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樹的月老廟,我們這青雲山上就有一家月老廟,院子裏有一顆參天古樹,說是求姻緣靈得很,你若是想去,媽媽明天就帶你去。”蘇翎大學畢業兩年了,一直沒有著落,她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每一次都沒有看上,聽說青雲山上的月老廟靈得很,她還正打算去幫女兒求個姻緣線,誰知道出了那樣的事情,這件事情就給擱置了。


    誰知道女兒剛醒過來,竟就嚷嚷著要去月老廟,這是昏迷了三個月,突然開竅了?


    “不,我們現在就去。”蘇翎瞬間來了精神,原來青雲山就有,她平時喜歡宅在家裏,別說去外地旅遊,連自己家鄉的景點都沒有去過,更別提知道青雲山上有個月老廟了。


    蘇爸爸看她急急忙忙慌慌張張的模樣,趕緊攔住她:“翎兒,你冷靜一點,去寺廟上香也就圖個虔誠,你在醫院躺了這麽久,身上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呢,要不你先好好梳洗梳洗,等吃了飯,爸爸媽媽陪你一起就是。”


    蘇翎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病號服,抬起手聞了聞,渾身都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她點點頭,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隨手拿了一套衣服就進了浴室,浴室裏很快就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蘇媽媽拉著蘇爸爸到一邊,臉色擔憂地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才小聲道:“孩子她爸,你看翎兒這是怎麽了?怎麽神神叨叨的,從前她可是最不信這個鬼神之說的,怎麽突然就要去月老廟,還這麽火急火燎?”


    蘇爸爸一臉凝重的表情,慢慢道:“我估摸著是有豬拱咱家白菜了,咱家白菜動了情,豬卻跑了。”


    蘇媽媽揚眉:“你是說咱們家翎兒遇到渣男了?”


    蘇爸爸一臉過來人的模樣:“我看八成是的,翎兒突然陷入昏迷,沒有任何征兆,醫學上都無法解釋,也說不清楚什麽時候會醒,現在醒了,一睜眼就在找一個叫楚白的,楚白楚白,這名字一聽就是個男的,你沒看翎兒哭得那麽傷心,肯定是這個叫楚白的小兔崽子傷了翎兒的心,翎兒這孩子沒談過什麽戀愛,心思單純,大概是用情太深了。”


    蘇媽媽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想到自己家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養了這麽久,竟然被別家的小兔崽子給傷著了,心裏有些不好受,這個臭小子,別讓老娘看見你,看見你老娘非揭了你一層皮。


    “既然是渣男,那我們還帶她去月老廟幹什麽?聽說那個月老廟可靈了,萬一翎兒一根筋非要扒著這小兔崽子,那豈不是耽誤了。不行,我得去勸勸她,這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咱家這顆好白菜,可不能讓外頭的野豬給隨便霍霍了。”


    蘇爸爸趕緊拉住蘇媽媽。勸道:“你就別去添亂了,女兒好不容易醒過來,一醒來就提那個臭小子,可見那個臭小子在翎兒心目中還是很重要的,我們做父母的,在感情這件事情上,隻能提意見,不能替孩子做主,我覺得,既然女兒喜歡,那就找個機會讓翎兒把人帶回來瞧瞧,說好了,我就承認這門婚事,說不好,我讓翎兒她叔叔伯伯堂兄堂哥表兄表弟一起削他,我老蘇家的女兒也是能隨便欺負的?”


    蘇媽媽看著蘇爸爸越說越誇張,不由得笑了:“還說我別添亂了,我看你才是別添亂了,告誡告誡兩句得了,你還想打人家啊?再說了,現在人都還沒見著呢。”


    “小兔崽子,別讓老子見著他。”


    蘇翎飛快地給自己衝了個澡,洗了個頭,根本不知道外麵的蘇爸爸蘇媽媽兩個人究竟在商量著什麽,她擦幹身上的水,換上睡衣,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往外走,蘇媽媽已經擺好了滿滿一桌子飯菜,蘇翎愣了愣,她記得自己的冰箱裏可沒有這麽多菜,更何況她都消失三個月了,就算有隻怕都已經壞了吧。


    “翎兒,你洗完了,快,去把頭發吹幹了吃飯,吃完了爸媽陪著你一起去月老廟求姻緣,求個更好的。”蘇媽媽一邊擺著盤,一邊隨手把外賣盒子仍在垃圾桶裏。


    蘇翎點點頭,她就知道這些菜不是蘇媽媽做的,她的手藝沒有這麽好,更重要的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家裏沒有這麽多食材,蘇媽媽就是再厲害也弄不出這麽大一桌,是外賣的話,那就合理多了。


    蘇翎吹幹了頭發,換了衣服,吃了飯,和媽媽一起簡單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往青雲山的方向趕,今天是個周末,青雲山空氣好,又有個能求姻緣的月老廟,所以青雲山下停滿了車,蘇爸爸也隻能把車靠在山下停車場,一行人做電動代步車上山頂。


    一路上綠樹成蔭,到了山頂反倒是一片平地,一座寺廟坐落於山頂,上書月老祠,寺廟內早已人頭攢動,前來上香求姻緣的小情侶絡繹不絕,賣三生木牌的攤位生意最好,不過片刻功夫,已經賣出去了一大筐。


    院外,一顆不知其名的參天大樹,樹幹粗壯,恐八人合圍才能圍住,大樹生得枝繁葉茂如華蓋,上麵掛著無數係著紅綢的木牌,風一吹,木牌輕輕相撞,竟發出與風鈴不同卻也十分好聽的聲音。


    “捐香油錢了啊,愛心不分大小,貴在虔誠心意更誠,小姑娘捐上一百塊,保你桃花朵朵覓良緣,小夥子捐上一百塊,保你天賜良緣美人來啊,走一走看一看啊,一百塊,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啊,捐香油錢了啊。”


    一聲刺耳的鑼聲想起,眾人紛紛朝著那道鑼聲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清俊的烏發小哥手拿著銅鑼,站在路邊,麵前擺著一個偌大的愛心箱,裏麵零零總總的零錢加起來可能有一百塊左右,全是一毛五毛和一塊的硬幣,那箱子目測有一米六高,但是這個清俊的小哥懶懶散散的站在箱子後麵,箱子隻到他的胸口。


    眾人看了一眼,腳步隻是停了一會兒,就見怪不怪的搖頭走了。


    “這家夥又出來騙錢了,走走走,別看了。”身邊的人瞬間四散開來,蘇翎本來要上去看一看的,但是聽到人群裏有人這麽說,便忍不住攔住一個大哥問問清楚:“這位大哥,你們認識他?”


    “怎麽不認識,這家夥就是個騙子,現在誰不知道,來逛月老廟不過是逗女朋友開心,圖個意頭,所以大家就在廟裏麵隨便拜拜,然後出來買上兩塊木牌,寫上彼此的名字,拍個照發個朋友圈,拍個視頻發個抖音記錄一下就完事了,就算要捐錢也會捐給寺廟的主持,誰會那麽傻去捐給外麵的人。更何況他還說給古樹掛牌子求姻緣沒用,要給他捐香油錢,月老才會聽見,你說這不是扯犢子嗎?”


    那大哥一邊說一邊搖著頭走了,蘇翎卻若有所思,抬起腳就往那邊走,蘇媽媽趕緊拉住她:“翎兒,你不會是要去捐錢吧,要捐咱們也去寺廟裏麵去捐吧,這人把箱子都擺到這裏來了,搞不好真是騙子,我們還是不要過去了。”


    蘇翎點點頭:“沒事的媽,我就當獻愛心,試試吧。”


    蘇翎拿出一百塊錢,走到清俊小哥的麵前,小哥等了半天沒有人,無聊得有些發悶,突然發現箱子前站了個比捐贈箱高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手裏還拿著一張紅彤彤的人民幣,不由得臉上樂開了花。


    “小姑娘,還是你比較識貨,來來來,錢往這裏投,一百塊一次,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清俊小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起來眼睛彎彎像月牙,修長的食指點了點投錢的口。


    蘇翎乖乖把一百塊投進偌大的捐贈箱裏,清俊小哥樂得不行,從旁邊拿出一個紅色的本子:“來來來,既然你來了青雲山月老廟,想必是來求姻緣的,把你和他的名字寫上去,我幫你看看,你們到底有沒有緣分。”


    蘇翎接過他手中的筆,規規矩矩寫下:蘇翎蕭楚白


    清俊小哥看她那筆的姿勢有模有樣,不禁誇讚道:“可以呀小姑娘,看不出來啊,現在會用毛筆的人不多了,這字雖然還差點火候,勉強也算入門了,等等。”


    清俊小哥一愣,突然揉了揉眼睛。


    等等,他剛剛一定是看錯了吧,為什麽朱筆寫下的名字會消失?難不成這個小姑娘喜歡的人已經死了?人都死了,還來求姻緣,這麽癡情嗎?


    “姑娘,你的姻緣,我隻怕是幫不了你了,但是爺的規矩一直都是錢隻要進了我的箱子,一概是不能退的,逝者已逝,姑娘還是請回吧。”清俊小哥收回姻緣簿和朱筆,今日這才開張第一單,就遇上個難辦的姻緣,簡直就是砸招牌,當然小爺我砸招牌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幹脆收工回去擼串吧,一百塊錢,可以吃頓好的了。


    蘇翎見他急匆匆的竟然是打算要走,趕緊拉住他:“你是月老吧。”


    清俊小哥一愣,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眼麵前的小姑娘,確定是個凡人啊,那她是怎麽看穿他真身的?還是說她天生異瞳?看著也不像啊。


    月老尷尬地笑了聲:“姑娘,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即便你現在纏著我,這一百塊我也是絕對不會退給你的。”


    他拿給她的姻緣簿和朱筆,她剛剛根本沒有看到放在桌子上,卻憑空出現了,還有楚白的名字,一開始明明已經寫上了,但是那墨水卻突然之間自己消失了,但她的名字卻還好端端地寫在上麵,他當時的眼神那般震驚,而且一開口就說逝者已逝,這個清俊小哥,必是月老無疑。蘇翎看他神色,更加確認此人就是月老,隻是她一直以為月老是個白胡子花花的老頭,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身高近兩米的清俊小哥。


    “我不要你退錢,我還可以給你更多的錢,隻要你帶我去找一個人,隻要你能讓我找到她,這些錢都是你的。”蘇翎從懷裏掏出錢包,拿出裏麵的一疊錢。


    月老兩隻眼睛都變成了‘¥’符號,這麽多錢,可以擼多少串了,他好久沒有見過這麽多錢了,月老一把拿過蘇翎手裏的那疊錢,十分沒出息的開始數,一邊數一邊頭也不回道:“找誰,說吧,隻要他是這個世界的人,八荒六合,上天入地,我都帶你去見他。”


    蘇媽媽一把拉過蘇翎:“翎兒,你不要被騙了,這個人說起話來神神叨叨,跟個神棍似的,你給他那麽多錢,是要讓他找誰啊?那個楚白嗎?不要隨便相信路上的騙子,爸爸媽媽回去,給你找個偵探社,不信找不到這個人。”


    月老數完了錢,不多不少三千塊,發財了發財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錢收好,回過頭來,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十分受傷的望著蘇媽媽:“這位姐姐說的話就讓我好傷心啊,我怎麽會是騙子呢,您放心,我這個人還是很可靠的,既然收了錢,就絕對幫你們辦好事,說吧小姑娘,你要找什麽人?”


    蘇媽媽被他叫得臉紅,看著眼前的小夥子,高大英俊,又十分會說話,應該不是騙子,立刻就改了主意不攔了,蘇爸爸是拉都拉不住。


    “試試吧,翎兒,或許他真有辦法呢。”


    “我要找芙蕖,她身邊有一隻紅毛長尾的靈鳥,叫小靈寶,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何處?”


    不是找楚白嗎?怎麽又要找芙蕖了?這個芙蕖又是誰?靈鳥又是什麽東西?


    月老清俊的臉龐也露出幾分驚愕來,這個小姑娘,知道的似乎還挺多啊,竟然是找昆吾山的小芙蕖,那家夥不是被她師傅關在昆吾山麵壁一百年嗎?君澤那老東西管得嚴,平時根本就不讓他那個小徒兒出門,生怕出門一個不留神被什麽山怪野精給叼走了,隻是沒想到關在昆吾山也能惹出事來。


    這個小姑娘看著明明就是個凡人,怎麽會認識足不出山門的芙蕖?


    月老想了想,管它的,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這小姑娘不過區區凡人,就算他帶她去了昆吾山她也掀不起什麽浪來,那就勉為其難(看在人民幣的份上)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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