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滿倒刺的刑具在鄭海山身上用上,他便吱哇亂叫了起來,“疼.....啊......王爺......慕瑾......慕瑾......她......她若知道......你這麽待我,一......一定和你翻臉......”


    “王爺,王爺......救我......慕瑾一定會承你的情......”


    褚詣聽著鄭海山嘴裏喊的那個名字,看著他的眼神兒,多了一分殺意。


    “殿下,鄭海山嘴裏的慕瑾,是......”都察院禦史田大人側了一下身子,微抬眸看了一眼身邊滿身殺氣的男子一眼。


    褚詣的手輕點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頓後,和田大人對視,慢慢開腔,“是本王思慕的姑娘。”


    思慕的姑娘?


    不隻是田大人,其餘幾位大人也一樣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可從來沒聽說過,他有什麽思慕的姑娘。


    可是,他就這麽在他們麵前認了這位慕瑾姑娘的身份,看來,對這位姑娘的感情確實是深。


    怪不得鄭海山一直在提他和這位慕瑾姑娘之間的關係,原來是知道了端王殿下的心思,想借機和他攀上關係,好讓殿下從輕發落啊。


    這個鄭海山心眼還真是多。


    田大人怔愣一會兒後,反應過來,笑道,“能被殿下喜歡,這位慕瑾姑娘真是好福氣,真讓人羨慕。”


    褚詣淡淡地扯了一下唇線,“也是本王的福氣。”


    他以為這輩子得孤獨終生,卻沒想到可以碰到讓他心動的秦慕瑾。


    想到那個伶牙俐齒的姑娘,他臉上的線條更是柔和。他的變化看在這些官員的眼睛裏,更是覺得詫異不已。


    瞧吧,瞧吧,他就是對慕瑾動心了,他都聽到了。


    鄭海山掛著汗水的五官上被驚喜塞滿,隻要他一隻抓著慕瑾不放,依照褚詣對慕瑾的情意,他一定會對他從輕發落的,隻要褚詣放他一馬,他們鄭家的性命就保住了。哈哈哈。


    鄭海山高興的,忍不住開懷大笑,他這剛一張嘴,身上的刑具又把他拉到了痛楚中,“啊啊啊......”


    “端王殿下,端王殿下,我家和慕瑾家裏關係特別好,特別特別好,您若放我家一馬,慕瑾會對您感恩戴德的,她一定會報答您的。”他粗喘著氣,嗚咽說。


    褚詣眼神兒笑意一點點地褪去,變得陰騖冰冷,直勾勾地瞪著鄭海山。


    周圍幾位大人看著他看鄭海山的眼神兒,心也跟著提了起來,視線微轉,他們跟著看去,目光對鄭海山多了幾分的同情。


    鄭海山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瞧瞧端王殿下的臉色,這還看不出來嗎,端王殿下是生氣了。想來他是不喜歡他一直提這位姑娘,是怕他連累這姑娘吧。偏偏他一個眼力勁兒都沒有,還一個勁兒的提這姑娘套近乎兒,真是不作不死啊。


    果然,下一秒,褚詣有動作了,他從椅子上起來,踱步到鄭海山麵前,和他僅有半步之遙。


    鄭海山看他來到自己麵前,以為是有戲,十分開心,“端王殿下,您是要放我是嗎?”


    “我就知道您在意慕瑾,一定不忍她傷心。”


    褚詣薄唇斜起一角,在所有人還沒有看清楚他動作的時候,手裏已經拿了一把匕首,手指輕撫摸了一下泛著金屬光澤的匕身,淡淡啟口,“本王這把匕首是本王十五歲時父皇所贈,當年秋獵,本王拿它殺了一頭黑熊。”


    他目光微抬,似乎是想了一會兒,而後,又開口,“有六年了吧,一直沒有沾過血。”他哼笑,移目在鄭海山身上,手裏的匕首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鄭海山身子立刻僵住,驚恐地看著麵前長相出色,卻能把人嚇死的臉,“你你你......要幹什麽?”


    褚詣斜斜勾唇,晦暗不明地看他一眼,匕首鬆開,鄭海山心裏剛因為他這動作鬆快一點時,他已經把匕首交給了負責刑罰的衙差手裏,“聽過淩遲嗎?”


    “......”眾人愣住,麵又一次露出驚詫。隻有鄭海山臉色慘白一片,也就比死人的臉色能好看一點點。


    衙差也是楞了一會兒,隨後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小的聽過,聽過。”


    “會嗎?”褚詣輕飄飄問了他一句。


    衙差看了一眼臉色發烏的鄭海山,目光又轉到麵前的褚詣身上,看了一眼後,低下頭輕輕地搖了搖,“回王爺的話,小的不會,沒做過。”


    淩遲,這種刑罰,即使是在這十八般刑具樣樣齊全的牢房,也是首屈一指的狠辣,他們還真是達不到這種程度。


    “好。”褚詣看了一眼他手裏嵌著紅寶石的匕首,啟口說,“那你就用這把皇上親賜的匕首,在鄭大人身上練一練這淩遲的手法。”


    “練......淩遲的......手法?”衙差小心髒撲撲的直跳,腳下後退了一步,而後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王爺,這淩遲的功夫要求極高,就是把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地片下來,而人還不死的。小的一點都不會,這鄭大人是要犯,小的怕幾刀下去,人死了,小的擔不起這責任啊。”


    “不管鄭大人是生是死,本王都不會怪罪你的。”褚詣斜了他一眼,“大膽的去做。做不好本王不怪會怪罪於你,做的好,本王有賞。”


    “是。”衙差終於放下了心。


    “......”淩遲,褚詣要淩遲他。


    鄭海山聽著他們的對話,已經是快要暈厥的狀態。


    褚詣回眸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鄭海山,漆黑的眸子中綴上意味不明的光芒,而後,他輕嗤一聲,轉身移步回自己剛剛坐的位置上,整暇以待地看著他們。


    “褚詣,你敢。”驚嚇之下,鄭海山喊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褚詣勾唇,“本王為何不敢?”


    “......”鄭海山愣住。是了,他是褚詣,皇上喜歡且信任的兒子,親封的親王,別說他本身就有罪,就是沒罪,他褚詣就是要殺他,皇上也不會說怪罪他什麽,他有什麽不敢。


    “你到底想怎樣?”他清醒後,看著正往匕首上倒酒的衙差,咽了咽口水,問道。


    “看來鄭大人不止記性不好,腦子也不好使,居然不知道本王審問你做什麽。”褚詣低沉的聲音傳了出去,“那就讓衙差幫你好好地想一想。”


    他話落後,衙差拿著匕首走到了他麵前,眼睛在他身上上下的打量著,好像在糾結先從哪裏下手。


    鄭海山心肝直顫,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衙差手裏的匕首。


    到衙差用匕首劃開他胳膊上的囚服時,他一個機靈就嚇醒了,褚詣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要淩遲他。


    淩遲,淩遲......


    一想到那個殘忍到極致的刑罰,鄭海山不寒而栗,身子抖成了篩子。


    他愣神兒的功夫,衙差手裏的匕首已經貼上了他的胳膊,冰涼的觸感一下子就把他嚇醒了,“我招,我招,我全招,你們想知道什麽都可以,我都招。”


    他這話落下的功夫,審理案子的官員都鬆了一口氣,這案子是可以結了,還是挺快的,到時候一抄家,做一核對,他們就可以押著這些案犯回京都了。


    褚詣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從收到王恒的信開始,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待,隻想立刻回去看看她得了什麽病,真的那麽嚴重嗎,聽說容貌都毀了,真是讓他好擔心。


    褚詣此刻的腦子中全是秦慕瑾的五官,還有她一雙濕漉漉綴著淚兒的雙眸。她現在一定很無助,很害怕,很彷徨。他要見她,告訴她,不論她變成了什麽樣子,他都會陪著她的,讓她安心。


    他這一閃神兒,就是小半天兒,鄭海山貪汙的事兒都交代完了,書記官將鄭海山的口供交到褚詣手裏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還是這書記官提醒了他一句,“殿下,鄭海山已經都交代完了。”


    褚詣回過神兒來,濁黑的眼睛落在他案前鋪著的紙張上,手指移到上麵,簡單地翻看了一下。


    他隻掃了一眼,就從這些供狀上發現了遺漏,當下,視線一台,又落在鄭海山慘白的臉上,“光官銀就貪汙了近二十萬兩,還真不少啊!”


    鄭海山白著臉色說,“是下官糊塗,動了不改動的心思,下官知錯,下官知錯了。”


    ”錯了是要付出代價的。“褚詣淡漠地冷嗤了一聲,“我大魏律例,官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侵吞、竊取、騙取或者以其他手段占有朝庭財產的,數額特別巨大者,夷其三族,並沒收其三族所有財產。”


    “鄭大人以為,你夠滅幾族的?”


    “三族,三族......”鄭海山抖著聲音,無意識地重複著,完了,都完了,他鄭家全完了。


    驚慌失措了良久後,鄭海山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褚詣,“還請端王殿下饒命,請殿下網開一麵,我家老人無辜,稚兒無辜啊,他們都是無辜的。”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鄭海山,從你開始貪墨第一兩官銀時,就應該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天的。”褚詣涼薄地說,“是你的貪心害了他們,這怨不得別人。”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殺要剮都朝我一個人來。”鄭海山閉著雙眼,眼淚像決堤的河水一樣往外淌,哽著聲音說,“不要殺我的族人,不要殺他們,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你家裏過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住著精致考究的園林,家人過著富貴奢靡的生活,就你掙得那點俸祿,夠你一家人如此奢侈?”褚詣嘴角噙著冷意,開口的聲音是一貫的冷淡,“你說你的家人不知道你幹得這些勾當,說出去,會有人信嗎?”


    “包庇你,甚至享受你貪墨的這些髒銀,殺了他們,他們根本就不委屈。”


    “......”鄭海山搖頭,一直搖頭,“不,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他們都不知道,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端王殿下,您仁慈,別連累無辜,他們是無辜的,不要殺他們......”


    褚詣的手指在桌麵上輕扣著,目視著鄭海山在他麵前崩潰,到最後哭也哭不出來的時候,才又啟口,“本王現在給你一個救他們的機會,就看你要不要。”


    鄭海山一聽他這話,就跟瞎子突然看到了光明,整個人恢複了活力,“殿下請說,殿下請說,下官洗耳恭聽。”


    褚詣盤算後說,“你貪墨了這麽多官銀,背後一定有人,你若是能將你後麵的人交代出來,本王就答應你,放過你族裏無辜人的一條性命。”


    “......”鄭海山身子又不由得顫了顫,他眼眸四處亂動,慌亂不已。


    “沒看出來啊,鄭大人還是一個很有義氣的人,自己和家裏三族都要死了,還想著保別人。”褚詣看著他,冷冷地勾了勾唇。


    三族,他的三族,都要死了。都這樣了,他還怕什麽呢。


    鄭海山身上從裏到外散著悲傷和害怕,他掙紮了良久後,抬眸對上褚詣探究的眼眸,猶豫後,開口,“殿下說能保下官的家人,您真的能保嗎?這位在京都很有地位的。”


    “本王從不信口開河,既然答應你的,一定說到做到。”褚詣自然知道他背後的人是有地位的,否則,他怎麽敢讓鄭海山貪汙這麽多官銀,隨後,他淡淡說,“不過,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


    死馬就當活馬醫了。他現在也沒有了別的辦法。


    鄭海山這次沒了猶豫,直接接口說,“是溫慧皇貴妃的親弟弟,林侯爺。”


    褚詣黑瓊一樣的眼眸中沒有明顯的動容痕跡,隻依舊灼灼的盯著鄭海山,“你夠有本事的,連林侯爺都攀上了。”


    頓後,他看了一旁的書記官,書記官誠惶誠恐地又執起筆來,褚詣盯了鄭海山一會兒,說道,“那就好好地說說吧,你是怎麽認識林侯爺的,又是怎麽和他勾搭在一起的,孝敬了什麽東西,這些年求他辦了什麽事兒,這些用來建設冀州府的官銀,有沒有他幫你弄得,事無巨細,你全都交代清楚。”


    “是。下官一定交代清楚。”鄭海山咽了一口唾沫後,將與林侯爺相關的所有事兒都倒給了在場的所有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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