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秦小姐,前麵就是關押秦大人的牢間。”在經過長長的甬道後,身後的衙差往一處牢間指去。


    秦慕瑾立刻移眼過去,隱隱約約間看見了坐在地上的三個人,他們三個人都低著頭,因為隔得遠,秦慕瑾並沒看出來他們在幹什麽,當下,她便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朝他們奔去。


    褚詣見她迫不及待地奔過去了,並沒有急著一起跟過去,而是慢了兩步,打算給他們一家人一個私人的空間。


    隨後,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便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衙差,吩咐說,“秦大人三人要是問你們要什麽,你們就給準備什麽,沒有的就去找就去買,花的銀子找王府的管家王恒報,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怠慢。還有一日三餐,這裏所有人的,再連同你們京兆尹上下所有人的三餐,去外麵的川湘園單定。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隨便點,都記在本王的賬上,不用給本王省著。”


    “……”他對秦家的關照讓衙差驚詫,為了他們能吃好喝好,他包了所有人的一日三餐,包括這些犯人的,他們京兆尹上下的。當下,衙差的眼睛都瞠大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回話,“三位秦大人小的們一定好好地照顧,絕對不敢怠慢。至於其他犯人的,還有小的們的吃食,殿下就別費心了,我們就在衙裏吃就好。”


    京兆尹上下,包括這裏的犯人都有一百六十多號人呢,川湘園是京都裏最貴的飯莊,這一頓三餐這一百六十多號人都在他們那裏定,這得花多少銀子呀。


    衙差自己都感覺到了肉疼……


    “是本王對你們照顧他們的謝意。”褚詣聲線張弛有力,透著不容置喙的意味兒,“你隻管按照本王的吩咐去做,其他的不必多說。”


    衙差聽了他的話,暗罵自己瘋了,人家是王爺,坐擁金山銀山,這點錢對人家來說是毛毛雨,他居然不自量力地為人家心疼。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衙差隨後應了一聲,“是。”


    褚詣瞟了眼秦慕瑾的方向,轉而又對他說道,“這裏不需要你們了,去外麵忙吧!”


    “是,小的告退!”衙差們很有眼力見兒地走了。


    他們走以後,他才慢悠悠往秦家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那邊,秦慕瑾剛到關有她父親和兄長的牢間外,一聲“爹”還沒叫出口,對麵就傳來了一句拔高的聲音,“秦慕瑾。”。


    當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定在了她的身上。


    她先回眸尋著聲音望了一眼,正對上任妍傲嬌挑釁的小臉兒。


    秦慕瑾抿了下唇線,並不打算理她,隨後,她便回身望向自己家人。


    此時,她的兩位哥哥已經從草垛子上起來,在她的目視中三步並兩步走到了她的麵前,麵含欣喜地看著她,“妹妹,你來了。”


    “嗯。”秦慕瑾嘴角挽著清淺的笑意,柔柔地喚了兩人一聲,“大哥,二哥。”


    “嗯。”秦慕寒和秦慕洵同時點頭。


    秦慕瑾對他們又笑笑,視線不由得往他們身後偏去,此時,秦衛民還盤腿坐在地上的草垛子上,手裏捧著一本書看,一臉的嚴肅,仿佛沒有看見她這個人似的。


    秦慕瑾眼睛在他身上定了一會兒,又看向自己的兩位哥哥,用眼神兒詢問他們自己父親怎麽了。


    秦慕洵眼睛往對麵遞了一下,用唇形無聲地描繪了兩個字,“王府。”


    秦慕瑾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切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任妍將自己住在王府的事情告訴了父親和兄長,父親氣她住在男人的家裏,枉顧禮義廉恥,丟了秦家的人,很生氣,所以故意不理她。


    父親氣她,不理她是應該的,她理虧她後悔,當時真的就是腦袋一熱,便答應了住在他府上......


    她錯了,真的錯了。


    在麵對他們,秦慕瑾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羞愧,要不是有這些人在,她都恨不得跪在地上磕頭,請求自己父親的原諒......


    就在她麵對自己家人羞愧到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時,對麵唯恐她過的好的任妍輕蔑的笑了起來,“秦慕瑾,你瞧,你父親還是有幾分羞恥心的,知道你不守婦道,不知羞恥,都不理你了。”


    “要本郡主說,秦大人,像秦慕瑾這等輕浮的女兒,你就該把她趕出家門,驅除宗譜,誰知道她在外麵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免得有一天東窗事發,讓你秦家列祖列宗蒙羞。”


    “你說我妹妹輕浮,不知羞恥。”秦慕洵涼薄地看著她,清淡的語氣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客氣,“那敢問郡主,你又是該用怎麽樣的詞匯形容?”


    “皇宮的大門,你闖了多少回,和守衛的侍衛扯皮了多少次?你為了見端王殿下,在宮門口從早守到晚,殿下隻要一出來,你一條街一條街的跟,甩都甩不掉。朝中大臣家裏的各種紅白宴,滿月宴,隻要你知道殿下去的,你任妍必去,不分場合的像個狗皮膏藥似的往他身上貼。你追殿下的其他‘寶事兒’,還用我再細致地一件件闡述嗎?”


    他的語氣又尖酸刻薄了幾分,“不是我故意抹黑你,我想,若是端王殿下朝你勾勾手,就算是沒有名沒有份的通房,你任妍也巴狗兒一樣殷勤的會做吧!”


    秦慕洵說的這些沒有一點誇大的成分,全是真實發生的,它就像一記重錘,在今日這刻,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尖兒上......


    從前,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錯處,在她眼裏她喜歡九哥哥,所以勇敢的向他表達自己的感情,這是她的性格,她的直爽,它不是掉價的,也沒有什麽好羞恥的。可是今日,它被這個男人直白的道出,這些東西突然變得像傷疤一樣,它一層層地被揭開,原來裏麵並沒有她以為的那麽美好,它是腐肉,是無比醜陋的,是可笑的,是笑柄,是所有人輕視她,嘲笑她的把柄。


    任妍汗顏了,臉色立刻變得刷白,再無一點的血色,她眼神兒恨恨地盯著那個戳她傷口的男人,裏麵全是恨意和恨意。


    秦慕洵目光在她沒有一點血色的臉蛋兒上微微停留,很快移開,沉默了片刻,轉而將所有的主意力都放在自家妹妹身上,語氣又變得溫和起來,“家裏可還好,你有沒有打聽打聽。”


    秦慕瑾聽到他說話,從剛剛他和任妍的針鋒相對中反應過來,隨後點頭,“家裏一切都好,母親說了讓你們不要掛心。”


    說著,她看向自己的大哥秦慕寒,壓低了一些的聲音,以隻有他們三人才能聽到的聲調說,“大哥,大嫂也很好,他們住在咱家鄉下的莊子裏,那裏遠,沒有人知道。我讓燕兒去過幾次,大嫂和侄子都很開心。”


    “那就好,那就好。”對於秦慕寒來說,最放不下的就是有身孕的妻子和還小的孩子,此時聽到自己妹妹說他們過得無憂無慮的,心裏的一顆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接著,他又囑咐了一句,“你嫂子那裏,她有身孕,咱們家的事兒先別告訴她,免得她胡思亂想的,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我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去,家裏的事兒,還需要妹妹多費心。”


    “妹妹醒的!”秦慕瑾點頭,看著他們,她想了想後,悄聲說,“還請兩位哥哥告訴父親一聲,端王殿下讓人將咱家和冀州府來往的卷宗都整理好了,等回頭呈給了皇上,皇上就能知道我們和他們沒有任何金錢上的來往,是無辜的,過不了幾日,就能還父親和兄長們的清白了。”


    “你是說......”秦慕寒往站著離他們這裏稍遠處一點位置的那抹傾長的身形望了眼,回眸又看向自己的妹妹,“慕瑾,你是說端王殿下幫我們了。”


    秦慕瑾點頭,“這件事兒唯有他出手,才能很快還哥哥和父親的清白。”


    秦慕寒心事重重地看著她,“端王殿下幫我們,是你求得。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們,所以才住進端王府,和他......是他脅迫你的?”


    秦慕瑾聽出了自家大哥的意思,輕抿了下唇,沉默了片刻後,說,“是我求得他幫我們,不過並不是大哥想的那樣,他沒有脅迫過我,幫我完全是因為......是因為喜歡我。”


    她睜著清澈明亮的秋水剪瞳看著二人,“大哥二哥,我知道父親在生我的氣,氣我不要臉,就這樣住進了王府,可是,我想解釋一下,我雖然住進了王府,不過和殿下之間是......清清白白的,他一直在宮裏住,很多人都知道。希望你們不要聽信人的挑唆,也麻煩你們和父親解釋一下,別讓他悶壞了身子。”


    “慕瑾,你犯傻了,就算殿下和你行得正,清清白白的,外人可沒看見,他們就隻知道你住在了人家家裏,和他之間一定有什麽所以才能住在他家裏。名聲上麵,你和殿下已經分不開了。”秦慕洵為她著急,“如今你們都退婚了,你和他之間再無可能,你現在又住在他家裏,你說你要怎麽辦,難不成想沒名沒分的跟著他嗎!”


    “不......”秦慕瑾搖頭,即使她不知道以後怎麽辦,但是,她就知道她不會沒名沒分的跟著他。一是自己的性格不允許,另一個,在心底裏,她其實是有一點點相信那男人的話的。


    他說他要娶自己為正妻,和她白首,她心裏是有一些些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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