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品的貴賤隻在價格上,並不在人。她們有錢就買來佩戴,我送給你們,你們也可以配戴,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她笑眼瞟了兩個丫鬟一眼,捏著筆沾了點硯台上的墨汁,在紙張的下腳加上屬於自己的獨特印跡,最後遞給了喜兒,“這張收起來吧。”


    喜兒下意識地接過了畫兒,兩人看著手裏畫的眼神兒還有些直。


    秦慕瑾放下手中的毛筆,抬手伸了個懶腰,又捏了捏發酸的肩膀,開口,語氣多了幾分的無奈和歎息,“好想回家啊,想我的那些花兒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死的。”


    兩個丫頭眨巴眨巴著黑亮的小眼睛,喜兒說,“珠兒心很細,以前也總和小姐一起在花房伺候,對那些花兒啊草啊很是熟悉,由她照顧著,一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小姐不要擔心。”


    “可我就是想自己照顧著,那些花兒是我一手培育的,就像我的孩子,隻有我自己照顧著,我才安心。”她胳膊肘頂在了桌子上,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臉頰,一邊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一邊低聲說,“反正我就想回家,想自己照顧我的花兒。”


    聞言,燕兒笑了笑,“小姐應該是想家了。”


    秦慕瑾默認了她的話,明亮璀璨的眼睛緩緩地眨巴著,有一些的惆悵。


    喜兒將畫紙裝進了精致的漆盒裏,收拾了一下略有些亂的書桌,“咱們秦家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很快就會逢凶化吉。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了。”


    “小姐,您別想那麽多了。”她偏頭望了望外頭的天色,“天兒挺晚的了,奴婢們伺候小姐梳洗,您還是早點休息吧。瞧著您這兩日好像很疲倦,哪裏也不願意走動。”


    那是因為她......她身子不舒服......


    摸著臉頰的手指抖了抖,秦慕瑾將整個手掌捂在了自己的小臉兒上,含糊地點點頭,“好了好了,你們打水吧,我梳洗睡覺。”


    “好的。”喜兒燕兒倆人點頭,她們默契的一人扶著她起來往臥房裏走,一人快速的出了門。


    梳洗罷後,秦慕瑾躺在了床上,她掀著帷幔看在地上鋪自己鋪的喜兒,說,“喜兒,你回屋睡吧,我這裏晚上不需要伺候。”


    “這裏不是咱們秋水閣,奴婢把您一個人撂在這裏不放心。”喜兒知道她是看自己在這裏睡不舒服,所以想讓自己回屋子裏的床上睡,可是,這裏不是她們秦家,在別人的地盤上,她就覺得小姐身邊有個自己的人陪著才是最安全的。


    她一邊鋪著自己的鋪,一邊說,“小姐,您就別管奴婢了,您快些睡吧。”


    “這是端王府,比咱們秦家不知道安全多少,不會有什麽事情的。”秦慕瑾將散落在眼前的長發別在耳後,“天兒熱,你在這裏睡會很不舒服,回屋子吧,那裏涼快。”


    “沒關係了。”說話的時候喜兒已經鋪好了床,她順勢躺了下來,朝巴巴瞅著自己的秦慕瑾說,“小姐,快睡吧,晚安。”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


    秦慕瑾見她這個樣子,隻得隨她去了。她放下手中的帷幔,躺了下來,雙手規矩的放在腹部。


    不過,她並沒有合上眼睛,因為在王府的日子真的很清閑,沒有什麽事情做,每天睡到自然醒,睡醒了就吃,實在是不困。


    睡是睡不著,可這麽晚的天兒也不能幹什麽,外麵還有個喜兒,給她吵醒了不好。


    想來想去,秦慕瑾就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睜著個大眼睛看著頭頂上那緞麵香包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忽然,她身邊的床幔動了下,秦慕瑾還以為是喜兒,頭也沒回,“你怎麽還不睡啊?”


    “想你睡不著!”下一刻,身邊傳出一道熟悉的,低低沉沉的男聲。


    聽到這個聲音,秦慕瑾平靜的小心髒頓時就顫了起來,她輕抿著唇,將一雙水波瀲灩的眸子,移到這個時間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身上,“你,你怎麽來了?”


    這個時辰他過來,他不會是想......


    秦慕瑾下意識的提了提遮在胸口的薄被,她又想到外麵的喜兒,又慌了些神兒,“喜兒還在外麵,你這樣進來她看到會嚇死的。”


    “那個丫頭我已經讓人送回了她的房間。”褚詣將她所有的小心思都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深看了她兩眼。而後他沉著身子往床邊坐,原本應該順當如流水的動作,卻因為他晃蕩的身子而結的厲害。


    秦慕瑾聽後鬆了一口氣,放鬆後,她也發現了他小心翼翼扶腿的不對勁的動作,頓時感覺很奇怪,不解地問道,“你,怎麽了?”


    男人矜貴肅雅的俊臉上布上了一些痛苦的神色,他反複揉著雙膝,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邊,晦深如深海的黑眸對視上她澄澈透亮的水眸,“沒什麽,不用擔心。”


    他話雖然這樣講,揉雙膝的動作卻沒停止,甚至,在這個過程中,雙眉攏的更緊了,任誰看著都覺得他是痛苦的。


    秦慕瑾自然將他的強撐看在眼裏,她的心情隨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秀氣的眉頭也擰巴了起來,“我不信!”


    “你到底怎麽了?”她見他將唇角抿緊,好像一副什麽都不打算說的樣子,小臉兒上掛上了些寒霜,不高興地說,“我最討厭當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笨蛋。”


    “不過,你要不願意說就算了!”她語氣間盡是賭氣,“畢竟,你和我算什麽!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你也沒必要什麽事情都和我說清楚。”


    她抬著眼皮掃了他一眼,將臉兒別過一邊,一副再也不打算理他的樣子。


    褚詣自然是會哄她的,別說這次本來就是他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的,他都不可能任由她獨自生悶氣。


    “好了,別生氣了,我和你說還不行嗎?”


    “我就是膝蓋有些疼,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雙手扶住她的腰肢,在她腰窩上輕輕地撓了撓,“我剛剛故意不告訴你,是怕你會擔心。”


    “我的一片好心呢,你倒好,倒是和我生上氣了,還故意說那些讓人傷心的話。”


    “膝蓋疼?”秦慕瑾忍著癢,回過身麵向他,神態中透著她根本藏不住的關切和擔心,“你好端端的,怎麽會膝蓋疼?”


    她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他腿有過問題......


    “跪的。”褚詣嘴角噙上一抹隨意的笑,手指在她腰身上亂動,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跪的?”秦慕瑾更驚訝了。他可是端親王,能讓他下跪的人都數不上一個巴掌,誰能讓他下跪呢......


    想了想後,她心一斂,有了點眉目。


    難道是......


    皇上!


    想到這個人,秦慕瑾頓時變得很緊張,“是皇上嗎?你惹皇上生氣了?他懲罰你呢嗎?”


    “你是做錯了什麽事情嗎?”


    跪的膝蓋都疼了,那一定不是一時半會兒,既然不是一時半會兒,那問題一定很嚴重,否則,皇上怎麽會忍心這麽懲罰他!


    她不禁為他擔憂。


    褚詣輕歎了歎,抬著故意擺出的一副無所謂的眼神兒看她,“你別知道了,多一個人知道,也不過是多一個人跟著鬱悶。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他這樣一說,秦慕瑾從中聽出了一些別的意味兒,感覺和自己有關,如此,她就更擔心,更想知道了。


    她從床上爬起,一雙美眸緊鎖著他漆黑的眼,“是和我相關嗎?”


    “如果是和我有關,你必須要告訴我。我有權力知道。”


    褚詣又輕歎了一聲,他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否定她的話。


    原本是猜測的秦慕瑾,這下子可以肯定真的和自己有關了。她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半分都不示弱。


    褚詣也和她對視,也是不示弱的樣子,他們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久。


    許久後,褚詣好像拿她一副沒辦法的樣子,先鬆了語氣,“好吧,我和你說。”


    他又歎氣,“我就是和父皇提要他先審你家的案子,先把你父兄放出來,說我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原來是這樣!


    那就怪不得皇上會生氣,懲罰他跪那麽久了。


    秦慕瑾大眼睛暗了下去,失去了光芒。


    褚詣一把將她攬入自己懷裏,緊緊地抱著,在她耳邊溫柔軟語,“就算是這雙腿跪廢了,我也在所不惜,隻要父皇同意我們婚事的,讓你做我的妻子,一切都值得。瑾兒,這輩子我隻會娶你。”


    秦慕瑾的心沉甸甸的,像墜了一顆大石頭,半晌後,她推了推他的身子,小聲說,“別和你父皇杠。你的雄心壯誌,所有的以後,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為了她得罪皇上,根本不值得......


    “你也是我的以後。”雖然前麵那些都是騙她的,但這句話絕對是他的肺腑之言,“若是沒有你,就算是所有的雄心壯誌都得以實現,沒有人分享成果,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是......”她喉嚨滾動,將所有的酸澀咽下。


    就算她秦家沒有今日這一遭,她嫁給他為側妃都是高攀,更何況現在她秦家被查封,父兄進了大獄,就算將來被證實清白,也算是一個汙點。


    這樣的她如何能嫁給他。


    皇上,還有鄭貴妃怎麽會同意。


    “沒有可是。”褚詣聽出她話語中的酸澀,手中將她摟的更緊,“有我,一切都有我!我褚詣如果連自己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那什麽都不用幹了!”


    “瑾兒,你相信我,我一定將你娶回家,讓你做我的王妃!相信我!安心的等著!我一定娶你回家!”


    秦慕瑾沒有說話,發直的眼睛一直落在地上,腦袋卻本能地往他胸前埋了埋,半天後,她收拾好了情緒,垂在身側的手揪住了他背後的衣裳扯了扯,“好了,我相信你。”


    “我看你一直在揉膝蓋,是不是傷的很重啊,我記得梳妝台上有跌打酒,我給你塗點。你快給我看看。”


    “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不用擔心。”他深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心裏對她是有很多歉意的。


    如果不是他存的那點私心,她也不至於這樣胡思亂想。他可以預知到,除非婚事正式布告天下,否則,這根刺,將會一直留在她的心裏,煎熬著她的心。


    “怎麽會不算什麽。”秦慕瑾繼續扯著他的衣裳,“我都看到你腿打顫了,那一定傷的不輕。”


    “你給我看看了,快點的。”


    “真的不嚴重。”褚詣繼續賴著她的身子。


    秦慕瑾側了一點臉,凝視著他完美分明的側臉,“不嚴重?難道,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騙我的?”


    褚詣陶醉到閉上的雙眸攸地就睜開了,他摟著她的腰肢,將倆人之間的距離微微的錯開了一點,正色問道,“騙你?你看我像騙子嗎?”


    男人幽深端肅的眼神兒一動不動地和她的眼睛對視,沒有任何的閃爍和閃躲,看上去,是那樣的正派。


    秦慕瑾當下懷疑自己想錯了,他那麽坦然,怎麽可能騙她呢。更何況,也根本就沒有必要拿這種事情騙她,圖什麽。


    “好了,是我誤會你了。”看著他,秦慕瑾輕聲說,“不過,我也是擔心你,你就挽開褲腿讓我看看,若是嚴重了,我好給你塗點藥。”


    好像是想到什麽,她白皙瀅潤的臉兒上突然生出了一抹小紅雲,就飄在腮上,像是被酒氣暈過似的。


    看著突然變得嬌羞的小姑娘,褚詣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些什麽,肖薄的唇不受控製的勾了起來,隨後改了口兒,“你這麽關心我,我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那我就給你看看吧。”


    他說著鬆開了她,彎身開始脫鞋。


    秦慕瑾看著他的動作有些楞,直到他屈膝彎了褲腿,將膝蓋露在她眼前,她才反應過來。


    剛開始看見他腿的時候她是有些羞澀的,直到眼睛定在他膝蓋上,看到那些又紅又帶著些青的痕跡,她什麽都顧不上了。


    “怎麽這麽嚴重?”秦慕瑾的眼睛都瞠大了。


    褚詣的皮膚是那種很白的,這些又紅又青的痕跡落在他身上更是顯,所以很嚇人。


    能不嚴重嘛,為了做的逼真一些,他可是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膝蓋一路。


    褚詣心裏這樣補充的,當然,他不能和她這樣說,否則,他這苦肉計可就白唱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這麽嚴重。”看她眼中全是心疼,他心裏簡直都要樂開了花兒。


    開心歸開心,戲還是要做齊的,褚詣又說,“不過,隻要是能娶到你,別說膝蓋青了,就是它廢了也值得!”


    聞言,秦慕瑾抬起眼皮和他對視,爍爍的大眼睛下一秒有晶瑩剔透的液體溢出,一直從眼眶滑入她的嘴裏。


    她急忙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隨後,有一雙大手扶在了她的臉頰上,將掛在上麵的淚水給拭去,一肚子的心疼,“別哭,根本就不疼,隻是樣子嚇人了一些。”


    他這話也是真的,真的隻有剛開始擰的時候疼,現在沒多少感覺了。


    可是他這話秦慕瑾根本就不信,因為他膝蓋上的痕跡真的是太慘了,那麽嚴重怎麽可能不疼呢。


    這樣想著,她眼中的淚水就跟決堤的河水兒一樣根本攔不住,傾瀉而出,“你說你怎麽這麽傻,皇上不同意你就別提了,幹嘛要受這些罪啊。”


    “這膝蓋多重要啊,若真是傷到了,等你老了疼死你......”


    她的關心,讓褚詣倍感溫暖,他幾乎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和感動,想也不想的將喋喋不休的小女人拉住自己懷裏,並且唇尋了她的唇就啃。


    他的動作很快,快到人幾乎反應不過來。直到被他用嘴巴堵得嚴絲合縫,呼吸不順暢時,秦慕瑾才反應過來。


    因為擔心他的腿,她很想趕緊給他抹藥水,所以秦慕瑾抗拒了,她推他的身子,躲著他的親吻,“唔......”


    褚詣自然不是她這樣柔弱的小女子可以撼動的,不僅沒撼動,反而因為她的閃躲,他將她摟的更緊了。


    溫香軟玉在懷,之前他們又突破了身體上的最後一道防線,那種美好的滋味兒就像是蠱蟲似的,在他身體裏不受任何控製的橫衝直撞,啃噬著他的理智,他根本招架不住,很快繳械投降。


    下一秒,秦慕瑾就被他放倒在床被間......


    秦慕瑾被他撩撥的暈頭轉向的,理智幾乎燒成灰燼,可尚有一絲殘存的,對他身體上的關心,戰勝了情yu,最後還是將她從混沌中拉扯了過來。


    “褚詣,褚詣,你別這樣......”她雙手拚命的往他們中間擠,雖然一次次的被男人給擠開,還是最終成功的擋在了他們之間,“我們這樣不好的,這是不對的......”


    她原本想說成親那些話的,可是他就是因為這些而被他父皇責罰,這讓她於心不忍,不想再提這種讓他們不高興的話了。


    “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會害怕,更會看不起自己......”她知道哪些話他會聽進心裏,並且很在意,所以著重說那些。並且,為了增加效果,還故意將軟糯的聲音放的更輕,聽上去更多了些可憐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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