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坐在角落靜靜地看熱鬧。


    許瀚海的目光一下子就和看熱鬧的顏涼四目相對,顏涼清冷的麵無表情。


    也不躲閃,也不迎合,一下子倒是讓許瀚海對這個小丫頭起了興趣。


    許瀚海邪魅的朝顏涼笑了笑,眼神不錯的盯著顏涼,“就你了。”


    顏涼聽到叫自己時,先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然後才轉了轉眼珠兒看過去,南茯琴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真是沒招!關自己什麽事!好好看戲多好。


    沈木棉看著許瀚海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然後瞬間消失不見,憤懣的拿起酒盅一口喝了下去。


    顏涼也不像南茯琴扭扭捏捏地不出來,隻是厭煩的歎了一口氣,就大方的站起來。


    從末端走上來,行走間端正有禮,頭上的流蘇簪子擺動有度,可以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家教十分良好的女子。


    許瀚海笑著看著顏涼,對顏涼越來越感興趣了。


    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嘴邊難得露出幾個字,旁邊的人都聽不真切,好像是說有意思。


    顏涼走到太子和太子妃麵前,落落大方的行了一個禮後沉靜的說:“小女不才,願為各位助興。”


    南茯苓鬆了一口氣,總算有一個可以穩得住場麵的人了。


    南茯苓道:“你是哪家的閨秀啊?”


    顏涼笑了笑,服了服身子,“臣女是顏府庶出五女。”


    有一大半男客都不約而同的歎了一口氣,原來是個庶女啊…


    姚小姐笑著譏諷道:“原來是個庶女。”


    旁邊有人附和著,“是啊,一個庶女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不過一個庶女罷了…”


    “庶女啊…”


    “原來是庶女。”


    許瀚海聽到她說庶女,就不理解的看著她,哪有自己上趕著說自己是庶出的?


    南茯苓聽到她說自己是庶出,也是震驚了一下,後馬上沉靜下來,“原來是顏太尉的女兒,相必一定多才多藝。”


    南茯苓笑著說:“既然三皇子如此有雅興,那你們就拿出自己的好本領,為大家助興吧。拿出我的流月來。”


    流月是攏熙齋郎大師親手選材花了七天七夜雕刻的古琴,是用梧桐木雕刻,天蠶絲所壘的弦。


    顏涼再次微微服禮,“謝太子妃。”


    果然這幫人聽到自己是庶出,就馬上擺出一副和自己身份不配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不過也好,合了自己的意,起碼不會有那麽多的人借故糾纏自己。


    沈木棉突然笑了,張世騫好奇的看著沈木棉“木棉啊,你笑什麽啊?”


    沈木棉耳朵一紅,道:“沒什麽。”隻是直勾勾的看著顏涼。


    顏涼轉身往矮桌走去,經過南茯琴時,輕輕說了句“你別緊張,我為你和琴。”


    南茯琴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信任顏涼,僵硬的身體一下子就舒展了,長長呼了一口氣。


    完全不像剛才,身體硬的好像一根石雕。


    丫鬟小心的抬出來流月古琴,輕輕放到桌上,顏涼盤腿坐下身體挺直,笑著問:“南茯琴,高山流水你可以嗎?”


    南茯琴靜了靜心,道:“可以。”


    雖然南茯琴是南府庶女,可是從小也是嚴厲管教過來的,這種舞蹈更是從小跳到大。


    要不是今天被許瀚海嚇到了,她也是可以落落大方的出來跳的,不至於被嚇得不能動。


    “錚…”顏涼坐好,撫摸了下琴身,挑了一個音出來,心想“果然好琴。”


    顏涼投入的彈起來,隻看見她纖細而白皙的手輕輕指來回撥弄著七根琴弦,彈出陣陣清婉流暢的琴聲。


    散音鬆沉而曠遠,讓人起遠古之思,其泛音則如天籟,有一種清冷入仙之感。


    聽到琴音的南茯琴也慢慢轉動了身體,柔軟的身體一時猶如靈動的黃鸝,一時又飄逸地又如滿天散落的雪花。


    汨汨流水的琴音和嫋娜柔美的舞姿相互應承,美得不可方物。


    可許瀚海的眼中隻有指尖靈動,遊刃有餘彈古琴的顏涼,不自覺的嘴角就掛上了一絲微笑。


    許瀚海邪魅的笑著,“我喜歡。”


    隻有韓禦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顏涼,為什麽這個彈法這麽熟悉?


    一曲終了,顏涼輕呼一口氣雙手輕按在弦麵上,南茯琴也以一個優美的轉圈停了下來。


    停下來,南茯琴就回頭看向顏涼,雙眼中全是感激之意。


    顏涼朝她微微笑了一下,表示無礙,舉手之勞罷了。


    不過自己倒是真的很煩應酬這樣的場合。


    現場沉默了片刻,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視聽盛宴當中,許瀚海第一個拍手,然後全場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下,一下子所有人都拍手叫好。


    許瀚海站了起來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折的不知名的一朵白色小朵。


    “跳的真好,彈得也好。”許瀚海笑著走出來,走過南茯琴身邊,南茯琴一下子全身又陷入了僵硬。


    許瀚海走到顏涼麵前,顏涼換身站起來,朝許瀚海行禮,“三皇子,可還滿意?”


    許瀚海笑著把剛才現折的花朵戴到了顏涼的頭上,微微靠近顏涼的脖子說道“你很不錯,我很滿意。”


    顏涼全身一僵,他是什麽意思。


    許瀚海隨即笑著轉過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說話。


    沈木棉看著許瀚海如此調戲顏涼,雙眼微紅皺著眉頭,握緊拳頭錘了一下椅子。


    張世騫離得最近,就好奇的問了一嘴,“沈兄,你怎麽了?”


    沈木棉慢慢鬆開了拳頭,沉聲道:“無事。”


    張世騫笑著說:“不過,這南茯琴不愧是世家出來的,跳的真好。”


    沈木棉喃喃自語著,“是嗎?我覺得彈琴的更好。”


    雖然顏涼彈得確實不錯,可是她有意壓著自己,把更多的表現機會留給了南茯琴。


    當然,也是懶。


    南茯苓心中高興,起碼南茯琴沒有丟了南府的麵子,“不錯,不錯,賞。”


    下首的小丫頭道:“賞。”


    太子開心的看了一下全場,道:“還有哪位青年才俊,大家閨秀想出來一展所長嗎?”


    有了顏涼和南茯琴開頭,而且獲得了不錯的好評,這讓底下的人都躍躍欲試。


    這可是一個出頭的好機會,沒準就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文安不才,願為大家助興。”文安笑著緩緩站起身來。


    南茯苓看了過去,“文安啊,快過來。”


    文安身子自小就不好,所以都沒有出去念書,而是請了教書先生來家裏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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