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歎息一聲,“比起我來,我更擔心母親你。”


    “盧氏和秦嫣然二人,母親還要多上上心,這兩個人渾身長了八百個歪心眼,別被她們算計了。”


    趙淑美緊了緊她白皙柔嫩的小手,“我有你兩個哥哥,還有你這個端王妃,盧氏什麽身份,不過就是一個商賈之女,她就是再猖狂,也撼動不了我的位置,我把她當盤菜那也太給她臉了!”


    慕瑾眼中添上一絲笑,“也不知道誰剛才被她們氣的又是拍桌子又是摔茶杯的!”


    “我......”趙淑美語塞,雍容的麵兒上染上絲尷尬,吞吐道,“這不是她們編排你嘛,母親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瑾再次歎氣,“往後遇到她們挑釁,母親盡管拿出當家主母的威嚴和架勢去懲治,無須和她們掙個臉紅脖子粗,平白無故地掉了自己的身份。”


    “是是是,我知道。”趙淑美像個受訓誡的孩子似的滿臉的心虛,後見慕瑾一雙洞察一切的水眸還直盯著自己,連忙又扯了一抹笑,隻是有些僵硬,“我都聽你的,她們要再敢在我麵前酸言酸語,我就直接拿出當家主母的架勢以不敬主母為由懲治她們,絕不和她們廢話。”


    “母親這主母做的越發沒有了威儀!”慕瑾忖度了片刻,說,“可能是您許久沒當家做主了,所以忘了該怎麽拿捏人,怎麽威嚴與寬容並存。一會兒回我院裏,我將賬本整理一下盡快給母親送來,這管家之權,女兒還給母親,母親就該做個實打實的主母。”


    “......”趙淑美沒料到這一點小事竟扯得這麽大,女兒還把管家之權給還回來了,她都一,二......呃,好多年都沒管過家了,現在光想想那些瑣碎的事情,都有些一個腦袋兩個大了。


    慕瑾見自家母親一副惶恐又苦惱的樣子,忍不住又歎息了一聲,“從前是我人小好哄,才被您以把家管好,證明我這個嫡女能力,強與庶女雲雲的話,哄騙著不知不覺管了這麽多年家。如今我快要出閣,這管家權是時候還給您了。”


    趙淑美頗為汗顏,難為情道,“我也不是哄你,確實是這樣的嘛,你是嫡女,理應要學習管家,那些人情世故,待人處事的方式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學會的,所以母親是為了培養你,就索性讓你一直管著了,自己落個偷懶的名聲倒無所謂,這不是你學出來了嗎,這樣伶牙俐齒,落落大方,很值得的。”


    說到這裏,她神采飛揚起來,一定是因為她把女兒培養的如此伶俐賢惠,所以端王殿下傾心不已!


    慕瑾聽著,瀲灩的眸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這自圓其說不錯,她可以接受。


    話說到這裏,趙淑美的情緒肉眼可觀也高漲了不少,慕瑾見縫插針,適時提出了慕洵要向任妍提親的這重磅信息。


    “母親,二哥可能想定親了。”


    趙淑美笑容收斂,兩條彎眉微擰,一時很愣,“嗯?”


    想想二哥說的三日上門提親期限,慕瑾打量著她,徐徐給她震擊,“明日找個媒人吧。”


    “找媒人,這麽著急嗎?”自家這女兒絕對不是一個愛說廢話的姑娘,不會無緣無故和她提這樣的事情,趙淑美想可能是自己這二兒子真想成親了,可能,突然看自己妹妹被賜婚了,著急了,怕落在自己妹妹身後難為情。


    她壓根就沒往別處想,畢竟自家這兒子品行在那裏擺著呢,人品正派,溫潤有禮,除了看小好幾歲的妹妹不久要成親,這整個家裏就將隻剩下他一個‘大齡人’光個棍不好看,還能有什麽呢。


    慕瑾見她還沒意識到什麽,嫣紅紅的唇忍不住揚了起來,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兒,不過觸及到自己母親那雙茫然的眼眸,她連忙用帕子將嘴角的笑掩飾住,輕輕咳了聲調節下情緒。


    遂後,她抬起眼皮又彪她一眼,“母親都不問問是哪家姑娘嗎?”


    “哪家姑娘?”趙淑美疑惑漸升,“他還有選定的人?”


    略一琢磨後,她臉色明顯緊張了一些,語氣也結巴了起來,“突然說要定親,難不成他弄出人命了?”


    ‘弄出人命’的話一出來,慕瑾直接被鬧了個大紅臉。


    看著女兒燦若朝霞的臉色,趙淑美後知後覺察覺了自己說了什麽,當下囧的在心裏隻罵自己口不擇言。


    “應該......不是母親想的那樣。”雖然她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根據她所了解的任妍,她應該不會和二哥發生什麽實質性的事情。


    “男人......”趙淑美想說什麽,不過眼神觸及到慕瑾那張還沒褪去的紅暈,又連忙止了嘴。


    微頓後,她又繼續說,“我不是說不相信你二哥,隻是你說這好端端的,幹嘛這麽著急成親呢,能不讓我胡思亂想嘛。”


    “母親,就不問問是哪家小姐?”慕瑾有些心累。是她不一樣,還是母親不一樣,這時候重點不應該在‘誰’身上嘛?


    聽她這樣一說,趙淑美才問道,“呃,誰啊?”


    慕瑾多看了她兩眼,慢慢答道,“淮南王府,長樂郡主,任妍。”


    任......


    這名字在她腦袋裏轉了好幾圈,趙淑美方反應過來,隨後蹭下就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音調瞬間拔高了兩度,“誰?”


    慕瑾仰頭望她,稍稍抿唇,再次回道,“任妍。”


    “任......”趙淑美被這兩個字噎的頓時臉紅脖子粗,瞪著慕瑾半天說不出話來。


    慕瑾瞧她梗著一張脖子麵容難受,從榻上起來走到她身邊扶上了她的背脊替她順著氣,“母親先坐吧,有話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不著急。”


    “不是......”趙淑美去抓慕瑾的手,緊緊握著,“你剛剛說什麽,你哥哥要成親,想娶誰?”


    “是我聽岔了,還是......什麽?”


    慕瑾將她扶到榻上坐好,安慰道,“不是多大的事兒,您用不著這麽急,喝口水吧,女兒給您倒杯水。”


    “我不喝水。”趙淑美抓緊她亂動的手,一眼不錯地緊盯著她,“慕瑾,你和娘好好說,你剛剛說的是什麽,你二哥他......你二哥他要娶誰?”


    “二哥他要娶的是個女人,又不是什麽怪物,母親不至於這樣呀。”慕瑾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還在左扯又繞,期望以此緩和她的情緒。


    “淮南王府的那位就是怪物!”趙淑美臉都白了,“這滿京都誰人不知她最不學無術,最會惹事,最沒有規矩啊,這規矩不規矩,會不會東西就暫且不論了,就說她的私生活,追著端王殿下到處跑,還揚言非他不嫁就夠招人笑的,這滿京都哪個人家敢娶她,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慕瑾笑了笑,對她說道,“那些隻是謠言,以訛傳訛的閑話罷了。長樂郡主沒母親說的如此不堪!”


    “你常年不應酬交際,哪裏知道這個長樂郡主。”雖然她久不理家務,可到底是官家夫人,官太太之間的應酬交際可是沒少參加,那些風言風語也就罷了,她就當久居後院女人們之間的閑話消遣不作數,可她親眼見過的總不能也當自己瞎了吧,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見過這長樂郡主在街上策馬追逐端王座駕的一幕。


    趙淑美黑著臉,拂開慕瑾的手拂袖坐上榻,這時倒有了幾分當家主母的嚴肅和氣勢,“總之,這門親事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一件喜事兒,什麽死不死的,多晦氣。”慕瑾坐在她一旁,溫溫柔柔地笑著,“母親從前和任妍接觸過?怎麽對她成見這麽大?”


    趙淑美聽後看向她,繃著臉,“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隻是一個文官之妻,哪裏和郡主有過接觸。我對她的成見不成見取決於她和我有沒有什麽關係。若是還像從前那樣,她做她的郡主,我做我的官夫人,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收回我的成見,可若是她要進我家門,那我對她的成見就大了去了。因為她對端王心思不純,我的女婿被別的女人覬覦,我不喜歡她。她心裏裝著別的男人卻要嫁給我兒子,這是糟踐我兒子,我也不能容她。”


    她冷眉緊擰,矛頭一轉,步步逼問,“慕瑾,你哥要娶她進門的話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是你哥和你說的?還是你自己從哪裏聽來的?”


    從慕瑾記事兒起,印象中母親是從來沒有如此疾言厲色地和她說過話的,眼下好似把她看作知情人,隻瞞著她不報,好似也記恨上了她。


    天地良心,她真的隻是剛知道而已。


    慕瑾微微歎了口氣,側眸看了會兒窗外明豔的日光,回過頭時仍舊柔柔地對著她笑,“此事恐怕已經超出了我們家掌控的能力,由不得我們做主了。”


    原本她是存著讓母親緩緩接受的心思,替任妍說些好話,讓母親對她有所改觀,進而準許二哥去淮南王府提親,現下聊了兩句發現她對任妍成見頗深,讓她歡喜地接受這個媳婦兒恐怕極難,那隻能反其道而行讓她不得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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