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共有兩層,柳葉正端坐在二層,靜待著林月陽的到來。林月陽剛一出現,立刻引起了柳葉身邊眾人的警惕,紛紛不善地看向他。


    “你就是林陽?以一敵三,還能活命,身手不錯。”柳葉隨意地說道。


    “多謝誇獎,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林月陽新生警惕,問道。


    “你到我這裏來,不會連我都不知道吧?柳葉門門主柳葉便是我,難道霍冬沒有告訴你嗎?”顯然柳葉不相信林月陽所說,質疑道。


    “不好意思,我跟他不熟。我到這裏來,純屬私事,並非因為他的原因。”林月陽回道。


    “你跟他不熟?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你問問他們,現在整個迷穀鎮,有誰不知道霍冬新結識了一個兄弟叫林陽,難道你不是林陽嗎?”說著,柳葉的語氣有些不善了起來。


    “哦?你覺得如果我跟霍冬是兄弟,那我會傻乎乎的前來這裏送死麽?”林月陽反問道。


    柳葉略加思索,而後麵色稍微好轉了幾分,又對林月陽道:“既然如此,我且暫時相信你,那麽你到我們西鎮來,又是為了什麽?”


    “來迷穀鎮的人,你說我還能為了什麽?”林月陽瞥了柳葉一眼,笑道。


    “霍冬陰險狡詐,故意放出風聲說你們是兄弟,而你又剛好到了我的地盤,我們柳葉門和冬青堂又是敵對關係,你說,我能不多想嗎?”柳葉接著又說道。


    “柳門主所言甚是,林某理解。不知柳門主還有沒有什麽要問林某的,如果沒有的話,林某這就告辭了。”林月陽客氣道。


    “你若就這麽離去了,豈不是顯得我不懂得待客之道?來,請坐,咱們共飲一杯。”說著,柳葉示意身邊侍女,前去為林月陽滿上。


    林月陽掃視了一圈依然對他保持警惕的眾人,又看向柳葉客氣道:“既然柳門主如此客氣,林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月陽坐下後,那侍女麵帶笑容走來,為他斟酒。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是,那位侍女手指輕輕按動酒壺,倒給林月陽的酒已經發生了變化。


    她的這個微小動作,自然沒能瞞過時刻保持警惕的林月陽,不夠林月陽並沒有指出,因為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柳葉的意思,還需要他進行驗證。


    林月陽衝那侍女點點頭,伸手端起酒杯。隻見他右手食指有意無意的放在酒杯口,一根肉眼無法看到的細針,被林月陽吸附在食指上,探入了酒杯。


    “林道友,歡迎你來到我們西鎮。”雖然對林月陽的身份和目的依舊存在懷疑,柳葉還是端起了酒杯,對他表示歡迎道。


    “林某何德何能,竟能得柳門主親自敬酒?實在是慚愧。”說完,林月陽一飲而盡。


    沒有人注意到,在為林月陽斟滿酒後,那位侍女便有意無意地向二樓邊緣處靠近而去。此刻見林月陽已經飲下杯中酒,她突然從二樓一躍而下,飛出了酒樓。


    下一刻,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隻見一個紅色信號突然衝天而起,正是那個逃出酒樓的侍女發出的。


    與此同時,看到紅色信號升起後,早已準備妥當,正掩藏在東鎮和西鎮交界附近的薛青,立馬下令向西鎮的柳葉門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霍冬見計劃已成,心生喜悅的同時,也從高處走了下來,帶著眾人殺向西鎮的柳葉門,口中還不斷高喊著“為三堂主林陽報仇”的口號,以示其行動的正義性。


    這邊柳葉門毫無準備,被突然殺來的冬青堂打的措手不及。好在雙方之間有過十幾年的鬥爭經驗,柳葉門也沒有顯得太過狼狽,隻是防線在不斷向後退縮。


    喝下毒酒後,林月陽洋裝中毒的樣子,直接一聲不吭地趴在桌子上,柳葉這才反應了過過來,立馬喊道:“不好,酒裏有毒,那侍女是奸細,給我抓住她。”


    然而,為時已晚,侍女早有準備,她衝出酒樓,立馬發出信號,而後直接消失在人群中,不見了蹤跡,讓人無處可尋。


    “林道友,醒醒。”如果隻是一個普通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林月陽的身份,在柳葉看來,絕對不一般。冬青堂的關鍵人物死在自己的地盤,那後果,他柳葉可是擔當不起。


    這些年,柳葉門雖然一直跟冬青堂互相廝殺,死的也都是一些手下,並沒有關鍵性人物在廝殺中喪命,這都是因為雙方背後大人物曾經立下的規矩。


    “報,稟門主,冬青堂的人聲稱要為他們死去的三堂主林陽報仇,現在已經打進我們西鎮了。”這時,有人急急忙忙跑來對柳葉通報道。


    “混賬,我就知道霍冬和薛青這兩個混蛋沒安好心,果然如此。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把林陽任命為冬青堂三堂主,真是好大的魄力。


    一個死了的三堂主?他們這是借助林陽的死,對我們發起攻擊,並不算違背了當初的約定,這兩個混蛋還真是無恥。”說著,柳葉將目光看向了“死去”的林月陽。


    “門主,冬青堂這些年依靠其地理優勢,發展迅速,我們柳葉門的許多老人都被他們拉攏了過去,而且他們還招收到了大量的新人,實力大漲。


    反觀我們柳葉門,老人被挖走了大半,新人不見增添幾個。若非十幾年前雙方前輩定下的規矩,我們早在十幾年前就被其吞並了。


    現在他們擁有正當的理由攻打我們,前輩也不會阻攔,而我們自己實力不如人,再怎麽反擊,也無法扭轉敗局。門主,快給大家拿個主意吧!”這時,有人焦急道。


    “霍冬、薛青,這兩個忘恩負義的混蛋,老子遲早是要找你們算賬的。傳令下去,所有人緩緩撤退,讓出西鎮給他們,我們另尋它地再做發展。”無奈之下,柳葉吩咐道。


    “撤退?你們甘心嗎?”這時,一個聲音從柳葉身後傳來。


    “誰特麽甘心誰是混蛋。嗯?是誰在說話?”柳葉下意識地說道。


    “門,門主,是,是他。”有人伸手指向柳葉身後,吞吞吐吐地說道。


    “是我,林陽。”林月陽站起身來,看向柳葉說道。


    “林,林道友,你,你沒有死?那你,那你剛才怎麽?”轉身看到林月陽後,柳葉無法相信,已經確認死了的人,竟然還活著。


    “怎麽?你就那麽想讓我死嗎?”林月陽盯著柳葉,反問道。


    “不不不,我怎麽會呢?你沒死就好,沒死就好。隻要你沒死,霍冬和薛青攻打我們就沒有理由,他們就得老老實實地從我們西鎮撤出去。”驚訝過後,柳葉轉而又驚喜道。


    “柳門主,介意給我講一下你們柳葉門和冬青堂之間的事情嗎?尤其是你們剛才所說的那個與冬青堂之間定下的規矩。”這時,林月陽又重新坐下來,問道。


    “既然我柳某有求與林道友,這些事情自然也沒必要瞞你。其實,在十幾年前,我們柳葉門和冬青堂還是一家人,迷穀鎮也沒有柳葉門和冬青堂之分。


    因為十幾年前發生了一件大事,原本是我爹弟子的霍冬和薛青,選擇了自立門戶,而且與我柳葉門勢同水火。”接著,柳葉將十幾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講給了林月陽。


    原來,十幾年前,柳葉的父親和師叔,帶領柳葉門十幾人前往探索玄月迷穀。這十幾人是柳葉門最精銳的成員,有五人修為都達到了築基期,其他人都是煉氣十層大圓滿。


    柳葉的父親修為更是達到了築基後期,而他的師叔修為也有築基中期,接近築基後期的地步。然而,就是這樣強大的隊伍,進入玄月迷穀三個月後,隻有一人從中活著回來了。


    活著回來的那人,正是柳葉的師叔尹忠。不過他也因為吸收過量的瘴氣,沾染上玄月迷穀中的劇毒,而身受重傷。自從回來後,他就一直在柳葉門養傷,不過問門中之事。


    柳葉門經此大變,門內高層損失殆盡,霍冬和薛青暗中聯絡到另外一位築基期修士,投奔到他的門下。而後兩人成立冬青堂,帶走了一部分柳葉門的人,並占據東鎮作為根基。


    自那以後,柳葉門和冬青堂不斷發生戰鬥,雙方打得水深火熱。為了平息雙方之間的爭鬥,柳葉的師叔尹忠親自出麵,前往冬青堂見了那位神秘的築基期修士。


    接下來,才有了這樣一個規矩。雙方各自占據迷穀鎮一半的區域,今後若無生死大仇,不得互相攻伐,不得殺入對方腹地,更不得毀滅對方勢力。


    所以,他們之間雖然爭鬥不斷,卻從未發生過像今日這般的戰鬥。林月陽被霍冬指定為冬青堂三堂主,這個三堂主又“死”在西鎮,剛好給了他們進攻柳葉門的借口。


    “感情霍冬對我那麽熱心,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成就我這個所謂的冬青堂三堂主,然後再將我殺死在你們這裏,給他們創造進攻你們的借口。”林月陽冷笑道。


    自己隻是到迷穀鎮打聽一些有關玄月迷穀的消息,竟然就這麽湊巧不巧的被人家給利用了,若非他技高一籌,到最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林月陽已經給霍冬下了死刑。敢利用他的人,林月陽絕對會讓他知道,這樣做的代價。尤其是霍冬,對林月陽生出了殺心,更應為此付出代價。


    “林道友所言正是,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對方已經殺進我們西鎮,不滅我們,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講到這裏,柳葉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悲痛。


    “你們雙方之間不是立下了規矩麽?你們身後不是還有高人前輩麽?隻要你的那位師叔出麵,難道還不能阻擋他們嗎?”林月陽疑惑的問道。


    “沒用的,他們一定是做足了準備,無論什麽辦法都無濟於事。”柳葉搖頭回道。


    “誰說的?柳葉門不能滅,隻要老夫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與他們鬥爭到低。咳咳!”這時,一個老弱的聲音傳來,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隻見一個駝背老人,身穿一件白色長袍,滿頭白發被一根灰白色的簪子胡亂紮在一起,手中拄著一根龍頭拐杖,在兩位煉氣期弟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過來。


    “師叔,你怎麽來了?”看到此人後,柳葉慌忙走上前,關心道。


    其他人見此,也都連忙客氣地對老人行禮,林月陽不敢有失禮之處,客氣地以前輩稱呼老人。隻是讓他感到疑惑的是,此人的虛弱,似乎是裝出來的。


    “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隱情?這個老家夥一定有什麽秘密。”林月陽如是想道。


    “我再不來,你豈不是要把整個柳葉門都給讓出去了?冬青堂那兩個小子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若非老夫有傷在身,就算有人為他們撐腰,老夫早滅了他們兩個忘恩負義之輩。


    你放心,我的這點傷還能挺住,就算沒有了築基中期的實力,對付冬青堂背後的那位,付出一點代價,還是能夠一戰的。


    你也不用去打開師兄留下的東西,那是師兄留給你的東西,不值得用它們為我療傷。咳咳!”說著,老人又咳嗽了起來,甚至還吐出了一絲血跡。


    “師叔,不要再說了。現在是我們柳葉門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父親已經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如果不能治好你的傷,那我還有什麽資格做這個門主?”柳葉不忍心說道。


    “不,那是師兄留給你的東西,我不能使用。我們還有辦法可以解決當前危局,如果讓此人前去解釋清楚,這場戰鬥也會就此而至,何不就此一試呢?”老者有說道。


    “師叔,你心裏清楚,若是這樣的話,林道友肯定是有去無回,林道友對我們沒有惡意,也沒有傷害過我們,我們怎麽能這樣做呢?”柳葉並不認同老者的提議,反駁道。


    “葉兒,我們近日遭受的危局,還不是因為此人造成的?若不是因為他到了我們這裏,有則能給那兩個忘恩負義的家夥機會?”尹忠接著勸道。


    “可是,林道友他也是被埋在鼓裏,也是受害者。”柳葉瞅了一眼林月陽,不忍心道。


    “葉兒,別忘了我們是做什麽的,當初你爹為了柳葉門,什麽事情沒有做過?甚至連自己的親兄弟,說殺就殺了,而你為什麽會如此的優柔寡斷?”尹忠說著,目光瞥向林月陽。


    “前輩之意,林陽明白了。既然今日之事是林陽惹得禍,那就讓林陽自己前去解決吧!告辭。”尹忠顯然是要犧牲林月陽,以換取一絲幸存的希望,林月陽也沒心思繼續留下。


    “林道友,你知道走出這裏意味著什麽,冬青堂是不會放過你的。”見林月陽要離開,柳葉連忙跑過去,拉著林月陽的手,手指輕輕在其手心劃過,說道。


    “多謝柳門主提醒,林某告辭了,保重。”說完,林月陽點點頭,直接躍出了酒樓。


    林月陽還活著,對冬青堂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因為這樣很有可能讓他們的計劃泡湯,故而,酒樓外才會被對方早早埋伏好人,以防萬一。


    見林月陽從上方跳下,這些埋伏好的冬青堂人毫不猶豫就直接動手了。掃了一眼圍攻而來的眾人,林月陽沒有與他們繼續糾纏的心思,腳下疾風步飛速運轉,直接閃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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