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沈時卿的答應,定王妃雖然沒有笑,依然是嚴肅冷靜的模樣,大事沈時卿知道,她是聽懂了。


    她雖然沒有明著說,但是她既說了二皇子對周婉兒的看重,又說了定王私底下投靠二皇子的事情,但凡連起來想,她都應該是能明白的。


    果然,這個定王妃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還邀請她要不要去。


    這麽大的喜事,那樣的一場好戲,她當然要去了!


    定王妃想了想,卻有些疑惑,問道:“隻是,那姑娘既然隻是一個村姑,你確定二殿下會為了一個村姑而對定王出手?”


    沈時卿笑道:“我能保證,隻要世子對那個姑娘有想法,二皇子殿下就一定會對出手對付世子和定王!”


    “隻是,那姑娘現在深居簡出,很少露麵,就是不知道王妃能不能邀請得動她呢!”


    “沈小姐放心,我既然答應了沈小姐,自然會有我的辦法!”定王妃冷冷的說道。


    沈時卿倒也不在意她的冷漠,隨即對紅菱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紅菱看了眼定王妃,似乎想要看她的意思,定王妃卻道:“你來王府,就是為了報仇的,這些我也都知道,既然現在,你也知道了一切,你想要留下來,還是想要出去,或者想要怎麽樣,都隨便你自己!”


    紅菱想了想,看向沈時卿,又問道:“沈小姐剛才答應過我的事情,可還算數?”


    “自然算數,不過,這件事情,需要你自己來辦!”沈時卿笑道。


    紅菱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喜悅,連忙給沈時卿磕頭,道:“還請沈小姐明示!”


    沈時卿依然唇角帶笑,溫和的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到時候了,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麽辦的!”


    紅菱點了點頭,這才又回到定王妃的麵前,道:“王妃,對不起,剛才沈小姐問了我一些問題,我都如實回答了她!”


    “但是,我還是希望能留在王妃身邊伺候!”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姐姐的屍骨都還是王妃心善,才能找到,讓我能把她和爹娘葬在一起!”


    “而且,王妃明知道我不安好心,還把我留了下來!”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又忍不住激蕩的情緒,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接著說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能留在王妃身邊伺候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但是,在我的心裏,我卻是把您當成自己的親人的!”


    “所以,還請王妃能不計前嫌,繼續收留我,等我報了仇,我就一輩子呆在您身邊,哪裏也不去,就一輩子伺候您,服侍您,以報答您對我的恩情!”


    定王妃卻伸手把她扶了起來,看她哭的傷心,也禁不住有些動容,但很快,卻又恢複了之前的嚴肅和冷漠,道:“你也不用報答我!”


    “我幫你,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也是在為我自己贖罪罷了!”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露出一個自嘲的笑,道:“當年,我的孩子死了之後,我整個人都快瘋了,有時候,我甚至恨不得能和顧亦年同歸於盡。”


    “但是,沒有殺了顧離淵,我便不能死,我擔心我死了以後,在地府遇到我的孩子,他問我,為什麽父親要殺了他!”


    “我不知道怎麽去解釋,所以,我隻能把他帶下去,讓他自己去向我的兒子解釋,去向他懺悔!”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停,又看向紅菱,道:“紅菱,你知道嗎,你所受的苦難,或許,我應該承擔一半的責任!”


    “因為,顧亦年變成這個樣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


    “是我刻意把他培養成這個樣子的!”


    “在他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培養他男女之事,我特意買了幾個漂亮又不安分的丫鬟在身邊,由著她們勾引他!”


    “之後,他每次闖禍,我也給他善後,在別人看來,我是因為隻要他一個孩子而特別溺愛他,但隻有我知道,我隻是想毀了他!”


    “因為我一看到他,我就想起我那個才剛出生就被顧離淵活活摔死的孩子,他不是擔心我的孩子生下來,會搶了顧亦年的世子之位嗎?”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即便沒有我的孩子,即便他隻有這麽一個兒子,顧亦年也坐不穩將來的定王之位!”


    “他在定州的時候就欺男霸女,無法無天了,難道,來了京城,他這脾氣還能收斂了不成?”


    “所以,我無時無刻不在希望著他能在京城闖個大禍,最好是能連累定王府滿門抄斬的!”


    定王妃說到這裏的時候,眼中滿滿的都是恨意!


    “反正隻要能報仇,我不在乎用什麽方式,便是賠上我這條命也沒關係!”


    “隻要能殺了他們,我就不怕沒有麵目去見我的兒子了!”


    “所以,紅菱,你完全用不著報答我!”


    “秋嬤嬤是因為沒了自己的孩子,無處可去,不然,我連秋嬤嬤都想送出去!”


    “而你,更不用陪在我身邊,我想報仇隻是為了我自己,用不著連累了你們!”


    秋嬤嬤聽到這話,忍不住又是老淚縱橫,哭著跪在地上道:“王妃,奴婢的孩子也早已經死了,奴婢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是您不嫌棄奴婢,把奴婢當成您的長輩一樣看待,讓奴婢一直呆在您的身邊服侍!”


    “這麽多年了,奴婢也早就習慣了,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您呢?”


    “還請您讓奴婢一直伺候著您,便是將來下黃泉,去地府,奴婢也願意和王妃一起做個伴!”


    “還有我,還有我!”紅菱也是一邊哭,一邊說道:“我也沒有親人了,王妃,您要是趕我走了,我就無處可去了!”


    “而且,王妃您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所以,還請您能讓我一直跟著您!”


    定王妃歎了口氣,終究沒有再說什麽,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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