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馬如電,如風,撕破夜空,馳飛而沒。


    在沈顏的無聲呐喊中,巍巍宮門終於出現在了視線前方。花傾野手拉韁繩,平緩勒緊,馬兒在宮門口穩穩停下。


    “恢律律~”馬兒止蹄,原地踢踏。


    一路顛簸,沈顏被跌的膽汁差點吐出來,好不容易停下,沈顏忙不迭的翻身下馬,不想腿腳一個疲軟差點摔倒。


    “太子殿下怎的怕成這副模樣,卻似個閨中女兒。”馬背上,花傾野側目嗤嘲。


    “是是是,本宮怕死,不像花大人爛命一條,抗造。”


    腳終於踏上了實地,沈顏捂著心口,平複了亂竄亂跳的心,拖著軟綿的腿努力維持著平衡緩步走到宮門前,亮出令牌。令牌亮出,宮門緩緩打開來,沈顏緩步走進宮門。


    目送沈顏走進宮門,花傾野顧自調轉馬頭離開。


    沈顏踏在宮中青磚地上,聽到身後馬蹄踢踏聲響,回過頭來,看著花傾野遛彎似的驅著馬,悠哉悠哉的往回走,嘴角頓咧。


    “花傾野,遲早讓你知道老娘的厲害!”沈顏揚了揚拳頭,惡狠狠道。


    無人街頭,青磚石上,馬蹄聲清脆。花傾野安坐馬背,溜溜達達往回走,轉過兩道彎,耳邊突有風聲動。


    花傾野身子驟然前匍,貼在馬背上一個飛旋,三寸冷鋒擦發梢而過,而後分裂三刃。


    花傾野大駭,匍身避過一擊,幾乎毫無遲疑,足尖一點身子倏忽彈起。


    月色如華,披銀戴輝。


    花傾野身子騰起,人在空中,虛影一晃,驟然一分為二。一前一後兩道身影疊疊分離,與此同時,有冷芒在兩道身影之間倏地遞過,而後劃出一道詭異弧線,回轉再至。


    花傾野身子前轉,手中有短刃滑下,回手一掣,“鏗~”的一聲與來人對上一招。另一道殘影卻拐了一道急轉的彎,手中短刃一招直迎上來人麵門。


    “鏗~”


    黑衣呼嘯,三寸劍鋒挽起劍花一朵,擋住花傾野遞進短刃。


    手腕舞動,疊刀光劍影,隻聞劍刃相碰劈裏啪啦鏗鏗響,不見三寸冷鋒扁又長。


    袖風卷,勁風烈。


    突然有烈烈殺氣騰。


    花傾野麵色一變,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後撤,卻已經晚了。


    黑衣卷勁,一朵劍花挽起,手中劍鋒脫手,騰空飛起,與此同時那人身子騰起,飛起一腳踢在身後“花傾野”的腰窩,同時借力身子在空中一轉,再一腳踢在空中劍鋒之上。


    長劍受力,飛射而出,直刺向“花傾野”胸口,哆的一聲,長劍刺入,“花傾野”倏地化作一個巴掌大的木偶。


    那人仍未停下,揚手一招,手中冷芒再起,直逼向身前花傾野喉口。


    花傾野翻身似花,飛身後撤的同時手中短刃前掣,迎上遞來冷鋒,手腕一轉,須臾之間已與之過了十餘招。


    花傾野飄然落地,身子一轉,換至那人身後去,便欲與之拉開距離。


    那人將將近身,哪裏肯讓,緊隨一個回身,招呼上來。冷鋒劈麵,花傾野一個後讓,腰身後腰近九十度。冷鋒近乎擦著他的鼻尖劃過,風卷碎發,卷過冷鋒,最前一撮須發噗簌落下。


    花傾野轉眸,正對上那張遮在金甲麵具下的臉,冷肅,穆然。


    刀尖正對著他的喉嚨口,花傾野的眼睛眨了眨。楚禦身子直起,謔的回手收了手中刀。


    “楚楚,你的功夫又長進了。”花傾野直起腰身,微微一笑,“我這才幾日沒練功,便遜了你一籌。”


    楚禦無言,緩步走到木偶旁邊,漠然拔出釘在木偶身上的長劍,冷聲道是,“你若再敢動她,它便是你。”


    “他有什麽好,值得你對我動刀?”花傾野不忿。


    楚禦漠然。


    “你若是這般袒護態度,下次我便直接擰斷他的脖子,用她的頭做個花瓶送到幽弋穀。”鳳眸微轉,花傾野揚手一招,提絲拉起地上殘了半身的木偶。


    他知道,楚禦是真的生氣了。正是因為知道楚禦生氣了他才更氣憤。他隻小小的教訓了那家夥一下他便與自己動了怒,太過可惡。


    楚禦凝眸與之對視,緩緩開口,“昨日春秋長老來信,商討聯合事宜,據說海外一方有鮫人族,得之可借大力。出海隊伍尚缺個領隊,眼下朝廷波瀾已起,你在朝廷作用不大,不如回去。”


    花傾野聞言臉上笑容頓時一僵。


    “楚楚,我好心替你將人安全護送回宮,你不謝我也便罷了,可別害我。”花傾野苦臉。


    楚禦冷哼。


    “最後警告你一次,離她遠一點。”楚禦說,說完,足尖一點,人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裏。


    花傾野看著空蕩蕩的街,頓生憤怨。


    “楚禦,你個負心漢!”


    寂寂街頭,一聲高呼響徹夜宇,驚動了十數隻沉睡的狗。


    “汪~汪~汪汪汪~”


    ……


    和楚禦分開後,花傾野沒有回到大理寺去,而是叩響了街頭回春醫館的門。


    須發花白的柳大夫從裏麵打開醫館的門,看到花傾野先是一怔,而後忙將人迎進了房間裏。


    “少主,您怎麽來了?”一貫孤高的神醫柳上元見到花傾野像老鼠見了貓一般,立於一側,誠惶誠恐,恭敬道是。


    “回去告訴長老,朝中風雲已起,正是我等渾水攪局的關鍵時刻,未來我將與太子顏共事,那沈顏奸狡猾詐,未免讓他發現端倪,日後便不要再去找我了,有消息我會過來找你的。”花傾野說。


    “可是少爺,長老說……”


    “長老說要務必保護少爺安全,日日探望,不可廢怠。”花傾野學著花春秋的語調,搖頭晃腦道。


    “對對對……”柳上元連連應是。


    “你日日探望了嗎?”花傾野白了柳上元一眼。


    柳上元一噎,麵帶愁容。少爺你常常待在大理寺整日整日的不出門,屬下實難見著您的人啊……


    “本公子一手傀儡術爐火純青,放眼整個江湖也難尋對手,有什麽可擔心的。我爹固執,你切莫隨了他。”花傾野悠悠說道,說完揚了揚手,“行了,就這樣。走了,不送。”起身離去。


    “少爺……”柳上元喚了一聲,低喃了句,“老爺讓您回去成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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