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能懂得,光是自己心裏的事情都處理不好,現在危機沒露出來,就不會擔心。


    “什麽分開?你聽到什麽了?不就是大人吵架嘛。”


    “哥,找女人什麽意思?”


    “你,你說什麽?你聽誰說的?”


    隱約心裏有了答案,但彭寺盛不願意相信,他又問了一遍。


    “媽媽說的,我聽見了。”


    “等我有了答案再告訴你,你不要瞎猜。”


    這一連再來的打擊,他隻好歎了一聲長氣,彭寺盛好想自己困在長夜裏,慢慢自己熬過去,不想想每一件事。


    他現在有點借著自己的情緒來橫著脾氣來宣泄:“你們有什麽話不能在外麵說,非要在家裏說?”


    一直隱忍沒說話的人終於開口說:“你不要管,這是我們大人的事。”


    諷刺於現在麵前的人,是早已失望過,他不甘願的問:“您自己做了什麽事,是回來認罪的嗎?”


    “別這樣和他說話,他好歹是你爸爸。”


    “今天你們坐在這裏可以解決事情嗎?不能的話就明天,我要睡覺了,請不要吵我。”


    頭腦快被炸開,他懶得摻和現在這混淆的局麵,但是沒辦法,他隻能逃過現在,逃不開明天,家是連著爛根都讓你來拯救破損。


    脆弱的時候,他並不想用外殼來包裹,他隻想要自己安靜,甚至剝開外皮看看哪是最薄弱的,可不可以蓋上一床棉被。睜眼看黑夜可以給他安全感,身體扛不住睡著的時候,在夢裏過於舒適,讓他被恐懼感包圍,一場美夢給他警惕,醒來才是真實。


    一天複生開始,他想該談正事了,早起的人就像什麽都沒發生,照樣在做習慣的事情。


    “還不和我說些什麽嗎?”他幫著她收拾,在某些聲音之下來掩事實。


    大概是很久沒湊近看家裏人,他心疼的眼神打轉了一張衰老的臉。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彭寺盛很難懂得她說話的時候夾有卑微的語氣,她又做錯了什麽。


    “他,外麵的還喜歡嗎?”


    “你不能這樣說,他不過是做錯了一件事而已。”


    昨天晚上他考慮了很久,解決這種家庭矛盾唯有分開是最妥當的,彭寺盛要和他講什麽道理,他又不是歪歪唧唧的女人。


    “這麽說,你是不打算離婚了。”


    她以懇求的語氣說:“你就這麽想要離婚?你為什麽不能去勸勸他把心收回來。”


    “您真可憐,想要馴服一頭狼戒肉嗎?”


    扔下手上的活,她惱火的說著:“你怎麽能這樣和我說話,難道我就不想離婚嗎?還不是為了你們。”


    “我尊敬你,但希望你不要把自私放在你孩子身上。”


    他受夠了,這四個人還能坐在一起吃飯,彭寺盛沒胃口了,惡心的要吐,他又該怎麽告訴自己的妹妹,她所盼望的男人是個吃肉的怪物。


    主動找他的人毫無過錯之言,他像說相聲一樣說:“你要原諒我,每個男人都會做錯這件事。”


    他沒理他,不沉默的話,他就變的一樣的羞恥。


    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彭寺盛磨了她的性子勸她,隻做一件事就是離婚,女人實在想太多了,她怕的東西上天下地,如佛祖一樣包羅善心,其實就是自卑,滿腹低劣不敢瞧自己,那時他想全天下的女人應該有訓孩子的勇氣來訓男人的錯誤,被扔下的繈褓巨嬰,你慣他的毛病,他喚你一聲養狗的娘嗎?


    這期間,彭寺盛收到過高嘉來的消息,他一句沒回,她沒一個說到道上的,他想關心的是那天,他一半歸她一半歸家的晚上,他不敢說愛她,他又像是愛她,因為思念疾苦,愛一個人,就喂飽一個人。


    “離婚吧。”


    彭寺盛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句這樣的話,一切的膽小和懦弱都是由大聲咆哮和張狂的辱罵開始的,他不想承認其中一種,他要剪短大半輩子的血緣。


    “為什麽做錯事的人要裝無辜,老實說我真討厭你敢愛不敢很的樣子。”


    折騰了一個多月的和平離婚,沒有走司法流程,沒有要來全部財產,這房子留給他們,還要給他一半的錢,臨走之前,彭寺盛最後叫了一聲他,有緣分下輩子也不要再見。


    沒人能聯係到彭寺盛,高嘉的第六感告訴她彭寺盛一定看到了消息,他那麽久沒有理她,她生著悶氣架起樣子裝作不在意,可是她是真發現自己喜歡他了,隔著手機他被隔空罵。


    最後一次回校的時候,高嘉心想著他總會來學校填誌願,而且各班成績都貼在門口,每個人都路過瞧別人的,彭寺盛超出一本分數線一百多分,不是班上第一名。


    “沈珂心,彭寺盛從那天往後我就沒聯係到。”


    “要不然你去問問胡霖?”


    胡霖作一臉苦樣子悲情的說:“我真的也聯係不到他,但是,他太過分了,不回消息,我問過老師了,老師打電話他接!”


    “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連你都不理?”


    “算了,我就看他到底能忍到什麽時候”,回到正題上,胡霖不愛一直壞情緒,開心的臉帶歡快的語氣說:“恭喜你們倆,可以報一個三本了。”


    高嘉為他感到高興,她接而說道:“也恭喜你考上二本。”


    他拍拍胸脯緊張的說:“好險,廖思宇也過了二本線,我們準備報一個大學了。”


    在一邊看各學校的時候,彭寺盛打給胡霖的電話搶在了現在,胡霖跑到小角落,張開嘴胡亂說了他一頓。


    “你別急著罵我,幫我看看高嘉報什麽學校。”


    “她報什麽學校關你什麽事?”


    “高嘉今天就會填誌願的,今天第二天了,你去幫我看,我想和她一個學校。”


    “你是真瘋了吧,你不去一本去三本?”


    “我有我的苦衷,你去幫我看。”


    “你那天到底來沒來?”


    胡霖聽不到聲音,大約很久後,他說:“沒去。”


    生活的啟示到底在和他說什麽,相似的境遇讓他覺著自己是例外的。彭寺盛在胡霖的掩護下等高嘉離開學校,來後在第一誌願填上了她的第二誌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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