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辦好事情,文羨魚自然不會心疼幾個銅板。


    得了錢,那小孩子一生吆喝,很快就有幾個人圍了過來。


    早在同伴來之前,他就已經挑出一半的錢來私藏,然後再給他們分了去。


    文羨魚看了他們一眼,心裏有些難過。


    這些孩子不過七八歲年紀,這要靠著這零星的一些收入過活。


    “你們今天誰去西邊?去西邊的,負責傳。”


    “給我,我要,我去!”


    幾個孩子看著眼前的銅板,一時間因為爭搶亂成一團。


    文羨魚看他們穿的破破爛爛,心裏一動。


    幾個孩子正在爭吵之間,忽然有人大聲喊叫:“讓讓,讓讓——”


    原來是有一輛馬車,正奔跑而來,文羨魚受到驚嚇,孩子們也一哄而散。


    “這些個窮酸的,別驚著我們小姐。”


    “奶娘……”


    文羨魚就在馬車側邊聽得清楚,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馬車車簾被一隻小手掀開,露出小半張臉。


    是白白嫩嫩的小女孩才有的臉龐。


    馬車很華麗,文羨魚皺了眉頭,那小女孩似乎是被她嚇著了,手一鬆就鑽了進去。


    文羨魚皺眉,貧富差距真的太大了。


    難怪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詩句。


    “你看見沒有,她就是你要找的那家人的小姐。”有小孩子湊到文羨魚身邊。


    “蘇瑩?”


    “看來你了解的不少嘛,連人家叫什麽都知道了。”


    文羨魚點頭:“我先走了。”


    才走沒幾步,她又有了想法,轉身道:“你要是再幫我一個忙,事成了給你三錢銀子。”


    “真的?”


    “說到做到絕不騙你。”


    這個時代一貫錢等於一兩銀子,而一貫錢,足足是1000個銅板。


    文羨魚說了事情,就匆匆的回了。


    “你說好了?”水澈一看她進門就迎上來,“可還順利?”


    “自然順利,你放心就好,”文羨魚洗了把臉,“你呢?”


    “已經有人把老太太接走,屋裏頭還算幹淨,我雇了個老媽子,她正在裏頭打掃。”


    文羨魚點頭:“找個地兒好好說。”


    水澈拉著她在屋裏坐下來:“怎麽還有特殊的收獲嗎?”


    文羨魚點頭道:“是的,我見到蘇瑩了,你想辦法,把小澤帶來,讓他們兩個孩子見一麵。”


    “為什麽?”水澈皺眉,“這麽早就讓他們見麵,豈不是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今時不同往日,你怎知道,小澤還會愛上那個女孩子?”


    水澈搖頭擺手:“萬萬不可!”


    文羨魚看他有這樣的表現,倒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你想啊,當年他就是因為這個人,害得你們那麽慘。”


    “如今對方隻是個三歲的奶娃娃,而且被照顧的很好,那樣的孩子,最喜歡順著自己的心意,做出各種各樣別人看起來並不覺好的事。”


    水澈聽她這麽一說也覺得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


    “我們,想辦法促成他們見麵,如今他們有地位差距,自然不會平起平坐,好好說話,到時候,那個女孩會怎樣看小澤?”


    “恐怕看不起咱們弟弟。”


    文羨魚一拍手:“這就對了!既然人家看不上他,他還能熱臉貼冷屁股去?”


    水澈聽他這麽說也動了心。


    “那我這就去安排。”


    “明晚就是七夕燈會,想來是個好機會,相公看如何?”文羨魚微微一笑。


    水澈眼睛一亮:“娘子說的是。”


    七夕燈會,是未婚男女的節日,而對於文羨魚這樣的已婚人士而言,它除了熱鬧點,和別的日子沒兩樣。


    這天晚上,她早早的出門和送水澤過來的王成會合,三個人一起偷偷摸摸地上了蘇家的牆。


    蘇家的宅院雖然在京城,但它的主人並沒有得勢,所以規模小,也偏僻,不讓人注意。


    蘇家人丁稀薄,雖然蘇老爺也就是蘇瑩的父親,為了開枝散葉,有了妻子以後又另娶了幾房小妾,但依舊沒有得多少兒女。


    膝下不過一個寶貝女兒罷了。


    今天是七夕佳節,蘇府的主人並不太過重視自己的女兒,所以幹脆把這孩子留在家中托奶娘照顧。


    自己帶著自己的原配夫人以及兩個還在得寵的小妾,去了七夕燈會。


    這是文羨魚在小乞丐口中得知的消息。


    這對他們來說,自然好。


    文羨魚為首的三個人翻牆進去以後,很快找到了蘇瑩所在之處。


    她還是個走路都不穩的小孩,此時她正笑著,一雙純黑的眸子裏倒映著忽然出現的三個人。


    她對這三個人很是好奇。


    “你們是誰?為什麽來我家?”蘇瑩說話還奶聲奶氣。


    水澤皺起了眉頭:“你帶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小女孩嗎?”


    他盯著文羨魚,有些不滿。


    “小澤,你看看這個女孩子,她漂亮嗎?你喜歡嗎?”


    水澤看著穿著肚兜,還圍著一個口水巾的女娃,嫌棄的不行:“他這樣子隻能算上可愛吧?”


    蘇瑩看著水澤,忽然就搖搖擺擺的走到他麵前:“哥哥,漂亮哥哥……”


    水族雖然是個小孩子,但他已經有了審美觀念,突然被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誇,他一張臉一下子就通紅。


    文羨魚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都說三歲看大,五歲看老,四歲的蘇瑩就能將七歲的水澤逗得團團轉。


    要不是知道她長大以後那副模樣,就連自己也會被她這副外表給騙了。


    “漂亮哥哥抱抱。”


    蘇瑩向他張開了雙臂,水澤的臉更紅了,他不由自主地將這個小團子擁進懷中。


    接著,緩緩地將團子抱了起來。


    蘇瑩在水澤懷裏咯咯直笑,突然小臉一苦,隻聽噗的一聲,選擇感到自己的手上一陣黏糊。


    緊接著,包括文羨魚,在場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臭味兒。


    文羨魚有些懵逼,她自然知道蘇瑩這是拉了,可是,這畢竟是三歲孩子正常的生理反應。


    反而她想看到的,蘇瑩對水澤頤氣指使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隻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衝著這一點,足夠讓水澤這個7歲的小男孩崩潰。


    他傻傻呆呆的看著粉雕玉鐲的小孩子,給他送了一份大禮,緊接著,他忙不迭的鬆手。


    蘇瑩本來就在哭,文羨魚一時間沒有察覺,等她一看時,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正要把這孩子抱起,聽見屋裏頭有聲響。


    “快走!”


    文羨魚當機立斷先離開再說。


    水澤看著自己滿手金黃,想哭。


    “你要是不走,就直接被人家給抓包了!”


    文羨魚這一句話,成功的讓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文羨魚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身為一個小女孩的蘇瑩被他這麽一扔,有沒有傷著腦子。


    如果蘇瑩就此廢了腦子,倒也是個奇怪的事。


    文羨魚邊跑邊想。


    因為今晚是節日,所以京城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設置宵禁,王成帶著水澤連夜趕回他們所租的房子。


    文羨魚自己走著,繞了幾條路以後遇到了水澈。


    “怎麽樣?”水澈似笑非笑的看著文羨魚,“蘇瑩這個三歲孩子,能做出什麽事兒來?”


    “第一,她不是三歲孩子了,她四歲了,第二你猜啊?”


    文羨魚笑了笑。


    “她能做什麽呢?”水澈有些莫名其妙。


    “那麽大點的孩子,除了吃喝拉撒睡,還能做什麽?你說?”


    文羨魚笑得越發歡快了。


    “如果蘇瑩睡著了,你何必笑得這麽開心?不是睡著,那就是吃喝拉撒,要是吃東西喝東西吐了,吐在小澤身上了,他估計會很嫌棄吧。”


    文羨魚不得不佩服他對自己弟弟的了解程度。


    “你說對了,不過蘇家大小姐做的事可比吐了更惡心。”


    水澈秒懂:“我知道了,你不必再向我說。”


    “他原本抱著人家孩子,結果直接把人家孩子給扔地上了,也不知道蘇家大小姐還有命在沒。”


    “直接扔地上了?”


    文羨魚點頭:“我原本想看看那孩子究竟怎樣,不過屋裏頭有了動靜,我就溜了。”


    “既然已經走了,那就不必管了。”水澈語氣冷漠。


    若說是別的小孩子遭受此等大難,他一定把弟弟拉過來好好揍一頓。


    可這個四歲小孩是蘇瑩啊。


    蘇瑩此人堪稱惡貫滿盈。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就放心了,嗯,蘇瑩就先放這兒,反正以後一定會傳出消息來的。”


    “蘇家隻有蘇瑩一個女兒,以後生出來的都是兒子,她是唯一的大小姐,最為得寵。”


    水澈一邊走著一邊說道:“如果蘇瑩出了事,蘇家根本就沒有能拿得出來的,可以去結婚的女兒。”


    “那豈不是正中你下懷?”文羨魚跟著笑了。


    “那是自然。”


    兩人說說笑笑走回家不提。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第二天,蘇家就傳來消息,說昨晚上有歹徒突然進府。


    家中主人不在,隻有一個當奶娘的帶著唯一的小姐。


    可等主人們回到家裏頭,已經不見了奶娘,隻有小姐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原本還不覺得怎樣,一看,那孩子腦後已經結滿了血塊。


    文羨魚逛街時,聽著幾個小乞丐議論著,匆忙走了過去。


    “哎,你不就是打聽過蘇家小姐的事情的人嗎?那你知不知道他怎麽出事兒了呀?我聽說那女孩子那麽好看,這和你有關係嗎?”


    文羨魚剛剛走了幾步,就被人拉住了。


    文羨魚心裏咯噔一下。


    她看了眼自己手裏的胭脂水粉,直接打開胭脂盒,在自己的臉頰上抹了一個大紅。


    “你誰啊?你認錯人了吧?”


    “哎……是啊。”


    那孩子看一張紅臉猛地向自己襲來,哪裏還敢拽著人的衣角?


    直接嚇得屁滾尿流,用最快的速度跑了。


    文羨魚皺起了眉頭,蘇瑩真的死了嗎?


    她就頂著一張大花臉走在路上,沿途人紛紛避讓。


    文羨魚自己還不覺得怎麽樣,直到嚇哭了,街上三五個孩子,她才低下頭,匆匆趕路。


    她低著頭直接向前衝,一路上全靠別人相讓,沒走幾步就和人迎頭撞上。


    文羨魚迅速看了一眼,鬆了口氣。


    好巧不巧,正巧撞上水澈。


    兩個人對視一眼,水澈二話不說,直接把撞到自己的人拎起來,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什麽,快步走了。


    雖然人人都有愛看熱鬧的潛質,但天色陰沉,眼看就要下雨。


    誰都不想被淋成一個落湯雞,對這突如其來的八卦倒也沒了任何興致。


    水澈帶著她,得以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有小乞丐找我麻煩,”文羨魚對他倒也是毫不隱瞞,“你呢?”


    “我已經拿到我要找的東西了。”


    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父親被冤枉的證據,文羨魚有些激動:“拿出來給我看看。”


    “不著急,”水澈揚聲道,“快下雨了,你先回吧。”


    “哎!”老媽子在屋外答應,接著就出門去了。


    她原本是這家的鄰居。


    水澈親自看著她出門,在門裏頭落了鎖,隨著落鎖聲響,文羨魚已經忍不住從屋裏頭跑出來了。


    “你一直念叨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呀?”


    “是一幅字畫。”


    文羨魚一臉驚奇:“字畫嗎?沒曾想這東西這麽含蓄。”


    “是,”水澈笑了笑,“拿到了這個東西,事情就好辦多了。”


    “鬼麵均已請聽從我的指令,而他們是我那父親給我留下的唯一一筆有用的財富。”


    文羨魚跟著點頭。


    “你是說,這幅字畫和鬼麵軍有很大的關係?”


    “正是。”水澈摸摸文羨魚的頭,“在年前我去找他們,用我的方式獲得了他們的認可,可那時候我還沒有得到信物。”


    “雖然他們的領頭人已經認我為少主,但裏頭肯定有不服我的,到時候把字畫帶回,其他就沒有什麽難事。”


    “那你的意思,我們可以回去了?”


    文羨魚眼睛亮晶晶的。


    “這麽著急做什麽。”水澈手還在她頭上,“趁著機會,我們完全可以多做一些努力,比如說,拉攏官員。”


    文羨魚不得不佩服水澈了。


    “你放心,銘山大寨是鬼麵軍的地盤,我們一定會回山裏去,當然,你回鎮子。”


    文羨魚重重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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