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見十二爺了。”鄭貴妃眼光一移,錯落在孫妃身邊的褚修身上,帶著笑意打量著他,“十二爺長得真是越發的精致了,這若是一個女兒身多好,一定是個小美人,比本宮和你母妃都美。”


    詛咒她兒子是女兒身,真是好黑的心。


    鄭貴妃沒讓孫妃起來,孫妃自己站了起來,遂即就是一聲輕笑,“娘娘的誇讚,修兒不敢當,若說美,哪裏有端王殿下美啊,端王殿下可是咱們京都數一數二的俊俏公子,整個京都的小姐認可的!”


    鄭貴妃笑著,“端王人高馬大,濃眉大眼的,那不是美,最多算是俊朗。十二爺是真美,瞧這眉眼,長若柳葉兒,清澈見底的眼睛,這精致的鼻子,這宛若盛開桃花兒一樣的唇角,還有這吹彈可破的肌膚,這小巧的身材......嗞嗞,任本宮一個女子,看了都為之心動。”


    她眼睛瞟到孫妃的身上,上下打量著,“說到底還是妹妹長得美,十二爺是隨了妹妹的好相貌了!”


    “......”她明裏暗裏在說自己兒子男生女態,陰柔,沒有他兒子有男人味兒。自己兒子被人如此‘誇讚’,孫妃的心裏就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惡心,氣的臉兒都快綠了。


    見自己母妃處於下風,褚修連忙幫忙,從中打岔,對鄭貴妃行禮,“兒臣拜見鄭娘娘。”


    鄭貴妃注意力從孫妃身上移開,落在褚修身上,紅唇微動,“十二爺無須多禮。”


    褚修起身,抬眸微看了她一眼,“修兒許久沒有進宮向父皇請安了,心中十分惦念父皇,修兒和母妃就先告辭,先去含元殿向父皇請安,改日再登玉華殿,和鄭娘娘好好敘敘舊。”


    鄭貴妃低頭輕撫摸了一下手腕上色澤極好的玉鐲,溫聲開口,“既然妹妹和十二爺還有事兒,那本宮就不打擾了。告辭!”


    孫妃和褚修行禮,鄭貴妃這才蓮步輕移,越過他們走了。


    她走以後,孫妃臉上的肉都要僵了,“修兒,你看見了嗎,她兒子不過就是一個親王,暫時被你父皇重用就如此囂張,若是等她兒子繼承了皇位,我們母子的日子,可以想象。”


    “母妃的意思,兒子明白了,兒子會努力的。”褚修柳葉兒細眉微皺,神色染上了些許的煩躁。


    孫妃扭頭,眼睛錚錚地望著褚修,“修兒,你是母妃的依靠,是母妃生活下去的動力,你一定要爭氣啊,母妃的後半輩子全都指望你了。”


    褚修被她這話弄得壓力山大,白皙的臉色更白了一些,孫妃看他臉色不對,緊追了一步,“修兒,怎麽了?”


    褚修單薄的身子晃了下,半天後才抬眸,才敢和她對視上,“母妃,兒子知道了,兒子會努力的,不讓母妃失望。”


    “這才是母妃的乖兒子。”孫妃望著他溫柔滴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單薄的肩膀。


    “時辰不早了,母妃,我們趕緊去含元殿吧。”褚修眼睛移開,望著前方長廊的眼神兒閃爍不定。


    孫妃點點頭,將他的手攥好,“走,我們走。”


    **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孫府小門一個男子鬼鬼祟祟地跑了出來,上了馬車,直奔南城的一些平民窟。雖然是清早,天剛蒙蒙亮,但是,這裏已經有不少男女老少豎著牌子來找工做了,這個長得富態,身著綢緞的男子一出現,就被這些男女老少給圍了起來。


    “別急,今個兒我保證你們都有工做,價錢還豐厚。”男子壓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將自己眼睛遮住,從懷裏掏出一塌紙來,按著人分了下去,“這上麵有我要你們做的事兒,工錢是每人半吊錢。”


    “東家,這上麵寫的什麽啊!”這些人裏,沒有一個識字的,盯了白紙上的黑字半天,隻能勉強地認出一兩個來,但是就是連不了一起。


    “那邊有個捉刀,你們去問他,他會替你們讀你們手上字的。”男子說,“等捉刀告訴了你們,你們有要做的,就來我這裏拿錢,不幹的把手裏的紙給我。”


    “這差事好做,每天單吊錢,做三天!”


    這些百姓中有反應快的,已經拿了紙先跑去找捉刀了,捉刀看了給過他銀子的男子一眼,掙紮後,還是接過了百姓手中的紙,將上麵的字讀給他,“你聽說了嗎,端王殿下前段時間去了冀州府,和禮部尚書家的小姐叫秦慕瑾的住在了同一家客棧。聽說,倆人一見鍾情了,端王殿下之後便頻頻約這秦小姐出去玩,還當眾向她求親了。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聽到他和這秦小姐的好事兒了!”


    捉刀讀完以後,手裏握著這張紙的百姓懵了,“端王殿下?這寫的是端王殿下的呀?”


    為他讀字的中年男人將手裏的紙塞入了他的手裏,“你要是想做,就去找那東家。”


    而接下來,這個百姓就被擠到了一旁,不多一會兒,這個捉刀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百姓看著這些瘋狂的百姓,想了想後,還是咬牙朝雇傭他們的男人走去。


    男人看著百姓,問他,“你要做?”


    “做,家裏都揭不開鍋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兒差事,自然是要做的。”百姓說。


    男人點點頭,從懷裏拿出一兩銀子來。


    這個百姓急的就伸手,男子錯了一下身子,沒讓他抓到,“捉刀給你讀了什麽,你都記下了?”


    百姓看著他手裏的銀子點頭,“記下了,記下了。”


    男人笑,“那你重複一遍,答的好,這兩天的工錢我就先給你,最後一天的,你們做完事兒後,我再給你結了。”


    這個百姓理了理頭緒,將捉刀說的話大致的重複了一遍,男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手裏的銀子給了他,“你去東城天橋下那裏說,好好做事,若是讓我們的人發現了你沒用心,這一兩銀子不僅得不到,反而,你會惹上禍事的。”


    這個百姓雙手捧著這一輛銀子,最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流言蜚語散播的很快,不過小半天兒,已經在東城西城南城北城的大街小巷傳遍,也刮進了秦家,飛入了秋水閣。


    “燕兒姐姐,你聽到了嗎,外麵說咱們小姐被端王殿下求親了,倆人在冀州府私定終生,咱們小姐要嫁入端王府做王妃了。”有八卦的丫鬟直接忍不住,衝到了燕兒的麵前。


    燕兒氣的從灑掃丫頭手裏奪過了掃帚,指著那丫頭,瞪了眼睛,“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丫鬟很有眼力勁兒地閉了嘴巴,“燕兒姐姐,奴婢也是聽說,這些話不是奴婢傳的,是外麵,現在大街小巷都傳開了,說咱們小姐飛上枝頭要做鳳凰了。”


    “外麵那些人沒安好心,毀咱們小姐名聲的,你也跟著起哄,也跟著他們一起造謠,毀我們小姐名聲不是?”燕兒沉著臉瞪著她,“我告訴你,你要是在家裏再亂嚼舌根,我打死你。”


    丫鬟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手裏的水壺都沒拿,燕兒氣的將水壺狠狠地砸在那丫鬟逃跑的方向,往地上狠狠地碎了一口。


    屋裏的喜兒關住了窗戶,準備耳不聽心為靜。


    “打開窗子吧,天氣熱,這麽關著,豈不是要悶死了。”秦慕瑾專注地看著手中玲瓏閣的賬本,手邊放了一個算盤,她時不時地核對一遍。


    喜兒看了珠兒,珠兒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直到燕兒罵罵咧咧地進了屋,“這些丫頭們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居然跑到我們秋水閣來求證,真是氣死我了。”


    珠兒手輕放在唇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燕兒這才注意到自家主子微微變了的臉色,當下就耷拉下了腦袋,緊閉上了嘴巴。


    “燕兒,你去準備馬車,我一會兒要出門。”秦慕瑾沉默半晌,輕輕地開了口。


    “外麵說的那麽難聽了,您就......”燕兒頓了下,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很明顯。


    秦慕瑾抬手熟練地撥動著手裏的算盤,“讓你去你就去準備,別說那麽多。”


    燕兒無奈,雖然有一萬句不想她出門的理由,最終,還是往外走了。


    她走以後,珠兒拿了茶壺為秦慕瑾添水,“小姐,奴婢覺得現在不是出門的時候,若是有人認出了您,怕是會將您推入輿論的頂峰,別傷了您才好。”


    “冀州府的事兒,隻有我們秦家人最清楚,外麵那些人是怎麽知道的。”秦慕瑾略定心神兒,淡淡說,“我們去外麵看看情況。”


    珠兒和喜兒紛紛看著她,麵兒都是為難和擔憂。


    秦慕瑾將最後的一點賬算完,合上了賬本,對喜兒說,“喜兒,你去將之前我穿的那身男裝拿出來,你們也都各換上男裝,我們輕裝簡行的出去。”


    “還要男裝啊。”喜兒遲疑地看著她。


    “比較方便,也免得人認出來。”秦慕瑾起身,對喜兒說,“你去準備衣裳把,珠兒,你幫我梳頭。”


    “是......”珠兒和喜兒最終點了頭。


    燕兒回來後,也穿了一套男裝,主仆四人收拾完,從後門出了家。


    一出門的氣氛就變了,她們都發現有人站在了她家的四周,還對著牆遠直直點點。


    “事情兒好像有點大啊。”珠兒看主子,“都到我們家門口來說了。”


    秦慕瑾的臉色從出門時立馬就變了,肅著一張臉,在燕兒和喜兒的攙扶下登上馬車,馬車慢慢地行駛,從後門往前門走,遠遠地就看見有停在他們家門口的百姓,而家仆正在驅趕。


    “王哥,別停,直接去夏家胡同。”秦慕瑾放下手中的布簾。


    “小姐,我們去夏家胡同幹什麽?”燕兒問。


    “今日的事情太不尋常了,流言好像是突然起來的,我去夏家胡同,讓人去打聽打聽,看是怎麽回事兒。”夏家胡同是她做脂粉的作坊,那裏用的工人多,而且,大多來自底層的窮苦人家,各個胡同的都有,問他們是正確的。


    “原來是這樣!”燕兒點點頭。


    秦慕瑾扶額,靠在了車壁上,長長的呼了口氣。


    馬車行駛,半個時辰在夏家胡同停了下來,主仆四人下了馬車,走入了院子裏。


    “哎喲,東家怎的來了?”夏家胡同掌櫃的見秦慕瑾登門,連忙往裏迎,“可是昨日讓東家看的那批粱米有問題?”


    “沒有。”秦慕瑾溫和對他說,“王掌櫃的,今日坊裏停工一天,我有別的事兒吩咐你們做,你將人都招呼到廳裏。”


    王掌櫃的略微詫異了一下,還是點了頭,“是,我這就去將人都叫過來。”


    秦慕瑾點頭,坐在了椅子上,喜兒去準備茶水,珠兒和燕兒在一旁候著。


    沒多久,王掌櫃的就將作坊裏五十多人帶來了廳外麵。


    “東家,人都到齊了。”王掌櫃的恭敬地對秦慕瑾說。


    秦慕瑾點點頭,環視著眾人,開口,“我這次過來,是想拜托諸位一件事兒,我自己的私事。”


    “東家有什麽事兒盡管吩咐,我們一定盡力做。”工人紛紛表示。


    秦慕瑾微點頭,停頓後,緩緩開口,“你們上工早,可能沒有聽說外麵的事兒。外麵兒端王殿下和我一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已經在京都彌漫開了,這些風言風語突然四氣,十分不同尋常。慕瑾想拜托諸位四處幫慕瑾打聽打聽,看是否有人在背後指使,故意散播謠言,毀我名聲。”


    “竟有此事?”眾人驚訝。


    “外麵的話很是難聽,說我家小姐和端王殿下日日私會,連珠胎暗結的話都說了出來。”珠兒氣的臉都變了形,“各位大哥,咱們小姐人品諸位是有目共睹的,小姐絕對不是那種輕浮放蕩的女子。還請各位大哥幫忙問問,打聽打聽,看謠言是從哪裏說出來的,我們到時候好想辦法。”


    眾人點頭,“東家放心,我們一定去外麵打聽,看誰在外麵造謠抹黑東家。抓到以後,我們一定將他們狠狠地打一頓......”


    “對,不能放過那些散步謠言的人,狠狠地打他們一頓,居然說出這種話來毀東家名聲......”


    “是啊,這謠言也太難聽了,東家還未出閣,出了這樣的謠言,這名聲生生的毀了。絕對不能放過他們,不能放過......”


    秦慕瑾提了一下聲音,“諸位不要動手,找到根源後,回來告訴我,我來做。”


    掌櫃的也在一旁附和,“打人是吃官司的。你們就聽東家的,不要給東家惹麻煩。”


    眾人猶猶豫豫後,還是應下,秦慕瑾讓他們散去,各自去打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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