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已近下午五點,宋梓妍趕緊進廚房淘米洗菜,烹炒煎炸,忙成一團。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婆婆隻拿眼神瞟了瞟廚房裏忙碌的兒媳,一聲不吭。公公坐在電腦前看著新聞,更是連頭也沒抬。


    緊趕慢趕,終於在一個小時後把晚餐都擺上了餐桌,總算沒誤了飯點。宋梓妍擦幹淨手,解開圍裙在飯桌邊坐下,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公公誇她茄子炒得不錯。


    鄒誠笑著看向妻子:“老婆做的菜就是好吃。”


    宋梓妍察覺一邊的婆婆麵無表情地頓了頓筷子,於是在桌子底下輕輕踩了踩鄒誠的腳,使了個眼色。


    鄒誠一愣,連忙改口:“哦……不過這魚還差點火候。要說魚,我還是最喜歡媽做的。”


    婆婆這才露出一絲笑意,嗔怪著說:“就你嘴貧,快吃飯。”


    同往常一樣,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吃著飯,卻隻有宋梓妍暗地裏察言觀色,謹言慎行。就連鄒誠不時夾到她碗裏的菜,她都悄悄地還了回去,還要小心翼翼地給婆婆布她愛吃的菜。待所有人吃完,便又輪到她手腳麻利地收拾餐桌,一邊還要說笑著,活躍氣氛。


    碗洗到一半的時候,婆婆走進了廚房。


    宋梓妍正用百潔布蘸著洗潔精擦碗上的油漬,連忙回頭看了一眼,說:“媽,我這很快就洗完了,不用幫忙,馬上電視劇要開始了,您趕緊去看吧。”


    婆婆沒有離開,站在邊上監督似的看了會兒,忽然開口:“你們結婚好幾年了都沒動靜,實話說你們是不是不想要小孩了?要真不想要了就告訴我們一聲,省得我和他爸天天盼著沒找沒落的。”


    宋梓妍這才明白過來,直起腰,期期艾艾地向婆婆解釋:“媽,這不是前幾年鄒誠都忙著事業,給耽誤了嘛。孩子我們肯定要,我們都已經在做準備了……”


    婆婆打斷她:“那你給我個準信,打算什麽時候懷上?”


    宋梓妍心想,這怎麽是我說懷就懷得上的呀……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心一橫,幹脆說:“其實,我月事已經拖了一個月還沒來,我懷疑……但是還沒有檢查確定,所以沒跟您說。”


    “真的呀!”婆婆態度瞬間180度大轉變,喜不自勝地點著頭,嘴裏說著“好好好”還關照了一句,別累壞了,便樂嗬嗬走了出去。


    獨留宋梓妍站在水槽前,胡亂絞著手裏的百潔布,心也跟著擰成了麻花,不知道該如何跟鄒誠提這事才好。


    等料理完家務,宋梓妍身心俱疲地回到臥室。看了擱在床頭櫃上的那根早上驗了沒來得及看的試紙,心中又是一陣沮喪。


    “老公,還是陰性……”


    鄒誠正在瀏覽公司郵件,分神安慰她:“來日方長,別著急。”


    宋梓妍哀怨道:“可是萬一今年還是懷不上,媽一定又要怪罪我……”


    鄒誠按了按眉心,忍不住略微抬高了音量:“我媽可從來沒催過我。別動不動就拿媽說事行嗎?”


    宋梓妍想說,她怎麽可能來催你,然而看鄒誠因工作疲憊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想想自己為了維護家庭關係受的委屈,鼻子一陣發酸。


    “梓妍,我們還年輕,工作也需要投入大量精力,根本沒必要現在就想著要孩子。”鄒誠放軟語氣,拉過她的手吻了吻,“我從來沒想過要逼你生孩子,你也不要逼自己了,好不好?”


    見宋梓妍輕輕點點頭,鄒誠朗然一笑:“快去洗個澡,早點休息。我還得再加會兒班。”


    宋梓妍聽話地去了浴室。


    鄒誠的把注意力移回電腦上,手機這時卻響起了一聲短信提示音。


    ——聽說過幾天的技術高峰會你也來參加?我們可以談一談合作的事情。紀雅。


    鄒誠看了看,回複四個字:期待會麵。然後順手存下了紀雅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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