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苟書生這位“尊使”在場,紀儼一直不敢施展修為。


    此刻聽聞有人躲藏在暗處,而且身份不明,也就不等苟書生吩咐,徑自展開金丹修為,用神識將整座巨石山籠罩在內!


    不多時後,他眼中精光一閃,手中瞬間幻化出一顆赤紅珠子,揚手就劈了出!


    他所劈出的方向,正是程賢藏身的凹陷處!


    那赤紅色的珠子,名叫“破魂珠”,是紀儼最為看重的法器。


    他賜給劉威的破魂劍,就是用破魂珠祭煉九九八十一天而成。


    劉威的破魂劍威力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這金丹紀儼所使的破魂珠!


    幽暗深淵本就伸手不見五指,誰能容忍有別人暗中潛伏?


    所以紀儼一出手就毫不留情!


    就見那破魂珠赤焰大盛,眼看就要將程賢擊得粉身碎骨。


    程賢此刻也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但因金丹與煉氣之間,是跨越三個級別的決定性碾壓,紀儼單單用神識,就已經將程賢死死的壓製在原地動彈不得!


    破魂珠還沒有近身,程賢就感受到火焰的炙烤。


    “若是真打在自己身上,恐怕就連魂魄也要被焚燒的幹幹淨淨!”


    眼見任何術法都無法施展出來,程賢把眼睛一閉,就準備一了百了。


    對麵的紀儼心中有些得意:


    “能在尊使麵前使出雷霆手段,說不得以後就能有獲得重用的機會……”


    還沒等他想完,就見那破魂珠的赤焰忽悠一下子滅了!


    隨後,那珠子如喝了醉仙釀似的,擦著程賢的頭皮拐一個彎兒,晃悠悠的飛向紀儼身後!


    紀儼急忙回身去看苟書生,果然見他手中折扇上托著赤焰珠,正斯斯文文的看著自己,嘴裏吐出兩個字:


    “……放肆!”


    這句話一出口,紀儼就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


    “那個在場的第三人是苟書生的相識!”


    他此刻明白過來,急忙跪倒賠罪道:


    “尊使饒命!小修不知道尊使有朋友在此!小修多有冒犯,還請尊使責罰!”


    苟不教搖搖頭道:


    “你是讓我饒命呢,還是讓我責罰?真是讓人左右為難……”


    說完也不理會紀儼的解釋,朝程賢道:


    “你若還不出來,就再挨一珠子好了,我保證不攔著。”


    程賢知道苟不教一向言行乖張,如果自己再不出去,估計不用等紀儼出手,苟書生自己就先將珠子砸過來了。


    “就自己這點兒淺薄修為,恐怕在他們剛到巨石山時,就已經發現!”


    程賢想到此,知道是躲不過了,也就打算光棍兒到底。


    他正要現身,突然一個聲音在腦中響起:


    “主上且慢!據小人方才觀察,那位‘尊使’應該和主上機緣不淺……”


    看程賢沒有否認,繼續道:


    “他雖然當著紀儼長老的麵點破了主上的行藏,可從頭到尾隻字未提你二人的關係。所以小人猜想……”


    一經袁旺財出言提醒,程賢這才意識到,苟不教可能根本不想讓紀儼知道兩人的關係!


    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但自己不在仇人麵前暴露身份總是有利無害。


    於是急忙從儲物袋中摸出一瓶綠色的丹藥,將丹藥就著口水搓成綠泥胡亂塗抹在臉上。


    又把頭發打亂遮住半邊臉,這才惴惴不安的起身迎麵走去!


    紀儼見那隱藏在一旁的第三人終於出現,竟然穿著的是馭靈宗低階弟子的服飾,不由的心中一沉。


    之所以會有如此心情,一個原因,是因為自己宗門內竟然有弟子和外人勾結,且看那人修為不過區區煉氣,多半是這位苟尊使安插的細作。


    另一個原因麽,就比較尷尬了。


    此刻他還跪在苟不教的麵前,在馭靈宗低階弟子麵前實在是丟人丟到姥姥家!


    一向不正經的苟不教,此時終於做了一件正經事。


    他將手中折扇合攏,用一隻手將跪著的紀儼輕扶起來,笑道:


    “我說紀長老,你才不過幾百年的壽元,怎麽腿就不中用了呢?還好有你宗門的弟子作見證,否則別人還以為是我苟不教欺負你馭靈宗呢!”


    雖然話說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但總算是給了紀儼一個不大不小的台階。


    紀儼算是找回點麵子,可程賢此刻卻是犯了難。


    一個是心懷恨意的宗門長老,一個是敵友不分的疑似苟二師父。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的這兩位“長輩”。


    苟不教見兩個人愣愣的互相瞅著,就用折扇輕擊左手道:


    “哎呀!剛才說到哪裏呢?”


    紀儼聞言,急忙恭聲答道:


    “尊使剛才說到,引起此間地魂發生意外的關鍵,就是這個本宗弟子!”


    說完用手一指程賢。


    程賢正要出言辯解,卻見苟不教搖頭道:


    “非也,非也。我何曾說起過,引發意外的原因是這個小小的煉氣士?”


    聽了此話,紀儼真想狠狠扇自己兩個耳刮子,感覺這狗尊使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故意整自己的!


    程賢也不禁腹誹:


    “既然知道不是我,還叫我出來幹啥?是怕你這個便宜徒弟,以後死的不夠快麽……”


    見兩個人一臉的陰晴不定,苟不教才心滿意足的道:


    “我說的它,並不是某一個人,而是這裏……”


    說著,用折扇指了指頭頂。


    紀儼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抬頭望去,就見上方依舊是一片無邊的漆黑,疑惑道:


    “尊使所指的,莫非是剛才那破碎的無形之牆?”


    見苟不教笑著點點頭,繼續問道:


    “那無形之牆難道不是地魂用來隔離外界的陣法結界?”


    苟不教沒有回答,轉頭問程賢道:


    “你方才在無形之牆陷入昏迷時,可曾記得有何不妥?”


    程賢本不想回答,但見苟不教目如狡狐,紀儼勢如猛虎,心神一顫,不由得答道:


    “方才我初陷無形之牆,身體被阻在外,隻有神識外溢,但也被擋住……好像是回巢的蟲蟻被黏在蛛網上一般掙脫不得……”


    紀儼有所明悟,說道:


    “這樣說來,這地魂是出於某種原因想引人進入,但是不知道何人在中間故意搭建了這堵看不見的牆,刻意將其與外界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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