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是聽說的,而是花梨自己的經驗,從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就等於一切重新開始;不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都是一樣的道理。


    鄭依依的臉色稍微變了變,不太好意思的樣子,沒有跟花梨討論這件事。


    花梨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要在這個世界找幾個朋友。鄭依依是個合適的人選,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但是花梨能感覺到她很負責,隻不過是太害羞了。


    看著鄭依依,道:“如果你要換工作的話,要不來給我當老師吧。工錢可以商量。”


    家教嗎?而且是給自己找家教,鄭依依疑惑的看著她,問:“要教你什麽嗎?很難得我也不會。”


    花梨道:“應該不難吧,就是我之前的地方文字跟這裏不一樣,所以我現在要學這裏的文字。”


    鄭依依點頭,說:“是嗎,可是聽你的口音可是一點都聽不出來,我還以為你家裏人都是葉城的呢。”


    花梨道:“不,我姐姐來了葉城,我是跟她來的。至於我的口音,我的模仿能力很強,之前的地方說話也跟這裏大致一樣,隻是文字不一樣。我們學的文字你們這裏叫做篆書。”


    鄭依依一口冰激淩含在嘴裏,被花梨的話嚇得生吞了下去,嗆得直咳嗽。道:“你說你之前學的是篆書?那你能讀懂篆文嗎?”


    花梨道:“能,篆書的一十九種書寫我大部分都認識。”


    鄭依依再次被驚到,問她:“你說篆書有一十九種書寫方式,而且你都認識?實在太厲害了,我隻知道大篆和小篆。”


    花梨沉思稍許,道:“大篆小篆是什麽我不知道,不過篆書的一十九種書寫是很久之前傳下來的;因為一直學,所以我都能看懂。”


    兩個人的知識點完全不在一個麵上,沒辦法好好的交談。


    鄭依依突然不知道為什麽,很想要當花梨的老師,更或者說,她想要做花梨的學生。因為她感覺花梨實在太厲害了。


    所以主動提起花梨之前說的當老師的事情,問花梨:“你真的要請我給你當老師嗎?”


    花梨很果斷的點頭,道:“當然是真的。”


    對花梨來說,她並不指望鄭依依交給她什麽驚天動地的東西,要跟她交個朋友才是真的。至於老師,隻需要鄭依依教她認字,後麵的東西她要學什麽自己回去選擇的。


    鄭依依想了想,道:“我周四下午,周六全天和周末早上教你,你每個月付給我兩千塊。怎麽樣?”


    兩千塊是多少,花梨並不知道,正在想從什麽地方找一個對照的列子來衡量,又聽到鄭依依說:“我知道這有點貴了,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經得住被坑。”羞紅了臉,又說道:“為了證明我對得起這份工資,我還會同時承擔一些家務什麽的,不會讓你太吃虧的。”


    花梨問她:“剛剛這頓飯咱兩花了多少錢來的?”


    鄭依依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問這個,是不是要向她要這頓飯的錢。捏緊了口袋,道:“五百多的樣子。”


    如果這頓飯五百多的話,一個月三十天兩千塊的工資花梨覺得不高,甚至覺得很低的了。答應道:“好,就按你說的。你給我你的電話,等我搬了家就給你電話。”


    鄭依依雖然還有很多事情不了解,但是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隻要忙著撿餡餅就好了。


    跟鄭依依吃過飯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花梨跟她告辭,去了通天閣。


    慕曉語還在這裏,還看得起勁。


    感覺到花梨的氣息到了身後,問她:“怎麽樣,今天玩得還高興嗎?”


    花梨道:“很高興,你呢?都看到了什麽?”


    慕曉語道:“都是曾經見過的風景,沒什麽值得高興的,也沒什麽不高興的。”


    花梨冷笑,道:“既然明知風景依舊,何必要幾次三番的來這裏呢。一樣的風景,不膩嗎?”


    慕曉語道:“所以世人才說物是人非;人看久了會厭,可是風景不會。因為人實在沒什麽值得看一輩子的,可是風景不同,風景是變化的,即便是看上去沒變,但實際上已經變了。”


    花梨道:“人也是會變的,或許你看著沒變,但已經變了,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因為人心是易變的,人心一旦變了,不管怎麽做,都是變了的。”


    慕曉語道:“這大概就是主動和被動,無限和有限的區別了吧。人實在太渺小了,所以不管怎麽變,都不覺得有趣。可是風景不同,風景蘊含的是整個天地,是無窮無盡的。因為無窮無盡,所以風景總是惹人憐,而人,隻有惹人恨。”


    花梨愕然,看著她,許久才緩過來。哼哼的笑了兩聲,道:“你真是個惹人恨的人,真是個讓人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人。”


    慕曉語沒有很在意,道:“不管你怎麽說,以前你把我當做師傅,當做父親,當做是你母親的救贖。現在你也一樣,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而且隻會更加堅決。”


    花梨不否認,追問她:“那麽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媽媽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


    花梨的語氣很不好了,每當遇到這件事的時候,她總是容易失控。


    慕曉語放下望遠鏡,站起身來看著她,道:“她是清婉夫人。對我來說,她就是東江上叫我妹妹的清婉夫人。”


    她回答的很認真,但是花梨卻沒有聽明白。


    不過,花梨是否明白都不重要,因為花梨自己很清楚,這件事她本不該管的。


    笑了笑;道:“師傅果然還是師傅。”


    慕曉語看著她,嚴聲道:“說了叫姐姐,下一次還記不住的話,我就刻在你的腦門上。”


    花梨看著她,笑道:“何必呢,不管你怎麽裝嫩,都改變不了你已經老去的事實。”


    慕曉語怒目而視,花梨跟她對視。兩個人鬥了一小會,各自收斂,離開了通天閣。


    她們回到家的時候,元鳶已經回來了。


    做好了飯等著她們。


    花梨雖然剛剛跟她認識,但是已經相處的很融洽了。就連今天也給她帶了禮物回來。


    一條看起來很精致的項鏈,她親自給元鳶戴上,說是感謝她之前的照顧以及麻煩接下來請她繼續照顧的謝禮。


    元鳶沒有理由推辭,所以接受了。


    深夜,元鳶和花梨已經睡了,慕曉語的心裏實在不好過,又去了另一座城市,不是老老實實的去的,而是使用法術盾過去的。


    站在吳欣宿舍樓底下,昂首望著吳欣的宿舍。


    她並不十分的確定,這是根據氣息知道吳欣應該在那裏。


    吳欣躺在床上,心似乎被什麽揪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走出來往樓下看了一眼,看到了慕曉語的影子。這個距離,就算是白天也分辨不出是誰,可是她就是十分的肯定樓下的那個影子是慕曉語。


    爬起來悄悄溜出宿舍,跟宿管阿姨隨便扯了個謊出來,問慕曉語:“你怎麽在這裏這麽大晚上的了。”


    她的頭發很淩亂,身上穿的也不多,被寒風垂著,緊緊的抱住自己。


    慕曉語給她理了理頭發,道:“剛結束工作,明天一早就要回去,應該沒時間跟你道別,就想著來看看。”


    吳欣沒有懷疑,在她看來,這樣的慕曉語也是正常的。


    慕曉語弄亂頭發,又稍微的化了妝,問她:“怎麽樣,這個樣子是不是更像你愛的人。”


    吳欣笑了笑,道:“你呀,還是這麽調皮,好了,這麽晚了就不要在外麵跑了,今晚就到宿舍跟我將就一下好了。”


    慕曉語搖頭拒絕,道:“不了,我很快就要走。其實你也不必下來的。”


    吳欣的心裏很苦,卻說不出來。看著慕曉語,道:“曉語,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之前說的話?慕曉語對她說過很多話,具體指哪一句呢?


    哪一句都無所謂,慕曉語說出的話,每一句都是作數的。告訴吳欣:“當然。”隻有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吳欣明白了慕曉語的堅定和認真。


    她很高興,很高興自己愛上了慕曉語並且一直愛著,因為這世上,要找到一個對自己說出的話如此堅定的執行的人並不容易。


    吳欣笑了笑,道:“既然這樣,那姐姐就陪你等,給你送行。”


    慕曉語道:“算了吧,你明天還得上課呢。我來是想要問你,明年我要去遠海,你去不去。”


    這件事,上一次她就想說了,可是見到吳欣的時候一高興給忘了。後來又遭遇了分手,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回去的路上。


    所以她已經出了城又折回來,可是那時候心裏實在積壓了太多,所以最後也是繞著學校轉了幾圈,然後就不了了之。


    今晚來,她本沒有提起,可是不知道怎麽就說出來了。


    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你想做一件事的時候覺得很難,可是等你不想做的時候,卻無意中把這件事給做了,這樣的事情,經常會有發生。


    吳欣猶豫了一下,道:“我不去了,明年要畢業了,會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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