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倩打開門的時候，很是吃了一驚。
“你們倆這是怎麽回事？”
廖輝把被他夾在身側正徒勞掙紮的小孩兒推進門裏，然後朝薑倩微微一笑：“在我酒吧裏逮到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還是先送回來比較好。”
“媽咪，他欺負我！”馬奕超決定惡人先告狀，癟著嘴嘟囔。
薑倩把手按在兒子肩膀上，示意他安靜，然後給廖輝讓開門，一邊道：“他怎麽會去後海？”
“讓他自己說吧，總之，挺了不起的。”廖輝笑笑，斜倚在門邊，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進去了。
薑倩看看兒子一副心虛的樣子，再看看廖輝一臉高深，於是有了八九分肯定：“他跟蹤你？”
“你聰明的樣子都要讓我舍不得走了。”廖輝哂然一笑，“酒吧裏還有事，明天見。”他傾身，薑倩亦是會意地微微抬頭，與他交換了一個告別吻。
關上房門，薑倩臉上的表情一肅。她讓兒子坐到沙發上，站在他麵前，抱臂看著他：“我記得，你跟我說這幾天都是和同學一起做社會實踐。”
馬奕超苦著一張臉，心裏知道這回自己要遭，不由對廖輝生出更多的不滿。
“媽咪，我知道錯了……”但他心裏再不服氣，還是知道嘴上是要服軟的。
薑倩麵無表情道：“說來聽聽，錯哪兒了。”
馬奕超囁嚅道：“不該跟蹤廖叔叔……”
薑倩“嗬”了一聲：“你能跟蹤到他，那是你的本事。”
不是因為這個？兒子抬頭偷瞄一眼，卻見媽咪臉上的暴風雨前兆絲毫沒有減弱。
“說不出來？要不要聽我說？”薑倩冷聲道。
馬奕超隻好乖乖點頭。
“第一，你打破了作為家人應該遵守的原則，向我說謊。”薑倩的重音落在最後四個字上，忍不住拔高的音量顯示出她相當生氣，“你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認識廖輝是個怎樣的人，完全ok，跟我說啊！你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我要是心情好說不定還幫你一把。但是，你為什麽要騙我？！”
“媽咪……”兒子完全沒料到薑倩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太久沒有觸到禁忌，就快得意忘形了，這一下被薑倩點穿，連他自己都慌了神，“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就是怕你不讓我去……”
“從小到大我是怎麽跟你說的，這個家裏，我們隻有彼此了，必須要坦誠，要互相包容和理解，你是不是都忘了？”薑倩恨聲道，“你是不是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謊？”
馬奕超都快哭了：“媽咪，你別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
薑倩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那好，來說說第二點。你一個未成年，獨自一人去酒吧，有沒有為你自己，為這個家，為我有過一點點負責任的心態？是，你是夠聰明早熟，也夠有自製力，但是像剛才，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量你都抵抗不了，你覺得你要是遇到什麽意外情況，能一個人應付嗎？”
這一點，卻讓馬奕超不服氣了，他抹了把臉，梗起脖子：“你不是也說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我承認我是冒失了，但是我真的拍到證據了！”
他拿出手機調出照片，塞到薑倩手裏：“我就是不希望你被他的外表迷惑，像他那樣的花花公子，還不知道有多少女朋友，他自己也說了不會跟你結婚，這不擺明了就是玩玩嗎？媽咪，我不想你再遇到第二個馬毅聰！”
薑倩垂下眼皮掃了眼照片，絲毫不為所動：“一碼歸一碼。我現在在跟你就事論事，你不要扯別的。”
馬奕超挫敗地低下頭：“我錯了，以後我一定會守住原則的。”
薑倩冷著臉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說完，她把兒子的手機往茶幾上一擱，轉身往自己房間走。
“媽咪！”馬奕超忍不住高聲道，“你真的要視而不見嗎！？”
薑倩回頭：“我很清楚我選的是一個怎麽的男人。我不會強行改變你的價值觀，所以也請你尊重我的。結婚的事情，以後不用跟我再提。”
馬奕超跺了跺腳：“那我為了我的價值觀，一定要管這件事呢？”
薑倩淡淡笑了一聲：“好啊，放馬過來。”
主臥的門“哢噠”合上。小孩兒一個人坐在原地，憤憤地對著邊上的靠墊錘了一拳。
廖輝在晚上十許點回到酒吧，臨進門，腳下卻停了停。在他視線所及處，一名男子正拽著一位女性從附近酒吧走出來，樣子很是強勢。那是那家酒吧駐唱樂隊的吉他手，在這一帶有些小名氣，廖輝也有印象。但另一個當事人，卻讓廖輝幹脆打消了進門的念頭，斜斜靠在外牆邊，饒有趣味地當起了觀眾。
雖然聽不見兩人在後海邊說什麽，表情在夜色裏也頗為模糊。但看得出，女子情緒激動，兩人說話的距離也太過曖昧。沒過多久，女子獨自離開，男子則繼續站在原地，麵對著水麵，一動不動。
廖輝看完了戲，若無其事地推門走進自己酒吧，拿起手機撥通了鄒誠的電話。
“sean，在做什麽？”廖輝嘴角很愉快地上揚。
鄒誠略帶疲憊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加班。”
“怎麽，把所有熱情都傾注到了工作中，連跟我說話都這麽冷淡？”廖輝調笑。
“煩著呢……有事快說，沒事的話我掛了啊。”鄒誠不吃他這套。
廖輝嗬嗬一笑：“弄到點官燕，拿去給你夫人補補。明天我叫人送到你公司？”
“行，謝了兄弟。”鄒誠接受得很爽快。
沒有從鄒誠語氣裏聽出什麽異常，廖輝掛斷電話，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瞼，然後又釋然一笑，穿過酒吧大堂。
“paul，來。”他朝一名年紀稍長的侍應生招招手。
“老板。”paul走到他跟前。
“對麵那家的駐唱吉他手，認識嗎？”廖輝問。
“您是說霆哥？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呀。”paul回答得很實在。
“不用他認識你。”廖輝高深地笑笑，“打聽下他最近和什麽人有來往，尤其是女人。”
paul點點頭。
“還有，問問對麵的老板，有沒有興趣把生意轉手。”
廖輝輕描淡寫地加上一句。
“恭喜，我的小騎士昨天跟我表示，要正式向你宣戰了。”薑倩在電話裏的聲音滿是幸災樂禍。
廖輝舉著電話一陣哭笑不得：“你不會動家法了吧？”
薑倩一本正經道：“他這次可是嚴重違紀，按照規矩罰款，下個月零花錢隻有一半了。”
“那他一定恨死我了。”廖輝苦笑。
“你們倆慢慢玩，我就不摻和啦。”薑倩笑起來，然後問，“今天還回所裏嗎？”
“事有點多，晚上我直接去你那兒，給我留飯。”廖輝隨意答道。
薑倩柔聲道：“嗯，那晚上見。”
廖輝剛要與她道別，忽然又想起什麽，問她：“超超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愛好？漫畫？手辦？電玩？”
薑倩忍不住撲哧笑出來：“如果你想賄賂他，那就隻能是汽車模型了。看在自己人的份上我可以小小透露一下，他最近對美係車感興趣。”
廖輝覺得，有個什麽都能一眼看穿的戀人，日子過起來真是輕鬆不少。
結束了和薑倩的通話，他果斷放棄在電玩區漫無目的的轉悠，悠閑地向模型區走去。
“兒子，都是你愛吃的肉，想要什麽盡管點。”
購物中心四樓的韓式烤肉店裏，馬毅聰把菜單往兒子麵前一推，十分豪爽。
“老爸，我找你出來是說正經事的，能不能別總想著吃？你隨便點。”超超一臉鬱悶。
“好好好。”馬毅聰招來服務員，對著菜單瞎指了幾個菜，然後又要了一紮酸梅汁。
等服務員離開，超超一本正經地開口：“媽咪她有男朋友了，這事你知不知道？”
馬毅聰像沒事人一樣地點點頭：“知道啊，我還照過麵。特裝比，一看就不是能過日子的。”
超超一拍大腿：“你也這麽覺得是不是？我就說嘛，這男的不靠譜。”
馬毅聰看看莫名激動的兒子，心裏一動，問道：“你說的正經事，跟他有關？”
超超換上一張嚴肅的麵孔：“你先別管這個，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你也靠譜不到哪兒去，所以不要以為自己還有什麽機會啊。”
“這孩子……”馬毅聰不禁失笑，“薑倩都給你灌輸的什麽東西啊。”
“家裏就我一個男人，我不保護她誰保護。”超超傲然道，“我就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把那男的趕跑。”
馬毅聰愣了愣，他努力了許久想要把兒子爭取到他這一邊來，卻始終徒勞無功，想不到薑倩的新男友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於是立馬眉開眼笑：“願意，當然願意！咱們父子不是一直都是一國的嘛。”
“誰要跟你一國，這叫臨時陣線聯盟。”超超一板一眼道，“我們合作的範圍，僅限於讓那個人離開媽咪，其他的我可不管。”
“依你，都依你。”馬毅聰全然不當回事。隻要兒子站到了自己這邊，其他的都可以徐徐圖之嘛，而且，撬掉薑倩的新男友，不也是他樂見其成的事。這合作，他當然一百個願意。
“那你打算，怎麽搞？”馬毅聰問兒子。
“媽咪扣了我半個月的零花錢，我正好可以借口住宿花銷太大，申請開學後走讀。我呢，負責偵察，一有情況就通知你，你負責殲敵。”超超宣布作戰計劃。
馬毅聰也樂了，自己本來正愁摸不著薑倩的動向，隻能偶爾打打遊擊，現在兒子這麽一摻和，簡直就是想瞌睡送來了枕頭，妙哉！
超超也很滿意。他知道自己親生父親的戰鬥力很渣，但好歹他是個成年人，而且是個很好的甩鍋對象。哪怕最後他們成功整跑了媽咪的男朋友，憑他的戰鬥力，也沒什麽機會上位。腹黑小騎士此時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玩這招會出什麽問題。
作戰計劃第三步：拉攏作戰盟友，get！
父子倆各懷鬼胎地吃完了這頓飯，馬毅聰心情大好，一定要拉著兒子去六樓玩具區給他買禮物，超超也樂得敲他竹杠，一大一小一副哥倆好地從跟著自動扶梯上得樓來，一抬眼，都愣住了。
正在穿過這片中庭的廖輝停下腳步，笑盈盈看著他們。
真是冤家路窄。
“你們倆這是怎麽回事？”
廖輝把被他夾在身側正徒勞掙紮的小孩兒推進門裏，然後朝薑倩微微一笑：“在我酒吧裏逮到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還是先送回來比較好。”
“媽咪，他欺負我！”馬奕超決定惡人先告狀，癟著嘴嘟囔。
薑倩把手按在兒子肩膀上，示意他安靜，然後給廖輝讓開門，一邊道：“他怎麽會去後海？”
“讓他自己說吧，總之，挺了不起的。”廖輝笑笑，斜倚在門邊，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進去了。
薑倩看看兒子一副心虛的樣子，再看看廖輝一臉高深，於是有了八九分肯定：“他跟蹤你？”
“你聰明的樣子都要讓我舍不得走了。”廖輝哂然一笑，“酒吧裏還有事，明天見。”他傾身，薑倩亦是會意地微微抬頭，與他交換了一個告別吻。
關上房門，薑倩臉上的表情一肅。她讓兒子坐到沙發上，站在他麵前，抱臂看著他：“我記得，你跟我說這幾天都是和同學一起做社會實踐。”
馬奕超苦著一張臉，心裏知道這回自己要遭，不由對廖輝生出更多的不滿。
“媽咪，我知道錯了……”但他心裏再不服氣，還是知道嘴上是要服軟的。
薑倩麵無表情道：“說來聽聽，錯哪兒了。”
馬奕超囁嚅道：“不該跟蹤廖叔叔……”
薑倩“嗬”了一聲：“你能跟蹤到他，那是你的本事。”
不是因為這個？兒子抬頭偷瞄一眼，卻見媽咪臉上的暴風雨前兆絲毫沒有減弱。
“說不出來？要不要聽我說？”薑倩冷聲道。
馬奕超隻好乖乖點頭。
“第一，你打破了作為家人應該遵守的原則，向我說謊。”薑倩的重音落在最後四個字上，忍不住拔高的音量顯示出她相當生氣，“你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認識廖輝是個怎樣的人，完全ok，跟我說啊！你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我要是心情好說不定還幫你一把。但是，你為什麽要騙我？！”
“媽咪……”兒子完全沒料到薑倩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太久沒有觸到禁忌，就快得意忘形了，這一下被薑倩點穿，連他自己都慌了神，“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就是怕你不讓我去……”
“從小到大我是怎麽跟你說的，這個家裏，我們隻有彼此了，必須要坦誠，要互相包容和理解，你是不是都忘了？”薑倩恨聲道，“你是不是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謊？”
馬奕超都快哭了：“媽咪，你別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
薑倩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那好，來說說第二點。你一個未成年，獨自一人去酒吧，有沒有為你自己，為這個家，為我有過一點點負責任的心態？是，你是夠聰明早熟，也夠有自製力，但是像剛才，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量你都抵抗不了，你覺得你要是遇到什麽意外情況，能一個人應付嗎？”
這一點，卻讓馬奕超不服氣了，他抹了把臉，梗起脖子：“你不是也說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我承認我是冒失了，但是我真的拍到證據了！”
他拿出手機調出照片，塞到薑倩手裏：“我就是不希望你被他的外表迷惑，像他那樣的花花公子，還不知道有多少女朋友，他自己也說了不會跟你結婚，這不擺明了就是玩玩嗎？媽咪，我不想你再遇到第二個馬毅聰！”
薑倩垂下眼皮掃了眼照片，絲毫不為所動：“一碼歸一碼。我現在在跟你就事論事，你不要扯別的。”
馬奕超挫敗地低下頭：“我錯了，以後我一定會守住原則的。”
薑倩冷著臉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說完，她把兒子的手機往茶幾上一擱，轉身往自己房間走。
“媽咪！”馬奕超忍不住高聲道，“你真的要視而不見嗎！？”
薑倩回頭：“我很清楚我選的是一個怎麽的男人。我不會強行改變你的價值觀，所以也請你尊重我的。結婚的事情，以後不用跟我再提。”
馬奕超跺了跺腳：“那我為了我的價值觀，一定要管這件事呢？”
薑倩淡淡笑了一聲：“好啊，放馬過來。”
主臥的門“哢噠”合上。小孩兒一個人坐在原地，憤憤地對著邊上的靠墊錘了一拳。
廖輝在晚上十許點回到酒吧，臨進門，腳下卻停了停。在他視線所及處，一名男子正拽著一位女性從附近酒吧走出來，樣子很是強勢。那是那家酒吧駐唱樂隊的吉他手，在這一帶有些小名氣，廖輝也有印象。但另一個當事人，卻讓廖輝幹脆打消了進門的念頭，斜斜靠在外牆邊，饒有趣味地當起了觀眾。
雖然聽不見兩人在後海邊說什麽，表情在夜色裏也頗為模糊。但看得出，女子情緒激動，兩人說話的距離也太過曖昧。沒過多久，女子獨自離開，男子則繼續站在原地，麵對著水麵，一動不動。
廖輝看完了戲，若無其事地推門走進自己酒吧，拿起手機撥通了鄒誠的電話。
“sean，在做什麽？”廖輝嘴角很愉快地上揚。
鄒誠略帶疲憊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加班。”
“怎麽，把所有熱情都傾注到了工作中，連跟我說話都這麽冷淡？”廖輝調笑。
“煩著呢……有事快說，沒事的話我掛了啊。”鄒誠不吃他這套。
廖輝嗬嗬一笑：“弄到點官燕，拿去給你夫人補補。明天我叫人送到你公司？”
“行，謝了兄弟。”鄒誠接受得很爽快。
沒有從鄒誠語氣裏聽出什麽異常，廖輝掛斷電話，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瞼，然後又釋然一笑，穿過酒吧大堂。
“paul，來。”他朝一名年紀稍長的侍應生招招手。
“老板。”paul走到他跟前。
“對麵那家的駐唱吉他手，認識嗎？”廖輝問。
“您是說霆哥？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呀。”paul回答得很實在。
“不用他認識你。”廖輝高深地笑笑，“打聽下他最近和什麽人有來往，尤其是女人。”
paul點點頭。
“還有，問問對麵的老板，有沒有興趣把生意轉手。”
廖輝輕描淡寫地加上一句。
“恭喜，我的小騎士昨天跟我表示，要正式向你宣戰了。”薑倩在電話裏的聲音滿是幸災樂禍。
廖輝舉著電話一陣哭笑不得：“你不會動家法了吧？”
薑倩一本正經道：“他這次可是嚴重違紀，按照規矩罰款，下個月零花錢隻有一半了。”
“那他一定恨死我了。”廖輝苦笑。
“你們倆慢慢玩，我就不摻和啦。”薑倩笑起來，然後問，“今天還回所裏嗎？”
“事有點多，晚上我直接去你那兒，給我留飯。”廖輝隨意答道。
薑倩柔聲道：“嗯，那晚上見。”
廖輝剛要與她道別，忽然又想起什麽，問她：“超超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愛好？漫畫？手辦？電玩？”
薑倩忍不住撲哧笑出來：“如果你想賄賂他，那就隻能是汽車模型了。看在自己人的份上我可以小小透露一下，他最近對美係車感興趣。”
廖輝覺得，有個什麽都能一眼看穿的戀人，日子過起來真是輕鬆不少。
結束了和薑倩的通話，他果斷放棄在電玩區漫無目的的轉悠，悠閑地向模型區走去。
“兒子，都是你愛吃的肉，想要什麽盡管點。”
購物中心四樓的韓式烤肉店裏，馬毅聰把菜單往兒子麵前一推，十分豪爽。
“老爸，我找你出來是說正經事的，能不能別總想著吃？你隨便點。”超超一臉鬱悶。
“好好好。”馬毅聰招來服務員，對著菜單瞎指了幾個菜，然後又要了一紮酸梅汁。
等服務員離開，超超一本正經地開口：“媽咪她有男朋友了，這事你知不知道？”
馬毅聰像沒事人一樣地點點頭：“知道啊，我還照過麵。特裝比，一看就不是能過日子的。”
超超一拍大腿：“你也這麽覺得是不是？我就說嘛，這男的不靠譜。”
馬毅聰看看莫名激動的兒子，心裏一動，問道：“你說的正經事，跟他有關？”
超超換上一張嚴肅的麵孔：“你先別管這個，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你也靠譜不到哪兒去，所以不要以為自己還有什麽機會啊。”
“這孩子……”馬毅聰不禁失笑，“薑倩都給你灌輸的什麽東西啊。”
“家裏就我一個男人，我不保護她誰保護。”超超傲然道，“我就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把那男的趕跑。”
馬毅聰愣了愣，他努力了許久想要把兒子爭取到他這一邊來，卻始終徒勞無功，想不到薑倩的新男友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於是立馬眉開眼笑：“願意，當然願意！咱們父子不是一直都是一國的嘛。”
“誰要跟你一國，這叫臨時陣線聯盟。”超超一板一眼道，“我們合作的範圍，僅限於讓那個人離開媽咪，其他的我可不管。”
“依你，都依你。”馬毅聰全然不當回事。隻要兒子站到了自己這邊，其他的都可以徐徐圖之嘛，而且，撬掉薑倩的新男友，不也是他樂見其成的事。這合作，他當然一百個願意。
“那你打算，怎麽搞？”馬毅聰問兒子。
“媽咪扣了我半個月的零花錢，我正好可以借口住宿花銷太大，申請開學後走讀。我呢，負責偵察，一有情況就通知你，你負責殲敵。”超超宣布作戰計劃。
馬毅聰也樂了，自己本來正愁摸不著薑倩的動向，隻能偶爾打打遊擊，現在兒子這麽一摻和，簡直就是想瞌睡送來了枕頭，妙哉！
超超也很滿意。他知道自己親生父親的戰鬥力很渣，但好歹他是個成年人，而且是個很好的甩鍋對象。哪怕最後他們成功整跑了媽咪的男朋友，憑他的戰鬥力，也沒什麽機會上位。腹黑小騎士此時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玩這招會出什麽問題。
作戰計劃第三步：拉攏作戰盟友，get！
父子倆各懷鬼胎地吃完了這頓飯，馬毅聰心情大好，一定要拉著兒子去六樓玩具區給他買禮物，超超也樂得敲他竹杠，一大一小一副哥倆好地從跟著自動扶梯上得樓來，一抬眼，都愣住了。
正在穿過這片中庭的廖輝停下腳步，笑盈盈看著他們。
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