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錯了，這麽安排，說著是給他們四個老師放輕了壓力，可當這些安排傳出去的時候，可能傳著傳著就會有別的味道了。
在這個小會最後要結束的時候，林巧抿唇糾結了會兒，還是多問了一句，“向助…這些…都是陳倬的意思嗎？”
“嗯！？”，向陽抬頭看了她一眼，淡回道，“是的…你別忘了，我隻是一個陳倬的傳話筒，巧姐，你明白嗎？”
“好…我明白了！”，林巧應下！
“明白就好！”，向陽笑笑，“學生情況表後天下午給我，記得加上最近的家長回訪情況，停課的也是！”
“好…”
“嗯…沒什麽事兒了，巧姐，你去忙吧！”
向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對著林巧微微一笑，就先出了會議室。
另一邊陳倬和四位老師的談話已經結束，但陳倬留下了老黃。
陳倬坐在椅子上，頭偏向窗子那邊，沒有看對麵坐著的人…
因為老黃剛剛說的那句話，讓他有些心梗。
他需要緩一下…
“老黃……”，默了將近十分鍾之後，陳倬再次開口，“回想這麽多年，我覺得後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嗯…”，老黃點頭，“後生在業界，在溪城，各方麵都是佼佼者…”
“嗯…所以…換句話說，你是對我有意見？”，陳倬問。
老黃一聽，微微抬頭，淡淡道，“難道你對我就沒有意見？”
這話…嗬…
“老黃…我承認，我前段時間因為係統的問題讓你有些難堪，可那隻針對工作！僅僅是工作！”
陳倬手指扣著桌子，嗓音壓抑，狠狠的忍著不發火，他深深吸了口氣，接著道，“好…就算…就算是我做的過分，讓你、讓你們這些資曆老的前輩沒了臉麵，在新人麵前沒有了威嚴，是我做的過分，我承認…
所以你們就算是當時來我麵前說我這麽做的方式不對，讓我跟你們說聲“對不起”，我也可以！我也願意！因為我們不僅僅是同事、老板和員工的關係，更是在一起走過這麽多年的兄弟！
隻要你能好受點兒，私下裏我怎麽做都可以！
可你們悶聲不出氣，攢著所有的不滿到現在爆發…
好…爆發就爆發…誰沒有個大大小小的脾氣，可你們不應該去管理部的辦公室鬧，普老師還砸了管理部休息區的桌子，你們是教書育人的老師還是地痞流氓？
簡直就是個笑話！！”
陳倬吸了口氣，扶了扶額，接著道，“你們不想上課…可以啊…直接來跟我說…說你們太累，說你們帶著高三補習班壓力太大，想在元旦的時候休息一下，這樣就可以，至於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嗎？”
後生起來十年，十年的時間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一直想把後生打造成一個有感情的公司。每個新人進來他都會跟他們說後生最重要的企業文化是溫情和理解。
結果呢？
成了笑話…啪啪打臉！！
陳倬再吸了口氣，沉沉道，“老黃…你們不想上課，好…隨你們的願，我已經讓林巧她們把課調開，在這屆高考生沒送出去之前，也不會再給你們接新生，麻煩就麻煩，積壓的課時消不了就消不了，但你…必須…帶著他們三個去管理部道歉。
為你們的無禮撒瘋道歉！！！”
再也不會接新生？
老黃眉頭微動，暗暗的收了口氣，緩緩回道，“好…我知道了！我會跟林巧道歉的！”
“你對這個處理結果還滿意嗎？”，陳倬看他，問道。
“嗯…滿意…”，老黃點頭。
滿不滿意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都…
老黃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杵著自己大腿站起，接著道，“陳倬，應該沒什麽事情了吧？如果沒有了，我就先走了，待會兒還有課呢…”
“沒了…去吧…今天上完就元旦放假了，好好休息幾天吧！”
陳倬說完，就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背對著老黃，老黃看著他的後腦勺，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還是沒能說出來，就自己默默的走了出去。
但開門的那一刻，老黃又轉過身，退回一步，麵無表情的緩緩開口，“你說…我們不僅僅是老板和員工的關係，也是一起走過來的兄弟！
但仔細想想，這幾年來，我們真的有像兄弟一樣相處過嗎？
其實並沒有！
我是可以看似很親切的叫你老陳，甚至直呼你的名字，但我也得時時刻刻記著…你是陳總、是給我發工資的老板。
我們做的不好，你可以理直氣壯的批評我們…但假設你做的不對，我們隻能忍著。後生發展的越好，我們越得忍。
其實說白了，我們沒有兄弟那一層關係，隻是老板對優秀的老員工之間的正常偏向，等哪天我們做的不對，或是做的不好，一樣可以不留麵子踩的那種！”
陳倬就那麽聽著，他沒有轉身…因為他覺得老黃說的很有現實、很有道理，但聽著聽著…又覺得心肌梗塞！
道理是那麽一個道理，但在那些現實和道理之上，他們就真的沒有付出過感情？
陳倬認為他作為一個老板，沒有那麽冷血…可是…為什麽？！
最後陳倬都沒有回頭，老黃走了帶上了門，他都沒有回頭。
直到向陽進來的時候，陳倬還是維持那個姿勢坐著。向陽隻看著他的背影，都能感受他心情真的差到了極點。
“陳倬…剛剛影視工作室的來電話，說元旦收假之後要來看看校區…”，向陽走近，溫柔開口。
陳倬聽見她的聲音，緩緩的轉過椅子來看著她，很低很低的吐出一句話，他說，“向陽…過來…給我抱抱！”
向陽一聽，愣了幾秒，然後幾步走了過去，整個人的窩進陳倬的懷裏，嘴裏說道，“我進來的時候沒有鎖門，給你將就著抱會兒！”
“好…”，陳倬蹭著她的脖頸，“謝謝這麽將就的給我抱抱！”
“不客氣！等回頭給我獎勵就是！”
“嗯…好…想要什麽獎勵？”
“不知道…你自己想！”，向陽仰頭看他，“要不…要不…就現在笑一個給我看看！”
“嗬嗬…”
陳倬幹巴巴的斂起臉皮，整個臉都皺巴巴的人，很難看！！
向陽嫌棄的哼了一聲，從他懷裏起來，抬起雙手蓋住他的臉，然後胡亂的揉一通，嘴裏說道，“還想得起來我剛剛跟你說的事兒嗎？”
“記得…讓他們來就是，你跟著給他們介紹一下！逛個校區也就半個小時的事情！”
“好！！”，向陽停手，接著道，“還有…你交代的，我都跟林巧說了，不過明天就放假了，排課排得緊的今晚就會過來上課，協所以調起來比較難，剛剛激活的學生又停課的可能性就比較大！”
“停就停吧…馬上就寒假了，到時候再拚一把，老黃他們為了不上課做到這個地步，我也不可能再給他們上！”
陳倬拉過向陽的手捏著，她的手很軟很滑很細膩，摸著很能緩解煩躁的情緒，他歎了口氣，問道，“你說，老板和員工的考慮方向到底能不能達到一致？”
“想聽真話嗎？”，向陽回問。
“有點兒想…”
“好吧…那就…”，向陽把手抽了出來抱著，回道，“我這個從畢業之後就做別人家員工的人，現在就很實在的告訴你這個從畢業之後就當老板的人，老板和我們員工的考慮方向一般很難一致。
因為本身位置不同，考慮的利益方向也不同。你們老板考慮的是這個公司的未來發展，怎樣才能獲得利益最大化。
而說得難聽一點兒，利益最大化很大程度上存在剝削的可能！
而我們員工呢，考慮的更多的是自己的發展和手裏能得到的錢！比較短淺，我們甚至可能因為工資推後幾天發而罵老板是不是有毛病，罵這個公司是不是要倒閉了…
因為我們誰都不知道會在這家公司做多久。
是…公司發展越好，員工的待遇也會很好，但在這之前，還是會考慮付出和得到的比例是否符合心中這個標準。
符合…雙方相安無事！不符合，各種矛盾就出來了！
所以…要想讓老板和員工考慮的方向一致，平衡點就是員工最大的程度的做好自己的事，而老板呢，最大的程度的讓員工的欲望得到一定的滿足！
要論其他，都是都不怎麽靠譜，很現實是不是？”
最後向陽雙手搭上了陳倬的肩膀，問了一句。
“嗯…”，陳倬點點頭，“那有沒有不那麽現實，有人情味一點兒的？”
這個…
向陽想了想，收回手靠到了辦公桌上，緩緩道，“嗯…也有…就像後生一樣！很溫情，很有人情味！來來回回一百人左右，都在一棟樓裏，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家喜事百家歡。
員工和員工之間和諧，樓道裏匆匆遇到聊工作的可能性不大，而是會問你家老人的病好點兒沒有？
老板和員工之間也看著和氣，可以問你這個孤家寡人下班之後要不要家裏喝酒…
真的…很溫情…溫情和融洽，是我來到這裏以來，感受最深的。”
陳倬聽著，眉頭緊了緊，慢慢問出一句，，“那…那你覺得後生這樣好不好？”
好不好？
這個問題…
“就要看你從那個方向考慮…”
向陽也回的很慢，“一方麵，在這樣的環境裏工作很舒服，至少不用時時刻刻的想著誰會算計你，想著法的給你出醜。
但另一方麵呢，這樣的環境下，做什麽事都要掛著人情的鏈子，做事留三分餘地，就像你當初批評老黃他們，僅僅隻是批評，按理來說是他們的工作不到位，可你連個實質性的懲罰都沒有！
可即使這樣…老黃他們心裏還是紮了根刺，因為你們之間的交情、因為你們是一起走過來的兄弟，他們覺得這樣做…是你不把他們當人看，是你把你們之間的交情放在地上摩擦，所以他們心裏才會有怨氣，才會有今天的局麵…
但其實隻要仔細想想，如果換了個新來的老師，你可能直接讓他走人！
隻是他們沒有仔細考慮過，或者就算是考慮過，也知道你這樣做在工作層麵上是沒有不對的，但心裏還是過不去！
因為交情、很深的、一起奮鬥的交情！
陳倬啊…其實不管是現實型的還是溫情型的，都有各自的好處…但我更偏現實型的。因為…因為…”
向陽頓了一下，加了把勁兒，接著道，“陳倬，我有句心裏話…你要不要聽…”
“你說吧…”，陳倬沉回。
“好…那我說了啊…”，向陽微微嚴肅，“你知道我以前是做銷售的，其實這一行呢，人才流動性挺大的。往往會因為各種理由辭職。
辭職縱然有千萬種理由，但歸根結底，可能隻有兩方麵的原因：一個是做的不開心，一個是錢給的不到位。
錢給的不到位還可以解決，相互妥協或者協商就可以，反正都是衝著錢去的，誰會跟錢過不去？
但如果是做的不開心呢？怎麽辦？你拿什麽去協商？拿什麽去挽留？拿什麽去妥協？又或者換個角度想想…是否有挽留的必要？”
向陽說到這裏就停住了…她看著陳倬越來越嚴肅的臉，抿唇咽了口氣，接著道，“陳倬…我說這麽多…可能已經偏離了我們剛開始討論主題…但希望你，能提前考慮這個問題，想想如果他們提辭職，你會怎麽做…
因為…因為剛剛在茶水間，我聽見劉老師、杞老師、還有普老師在討論辭職…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討論這些的時候，沒有因為突然進來的我而中斷！”
辭職的想法誰都會有，可能在某一個不順心的節點上，就想發那麽一個牢騷，來發泄一下內心的鬱悶和煩躁，也順便出出一口惡氣！
但在發這個牢騷時，往往會注意對象，要麽是是自己的親人、要麽是自己的閨蜜或兄弟，更不濟那也是跟自己玩得很好的同事。
但肯定不會當著老板的麵討論辭職這個問題。
向陽不是老板，但她是老板助理，更是眾所周知的老板的女朋友，怎麽可能把辭職這個問題在她麵前肆無忌憚的討論？
有恃無恐可能有兩種原因：要麽是不把向陽放在眼裏，要麽是對辭職這個問題已經做出了肯定的考慮結果！
而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向陽看著陳倬，抬手理了理他微微亂掉的發型，嘴裏又說了一句，“陳倬…我隻是讓你想一下，也並不是說一定是那樣的結果，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知道嗎？”
“嗯…知道！”，陳倬歪頭蹭著向陽的掌心。
掌心很暖…但…還是覺得冷！
－－－－－－題外話－－－－－－
國慶快樂，國慶放假在回家的路上，所以大晚上才發！待會兒發紅包，小可愛們記得領！
在這個小會最後要結束的時候，林巧抿唇糾結了會兒，還是多問了一句，“向助…這些…都是陳倬的意思嗎？”
“嗯！？”，向陽抬頭看了她一眼，淡回道，“是的…你別忘了，我隻是一個陳倬的傳話筒，巧姐，你明白嗎？”
“好…我明白了！”，林巧應下！
“明白就好！”，向陽笑笑，“學生情況表後天下午給我，記得加上最近的家長回訪情況，停課的也是！”
“好…”
“嗯…沒什麽事兒了，巧姐，你去忙吧！”
向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對著林巧微微一笑，就先出了會議室。
另一邊陳倬和四位老師的談話已經結束，但陳倬留下了老黃。
陳倬坐在椅子上，頭偏向窗子那邊，沒有看對麵坐著的人…
因為老黃剛剛說的那句話，讓他有些心梗。
他需要緩一下…
“老黃……”，默了將近十分鍾之後，陳倬再次開口，“回想這麽多年，我覺得後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嗯…”，老黃點頭，“後生在業界，在溪城，各方麵都是佼佼者…”
“嗯…所以…換句話說，你是對我有意見？”，陳倬問。
老黃一聽，微微抬頭，淡淡道，“難道你對我就沒有意見？”
這話…嗬…
“老黃…我承認，我前段時間因為係統的問題讓你有些難堪，可那隻針對工作！僅僅是工作！”
陳倬手指扣著桌子，嗓音壓抑，狠狠的忍著不發火，他深深吸了口氣，接著道，“好…就算…就算是我做的過分，讓你、讓你們這些資曆老的前輩沒了臉麵，在新人麵前沒有了威嚴，是我做的過分，我承認…
所以你們就算是當時來我麵前說我這麽做的方式不對，讓我跟你們說聲“對不起”，我也可以！我也願意！因為我們不僅僅是同事、老板和員工的關係，更是在一起走過這麽多年的兄弟！
隻要你能好受點兒，私下裏我怎麽做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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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爆發就爆發…誰沒有個大大小小的脾氣，可你們不應該去管理部的辦公室鬧，普老師還砸了管理部休息區的桌子，你們是教書育人的老師還是地痞流氓？
簡直就是個笑話！！”
陳倬吸了口氣，扶了扶額，接著道，“你們不想上課…可以啊…直接來跟我說…說你們太累，說你們帶著高三補習班壓力太大，想在元旦的時候休息一下，這樣就可以，至於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嗎？”
後生起來十年，十年的時間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一直想把後生打造成一個有感情的公司。每個新人進來他都會跟他們說後生最重要的企業文化是溫情和理解。
結果呢？
成了笑話…啪啪打臉！！
陳倬再吸了口氣，沉沉道，“老黃…你們不想上課，好…隨你們的願，我已經讓林巧她們把課調開，在這屆高考生沒送出去之前，也不會再給你們接新生，麻煩就麻煩，積壓的課時消不了就消不了，但你…必須…帶著他們三個去管理部道歉。
為你們的無禮撒瘋道歉！！！”
再也不會接新生？
老黃眉頭微動，暗暗的收了口氣，緩緩回道，“好…我知道了！我會跟林巧道歉的！”
“你對這個處理結果還滿意嗎？”，陳倬看他，問道。
“嗯…滿意…”，老黃點頭。
滿不滿意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都…
老黃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杵著自己大腿站起，接著道，“陳倬，應該沒什麽事情了吧？如果沒有了，我就先走了，待會兒還有課呢…”
“沒了…去吧…今天上完就元旦放假了，好好休息幾天吧！”
陳倬說完，就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背對著老黃，老黃看著他的後腦勺，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還是沒能說出來，就自己默默的走了出去。
但開門的那一刻，老黃又轉過身，退回一步，麵無表情的緩緩開口，“你說…我們不僅僅是老板和員工的關係，也是一起走過來的兄弟！
但仔細想想，這幾年來，我們真的有像兄弟一樣相處過嗎？
其實並沒有！
我是可以看似很親切的叫你老陳，甚至直呼你的名字，但我也得時時刻刻記著…你是陳總、是給我發工資的老板。
我們做的不好，你可以理直氣壯的批評我們…但假設你做的不對，我們隻能忍著。後生發展的越好，我們越得忍。
其實說白了，我們沒有兄弟那一層關係，隻是老板對優秀的老員工之間的正常偏向，等哪天我們做的不對，或是做的不好，一樣可以不留麵子踩的那種！”
陳倬就那麽聽著，他沒有轉身…因為他覺得老黃說的很有現實、很有道理，但聽著聽著…又覺得心肌梗塞！
道理是那麽一個道理，但在那些現實和道理之上，他們就真的沒有付出過感情？
陳倬認為他作為一個老板，沒有那麽冷血…可是…為什麽？！
最後陳倬都沒有回頭，老黃走了帶上了門，他都沒有回頭。
直到向陽進來的時候，陳倬還是維持那個姿勢坐著。向陽隻看著他的背影，都能感受他心情真的差到了極點。
“陳倬…剛剛影視工作室的來電話，說元旦收假之後要來看看校區…”，向陽走近，溫柔開口。
陳倬聽見她的聲音，緩緩的轉過椅子來看著她，很低很低的吐出一句話，他說，“向陽…過來…給我抱抱！”
向陽一聽，愣了幾秒，然後幾步走了過去，整個人的窩進陳倬的懷裏，嘴裏說道，“我進來的時候沒有鎖門，給你將就著抱會兒！”
“好…”，陳倬蹭著她的脖頸，“謝謝這麽將就的給我抱抱！”
“不客氣！等回頭給我獎勵就是！”
“嗯…好…想要什麽獎勵？”
“不知道…你自己想！”，向陽仰頭看他，“要不…要不…就現在笑一個給我看看！”
“嗬嗬…”
陳倬幹巴巴的斂起臉皮，整個臉都皺巴巴的人，很難看！！
向陽嫌棄的哼了一聲，從他懷裏起來，抬起雙手蓋住他的臉，然後胡亂的揉一通，嘴裏說道，“還想得起來我剛剛跟你說的事兒嗎？”
“記得…讓他們來就是，你跟著給他們介紹一下！逛個校區也就半個小時的事情！”
“好！！”，向陽停手，接著道，“還有…你交代的，我都跟林巧說了，不過明天就放假了，排課排得緊的今晚就會過來上課，協所以調起來比較難，剛剛激活的學生又停課的可能性就比較大！”
“停就停吧…馬上就寒假了，到時候再拚一把，老黃他們為了不上課做到這個地步，我也不可能再給他們上！”
陳倬拉過向陽的手捏著，她的手很軟很滑很細膩，摸著很能緩解煩躁的情緒，他歎了口氣，問道，“你說，老板和員工的考慮方向到底能不能達到一致？”
“想聽真話嗎？”，向陽回問。
“有點兒想…”
“好吧…那就…”，向陽把手抽了出來抱著，回道，“我這個從畢業之後就做別人家員工的人，現在就很實在的告訴你這個從畢業之後就當老板的人，老板和我們員工的考慮方向一般很難一致。
因為本身位置不同，考慮的利益方向也不同。你們老板考慮的是這個公司的未來發展，怎樣才能獲得利益最大化。
而說得難聽一點兒，利益最大化很大程度上存在剝削的可能！
而我們員工呢，考慮的更多的是自己的發展和手裏能得到的錢！比較短淺，我們甚至可能因為工資推後幾天發而罵老板是不是有毛病，罵這個公司是不是要倒閉了…
因為我們誰都不知道會在這家公司做多久。
是…公司發展越好，員工的待遇也會很好，但在這之前，還是會考慮付出和得到的比例是否符合心中這個標準。
符合…雙方相安無事！不符合，各種矛盾就出來了！
所以…要想讓老板和員工考慮的方向一致，平衡點就是員工最大的程度的做好自己的事，而老板呢，最大的程度的讓員工的欲望得到一定的滿足！
要論其他，都是都不怎麽靠譜，很現實是不是？”
最後向陽雙手搭上了陳倬的肩膀，問了一句。
“嗯…”，陳倬點點頭，“那有沒有不那麽現實，有人情味一點兒的？”
這個…
向陽想了想，收回手靠到了辦公桌上，緩緩道，“嗯…也有…就像後生一樣！很溫情，很有人情味！來來回回一百人左右，都在一棟樓裏，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家喜事百家歡。
員工和員工之間和諧，樓道裏匆匆遇到聊工作的可能性不大，而是會問你家老人的病好點兒沒有？
老板和員工之間也看著和氣，可以問你這個孤家寡人下班之後要不要家裏喝酒…
真的…很溫情…溫情和融洽，是我來到這裏以來，感受最深的。”
陳倬聽著，眉頭緊了緊，慢慢問出一句，，“那…那你覺得後生這樣好不好？”
好不好？
這個問題…
“就要看你從那個方向考慮…”
向陽也回的很慢，“一方麵，在這樣的環境裏工作很舒服，至少不用時時刻刻的想著誰會算計你，想著法的給你出醜。
但另一方麵呢，這樣的環境下，做什麽事都要掛著人情的鏈子，做事留三分餘地，就像你當初批評老黃他們，僅僅隻是批評，按理來說是他們的工作不到位，可你連個實質性的懲罰都沒有！
可即使這樣…老黃他們心裏還是紮了根刺，因為你們之間的交情、因為你們是一起走過來的兄弟，他們覺得這樣做…是你不把他們當人看，是你把你們之間的交情放在地上摩擦，所以他們心裏才會有怨氣，才會有今天的局麵…
但其實隻要仔細想想，如果換了個新來的老師，你可能直接讓他走人！
隻是他們沒有仔細考慮過，或者就算是考慮過，也知道你這樣做在工作層麵上是沒有不對的，但心裏還是過不去！
因為交情、很深的、一起奮鬥的交情！
陳倬啊…其實不管是現實型的還是溫情型的，都有各自的好處…但我更偏現實型的。因為…因為…”
向陽頓了一下，加了把勁兒，接著道，“陳倬，我有句心裏話…你要不要聽…”
“你說吧…”，陳倬沉回。
“好…那我說了啊…”，向陽微微嚴肅，“你知道我以前是做銷售的，其實這一行呢，人才流動性挺大的。往往會因為各種理由辭職。
辭職縱然有千萬種理由，但歸根結底，可能隻有兩方麵的原因：一個是做的不開心，一個是錢給的不到位。
錢給的不到位還可以解決，相互妥協或者協商就可以，反正都是衝著錢去的，誰會跟錢過不去？
但如果是做的不開心呢？怎麽辦？你拿什麽去協商？拿什麽去挽留？拿什麽去妥協？又或者換個角度想想…是否有挽留的必要？”
向陽說到這裏就停住了…她看著陳倬越來越嚴肅的臉，抿唇咽了口氣，接著道，“陳倬…我說這麽多…可能已經偏離了我們剛開始討論主題…但希望你，能提前考慮這個問題，想想如果他們提辭職，你會怎麽做…
因為…因為剛剛在茶水間，我聽見劉老師、杞老師、還有普老師在討論辭職…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討論這些的時候，沒有因為突然進來的我而中斷！”
辭職的想法誰都會有，可能在某一個不順心的節點上，就想發那麽一個牢騷，來發泄一下內心的鬱悶和煩躁，也順便出出一口惡氣！
但在發這個牢騷時，往往會注意對象，要麽是是自己的親人、要麽是自己的閨蜜或兄弟，更不濟那也是跟自己玩得很好的同事。
但肯定不會當著老板的麵討論辭職這個問題。
向陽不是老板，但她是老板助理，更是眾所周知的老板的女朋友，怎麽可能把辭職這個問題在她麵前肆無忌憚的討論？
有恃無恐可能有兩種原因：要麽是不把向陽放在眼裏，要麽是對辭職這個問題已經做出了肯定的考慮結果！
而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向陽看著陳倬，抬手理了理他微微亂掉的發型，嘴裏又說了一句，“陳倬…我隻是讓你想一下，也並不是說一定是那樣的結果，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知道嗎？”
“嗯…知道！”，陳倬歪頭蹭著向陽的掌心。
掌心很暖…但…還是覺得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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