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瑾對於淮南王府這個名稱也十分敏感,她不知道什麽五公子,但她知道淮南王府的長樂郡主任妍,這小郡主可是他褚詣的頭號小迷妹,對他可是相當喜歡的。


    隻要一有人提淮南王府,首先躍入她腦海的,就隻有長樂郡主,任妍。


    想到任妍,她的心裏是有些滋味兒的,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


    秦慕瑾夾了小小的一口菜,往嘴裏塞著,一雙眼神兒似有似無地往身邊人身上錯。


    那小眼神兒帶著幾分的打量,幾分的忐忑,看的人心不由得被她牽著鼻子動。


    “怎麽了?”褚詣察覺出了她臉色的不對,想了想後,低低地問了一嘴,“你認識任鑫?”


    秦慕瑾搖頭,咽下口裏的東西後,脆聲說,“不認識。”


    “哦,剛剛看你的神情,還以為你認識。”褚詣手中的筷子又動了起來,往她碗裏夾菜,“別亂看,也別亂喂了,快吃你自己的。”


    他黢黑的眼睛將她單薄的身子上下一掃,總算是知道她為什麽這麽瘦了,吃個飯所有心思放在那大黑狗身上,半拉飯都喂了它,自己能長肉才怪。


    以後入了端王府,這隻大狗別想出現在他竹風閣。哼!


    秦慕瑾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輕咬了咬筷子,鬆開後,說,“淮南王府的公子等著您呢,您不趕緊去?”


    “做什麽事兒都有先來後到,他既然是後來的,就先在外頭等著吧!”褚詣的眸色,平靜無波,說話時,夾了一塊魚肉出來,這次,他沒有放在她的碗裏,而是,遞到了她的唇邊,一手還護在他的手下,怕這魚肉掉在她身上。


    秦慕瑾舉在半空中的筷子立刻就僵住了,定定地看著近在眼前的魚肉。


    “張嘴啊。”褚詣唇角勾了勾。


    “......”秦慕瑾的眼睛從魚肉上移開,落在男人棱線分明的五官上,臉上的表情略微遲疑,“我自己可以的,我......”


    “難道想要本王嚼碎了喂給你?”褚詣同樣定定地看著她,話音兒帶了幾分的笑意。


    嚼,嚼碎嗎?聽起來好像很......惡心......


    而且,她有點......有點不適應被人這麽照顧,夾菜也就算了,夾到嘴邊是怎麽回事,是要讓她張嘴咬住他的筷子吃嗎,感覺......怪怪的......


    秦慕瑾抿唇,她該怎麽告訴他,她自己吃飯更好呢!


    褚詣卻固執的不肯收回手,魚肉始終抵在她的唇邊,一副她不接受他便不退縮的樣子。


    和他這樣工於心計的男人相較,秦慕瑾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不一會兒,她便敗下陣來。


    秦慕瑾閉上眼睛,一副大義凜然英勇就義的表情,張嘴含住了他遞過來的食物,她沒再多看他一眼,急匆匆地吞下食物便埋下了首,快速地往自己嘴裏扒拉著東西。


    紅暈,一直從她白皙的麵部上紅到耳根兒,那唯一白皙細嫩的耳朵也被這豔色感染,紅彤彤的,在燈光的照耀下,紅的透亮透亮的,煞是好看。


    褚詣將她含羞帶怯的小模樣看在眼睛裏,心情很好地勾了唇角。


    這個飯,又往後吃了近一炷香的功夫,見身邊小姑娘收了手,褚詣才慢吞吞放下手裏的筷子,溫語淺笑,“吃飽了?”


    “恩。”秦慕瑾拉長了一點的尾音兒,點了點頭。


    褚詣輕笑,“讓丫頭進來伺候著,上些瓜果,你先休息一會兒。本王去麵前看看,去去就來。”


    “恩,好。”秦慕瑾回望了他一眼,麵沉如水地點了點頭。


    褚詣伸手,大手放在她的腹部上,覆蓋住了她交疊在一起的手,緊緊地攥了一下。


    “......”秦慕瑾被他溫熱手掌覆蓋的小手也不由得攥緊,僵在原處,動也沒敢動一下。


    他並沒有停留太久的時間,不過一瞬間便收回。


    秦慕瑾再凝眸望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起身,高大偉岸的身軀,在偌大的內廳裏占有很強的位置,無形中給人心裏一種無法忽視的感覺,仿佛這件屋子在他的襯托下瞬間都變得不高大了。


    褚詣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衣裳後,緩緩轉過身來,視線停留在仰麵望著他的小姑娘麵容上,剛恢複到麵無表情的臉色,在麵對她的這一瞬間,重新浮起淡淡的笑容。


    他沒說話,隻對她淺淺一笑,卻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他好像在說,乖,等我回來,不會太久。


    **


    出了門,門口的喜兒和沈雨薇皆望了褚詣一眼等他吩咐。


    褚詣腳步微停,看了二人一眼,“喜兒,你伺候在你家小姐身旁,陪你家小姐說說話。雨薇,你將房內飯菜撤了,好好收拾一下,再端些果盤過來,做完這些後,就不需要你了,你便可以走了。”


    “......”又是這樣,這女人自從住進竹風閣,他的住所,但凡他在的時候,她就可以出來伺候人了,他若不再,竹風閣的門她都踏不進來,好像是在防著她,怕她對屋裏那女人會怎麽樣似的。


    更讓沈雨薇憤憤不平的是,他吩咐的活計,永遠是那女人自己的丫頭什麽都不用幹,就隻是陪她說說話。而她,沈雨薇,貴妃娘娘親自挑選將來伺候他、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卻在他們所有人麵前被男人呼來喝去,做些粗活髒活,完全被人當做一個傭人來對待,這讓沈雨薇感覺自尊心極為受創,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瞬間矮了秦慕瑾好幾頭,又自卑又怯懦,完全硬氣不起來了。


    自己被如此不公平的對待,沈雨薇卻敢怒不敢言。盡管心裏極為的不服氣,有極大的委屈,她最終還是低了頭,“是,奴婢這就去收拾。”


    褚詣沒說什麽,也沒給她多餘的眼神兒,吩咐完後,抬腳就走了。


    他的身形直至消失看不見,沈雨薇才收回遠眺的目光,一回眸,喜兒在一旁打量著她,這又激起了她的戰鬥力,她低下的頭顱又揚高了起來。


    沈雨薇抬手,削蔥根兒一樣的手指落在烏黑的發間,扶上頭上戴的金飾。


    喜兒看著她類似千金小姐的裝飾和打扮上,心裏百轉千回,不過,她什麽都沒說,隻凝望了她幾眼。


    沈雨薇見她無動於衷,唇邊的弧度加深,熱情地說,“喜兒姑娘,你和你們家小姐在王府有什麽吃不慣住不慣的地方可要和我說呀,你也瞧見了,王爺是很重視你們的,若是怠慢了你們,負責你們一飲一食的我難逃幹係,恐怕王爺要生我的氣。”


    她這話初聽著沒什麽毛病,可是都是在後院女人堆裏混著長大的,聽話不會隻聽表麵,這裏頭的含義還是要細細的深想的。


    喜兒一下子就從中聽出了不少的訊息。一是,她沈雨薇是在告訴她,她們是客人,她是主人。二是,王爺很信任她。總所周知,飲食是很重要的,你要是下個毒放點什麽,那都是危害主子健康的,尤其是皇家,對於飲食的把控,更是重中之重,所以,除非自己特別信任的人才肯托付飲食。能讓她負責,可見,王爺是真的很信任她。三是,住不慣吃不慣都可以和她說,這是在告訴她們,王府是她在打理。這裏麵就不隻是信任的成分了,細細想想,可能還和她即將會有的身份有關,這是隱晦的在告訴她們,她沈雨薇會是王爺的女人。四是,若是怠慢了她們,王爺可能和她生氣,這說明什麽,這又說明王爺和她關係非同尋常。生氣這個字眼是很有講究的,若是一個無關緊要,或是生疏的人,絕對用不到這個字眼,隻有特別親密的人還可以用,王爺又是一個極為冷情的人,會和她生氣,那隻能說明,他們的關係真的很近。


    判斷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喜兒心頭頓時像壓上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沉重了許多。


    自家小姐將來進端王府的門,怕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愜意。不說將來其他入府的貴女,就說眼下這位沈姑娘,雖然是個丫頭,母親是宮裏的一位嬤嬤,家世不高,身份不貴,但是,她身後靠著鄭貴妃娘娘,又有王爺的信任作為基礎,掌握府裏重要事宜,將來前途身份自然不可限量。她家小姐就算有和王爺的情意,可是這些情意,在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麵前又算的了什麽呢,到頭來,說不定還不如這個沈雨薇。


    她養尊處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姐,被一個婢女壓上一頭,喜兒的心裏,真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兒。


    沈雨薇將喜兒的臉色收在眼裏,得意的勾了勾唇。想吧想吧,最好將你的這些想法告訴你家主子,要是能讓她知難而退最好,就算沒有退,將來她入了王府,那也不能輕看了自己。她沈雨薇從小伺候在王爺麵前,兢兢業業,不允許有任何女人小瞧她,輕視她。


    “喜兒姑娘,傻愣著做什麽呢?”沈雨薇麵容上眉梢歡喜,說話的時候帶了幾分輕快的笑意,“你,或者你家小姐是真有哪裏住不慣嗎?”


    “若是如此,你別不好意思,盡管和我說,我這就去吩咐他們改進。”


    “沒,沒有。”喜兒牽強地扯了扯唇線,搖搖頭,“王府很好,我和我們小姐住的吃的都非常好。”


    沈雨薇狐疑地掃她一眼,一副的天真爛漫,“真的嗎?”


    “若真有事兒你盡管開口,不用不好意思,也許不久,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喜兒回望了沈雨薇一眼,揚了揚唇,笑意卻未達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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