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前院會客廳。


    侍衛上了茶水後退了出去,廳內隻剩下任飛濤,他的夫人周氏,和王恒。


    因為他們的身份差別,王恒並沒有入座,而是筆直地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陪同他們二人的。


    他今日身上著了一身顏色類似於晴天裏的天空一樣的淡藍色的衣袍,衣上是用銀線繡的雅致的雲紋,腰係玉帶,他的麵容白淨,五官沒有他主子端王那麽深刻,處處清雅,給人一種極好脾氣的感覺,尤其往那筆直的一站,長身玉立,素雅的似謫仙一般……


    周氏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雙眼睛止不住的直往王恒身上瞟。


    王恒自然有察覺到她的視線,望了她一眼就將眼睛低下了,不過,他的嘴角一直掛著一抹微笑,恬淡平和,令人好感倍增。


    “恒兒,你今年有二十歲了吧?”周氏含笑的開口。


    她一問王恒的年齡,任飛濤先是瞟了她一眼,緊接著也對王恒從上到下的打量。


    王恒嘴邊的笑容深刻了片刻,隨後點點頭,“嗯,上個月剛過了二十歲的生辰。”


    “噢!”周氏略有些驚訝,“上個月你生辰啊,怎麽沒有辦一下呢,二十歲的生辰也不是小事兒,你該大辦一場的。”


    “一個生辰罷了,不重要。”王恒神色間起伏不大,語氣淡淡。


    任飛濤和周氏卻從這看似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周氏頓了頓,轉而一笑,“你說我都知道了,總不能當作什麽都不知道。作為長輩,我總的送你一件禮物。”


    她說著,低頭從袖口中摸出一塊玉佩來,拿著那塊玉佩摩挲了兩下,她起身走到王恒麵前,遞向他,“這塊玉佩送給你,就當生辰的禮物了。”


    王恒掃了一眼她手中的上好羊脂玉的玉佩,沒有去接,淡笑開口,“王妃,不必了。”


    “客氣什麽呀!”周氏拉了他的手將玉佩放入了他的手掌裏,讓他握緊,“說到底,我們兩家還是世交,你要喚我一聲世伯母,世伯母送你一個生辰的禮物,你也要推辭嗎?”


    “王恒本不該推辭的!”王恒將他的手掌攤開,又遞回了周氏麵前,“隻是這塊玉佩王恒收不得,這塊似乎是長樂郡主的貼身之物,王恒若是收了,怕是會壞了郡主名聲。”


    “妍兒的?”周氏震驚,“不可能呀!”


    說著,她接過玉佩在手裏翻看了兩下,果然在玉佩的一角找到了一個鐫刻的“妍”字,隨後她立刻訕笑,“你瞧我竟是個糊塗的,竟然把妍兒的玉佩給你了,還好你發現了,否則真不好辦。”


    王恒依舊淺淺的笑著,沒多說什麽,周氏掃他一眼,“都說要送你禮物了,那我肯定不能食言,這樣,等我和你世伯回了王府給你準備一份禮物送來。”


    他拾起他的手慈愛的拍了拍,“你可不能再推辭了。”


    王恒扯了扯唇,“好。”


    “那王恒就多謝王妃了!”


    “客氣什麽!這不是應該的!”周氏仰頭看著王恒,越看越滿意,頓了頓,她似是不經意的提了一句,“你今年都二十歲了,是不是該張羅婚事了,將軍府……有沒有給你張羅?”


    一提到將軍府,王恒清淡的眼眸中多了幾分的冷漠,“將軍府?哪個將軍府?它又為何給我張羅婚事!”


    “……”他冷漠的態度,也讓周氏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他都和將軍府一刀兩斷了,這麽多年也不曾和他們來往,自然婚事是不會讓他們張羅的。


    “你瞧你說的都是些什麽。”任飛濤後知後覺地發現她說的不對,喝了他夫人一句,而後趕緊打圓場,“恒兒長在端王府,婚事自然由端王殿下做主!”


    “是是是!”周氏笑著,“那回頭我和端王殿下提一句,替你好好張羅張羅。”


    王恒唇淺淺的勾了勾,但笑容未達眼底。


    周氏自知說錯話了,也不敢輕易的在提這件事兒,連忙換了話題,“看你最近清瘦了不少,戶部的事兒要管,王府的事兒也要管,是不是挺累的,你也要多注意身子啊。”


    “多謝王妃掛心,我還好。”王恒道。


    深看了他兩眼,周氏笑了笑,轉身又回到自己先前的地方坐了下來,輕輕歎了一聲,端起了茶杯......


    **


    “王爺到。”


    隨著侍衛的通傳,原本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任飛濤和周氏連忙放下了茶杯,他們起身,在褚詣進門時先主動問候了他,“端王殿下。”


    褚詣用一貫的冷眼掃了二人一眼,語氣疏離卻是有禮的,“不好意思二位,本王剛剛在忙,來晚了,還請二位海涵。”


    “是我們不請自來,打擾了殿下。”任飛濤麵色慚愧了一些。


    “二位這個時辰來王府找本王,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褚詣臉色不行於色,說話的時候往他們身後的椅子上引了下,“二位先請坐,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任飛濤看了一眼周氏,而後對褚詣點了點頭,“好。”


    幾人入坐,褚詣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品起了茶,他沒有主動去問,而是先等他們二人先提。


    品茶歸品茶,但是屋內人的一言一行還是落盡他眼裏的,他發現此刻的王恒略有些不對勁,似乎是嚴肅了許多,和往常的他總之是不同的。


    他心思動了動,看向王恒,開口說,“你去拿根老山參過來,一會兒淮南王走的時候給他們帶上。”


    “給我們帶上?”任飛濤一聽連忙搖手,“不不不,我們不要,我們怎麽能把殿下的東西呢!”


    “聽聞府裏的老太君從入春後身體就不大好,本王一直不得空去看,今日想起,送根老山參給老太君補補身子。也不是什麽多貴重的東西,隻是本王的一點心意,兩位還是不要推辭的好。”褚詣說。


    他話到這裏,任飛濤也不好說什麽,隻得道謝,“那便多謝殿下了。”


    “淮南王無須客氣。”褚詣點頭後,眼神兒掃向王恒。


    王恒應下後,離開了會客廳。


    屋內隻剩下他們三人,任飛濤收回跟隨王恒身影的目光,轉頭看向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的褚詣,起身,對他抱拳,“殿下,老夫和夫人這次來王府,是為我家那逆女而來的。”


    褚詣沒搭話,隻是看著他,任飛濤隻得繼續往下說,“妍兒已經被皇上關進京兆尹大牢裏有個幾日了,這教訓她已經受了,她到底是一個姑娘家,還未出閣,一直被關在大牢那種地方總不像回事。殿下能不能替她向皇上求個情,將人這就放出來!老夫一家一定謹記殿下大恩,感激不盡。”


    褚詣眺望著他,“淮南王,令愛為什麽被父皇下了獄你可知曉?”


    任飛濤點點頭,“有所耳聞,有所耳聞。”


    “既然淮南王有所耳聞,那就應該知道此事隻有去求父皇方有效果,求本王沒有什麽用處的。”褚詣說。


    “話是這樣,但是,殿下能不能替妍兒講兩句好話。”任飛濤說,“老夫已經向皇上上了多道的折子,皇上都置之不理,老夫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本王去說,確實是不合適。”褚詣看著他,認真的拒絕。


    任妍糾纏他的事情本就鬧得滿城風雨,他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求情,隻會加深之中誤會,所以她的事情,他不會去管......


    周氏眼見褚詣拒絕,終於也忍不住開口求他,“殿下,我們老兩口求求你了,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才求到殿下這裏來的,還請殿下施以援手幫幫我們啊。”


    “妍兒是一個姑娘家,整日被關在牢監裏,實在是諸多不便。我們老兩口膝下就這樣一個女兒,我們實在是不忍心她就這樣毀了。就請殿下看在她和你,還有柔嘉公主一同長大的份兒上,請你幫幫她好不好。我們知道她從前對殿下做了許多的糾纏,十分惹殿下厭惡,這次隻要她出來,我們一定嚴加管教,還有早點送她出閣,再也不糾纏殿下了。我們保證!真的保證!”


    褚詣看了看他們兩口子,皺了皺眉。


    任飛濤和周氏見他態度不似剛才那麽堅決,朝周氏遞了個眼色,周氏會意,連忙又說,“剛剛在門口,是恒兒領我們進門的,這孩子一轉眼間都二十歲了,真的挺快的,我還記得當年他母親在世時,我總帶著妍兒去神威將軍府玩,他隻有七八歲的樣子,那孩子人小卻極其會照顧人,他對妍兒真的挺好的......”


    褚詣看她,“王妃,神威將軍府的事兒你還是勿要再提了。”


    “是,現在提不合適。”周氏麵兒上略有些尷尬,低了低頭整理了一下語言後,又看向他說,“我想說的是,恒兒年紀也不小了,他從小離家住在王府,殿下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他的婚事,殿下還是應該多上點心。”


    她故意提了淮南王府和神威將軍府的情分,又提了任妍和王恒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王恒還對她挺好,再提了王恒的年紀,要他對他的婚事上點心......


    這裏麵的意思,真是不言而喻啊!


    ------題外話------


    居然忘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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