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啊!”坐在天帝寶座之上,帝俊重重歎息一聲,努力支撐五大聖人證道之威而不跪,卻也是受創不輕,嘴角一道金色的血跡。


    帝俊寶座走下,身體一個踉蹌,幾欲站立不穩,走至殿外,看著空中那一輪夕陽,眼露出一絲悲戚,似是照見巫妖落幕,聖人執道,以人族為天地“主角”。


    “哈哈哈!”悲愴的笑聲傳遍天宮,許多妖族紛紛心神傷感,卻不知曉帝俊為何如此,周天星辰圖按照古老的星辰皇朝的占星術,劃開命運長河,交織有人族大劫,巫妖隕落之景。


    “聖人,聖人…”盤古殿,時間祖巫燭九陰雙眼不住流血,也不知是血淚還是真正的血水,蒼涼悲嘯一聲,看著殿中那顆跳動的心髒,卻又帶著一絲淡淡欣喜,“至少有盤古之心在巫族不會滅亡。那什麽天地‘主角’,巫不是,妖不是,人,也不是。”


    眾生不過如螻蟻,天地間唯有聖人永恒。聖人臨世,聖人時代早在鴻鈞成聖立下紫霄宮傳道洪荒那一刻就來了。


    “一日五聖,聖人時代達到巔峰,巫妖終將繁華落幕,人族將登上舞台,作為諸天聖人的棋子,諸天聖人教化人族,爭奪天地氣運,鴻鈞仙道主宰洪荒,從此洪荒世界武道徹底衰落!”


    北冥海造化島青帝負手而立看向三十三天外,一座亙古不朽的紫霄宮聳立於混沌中,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立於洪荒眾生頭頂。


    諸聖臨世,洪荒之上像是被籠罩一層陰雲,巫妖兩大霸主種族的爭鬥也弱小了許多,生怕觸怒聖人,結下因果,遭受聖人算計。


    這其中,最為小心的就是巫族,巫族本是一群桀驁不馴之輩,不敬天,不敬地,不尊聖人,唯拜盤古。


    在這時,也收起平日囂張氣焰,老老實實,唯恐半點不慎。巫族沒有聖人,而妖族卻有一尊女媧聖人,巫族也是不得已才如此。


    相比之下,妖族也是小心了許多,平日裏,也不敢大肆欺壓殺戮洪荒生靈,妖族隻有一位聖人,指不定什麽時候五聖就對妖族發難,即使女媧一樣為聖人,也是獨木難支。


    洪荒處在詭異的平靜當中,洪荒中的頂級大神卻都明白,這不過是夕陽餘暉之下的平靜,鼎盛的巫妖已在慢慢走向落日的盡頭,就如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正在燃燒為數不多的生命。


    巫妖兩族是注定要退出這個洪荒的舞台,鴻鈞不允許,聖人也不允許,他們太強了難以掌控。


    眾神皆知,五大聖人對於巫妖皆是沒有多大好感,巫妖兩族稱霸天地,聖人也不能執掌洪荒,聚攏天地氣運。


    帝俊太一和十二祖巫哪一個不是心思精透之輩,就是那祖巫雖是好戰,卻也不是無腦之輩,在盤古真身幾次三番輕而易舉的被鴻鈞所破以後,早就知道唯有聖人才是真正主角,其餘者不過綠葉陪襯鮮花,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昆侖山,不僅是指一座神山,更是指一座雄壯巍峨綿延不絕的山脈,長達數千萬裏,端的是浩大非凡。其間有靜水飛瀑,有冰雪神山,也有青翠林海,更兼之那仙樹靈草,奔走嬉戲的仙禽靈獸,一派仙家之景,躍然呈現眼前。這才是仙山福地,這才是真正的昆侖山。


    昆侖山主峰,三清殿,整座山峰布滿浩大禁製,一道道法則道紋交織纏繞,組成一座座聖人大陣護佑整座昆侖山脈,這裏是聖人道場,誰人又敢來此撒野?


    虹橋臥波,一群仙鶴在一座雄偉宮殿上空前飛過,這裏霞光遍地,到處是珍奇靈芝仙草,常年開著仙花,遠遠即有清香撲鼻。濃鬱的靈氣如霧,籠罩著宮殿,雲裏霧裏,看不真切,似隱似幻,像是大道一般不可測。


    進入宮殿中,仿若置身在空蕩無邊的世界,每一個進入宮殿的人都會看到不同之景,有人看到蔚藍大海,似乎置身其上,還能聽到那海鳥飛鳴,嗅到海的味道,也有人看到無盡星河旋繞,纏身繞體,如夢似幻。


    其實,這隻是一座空蕩的大殿,什麽都沒有,座位,蒲團,擺設,都沒有,世人所看到的大殿,不過是心中的夢幻。


    三道亙古一般的人影盤坐大殿中,無盡道韻籠罩周身,麵容仿佛迷霧一般,聖人威壓在大殿中激射,天道的氣息在三清殿中流轉,這正是老子,原始,通天三大聖人。


    突然,端坐正中的老子猛一睜眼,整座大殿都隨著亮了起來,芳香撲鼻,恍惚有仙樂飄來。隨後原始,通天也睜開了眼睛,古井無波,不為世所動,眾生如螻蟻,繁華如雲煙。這大殿中,萬道顫鳴,隱約間,被三尊聖人的大道壓製。


    “西方二聖已到。”老子一聲平淡的聲音落下,殿門緩緩打開,雲氣環繞,有百花齊綻之景,如在歡迎遠方貴賓臨門。


    隻見,遠方一條金光大道延伸而來,天降金花,地湧金蓮,龍鳳之影相隨,兩道紫氣縱橫三萬裏,映徹天地。


    兩道人影踏在金光大道之上,昆侖山聖人陣法,完全不能阻攔,倏忽間兩聖就到了眼前,著實神奇無比,仔細一瞧,卻原是西方二聖接引準提至昆侖。


    “女媧師妹,有請。”老子的聲音再次傳出,天際七彩鋪路,仙樂奏響,一個白衣女子乘坐一隻金鳳而來,這女子容顏不可言述,絕世出塵,比之那九天仙子更勝上無數,一身白衣不染,有聖潔威嚴之儀。正是那人族聖母,妖族聖人,女媧娘娘到了昆侖。


    聖人聚昆侖,洪荒皆驚,無數大神心中暗思,“這聖人究竟是要做什麽?”無數眼睛看著昆侖方向,卻不敢以神念探視,生恐聖人震怒。


    “聖聚昆侖!”帝座上,帝俊、太一不語,心中十分苦澀,鴻鈞合天道不管塵世,可是現在這頭頂壓著六聖,始終都是提心吊膽。兄弟二人相識一眼,均讀出彼此心中無奈,眼神一狠一絲猙獰閃過,“不位聖人,終為螻蟻。”


    火雲洞內,紅雲心神一悸,掐指一算,卻算不出什麽,神色茫然無比,隨即紅雲將這絲心悸拋之腦後,全力參悟鴻蒙紫氣,爭取早日證道成聖!


    “聖聚昆侖,人“主”天地,巫妖俱損,退出洪荒。”盤古殿外,燭九陰輕輕念出十六個字,抬頭望天,一輪夕陽漸沉西方,餘暉遍灑大地,這何嚐不是巫族之景呢?在鼎盛的時光凋謝,也算是最唯美淒涼的落幕。


    昆侖山,大殿之中,六道亙古人影盤坐,各自散發不同氣息,彼此撞擊,虛空都引來陣陣轟鳴。


    “巫族,不敬天道,不尊聖人,好戰嗜殺,合該退出洪荒。”準提率先發難,手指一點,鏡花水月,一枚水鏡熒幕中映照無數巫人拜盤古,殺戮蒼生,以萬族為食物,以血肉祭煉巫法之景,嗜血血腥,蠻荒殘忍。


    其餘四聖齊齊點頭,同意準提意見,唯有女媧黛眉輕皺一下,神色略有不喜,也點了點頭。


    “妖族,奪天地造化過多,雖修得大道,卻難持道心,殺戮百族,危害天地,合該退出洪荒。”元始伸手在水鏡之上一抹,畫麵轉變,出現無數妖獸化形,吸收日月精華,吞吐天地靈氣,紛爭殺戮,同族互相吞噬,肆意掠奪景象。


    老子等四聖未言,隻是拿眼看著女媧,女媧心中歎息一聲,知曉其他五位聖人早已串通一氣,巫妖退出洪荒舞台,已成大勢,不可避免。


    黯然的聲音響起,女媧輕聲道:“妖族不為洪荒主角,卻不可滅。”這是女媧的底線,妖族可以退出洪荒舞台,卻不可被誅滅殆盡。


    五聖聞言,齊齊點頭,算是應承了女媧條件,同為聖人,不死不滅,當互留顏麵。女媧之後,五聖又看向老子,知道六聖齊聚昆侖山的原因到了。


    老子淡漠無為,手中一把拂塵一掃,畫麵再變,這次卻出現是一種族聚居之地,畫中可以看到這種族生老病死,繁衍起居之景。


    “此為人族,為女媧師妹所造,吾觀之堪教化,生而有靈智,能授大道之法,傳延道統,可為洪荒世界主角。”


    五聖聞言,紛紛看向水鏡,帶著不同思緒,女媧最是複雜,自己為人族聖母,可所創種族今日卻將代替妖族,怎能不複雜?


    良久,商討完畢,五聖齊聲道:“善!”


    刷地一下,整片洪荒都暗了下來,日月潛藏無蹤,雷霆滾滾,像是末日來臨。


    巫妖兩族隻感心神顫動,推演天際,混沌一片,不明所以,人族卻是心生喜悅,來得有些莫名。


    洪荒世界命運長河之上,六道身影佇立,每一尊擎天撼地,無邊氣勢散發,手執至寶,以六聖意誌,“天”定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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