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文安攔了下來,文安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怎麽陌陽一遇到顏涼的事就一點理智都沒有了,“好了,宴會都要開始了,難不成你們在這像個市井潑婦一樣在打一架?”


    這句話算是含沙射影罵了兩個人。柳向陽也瞪了一眼她們。


    陌陽不甘心的坐下,“哼!”


    她們剛坐下,就聽到了一聲聲彈奏琵琶的柔美的聲音。


    馬上就有兩個小孩沿路談著琵琶,她們後麵就是一個女子圍著麵紗,身形苗條,步伐婀娜的緩緩而至。


    對麵的男賓一下子眼神就離不開了,都瞅向這個突然跳出來的美麗女子。雖然看不清臉,但是此女行路的樣子實在太過誘人。


    連女賓位上的人都不禁看向她,但是眼中流露的確實羨慕和嫉妒。


    她們的身份就注定了她們這一輩子都不能這樣隨性而為,一言一行都要守規矩,定方圓。


    文安也看著這個女子,道:“這個人是誰啊?”


    柳向陽隔著老遠回著,“她你都不認識?”


    文安道:“是文安見識淺薄了。”


    柳向陽看著這女子到了女賓席上落座,道:“據說她是京中第一名妓,蒔花館的頭牌溫飛卿。”


    朝百心直口快,直接說道:“名妓?我的老天,這到底是個什麽宴會?妓女都能和我們同席了嗎?”


    柳向陽不屑的看了一眼小題大做的朝百,道:“見識淺,自古就有雅宴上主人請清倌來助興的說法。”


    文安笑了一下,道:“原來是這樣,還是柳姑娘懂得多。”


    文安轉頭去問顏涼了,“不知道,顏涼,你怎麽看?”


    顏涼其實聽到蒔花館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明了了,“沒什麽看法,主人邀請,自然有她的道理。”


    朝百嘴巴不沾些便宜是不會罷休的,“身份一樣下賤的人,能有什麽看法!”


    顏涼還沒有什麽回懟。


    柳向陽就坐不住了,“你說誰呢。眼皮子淺到大梁河的還有資格說別人?”


    朝百三番五次被別人挑釁,已經裝不出來大家閨秀了,拿著筷子就指著柳向陽道:“你說什麽!”


    柳向陽看著朝百這副樣子,就想笑,當然也沒忍住,“你看你,拿著筷子指著別人,朝府的家教可真好。”


    “你才家教不好呢!”朝百說著一甩筷子,就要站起來理論。


    文安拉住了朝百,文安眉頭緊皺,最近陌陽和朝百怎麽了?以前不是挺機靈的嗎?


    如今的兩把刀變成了兩個炸藥包,時時刻刻要自己給她們收拾殘局。


    文安沒有太好語氣道:“朝百,別說了,坐下。”


    朝百急眼了,啪的一下甩開文安,“文安!你沒聽到她怎麽說我的嗎!我憑什麽要讓著她。她算什麽東西。”


    陌陽也覺得不太對勁了,朝百平日裏也沒有這樣氣急敗壞過。


    也輕輕拽了拽朝百的衣袖。


    文安真是徹底生氣了,臉色凝重的瞅著朝百,低聲道:“朝百,你還記得你是朝府的大小姐嗎!說話也要注意下場合!”


    “我…”朝百被陌陽拽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氣壞了,忘記這不是自己家了,被人發現朝府的大小姐在郡主的聚會上和同輩大打出手,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麽花花來呢。


    陌陽輕聲道:“宴席快開始了,坐好吧。”


    周圍已經有幾個人注意到了她們這邊,陌陽雖然想一舉成名,但絕不是這樣的成名。


    朝百借著陌陽的話就坡下驢,就坐下了,隻是眼眶紅紅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她在郡主這受了什麽氣呢。


    文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歉意的看了看顏涼,好像在為剛才的事道歉似的。


    顏涼看到了,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麽。


    隻是柳向陽樂的歡,看到朝百吃癟心裏就開心的不得了。


    本來就無所畏懼的她,現在更是笑的猖獗。


    柳向陽笑完還不忘貼到顏涼耳旁,道:“我為你出氣了吧。”


    顏涼雖然覺得自己並沒有委屈,也不用她給自己出氣。可還是笑著向她說了謝謝。


    有個聲音洪亮的小廝出來,說道:“東平郡主到。”


    柳向陽問顏涼,道:“東平郡主到了?”


    柳向陽看著前麵,“總算到了,要不和別人拌嘴,我都要無聊死了。”


    一看柳向陽就是個坐不住好惹事的主。


    隻看見東平郡主穿著一身華服閃亮登場,“大家賞光來我府上做客,東平真是感激。”


    底下馬上有人附和道,“哪有,能來郡主府上做客,是我等的福氣。誰還敢不樂意啊?”


    “大夥說是不是啊?”


    “是啊。”


    “是啊。”


    顏涼仔細看了看東平郡主,雖然她榮華富貴不斷,可是這兩三年過去了,她竟然老了許多。


    這種老不是老在臉上,而是行動上。一顰一笑再也沒有當時的開心愉悅。有的隻是勉強。


    顏涼輕聲說道:“為什麽郡主這樣憔悴?”


    柳向陽馬上就貼過來,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他夫君好像在外麵養了外宅,終日不著家,而且這府上姬妾成群的。她氣色能好都怪了。”


    顏涼越發同情東平郡主了,“啊,原來是這樣。”


    顏涼低下頭把玩著手中的酒盅子,“沒想到她這個身份的女人都不能過得順心如意。”


    柳向陽好像很懂的看了看東平郡主,“她這個地位的就更不能順自己意了,連夫君有了外宅,也不敢叫別人知道,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被。”


    好像這就是女人的宿命…


    柳向陽的話像是一把警鍾記在了顏涼的心中,東平郡主之前和之後真的判若兩人。


    自己都不敢認了,難怪這府裏的裝飾都穩重了許多,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她是那樣的跳脫歡樂。


    而且她也不怎麽辦宴會了,顏涼剛開始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在她的宴會上出了那種事,把她嚇到了。


    現在想想,也可能是因為她心性變了。


    柳向陽忙說:“快看,那個請來的蒔花館的頭牌要上去了。”


    “嗯?”顏涼也順著去看著,自己也想看看這個人在明雨的調教下,能變成什麽樣,能不能當的起蒔花館的頭牌的名號。


    東平郡主溫柔的和溫飛卿道:“溫姑娘,麻煩你了。”


    說著,溫飛卿向在坐所有人抱著琵琶鞠了一躬,道:“郡主抬愛了。小女子雖不才,願為大家助興。”


    “溫姑娘!”


    “溫姑娘!”


    “溫姑娘。”


    底下早已經有人耐不住想聽溫飛卿的曲了。


    聽說她一手琵琶彈的出神入化,當時一曲動金陵,彈的就是陽春白雪。


    顏涼對琵琶也涉獵過,不過還最是偏愛古琴,所以並沒有在琵琶上多下功夫。


    可說道品鑒,顏涼自認為還是可以一試的。


    她抱著琵琶退後兩步,然後轉身用柔軟得腰肢走到高台上。


    說是高台,其實也不高,隻不過比她們的桌子要高一點,方便底下的人賞鑒。


    溫飛卿一轉身體,她穿的嫩綠色的衣衫裙擺隨著風翻飛一點,整個人就穩穩的坐在了高台的凳子上。


    她纖細的手指在琵琶線上輕輕摩擦,琵琶立刻就發出清脆的玲瓏音,掛在琵琶上的紅色的飄帶隨著風吹起來,美得仿佛溫飛卿像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女一樣,不染半分塵氣。


    顏涼也不由的讚賞道:“好聽。”


    柳向陽享受的回答道:“是啊,這可比我府裏的歌姬彈的好聽多了,難怪許多人豪擲千金就為了聽她一曲。當真不得了。”


    是啊,千金難換美人一笑啊。自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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