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內,另外的五個人都已經到了。三男兩女,他們之前已經聯係過,知道這兩個女孩是一對姐妹,姐姐二十六,妹妹隻有十九,這樣一來,慕曉語就成了小不點。不過因為她身上特有的氣息,所以她謊報自己二十一並沒有人懷疑。


    這也是她的另一個身份,為了這次的南境之行,她特別搞的。慕曉語,二十一歲,在校大學生,生物專業。這就給她的烏蒙山之行提供了相當充分的理由。那個地方人跡罕至,被傳得神乎其神,肯定也有一些詭異的生物存在。


    “抱歉各位,讓你們久等了,在下慕曉語。”慕曉語行抱拳禮,大大咧咧的,一派江湖人的氣息。


    裏麵的五個人也都跟著抱拳回禮,自我介紹道:


    “水無憂。”兩姐妹中的姐姐,上身短袖白t,下身三分牛仔。膚白貌美,脖子以下全是腿的身材,差點讓慕曉語流出口水。


    妹妹微微一笑,開口道:“水無晴。”與姐姐水無憂相比,水無晴雖同樣是大長腿,但沒有姐姐那樣傲人的身材,媚眼之間也沒有嫵媚之感,到是多了幾分清秀之美。


    “張玄。”這個張玄年約三十五,身著簡單寬鬆的長褲白t,竹竿身材,雙目炯炯有神,身上自帶一股正氣。


    “駱清。”衣著華貴,其貌不揚的猥瑣大叔,這就是慕曉語對他的印象。


    “伯明瑞。”算上慕曉語在內的六個人,他最像是要進山冒險的。迷彩服,登山靴,還有專業的裝備。


    等他們互相知道了名字,隊長進來插話,遞給每人一個小冊子,上麵寫了注意事項和必須準備的東西。又告訴他們:“我們明天一早進山。鎮子周邊的景色不錯,你們可以去放鬆心情。我可以帶路,但要另外收費。”


    “掉錢眼裏了你。”慕曉語抱怨一句,問另外的人:“你們去不去?”


    三個男生和水無憂都不去,水無晴看著姐姐。沒有被反對才回答慕曉語:“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也沒有找楚欽帶路,自己開車跟著導航去了河邊。現在正是果子成熟的時候,這一代又是旅遊景區,河堤上有不少果農摘了自家新鮮的水果來賣。


    河堤的風景很美,潺潺流水、清風拂麵。


    買了兩斤蘋果走在河灘上,找個還不錯的位置坐下來,洗一個遞給水無晴:“你是攝影師?”


    “因為我手上拿著相機嗎?”


    慕曉語點頭,回答她:“在我看來,拿著這種相機的都是攝影師。”慕曉語說的並不是完全沒有依據,現在這個社會,普通人拍著用手機就夠了,會用相機拍照的,大部分都是職業的。


    水無晴笑著點頭,與慕曉語說:“聽說烏蒙山頂的風景比仙境還美。”


    慕曉語咬了一口蘋果含在嘴裏,見水無晴正在清洗沾了泥土的一角,口中輕輕念道:“阿哥進山打豺狼,阿妹送郎到烏蒙,烏蒙樹下三叩首,阿郎莫把阿妹忘。喂郎一顆野生棗,莫飲堂琅出洞水;送郎一雙千層底,踏遍荊棘腳不疼;當歸請郎懷中放,家中還有老糟糠;再盛一碗白米湯,淡淡無味養命糧;滿地財寶別人撿,片金不拾好命長;下山不走上山路,妹在河邊洗衣裳……。”這是南境民謠情歌,慕曉語映景念出來,目的很明顯了。


    不過水無晴並沒有往這方麵去想,因為在她眼裏慕曉語是個女人,不可能對她有那種意思。


    她沒什麽反應,慕曉語也沒有更加直白的表現;這次進山非同小可,她可不想還沒上路就在這姑娘心頭留下恐懼。


    第二天一早,隊伍乘竹筏走水路進山。因為是逆流而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用了六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到堂琅洞前,已經是下午三點多的時間。不知道前麵是什麽景象,隊長楚欽招呼眾人:“山裏的夜晚來得快,太陽一下山就抹黑了,今晚在此過夜,明天早點上路。”


    竹筏靠岸,伯明瑞手捧一捧河水飲了,大讚道:“真涼快。”其餘的人雖然也都很想涼快一下,但看著出洞的河水有許多浮遊物,所以隻是洗了臉。


    在河灘上搭起帳篷,隊長做了一鍋不錯的行軍飯。與他們說:“看見沒有,這就是我跟別的導遊不一樣的地方,我收費高,服務也更到位。”


    這個問題,別人隻是盲目的跟著讚同,因為別的導遊服務是怎麽樣的,他們也不知道。


    不過相對於做飯這件事,大家更在意的是他非常善於活躍氣氛。雖然大家都是剛剛相識,但在他的帶動下能找到不少的共同話題;避免了相對無語的尷尬。


    吃過飯就已經是也晚,伯明瑞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先回帳篷。


    才走不到五分鍾,有步履踉蹌的回來,臉色蒼茫,汗如雨下,雙手緊緊捂住肚子。


    張玄起身扶他,觸碰到他身體臉色就變了,緊張的告訴其他人:“他中毒了。”扶他坐下,給他把脈問:“你怎麽中毒的?”


    伯明瑞搖頭,牙齒間迸出話來:“不知道,白天還好好的,晚飯過後肚子就開始痛。”


    說到晚飯過後,幾個人都很自然的看向隊長楚欽。晚飯是他準備的,如果被動了手腳他的嫌疑最大。張玄抓起旁邊駱清的手,問其餘的人:“你們有沒有感覺不對勁?”


    所有人都搖頭,並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張玄眉頭緊皺:“奇怪了,就他一個人中毒!”


    在包裏翻出一顆黑不拉幾的東西遞給伯明瑞:“吃了看吧,能不能解毒不敢說,但能保你不死。”


    除了這麽一檔子事,大家也都沒有心情繼續聊天。隊長楚欽讓大家回去帳篷,他留下來守夜。沒有中毒的兩個男生很有風度的讓女孩子放心,他們會跟楚欽輪流巡邏守夜。


    早上醒來,伯明瑞的毒已經解了,輕輕活動舒展筋骨,問張玄:“你給我吃的是什麽,仙丹嗎?”


    張玄神秘一笑,回答他:“這世上有仙丹的話我也想買一袋。”


    見大家都還好,就繼續上路。


    竹筏駛入堂琅洞,水流開始變得湍急,幾個人一起抓住洞內的藤根才能勉強前進。


    沒走多遠,他們遇到了第一個大麻煩,分岔洞口。部分水流在這裏回流,形成了兩個洞穴一個順流一個逆流的怪異景象。


    駱清連忙招呼眾人:“不要被衝進去,那裏麵是地下暗河,有進無出。”


    楚欽立即用竹竿撐住,張玄手上一根麻繩拋出去,穩穩的抓在岩壁上。另外的人連忙幫手抓住麻繩,合力才把竹筏拉回正軌。


    竹筏進入逆流的洞穴,水流漸漸平緩。這才發現,因為來不及戴手套,他們的雙手已經磨破皮。


    慕曉語打開手電放在一邊,想要洗一下手在擦藥,卻發現了更為可怕的事情,立即叫住另外同樣準備洗手的人:“水不對勁。”


    手電往水裏照射,會發現河水非常渾濁。乍看之下隻會覺得是泥土,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都是會動的東西,密密麻麻的正在啃食竹筏,如果再晚一點發現,就會輪到他們。


    “快撒硫磺。”楚欽在這一代當了三年的導遊,能接別人不敢接的地方,當然也有別人沒有的本事;頭腦和反應都相當的敏捷。


    朝竹筏上撒了大量的硫磺之後,竹筏周圍的水頓時變得清澈。但在清澈的一圈之外是更加渾濁的汙水,這就說明那些東西正在更多的聚集過來,隻等他們把硫磺撒完就會一擁而上,那時候,這幾個人骨頭都不會剩。


    為了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楚欽當即做出決定,讓年紀最小的水無晴在船頭撒硫磺,其餘的人奮力劃船。


    這條路也不知道有多長,他們累的隻剩半口氣也沒見到前麵有光,但誰都不敢停下來。多耽擱一秒鍾,就多一分危險。


    在黑暗無光的洞穴裏麵劃了三四個小時,總算看到了希望。前麵有光線傳來,河水也漸漸清澈。


    離開之前,慕曉語拿水杯舀一杯水起來,看清了裏麵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某種魚,最大的不到一厘米,最小的比牙簽還小。


    如果是放在平時,她會覺得這些小東西很可愛,可是見到了它們啃食竹筏的速度,隻感覺深深的恐懼和惡心。


    一見到陽光,這些東西就消失無影。


    沒想到還能變色,更加覺得恐怖了,趕緊把它們倒回去河裏。呼口氣,問另外的人:“這是什麽東西?”


    “是弱毒,也叫弱蟲。神話裏麵弱水之弱鵝毛不浮就是這些東西在作怪。”張玄這麽回答她。聯想起昨晚他給伯明瑞吃的解毒藥來看,這家夥應該是早就知道的。


    剛剛在河道回流的洞穴裏麵慕曉語就已經看出來了,這一行人裏麵,隻有隊長楚欽是真的導遊。其餘的,都不是真的驢友。


    上到岸上休息了幾分鍾,慕曉語檢查行裝,將手裏一直當做寶貝的一根三尺長短的棍子插在地上,明銳的目光掃過眾人,開口道:“各位,都到這裏了,前麵有什麽誰都不知道,但肯定是九死一生,所以,都亮出身份吧,不然在下就要單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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