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開端還要倒回到陳飛揚暑假結束前的一個雨夜。


    半夜被窗外敲打玻璃的雨聲給驚醒之後,陳飛揚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


    想到之後陳飛揚立馬爬了起來,翻箱倒櫃的找出了自己買的那一套連環畫。


    川地多濕氣,陳飛揚擔心自己的書會出現什麽問題。如果保存不當,很可能就會生黴、蛀蟲、腐壞之類的。


    第二天,陳飛揚又去找了自家老媽。把老媽當年的嫁妝一個小樟木箱子給拿了過來。


    結果當天中午,每年假期必放的《西遊記》放到了八十一難的最後一難。看到唐僧四人晾曬經書的時候,陳飛揚也打算去把自己那套連環畫曬一曬。


    不過一連多日,天公都太作美,一直都是陰沉沉的天。似乎老天爺也在為了這年遭受的大洪水而感到歎息!


    一直到前幾日,突然來了一個豔陽天。陳飛揚上午放學之後,就連忙把自己的連環畫搬了出來,準備晾曬一番。


    曬書要想曬好,最好是需要翻頁的。結果陳飛揚這一翻,就翻出了一些東西,也翻出了個未來。順便終於讓陳飛揚徹頭徹尾的感受了一把重生做主角的待遇。


    “你有錢?嘖嘖!我兒子都會藏私房錢了。不得了啊!”


    陳飛揚還在回味自己發現那份東西的記憶,王冬梅就忍不住打趣了起來。


    自己兒子能有什麽錢!就連之前買個連環畫還是找陳勝利拿的錢。為此自己還罵了兩父子一頓。


    平時自己母親倒是會給這小子一些零花錢,不過基本都花在自家兩個丫頭身上了。就算有一些私藏,可那點錢能和買門麵的錢做比較嗎?那壓根就不是一個單位!


    不過大部分母親幾乎都一樣,就是見不到自己孩子手裏藏的有零花錢。於是王冬梅直接摟過兒子說道


    “行!兒子!那你把錢拿出來。等你爸和媽的飯館開起來,老媽給你算股份。按出資比例給你分錢,怎麽樣?”


    陳飛揚不由得有些無語,這樣口氣的老媽一般隻會在春節期間出現才對。


    不過這錢他本就打算拿出來的,點了點頭,陳飛揚轉身朝二樓走去。不過走到樓梯口就聽到自己老媽在背後嘀咕的聲音。


    “這小子看來沒少藏錢啊!老陳,你說兒子這是不是遺傳了你的基因啊!你以前不就藏過一次錢嗎?”


    陳飛揚加快了腳步,不忍心聽自己父親那一次藏煙錢被抓住的故事。雖然自己已經聽過很多次。


    回到自己屋,陳飛揚拿鑰匙打開了老媽的樟木箱子。望著裏麵的一個大日記本發了會呆,想了想之後把日記本整個都拿了出來。


    下了樓,果然自己老媽還在那數落自己老板那次不成功的藏私房錢行為。


    王冬梅見兒子下了樓,雙眼一亮,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直接順手就把兒子手裏的日記本接了過來,另一隻手把兒子按在了飯桌邊。


    “兒子,吃飯!錢在日記本裏夾著的是吧?你小子行啊!”


    說完王冬梅就忍不住準備看自己兒子到底藏了多少零花錢,可是打開翻了一下,楞了楞!又仔細翻了一下。瞬間火氣就冒了上來。


    “你小子晃點你媽我呢?這裏麵哪兒有錢啊?”


    “唉!媽!疼!你鬆手,鬆手!疼!”


    陳飛揚把老媽捏住自己耳朵的手給撇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由得無語的拿過了老媽手裏的日記本。


    雖然日後國內的文化藝術品收藏極為的火熱,但是那些高昂的價格卻注定了那些精美的藝術品隻能淪為有錢人收藏室的玩物。


    但是在這些藝術品裏麵,有些分類卻是出自於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比如:郵票!


    重生之前的陳飛揚曾經也收藏過郵票。當時不論什麽好的壞的,隻要是自己沒有的郵票通通樂意收集。甚至陳飛揚當時還打過雙道中學傳達室那些一摞摞的書信的主意。


    不過後來被隔壁班的一個小子捷足先登,最後在周一的升國旗儀式上被提溜到主席台上做檢討。


    不過陳飛揚對於集郵隻是三分鍾的熱度,很快就把郵票全部送給了班裏一位長相可人的女同學。


    陳飛揚從日記本裏翻出兩張東西,遞給了自己的父親,他擔心自己老媽一不小心給弄爛了。


    陳飛揚拿出來的自然就是郵票,這是他從那一套連環畫裏翻出來的。不僅僅是手裏這些,還有其他的。但是陳飛揚認識的最值錢的也就是這兩張了。


    說是兩張,可不是兩張郵票。是兩版!兩正版!一版是80張。


    “咦?這是。。。猴票?”


    這邊陳勝利結果自己兒子遞過來的東西一看,瞬間就楞住了,半響才反應了過來。


    對於世紀末九十年代的人們來說,猴票這個東西幾乎是很多人的一個遺憾。


    這年頭的老百姓從來不會想到,當80年發行的那一張小小的8分錢的郵票會在今天賣到接近兩千元一張。


    而四連的猴票接近萬元,正版的猴票市麵上更是極少出現,就算有也大多是私底下交易走了。


    而隨著炒家的操作,這枚80版的猴票被傳的全國上下皆知。那時候還在糧站工作的陳勝利可沒少在報紙和新聞上看見這東西。


    總體來說,如果陳勝利手裏這兩版郵票是真的。那這手裏拿著的就不是郵票,是金條。


    “你哪兒來的?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個愛好啊?”


    陳勝利表麵很平靜,但是有些顫抖的手早就出賣了他真實的心理情況。


    “爸!你還記得,我買那連環畫嗎?那郵票就是裏麵的。估計是原來的主人放在裏麵的,結果不知道被家裏誰給當廢舊書籍給賣了。裏麵還有不少別的郵票呢!不過有些我不認識。”


    “還有?你拿下來我看看!”陳勝利連忙讓兒子去拿那些郵票。


    這時,一邊的王冬梅也反應了過來。走過來有些遲疑的指著陳勝利手裏的東西問道。


    “這個。這個就是兒子說的錢?”


    “嗯!是錢,比錢還值錢!”


    “這麽值錢啊?那就是和美元差不多咯?這是郵票吧?能值多少錢?”


    王冬梅雖然不認識猴票,但是上麵的8分她還是認識的。


    “誒!應該。。很值錢。這樣一版,應該可以買四個李癩頭的店。”


    陳勝利遲疑了一下,他倒不是想隱瞞什麽,他隻是擔心自己媳婦能不能承受的住。不多遲疑片刻,他還是選擇告訴了王冬梅。


    “四個店。哦!那。。什麽?四個李癩頭的店?那不是。二。。”


    驚訝到極致的王冬梅說到後麵數字的時候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旁邊兩個丫頭一臉好奇的看著媽媽。


    “看什麽看。趕緊吃飯,吃完了去睡午覺!”


    王冬梅瞪了兩個丫頭一眼,回過頭來直接一把抓住了陳勝利的手,很小聲的問道。


    “真的?那我們不是可以把老李那個店買下來了?”


    陳勝利望著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老婆,突然笑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老婆的頭。


    “如果是真的,隻要別人願意賣,你能把江邊那幾家店全買下來。”


    這時剛從樓上下來的陳飛揚剛好看見了這一切。他其實對於父親和母親的愛情是真的有些不理解的。


    三四十歲的人了。兩個人的感情就跟十七八歲一樣。甚至到了快五十多歲的時候,陳飛揚還能看見自己老媽對父親撒嬌。


    兩個人攜手就這樣過著這一生,互相挾持,互相相伴!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陳飛揚,可能這時候還感覺不到什麽。但是做為一個重生回來的陳飛揚,此時感覺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傷害。


    “我陳飛揚何德何能啊!竟然受到了自己父母給的甜蜜傷害!”


    陳飛揚無語的遞過了手裏的另一個筆記本,然後坐下低頭吃飯。一邊注意力都在日記本上的兩口子倒也沒注意陳飛揚的不自在。


    不過,陳勝利對於集郵也是一知半解。想了想,對王冬梅說道。


    “你打個電話把建兵叫過來吧!要是華梅在就好了,她才是最喜歡集郵的。”


    “啊!要告訴那小子嗎?這東西這麽值錢,那小子要是起了心思偷走一兩張怎麽辦?”


    陳勝利聽到自己媳婦的這句話,實在沒憋住,突然就笑了起來。


    自己媳婦似乎對於這個弟弟的記憶永遠停留在了小時候,還是小時候搶她雞翅膀的那一刻。


    其實現在的王建兵早已是一個成功的小商人,最起碼在雙道鎮開著一家成衣店的王建兵在雙道也算有頭有臉。


    不過這些在他二姐王冬梅的眼裏,估計就算王建兵到了四五十歲都還隻能是個弟弟。


    不過今天這一天,就好像老天爺故意安排的一樣。陳勝利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先是自己去找店鋪,怎麽也沒有合適的。


    結果回來的路上就遇見李癩頭了,結果還是個要準備賣店的李癩頭。


    本來都因為沒錢打算放棄了,可是自己兒子卻突然拿出了一筆橫財。


    “橫財?咦!”


    想到這,陳勝利突然皺起了眉頭。


    “飛揚?這書真是你買的?”穩重的陳勝利突然擔心起了這些郵票的來源。


    陳飛揚自然知道自己父親的擔心,哪個父母會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呢!不過這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麽隱瞞的,合情合理,又是好事。


    陳飛揚就把在書店買這些廢舊連環畫的事從頭說了一遍,不過關於連環畫本身未來的價值他自然是沒有說的,說了也沒人會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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