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同悄悄看了下麵上表情沒什麽變化、似乎是沒聽到這邊動靜的美人,放下了心。


    隨後回過頭氣急地瞪了一眼婦人,轉身就走。


    到底是自己父親的繼室,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總不能對她動拳頭,威脅她把嘴巴放幹淨點。


    現在隻有他走開,她看不見人了,才會停止說這些汙人耳朵的混話。


    婦人見李三同徑直往山下走去,對眾人的呼喊連頭也不曾回過,眼中閃過幾分狠意,一把將手中的藥鋤鬆開,也不幹活了,滿臉的期待得意之色。


    站在不遠處身穿錦衣的一對夫妻久經世事,均是明白過來李周氏是故意將那小子逼走落單,企圖讓他死在大山裏的。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心中都是凜然。


    一個在心裏堅定了一定不能先自己丈夫死去,然後讓自己的親生孩子落到後娘手裏被磋磨的念頭。


    一個則是在慶幸自己拎得清,沒被外室的枕邊風吹暈做下敗家之事。他的一雙兒女可都是極其聰明有出息的,可不能被後宅陰司給毀了。


    路瑤看了看那兩夫妻,笑著對江琅道:“今日這石山之行,收獲倒是不錯,你也不算白挨罵了。”


    江琅掃了朱岩虎一眼,輕嗬道:“還欠磨練呢,半年後,且看他們這些新星能否升得起來。”


    突然覺得心底發涼的朱岩虎:“!!!”


    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他是不是把自己給送進火坑了?!


    ……新星,這兩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時間上那倒是頗有餘裕。”


    六個月,以江無涯的修煉資質,足夠自保了。


    路瑤看著因為她的到來而放下心,認真往山上攀爬的江無涯,笑問道:“可有人找麻煩?”


    江琅掃了之前大放厥詞的婦人一眼,微笑。


    路瑤歎息:“那就是沒有了,真是遺憾。”


    江琅:“嗬。”


    朱岩虎:“……”你們兩有仇怨?


    ……


    山間時日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在江無涯磕磕碰碰,將將把石心草采摘夠數,實力也晉升為九流境界之後,十天時間便已經過去,該回學堂讀書了。


    第十天的下午,路瑤提前打發了朱岩虎去山下找車,一行四人坐著華麗寬敞的減震馬車晃晃悠悠地回了尚福樓,各自安頓。


    江琅作為“落難且極其柔弱的富家夫人”,跟著江無涯住進了蘭居院,暗地裏享受著手下人最好的服侍。


    朱岩虎作為“吃不上飯但有一把子力氣的莽漢”,被尚福樓大掌櫃安排成了酒樓打雜。


    住處,自然就是該夥計住的地方――十人大通鋪。


    才到第一晚就被要求上崗,本身非常不缺錢的夥計·朱岩虎申請晚上不做活,經過大掌櫃同意之後,偷摸著來到了長鳴東盛街張家大宅,請見張二少爺。


    ……


    “朱堂主,在下倒是未曾想到此事能夠讓你親自出馬,實是榮幸,有勞了。”


    身著紫衣頭戴玉冠的張倧將手中的薄紙放在燭火之上,親眼看著它燒毀成灰,方才抬頭看向下首的朱岩虎,微微傾身道謝。


    溫潤君子,如風如水。


    朱岩虎將口中靈茶咽下,擱下茶杯,朗笑擺手。


    “張二少爺客氣了,本座執掌廣博堂十餘年,對待每一位上門的貴客從來都是竭誠盡心的。


    此乃該為之事,實在不值一提。若是能對張二少爺你有所幫助,那就是廣博堂的榮幸了。”


    這臉皮厚如山的狗東西!


    一張紙上就寫了人的名姓與所住地址,再順帶寫了些無關緊要的生活習性,他交代的事是一件都沒做到,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誇誇其談……


    廣博堂,實在名不副實!


    張倧心中怒氣暗生,麵上卻是笑著,挑眉問他道:“朱堂主在那人身邊待了十天,有何感想?”


    既然你不寫,那我自己問就是。若是還想要招牌,總得說些真話出來。


    “……”


    給人做了十天的下人,朱岩虎的感想有得是,但是大多都沒法說。


    他一個比江無涯那個小娃娃知道的要多得多的人,若是管不住嘴說了啥不能說的,他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這張二少爺看著脾氣好,性子還真是有點軸,挺傲氣的。


    大頌境內把暗麵生意做大的就三家,他這廣博堂就是其中一家,消息來源絕對比張家還有廣些。


    遼源大山的野猿穀突然傳出震驚百獸、威勢浩大的鬼嘯,還沒等天亮,消息都傳開了。


    有能耐想要搶先占些好處的家族,那是都派了人去的。


    張家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武侯府,子弟承爵靠的都是世襲,那就是躺在祖宗棺材上吃老本的一家子,沒多少可忌憚的。


    何況出麵的就隻是兩個庶子,誰會給他們顏麵呢。


    那麽多方勢力的人之所以沒進去尋寶,不過是因為野猿穀進不去罷了。


    他雖然能夠進去,但那也是費了極其大的力氣的。


    結果他費了不少寶物進去,花了十天的時間跟在人的身後,還不顧顏麵交上這麽一份費點心就都能知道的答案,這位少爺應該是能夠明白他的意思才對呀。


    “關於此事,本座不多言,隻一句:那位隻是恰逢其會,不是你兩兄弟的仇人。”


    既然聽不懂,那他就說個明白話就是,權當抵消這次買賣的重金了。


    本座都不要麵子自砸招牌了,你們若是執意要找人家的麻煩,那就自求多福吧。


    至於退金子,那是沒可能的事,他都把自己送進了酒樓當打雜的小夥計,沒有加價已經是很厚道的了。


    朱岩虎這話一出,張倧眼底的怒意倒是消了些,沉吟道:“那位姑娘手中有對在下而言極其重要的物件,也不知她能否割愛?”


    這話與他說有什麽用,這是在試探他呢?


    朱岩虎心中嗤笑了下,照他之前的模樣維持和氣生財的態度,搖頭歎息。


    “二少爺你是有所不知啊,那位看著年輕,實際上她的實力深不可測,心眼也多得跟個篩子似的。


    本座想要取點沾了她氣息的物價都沒能成,還給她當下人推了好多天的輪椅,實在憋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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