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了嗎?本王和常大人隨口嘮嘮,你聽聽就好了,不用害怕!”他的口氣,放的又輕又緩,溫柔如水,好似生怕把身邊兒人給嚇著似的。


    他話裏對待人的雙標,聽的跪在地上的常同泉暗暗咂舌。沒想到名動整個大魏的端王殿下,如今也會落到誘哄女子的地步,還這麽的得心應手。


    看來,外麵的那些流言所傳的不都是虛的,起碼,這位秦家小姐是端王殿下心尖兒人這點,現在在他看來是真的。


    往後,在和秦家交往時,他要適當的表示一些了。


    “......”剛剛,褚詣對待常同泉的疾言厲色是有點嚇到了秦慕瑾,可是,也僅僅是那一瞬間,隨後,男人身上散發的那種睿智,俾睨天下的那種霸氣,取代了她心裏的那一點點的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她對他的欣賞,崇拜及仰慕。


    這樣霸氣的褚詣,讓她想起了三年前在皇家圍場,她親眼目睹眼前的這個男人拉弓射箭,一箭三雕射下獵物的名場麵,意氣奮發的氣質當時就讓她沉淪。


    秦慕瑾凝視著褚詣的雙瞳當即有些直,有些癡,全是瀲灩的顏色。


    她眼神兒中流露出的迷戀,讓褚詣如獲至寶,喜的有些飄飄然,他握著的那雙手更緊了,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肉裏。


    直到,常同泉看不下去,也不甘心在這裏被他們倆就這麽晾著,重重地咳了兩聲,驚醒了倆人。


    褚詣和秦慕瑾雙雙反應過來,相對於前者的自得,後者被臊的滿臉通紅,將頭幾乎埋進了胸口裏。


    “殿......殿下......”打破倆人眉來眼去,常同泉也是有一點小尷尬的,他眼神兒閃爍了幾下,方穩定了下來。


    常同泉清清嗓子繼續剛才的話題,“秦小姐被關進牢房,下官知道,卻無能為力,因為下官官職卑微,不敢和上頭抗衡,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上頭?”褚詣揪出重點,“慕瑾性子隨和,很少與人交惡,是誰給她使絆子?”


    常同泉抬頭微看了一眼上頭冷眼薄唇的男人,說,“也不一定是秦姑娘和人交了惡。或許,那人惹不起殿下,又知道您曾經心儀秦姑娘,此時,便拿秦姑娘出氣。”


    他的這句話,讓褚詣側目,“曾經心儀?”


    常同泉輕悄說,“秦姑娘剛被冊封為您的側妃,便不幸遭難毀了容,這個整個京都都知道。所以大家猜測,您就不會再喜歡秦姑娘了,如此,那些人自然有恃無恐,便覺得拿捏秦姑娘,您也不會插手,許就有了這次的事兒。”


    褚詣黑亮的瞳仁縮了縮,不由得抿唇,沉默片刻後,再次啟口,“本王很好奇,是誰記恨本王,居然想出這麽一個上不得台麵的點子來。”


    常同泉又抬眸偷偷張望了一眼他的臉色,微頓後,說出一個名字,“林侯爺。”


    林侯爺!難道他是想以慕瑾為要挾,逼他放過他?


    褚詣搭在椅背上的手指不扣動了,黑眸中風起雲湧,好半天,才恢複了之前的平靜無波,“常大人,你有何證據慕瑾是林侯爺下的手!”


    “本王還不相信他會用如此幼稚的手段對付本王。”政敵之間過招,隻要手裏的刀出鞘,必定要沾上血才肯收手,林侯爺將慕瑾抓到了牢房裏,隻是抓到,現在被他輕而易舉的帶走,這不像是他會做出的事兒來。


    褚詣的心裏還是有點疑惑的。


    “絕對假不了。”常同泉肯定說,“我們衙門有個衙頭叫薛武,此次去寶華庵抓秦姑娘回來,就是薛武自己奉命去抓的,下官沒下過命令,事後讓人去問過薛武,他隻說是上頭下的命令,上頭人說無須經過下官,他自己就幹去了,回來後將人往牢房一放就走了,也什麽都沒和下官說。而這個薛武,是林侯爺府裏一位頗受寵的姓薛妾室的哥哥!”


    “林侯爺!”褚詣心裏微微盤算著,片刻後,他定睛看向常同泉,“將薛武收押,本王有時間要親自審問他。”


    “收押薛武,這個恐怕......師出無名啊殿下。”常同泉有些為難,“秦小姐家確實是被陛下下旨封府,家裏秦尚書和兩個在做官的哥哥也是陛下下旨收押的,府裏一眾女眷囚禁府裏,等事情查明後再做定奪,秦小姐因為生病去了寶華庵養病,但按理是秦家人是要收押的。這麽看來,薛武這麽做是沒錯的。殿下直接讓把人被扣了,傳出去說是您衝冠一怒為紅顏,這怕是對殿下您的名聲,還有秦小姐名聲都不好啊!”


    “還請殿下三思!”


    褚詣淡淡掃他一眼,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薛武在你京兆尹這麽久,就一點錯處都沒有?”


    “若是他這麽能幹,那在你京兆尹裏當一個小小的衙頭,可真是委屈他了。”


    原來殿下是想......給他安一個罪名!


    一直知道端王殿下比較腹黑,眥睚必報,今日一近身接觸,果然又黑又狠呢!薛武不過就是抓了他的心上人,還沒對她做什麽,他就要給他安一個罪名收押起來。真讓人......


    常同泉背脊生出了冷汗,惶恐地抬手擦了擦臉上不斷滲出的密汗。還好有人送信讓他抓秦家這姑娘,他留了個心眼沒動手,否則今天被抓的就是他常同泉了。


    常同泉猜的沒錯,褚詣是眥睚必報,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更何況薛武抓的還是秦慕瑾,他放在心尖兒上的女人,心裏更咽不下這口氣。可是,他也不是一點原則都沒有,無原則的偏袒,他是給這薛武機會的,他要真是一個正派的,身上沒有一點錯處,他也許能放過他一碼,但是,常同泉要是真以什麽名義扣了他,他身上不幹淨,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褚詣見常同泉沉默著沒應,淡淡開口,“怎麽,常大人為難?”


    “還是怕林侯爺呀?”


    常同泉晃著腦袋,嗞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來,“不為難不為難。”


    微頓後,他微抬起眼睛緊凝著他的黑瓊,“而且,不是還有殿下嗎?”


    他不敢將話挑眉自己是想投奔他,依靠他,但是以端王的睿智,他一定能聽出他的意思是想依附,所以,常同泉說這話是來試探他的。


    現在就看,他收不收自己到他麾下了。


    若是薛武這件事兒能讓他攀上他端王,就算被林侯爺記恨上,那也是很值得的。


    沒人拒絕自己羽翼豐滿,褚詣雖然從不言明,卻對這種事兒是默許的,他就喜歡這些有心人,常同泉想借機攀附自己,對於他來說隻是好事絕對不是壞事,不可能拒絕。


    當下,褚詣的薄唇就彎出了一點弧度,“自然是。”


    殿下這是接受他了,常同泉喜不自勝,連忙扣在地上表忠心,“下官以後一定以殿下馬首是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常大人無須客氣,請起吧!”到這一點,褚詣才叫他起來。


    常同泉受寵若驚,在地上猛磕了一陣方起來。而後他便講了薛武做的一兩件錯事,表示說一定將他抓起。


    褚詣這次倒沒多說什麽,話題一轉落在京官和冀州府勾連的問題上,這時剛好有別的官員來了,他們皆看到褚詣身邊的女人驚訝不已。


    秦慕瑾雖然沒有這麽被人圍觀過,但是,自小的嫡女教養讓她很快適應下來,任由他們打聽不動。


    等他們看夠後,被褚詣用調查京都官員勾連這個案子拉了回來,他詳細詢問了他們手裏案件的進展,找到的證據等等,最後,褚詣給他們下了令,令他們三日交出,這事兒才算是了了。


    話題告一段路後,褚詣沒了在牢房的心思,將秦慕瑾的手拉起,自己也站了起來,“走,我們回王府了。”


    秦慕瑾輕扯了一下的手,對他低聲說,“殿下放開吧,我會自己走的。”


    “那不能。”褚詣不禁沒有放開她的手,還湊身到了秦慕瑾身邊,秦慕瑾望著他墨黑的眸子一時有些怔愣,就在這時,褚詣突然彎身,又將她攔腰抱起,當著所有人的麵兒。


    褚詣冷眸掃了一眼跪在遠處的人,眉眼間不為所動,就抱著她下了牢房的台階,一步步地走向自己的馬,他先將秦慕瑾放上了馬,自己躍身坐在她身後,抱著她揚長而去,隻留給這些人一個冷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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