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桌前坐下,清婉夫人伸手摸茶壺,被燙的趕緊收回,笑道:“這麽長時間茶還未涼,是我們姐妹注定的緣分。”


    慕曉語主動斟茶,順著她說道:“壺中泡的是夫人的誠心,心未冷,茶豈能涼。”


    歡笑傳到另一邊兩人的耳朵裏,花梨一臉不快,憤憤說道:“品茶說笑而已,何必要趕我出來。”


    離歌沒有理她,自己在一邊擺弄殘局。


    花梨更加不高興了,過去一子堵死了她的棋路:“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離歌不滿的瞅她一眼:“少煩我。”分揀棋子重新開始。


    花梨搶過白子,挑戰道:“我跟你下,輸的人去打斷她們。”


    離歌搶回棋簍,怒氣衝衝的朝她吼:“我再說一遍,你少煩我。”


    搶不過離歌,花梨就在言語上刺激她:“人笨嘴不甜,長得難看不上進,你活著的意義就是襯托別人的優秀。”


    離歌生氣了,怒聲警告她:“你別太過分了。”


    花梨豈能被她嚇著,爬上棋盤,湊到她跟前挑釁:“我就說了,你要怎麽樣?”


    離歌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快要氣哭了。咬牙切齒半天,抓住花梨一口要在肩膀上。


    聽見動靜,慕曉語皺了下眉。剛要起身就被清婉夫人拉住:“隨她們去吧!花梨被寵壞了,小小年紀好的沒學到,賣乖耍橫的本事卻學了不少;讓她吃點教訓也是好的。”


    既然這樣,慕曉語也坐下來安心的喝茶聊天,完全忽視那邊的兩個人。


    在體力上花梨不占優勢,離歌又是先下手為強。一口咬的花梨肩膀鮮血直流才鬆開。


    花梨不甘示弱,撲上去跟離歌扭打在一起。


    兩人你來我往,揪拉撕扯,誰也不肯認輸!衣服撕破了,棋盤也打翻在地;都想等對麵的人聽見動靜來勸架,可對麵遲遲沒有動靜。


    沒辦法,體力上不占優勢的花梨隻能主動退出戰鬥,結束了這場毆鬥。


    離歌還是很生氣,朝她做個咬人的動作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來擦藥。


    這個藥是慕曉語在楚城的時候給她的,沒想到真的會派上用場。


    花梨瞅準時機一把搶過去,兩人又拉開戰鬥架勢。


    剛剛的一場撕扯她已經明白自己不是離歌的對手,這時候就主動認輸:“離歌姐姐,我知道錯了,分我用好不好。”


    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離歌也楞了一下,畢竟她還是姐姐,而且是她先動手的。


    不過僅僅一秒,用更凶惡的眼神怒視花梨:“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立刻給我。”


    軟的不行,就隻能來硬的了,舉起藥瓶威脅離歌:“你不分我用,我就把它扔出去,誰都沒得用。”


    離歌氣得不行,本來還打算自己用完之後如果她知錯能改就也給她上藥,誰知道花梨會使出這麽陰險的招數。


    可是不同意也不行,這個熊孩子可是什麽都幹得出來的;隻有這一瓶藥,如果被她扔了就沒得用了,傷口還在流血,說不定還會留下傷疤,萬一運氣不好惡化了的話她甚至可能會死。


    越想越恐怖,隻能同意了花梨的要求:“好,分給你,但是我要先用。”


    花梨跟離歌不同,她城府深,也更加懂得為自己爭取利益;絕不可能同意這樣的事情,萬一離歌故意把藥用完了,她可就沒得用了。


    做出要扔的動作,提出條件道:“不行,分做兩份,一起用。”


    她這樣的要求,離歌也不放心,反對道:“誰知道你會搞什麽花招,萬一你給我的隻有一點呢。”


    花梨不屑冷哼一聲,拿過來兩個茶盞:“我來分,你先選,這樣公平了吧。”


    這樣的做法離歌能夠接受,應該如果把藥倒在茶盞裏麵而且讓她先選,那麽權力的天平就是偏向她一邊的。兩隻眼睛緊緊盯著花梨防止她耍花招:“好,就這麽辦。”


    花梨把藥倒出來,為了不自食惡果,她不得不盡量把兩個茶盞裏麵的藥到得一樣多。


    看起來都差不多,離歌隨便拿了一個過去窗邊坐下來,掀開衣服開始上藥。


    花梨坐在桌子旁,回頭看了離歌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拉下衣服上藥,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弄,隻能一邊觀察離歌一邊模仿。


    智玨在剛開始修煉的時候也經常受傷,都是離歌給他處理傷口;累積了不少的經驗,但從沒想到有一天會在自己的身上派上用場。


    離歌很快處理好,船上衣服過來看花梨的笑話:“喲喲喲,大小姐不是天資聰慧沒什麽事情能難道你嗎!怎麽包紮的這麽難看。比乞丐的裹腳布還要難看。”


    花梨不願服輸,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也無話可說。繼續小心翼翼的上藥,可是不論她怎麽小心,還是弄得到處都是。


    離歌就坐在桌子對麵,不時出言譏諷:“弄到衣服上了。”“繃帶在這裏應該交叉。”


    雖然很不樂意,但花梨還是照她說的做了,小聲說了句:“謝謝。”


    她服軟了嗎?離歌以為自己聽錯了,撅起嘴不願搭理。


    花梨終於小心翼翼的弄完,把衣服往上拉卻拉不上去了,痛得齜牙咧嘴。


    離歌也終於心軟,過來粗魯的扯開她的衣服,解開繃帶重新包紮。經過她的包紮,花梨立刻感覺舒服很多,衣服也能夠穿上去了。


    不過整個過程中,離歌始終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把衣服穿好,花梨低下頭小聲跟離歌道歉:“對不起。”


    離歌冷哼一聲,把頭偏向一邊:“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花梨的頭壓得更低了,用筆文字還小的聲音說:“我是說真的,其實跟你吵架我也很難過,我也知道自己不知好歹,可是我真的很心急!”


    她很難過,離歌又何嚐不是呢!在村裏的時候她一直向往外麵的世界,每天都活在現實和幻想的交叉點;那些‘正常人’自然不願意跟她有過多接觸。跟著慕曉語離開,她終於要見到向往已久的世界,可是卻無端卷入災難之中,結識了一幫莫名其妙的朋友。


    這麽多人裏麵,真正能跟她算得上朋友的也隻有慕曉語跟花梨。她看得出來慕曉語的心裏藏著事,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就不敢過多的打擾她。花梨則不同,這些天她們以姐妹相稱,合作的還算愉快,也漸漸磨合了棱角。


    到了這裏,已經是危急關頭,花梨心急也是當然的。想到這些天都是花梨在動腦子,自己連一個好一點的主意都沒有想出來,離歌突然覺得剛剛自己很過分,不僅沒有安慰她反而先動手!知道錯了,也主動認錯:“我也有錯,這些天什麽忙都沒幫上,到了這個關頭還給你添麻煩;可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拋棄我,我才是真的不知道好歹。”


    緊張而尷尬的氣氛中,花梨突然哈哈的笑了。離歌花梨又在騙她,正要發火,卻聽到花梨說:“我不拋棄你主要是沒有你的話我自己也很危險,不是因為好心。”


    這個家夥真的不可愛,離歌抓狂,怒罵道:“你這個小孩子是妖怪嗎?這種情況就算說假話又能怎樣!”


    花裏笑得更加猖狂,遞給離歌一個東西:“那我告訴你一句假話吧師姐,這場雨會下很多天,直到大雨停下來之前師傅的心情都會很糟糕,你要哄她開心。”


    慕曉語的心情不好離歌當然直到,可是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是那一群土匪,她要怎麽安慰呢?還真是個難題。無奈求教花梨:“要怎麽安慰?你有破敵之策嗎?”


    花梨翻個白眼:“破敵?你以為師傅真的把這些土匪放在眼裏嗎?她隻是想要知道那個叫斷頭蝙蝠的家夥有多少本事。她的心情不好是因為這場雨,她討厭雨。”


    離歌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你的意思是師傅我們之所以還在這裏,隻是因為師傅想要跟人打架,而那些土匪在她眼裏根本連螞蟻都不如?”


    花梨再次給她一個大白眼:“如果一定要這樣說你才能理解,那這樣說也可以。”


    離歌稍加思索,不解問道:“那你心急什麽?”


    說起她心急的原因,花梨的心裏又緊張起來,一臉不爽的告訴離歌:“如果那家夥太差勁擋不住師傅的劍,那我的考題就沒法完成了。”


    考題沒法完成就不能拜師,離歌也跟著揪心起來,但隨即釋然了;拍著胸脯劫後餘生的樣子傻笑:“這樣啊,還好還好。”


    花梨目露凶光,厲聲質問:“還好?你什麽意思?”一把抓住花梨,警告她:“你以為我不能完成考題你就能嗎?告訴你,師傅出的考題是相互關聯的,咱兩要麽一起成,要麽一起敗。”


    離歌可不會這麽容易就被她嚇到,高傲的轉身,十分得意的樣子:“你以為我會嗎,告訴你,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被你唬到的。”


    “是嗎?那請問你要怎麽從一個一流劍客的手中奪走她的寶劍呢?師傅如果會幫你,這個考題就沒有意義了。”這麽一說,離歌頓時愣了,是啊,如果慕曉語出手,這個考題就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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