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回去後,就立馬遣人回了大夫人和老夫人。


    請她們安心。


    同時把顏靜楓明一早兒就要帶著南茯晴上路回襄陽的事稟告了。


    大夫人一反常態的沒說什麽,隻是吩咐大管家顏回辦好一切,給少爺配好車馬,準備好足夠的銀錢幹糧。


    第二天,天不亮,顏靜楓就帶著南茯晴的屍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沒有讓人來送。


    隻帶了兩個小廝,一個丫頭,那丫頭正是月牙。


    轉眼,十天過去了。


    顏靜楓依舊沒有回來,聽說顏靜洵在郊區庵裏帶的還算安分,不過時常瘋瘋癲癲的。


    三哥也回來了,聽到此噩耗什麽都沒說,一次都沒去看過納蘭若熙。


    小莉無聊的給顏涼研墨,看著顏涼在那寫寫畫畫,搭茬道:“小姐,聽說二姨娘的病更嚴重了,大夫昨天來看,那院兒的丫鬟來報,說是撐不過開春了。”


    顏涼頭也沒抬的說了句,“哦。”


    早該想到的,她那身子本也挺不了多久,自己兒子不管自己,女兒又被扔到庵裏去了。


    心力交瘁的,能挺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小莉看到顏涼沒怎麽理自己,心裏更是活泛。


    評論道:“大夫人真是仁善,二小姐把少夫人害成那個樣子,竟然還派大夫去給她看病,要我說,就應該讓她們母女自生自滅才是。”


    顏涼寫好最後一個字,放下筆,說道:“家裏的小妾有病,做大房的連給妾室請個大夫的氣度都沒有,那大夫人成了什麽了,讓父親怎麽看她?”


    小莉想了想,也是啊。


    “還是小姐考慮的周全,況且二姨娘那身子,都說挺不過開春了,大夫人樂得不施恩呢。”


    小莉說著說著突然雙手合十,拜道:“小姐,咱們別管她們了,還有五天,你就要出嫁了,我隻每天燒香拜佛,希望二姨娘別死在這期間,沒的不吉利。”


    顏涼看見小莉神神叨叨的,笑出聲,道:“我還真想去送送她最後一程,感謝她在顏府給我的照顧。”


    小莉聽到顏涼要去,一下就躥起來。


    提高聲音,道:“不行啊,不行!小姐,你都什麽身份的了,待嫁的準新娘,去湊這熱鬧幹嘛,再說有三少爺呢。”


    看到小莉這幅樣子,顏涼就無奈。


    自己已經被關著這麽久了,什麽也不許做,不許碰的。


    隻能無奈舉了舉雙手,道:“好好好,我不去。”


    小莉道:“這就對了。”


    顏涼往梳妝台走去,坐下,慵懶的說道:“哎,什麽時候把你嫁出去,就不能這樣嘮叨我了。”


    這話好像踩到了小莉的尾巴,結結巴巴道:“我不嫁,我…我不嫁…”


    “我還要伺候小姐一輩子呢。”


    顏涼透過鏡子,看到小莉臉蛋通紅。


    顏涼溫柔一笑,起身捏了捏小莉的臉蛋,道:“我的傻丫頭,等我嫁過去,你且服侍我一兩年,我給你尋個好夫婿,再給你脫了奴籍,你個家過日子可不好嗎?”


    脫了奴籍?


    這是尋常賣身丫鬟想都不敢想的,簽了賣身契,就是一輩子的事。


    這輩子有幸遇到個好主子就已經是老太爺開恩了,哪裏還能奢求主子開恩給自己免了奴籍。


    尋常丫頭,有心的主子也不過就是等丫頭到了年紀,隨便找個小廝配了各自過活。


    那時縱然成了婚,可兩個人還是要來府裏做活的,而且還不一定能做上什麽體麵的事。


    小莉何其有幸,遇到這樣的小姐,還要給自己脫奴籍,真心為自己考慮。


    小莉心中有萬千言語,但也說不出,隻是看著顏涼,道:“小姐。”


    “我…”


    脫了奴籍,還了自由身,自己兒孫都可以去上書堂,說不定哪一個就發了跡光耀門楣了。


    看著小莉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顏涼不禁歪了歪頭,問道:“怎麽了,傻丫頭。”


    小莉不知道怎麽感謝顏涼,自己跟了顏涼後,雖說小姐之前呆呆傻傻的時候常常瘋瘋癲癲。


    可小姐那次大病好了之後,就沒有讓自己受一點委屈,把自己真心當做身邊人一樣疼愛,什麽吃的穿的都沒少過。


    小莉隻能跪下,磕了個頭,拜道:“多謝小姐。”


    顏涼嚇了一跳,忙把她攙扶起來,道:“哎,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顏涼看著小莉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於是想轉移下她的注意力。


    調侃道:“你這樣就感恩了,我之後還要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呢。”


    隻看小莉張大嘴巴,道:“小姐…”


    然後眼淚就不值錢的一樣往下掉。


    心中隻把顏涼當作下凡的仙女一樣,心中的感動都要溢出來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


    “再哭,等會聚全齋送來的飯菜你可別想吃了。”這句話,可算戳中了小莉的心。


    哭聲戛然而止。


    顏涼轉了轉手腕,笑道:“這就對了,接著磨墨,我還要在寫一會。”


    小莉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脆生生的道了一句:“哎。”


    這一寫,就一直寫到夜色漸深,顏涼才揉了揉寫累了的手腕,停了下來。


    顏涼舒了一口氣,道:“好久沒這樣靜下心來寫一寫字了。”


    這寫字可比做女工容易多了。


    小莉看不懂字的,隻知道顏涼寫的字行雲流水,一撇一捺都那麽雋永。


    見小姐已經不打算寫了,自己也就放下了手裏的墨塊,收起顏涼的筆墨。


    一邊收,一邊感慨道:“小姐的字真漂亮,不過,隻恨閨中女兒的字不能拿出去讓外麵的爺們兒隨意品鑒,要不然這壇中魁首,說不定都是小姐的。”


    “貧嘴。”顏涼側臥在榻上,笑著打趣小莉。


    “吱…”


    顏涼仿佛聽到落葉莎莎的聲音,可這時節不對,哪裏來的莎莎落葉聲。


    撐著身體,問道:“外麵什麽聲音?”


    小莉把字卷好,放在專門的字畫缸裏,轉頭看著顏涼,道:“嗯?”


    很顯然,她什麽都沒聽到。


    小莉茫然的看著顏涼,問道:“小姐,怎麽了?”


    然後顏涼低頭笑了一下,道:“沒事,你出去吧。”


    “哦,好的。”小莉點了點頭,轉頭出去了。


    小莉出去把門關好後。整個屋子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顏涼起身坐到茶桌上,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麥茶,放在旁邊,隨手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悠悠的說道:“怎麽五天都等不得了?”


    沈木棉又是翻窗進,矯捷的好像一隻豹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笑眯眯的看著顏涼,道:“涼兒,果真好耳力。”


    顏涼朝他走過去,伸手解開他的薄披風,略有些抱怨的說道:“這麽晚了,外邊又冷,你沒事跑來做什麽?”


    雖然如此說,但還是貼心的把披風拿在自己手上,拿出手絹擦了擦沈木棉因為可能折騰而滲出的薄汗。


    沈木棉一下子抓住顏涼的手腕,另外一隻手繞過顏涼的軟腰,吻上了讓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甜,想抹了蜜一樣。


    懷中的女子怎麽可以這樣軟,軟的像一灘水,軟的沈木棉覺得不緊緊抱住,這柔軟的身子就要溜出自己的懷裏了。


    忍不住更加抱緊顏涼盈盈一握的腰,同樣伴隨的是更加的深入掠奪。


    顏涼沒有可以掙脫的,手上拿的披風和手絹早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掉了。


    正孤零零的躺在一起。


    顏涼隻覺得有些喘不上氣,隻能雙手頂著沈木棉,嘴裏嗚咽著“嗯…”的碎音。


    沈木棉感受到了顏涼的氣虛,隻能放慢,讓顏涼緩一緩,隻貼著顏涼的臉頰廝磨。


    像屋子裏那隻狐狸,狡猾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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