一個凡人,哪裏能反抗的了一個得了造化的?


    春申君眼裏閃爍了一抹光芒,笑著說道:“不知道上將軍有什麽高見?還請賜教。”


    李牧也不客氣,指了指堪輿圖上幾座城池,沉聲說道:“春申君既然被楚王派出來,自然是知道現在是個甚麽局麵。


    若是按照平常,自然是要占據大梁城,徐徐而圖之,但現在局麵,不說是危急存亡,但也相差不遠。


    現在再有徐徐圖之的念想,怕是有些晚了。


    眼下局勢,當合並一處,由大梁攻入新鄭,再跳過秦國諸城,從楚國陽翟突襲秦國宜陽,直接兵指函穀,謀取鹹陽。”


    春申君原就知道眼前這位趙國上將軍是個有能為的,但也沒想到竟然想法與他是相同的。


    或者說,現在這個局勢,拚死一搏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眼下秦國勢大,甚至可以直接越過諸國,兵指齊國,意圖把諸國脊梁打個粉碎。


    現在韓魏二國滅亡,燕國現在態度不知,齊國麵臨秦軍主力,唯有趙楚二國有空手,打這個拚死一搏。


    至於其他小國,列如衛國任國這種,甚至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上將軍此法有些冒險了吧?”不過就算心中是這個想法,春申君也不可能這麽快的答應下來。


    畢竟此次法子,是要過楚國內境,楚國除了都城以外,全是沒有造化的白地。


    “春申君難道不知道直麵秦軍更是冒險?”


    李牧也不會退讓,現在要麽就是他說動春申君合並一處攻秦,直取秦都鹹陽。


    要麽就是被春申君留在此處,看著聯軍被滅,諸國再無反抗之機會。


    “現在局勢,已經耽誤不得。駐守大梁的秦軍一個未死,現在不知在何處盯著。若是春申君再有猶豫,待秦白起征討齊國之後,日後倒黴的定然是你我。


    你我二國,斷然沒有苟活之機。以秦國之霸道,怕是滅了齊國,就要圖趙,圖楚,圖燕。


    燕國事態不明,韓魏二國已沒了蹤影,現在隻剩楚趙二國尚有一戰之力。若是此時不齊心協力,難道等秦軍破了楚都,破了趙都再齊心不成?!”


    李牧看著春申君臉色,就知道他說的話語有了作用,也不再含糊,右手在堪輿圖上比劃了兩下。


    “春申君且看。秦軍新將王翦駐守安邑,安邑城重,則駐軍少有十萬,多則二十萬餘。


    函穀更是重中之重,若是沒有猜錯,定然是麃公駐守,駐軍定然不會少於一十五萬。


    若是你我分兵,我趙國依舊從安邑入,恐連秦土都不得入。楚國也是一樣,亦是隻能從宜陽入秦。


    二十萬楚卒,又怎麽可能攻破函穀?


    更不用說秦諸城守城將領不知,諸城守軍不知。春申君,如此事態,當放下一切成見,全力抗秦。”


    “那上將軍是要從楚境入陽翟,還是翻山越嶺至陽翟啊?”


    春申君自然是知道這些道理,但現在李牧旨在勸阻他分兵的心思,而他是在試探李牧,試探趙國的意思。


    若是從楚境入,春申君二話不說,定然是要拂袖離去,就算他,也是要翻山越嶺入陽翟,從陽翟攻宜陽。


    一是要做樣子詳攻鞏城,讓秦軍放鬆警惕,第二個原因就是,戰場之上,風雲變幻莫測,哪裏經得起他們跋山涉水,越諸城至陽翟。


    “亦是某剛剛說的一樣,時不待我。”李牧知道了春申君的擔憂,自然也知道該怎麽回答,“若是還讓春申君走一遍自家地,那還有什麽必要合並一處?


    更不用提,還有五萬秦卒在暗處盯著你我,定是要做出詳攻鞏城的樣子,恍其耳目。


    再趁夜幕,入山林,星夜行軍,以極速入陽翟,打秦一個措手不及。”


    春申君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上將軍此法雖是冒險,卻沒有太大的紕漏。正如上將軍所說,戰場之上。風雲變幻莫測,自然是要險招取勝,以奇招取勝。


    既然上將軍如此自信,那此次合縱指揮的位置,某就讓給你了,上將軍,你覺得如何啊?”


    李牧看著眼前一臉笑意的春申君,哪裏會接著這燙手山芋,隻是低頭行禮,推辭道:“春申君大才,某這隻是拙見,當不得這統帥一職。


    還請春申君親自指揮,畢竟是在楚國陽翟首發,還是春申君來任這個指揮罷。”


    春申君“嗬嗬”一笑,也不再推辭,就這麽背著手走了出去,留了一句:“上將軍且休息一夜,明日便起兵攻新鄭。”


    “唯。”


    李牧看著逐漸走出去的春申君,眼睛眯了一會,便又笑了起來。


    ……


    白起並沒有走城池官道,浩浩蕩蕩的大軍也都入了虎符之中,現在的他就是一個人在山林裏走著。


    隻是原本還有些野獸嘶吼,飛鳥鳴叫的地方,卻沒了之前的熱鬧。


    這片山林變得安靜了下來,比白起來的時候要安靜了許多。


    白起也止住了腳步,立在了落葉之上,看著前方的眼眸裏充斥著煞氣。


    “你來了?”


    白起柔和的聲音在這片山林裏響起,震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落葉。


    “你看見我了?”


    一道跋扈聲音也不隱藏,就隨著身影一並砸了出來。


    “果然不愧是與聞仲做過一場的人物,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孩童扮相的人物,一身白白淨淨的,滿臉稚嫩,卻提了一把亮銀火尖槍。


    “氣息是藏不住的。更不用說,你沒想藏。”


    白起也沒有驚訝眼前人物的模樣,隻是平淡的說著,甚至連長戈都沒有拔出。


    這並不是他輕敵,隻是他覺得,現在還沒有必要。


    更不用說,就算白起有與眼前這位爭鬥的心思,恐怕也是鬥不過的。


    “你不怕我。”孩童也是起了玩心,手中火尖槍飛舞,槍槍都是直指白起脖頸處,卻沒一槍是刺進去的,“我可是來殺你的!”


    “若是真的來殺我,自然不會有這麽多廢話,早就給我戳了個透明窟窿了。”


    白起依舊是笑著說道,絲毫沒有被這孩童的火尖槍嚇到。


    “嘿!倒是有趣。”孩童也跟著笑了起來,“本來是想殺了你,但轉念一想,你也教訓了聞仲,那今日便留你一命。


    不過又不能空著手回去交差。這樣,你讓我戳一槍,若是活了,今日便饒你不死。”


    白起看著眼前的孩童,這孩童也不等他回話,就一槍戳了進來,直取脖頸,一進一出,便是一個透明窟窿。


    “果然是個死人,果然是從地府歸來的!”孩童歡喜的叫了兩聲,“我也是個守信的,既然你沒有死,我自然不會再為難。隻是下一次遇見,定然是要殺了你。”


    說罷,也不問白起的意見,就這麽騰空而起,猶如紅光閃爍,便沒了蹤影。


    白起摸了摸脖頸處留出來的鮮血,那裏的窟窿早就已經愈合,除卻血跡,便再也看不見那裏是受過傷的。


    那孩童哪裏是看著什麽麵子?不過就是知道這次是殺不了他,找了個台階下了罷了。


    這次回去,不過就是這齊國的主人討教,如何才能殺了白起這樣的活死人罷了。


    白起眼睛眯了起來,冷哼一聲,就接著往前方走去,消失在了風兒卷起的落葉之中。


    既然想殺了我,那就來罷。


    ……


    薑子牙看著眼前回來的孩童,皺了皺眉頭,問道:“找到那白起了?”


    按照眼前這位的性子,也就是找到了白起才會回來。


    不過,沒把白起的頭顱提回來,就證明怕是遇到了麻煩。


    “找到是找到了,隻是戳了一個窟窿,也沒殺死。”孩童笑嘻嘻的說著,“太公。你說那活死人怎麽才能殺死?”


    薑子牙也知道這位為甚麽回來的這麽快了,原來是過來打聽法子的。


    “這法子老夫也不大清楚,隻是知道天上雷霆怕是這群活死人的克星。”


    薑子牙雖說不大清楚白起這種東西是如何形成,但看之前聞仲的做法,怕是用雷霆便可以抹殺殆盡。


    “雷霆?”孩童皺了皺眉頭,“那烈火可行?雷霆我不大熟,但若是能用火燒死,便是好的。”


    薑子牙知道眼前這位怕是又起了玩鬧的心思,也不放在心上。


    畢竟那白起連聞仲都做不過,他又需要擔心甚麽呢?


    隻要白起沒了,秦國還怎麽可能有能力往外麵擴張?


    到時候封神榜單上諸位神祇下凡,一人駐守一地,也不入侵,就隻防守,也就夠秦國吃上一壺了。


    至於秦天子嬴政,還有那國運陳軒自然是不用太過於擔心。


    既然元始天尊都說了,受製於因果,那他們便也是不能輕易出手的。


    “你自己看著辦,隻要不把老夫的齊國給點了,便隨你折騰。”


    薑子牙也不想理會這個孩童,畢竟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後勝給他尋的周天子到了,雖說隻是個旁支,但也是有王室血脈。


    他薑子牙又不是真的要複興周室,不過是找了個借口,尋了個大義罷了。


    若不是元始天尊壓著他薑子牙,他壓根就不可能再過來摻和這等事情。


    ……


    “楚趙二國入了大梁城了。”


    陳軒懶散的趴在案幾上,好像被攻破的城池不是秦國的一般。


    “大梁?魏都?”嬴政抬眼看了一眼陳軒,“魏國也沒了?給朕留了幾城的百姓?”


    “除了大梁,都給你留下來了。”陳軒知道嬴政也不在意這些,就翻了個身,接著道:“這次楚趙二國領兵的都是厲害人物。”


    “有多厲害?”嬴政笑了,他也是見過大陣仗的,“還能比的過白起,比的過信陵君?比的過廉頗?”


    “也是差不了多少。”陳軒接著道,“楚國春申君領二十萬兵卒,趙國上將軍李牧,領十萬兵卒,合兵一處,估摸著就要攻秦了。”


    “又是一個直取鹹陽的?”


    嬴政也沒有絲毫危機感,且不說他現在的能力,若是真的有危險,陳軒也不可能這麽淡定。


    “對,又是一個直取鹹陽的。”陳軒也笑了起來,“可打個賭?”


    “賭什麽?”嬴政也起了玩鬧的心思,現在的他已經不大在意諸國的造化。


    “我賭那群人到不了函穀。”


    “那我賭他們最多隻能到函穀。”嬴政也合上了手中的竹簡,徹底是來了興趣,“朕要是贏了,你給朕帶成蟜一陣子。”


    “好。”陳軒答應的也是幹脆,“我若是贏了,你聽我的,出兵西討。”


    “簡單。”嬴政也應了下來,也不去多問什麽。


    隻是剛拿起竹簡,又好似想到了什麽,道:“你可要把百姓護好,除此之外,不許幹涉楚趙二國。”


    “我不耍賴,你也不許耍賴。”陳軒笑了一聲,就應了下來。


    這寢宮也就不再有聲音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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