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澤跟她進了她家,原本隻是想拿回筆記本,但看她始終提不起興致,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失戀了。


    他扶著她的肩,“萌萌,你不需要太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感情上的事沒有對錯,唯心而已。”


    葉語萌看著他,她心裏都知道,但就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


    對著陸宇澤點點頭,送他出門,在觸及到他擔憂的目光時,她強扯出一抹笑,跟他道別。


    陸宇澤無奈,但此時隻能選擇給她時間。


    今夜,注定是三個人的不眠夜。


    路遙回去後輾轉反側,最後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


    葉語萌難以入眠,躺在床上放空,不知幾點,手機在黑夜中亮起,“語萌,謝謝你今晚給了我答案,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不需要再為那份不確定忐忑不安了。做不了佳音,做知音也好。我們...以後還可以是朋友嗎?”


    葉語萌反複看了一會兒,終於釋然,那份內疚與難受消散了不少,“嗯,當然。”


    回完消息的葉語萌心情好了很多。放下手機開始醞釀睡意。


    而另一邊的陸宇澤也是沒能睡著,他站在陽台上猜測對麵的她此時在做什麽,睡了沒。


    今晚葉語萌的反應說明她心裏還是有一點他的位置的,至於有多少和放在什麽位置上還不能確定,他心裏還是開心的,但後麵看她的失落又讓他著實難受,隻是自己此時不能給她更多安慰。有些情緒注定隻能自己慢慢消化,哪怕最親密的人都不一定幫得了。


    對於她,他願意等。


    ————————————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周。


    葉語萌睡不著,起了個大早,本想著自己走著去上班,沒想到一開門還是遇上了正準備出門的陸宇澤。


    “學長早!”葉語萌楞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還是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


    陸宇澤衝她點點頭,“早。一起走吧。”


    葉語萌汗,擔心的還是來了。兩人一路無話走到樓下。


    陸宇澤去取車,葉語萌默契地在一邊等他。


    陸宇澤把車開過來之後在她麵前停下,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把副駕的位置對準了她。陸宇澤的駕駛技術相當。車這東西是現代人最不能缺少的工具之一,可以說現在無論男女都想擁有一本駕照,但是葉語萌不喜。她看著車上川流不息的車流時常擔憂,甚至有些恐懼,大多人不僅僅把它當成代步工具,違背了它存在的初衷,更有甚者拿它攀比炫富飆車追求刺激快感。盡管現在一直傳言有無人駕駛的車研發出來,但卻遲遲不敢投入使用,不是車不可控,而是人不可控呐。所以大多時候葉語萌寧願靠自己雙腿,也不願去考駕照。


    “早飯想吃什麽?”陸宇澤見她若有所思。


    像是回應陸宇澤這句話,還沒開口,她的肚子先叫了起來,她有些尷尬和懊惱,低頭不語。


    陸宇澤笑笑,見她沉默也不逼她,“現在還早,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早餐店,我們過去吃點。”


    葉語萌還是不好意思抬頭看他,細若蚊聲地回答,“嗯。”


    十分鍾後,兩人走進一家外觀考究的早餐店。


    這家早餐店在他們律所後麵的一家小巷子裏,葉語萌沒想到市中心還會有這麽偏僻隱蔽的一條巷子。突然間想起一句話,“大隱隱於市”,不錯的。


    這家店雖坐落在這麽一條不起眼的陋巷裏,但早就名聲在外,因此許多人都會慕名而來,盡管距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可此時人已很多。陸宇澤為避免她在人群中擁擠磕碰,不自覺地雙手虛扶護著她。


    兩人排了一會兒隊才排到,麵對這麽精致豐富的早點式樣,葉語萌有些不知該如何選擇,隻能由著陸宇澤推薦的來。簡單挑了幾樣,找了個靠窗的雙人座坐下。


    陸宇澤很久沒有這麽悠閑地在早餐店坐下吃早點了,以往的他此時應該已經在辦公室埋首於公務之中,今天是突然心血來潮地想帶她來嚐嚐這家店的早餐,把自己跟她分享。


    “嗯,真的很好吃耶,難怪這家店雖然在這麽難找的巷子裏,生意依然紅火。學長,你是怎麽發現它的?”葉語萌很好奇這一點,按理說陸宇澤不是一個閑的到處找美食的人。


    “隻是很久之前和朋友來過一次,印象不錯。”陸宇澤簡單帶過。


    但葉語萌卻不這麽認為,陸宇澤不是一個能輕易被人動搖的人,也不是一個輕易邀約和被邀約的人,所以他口中的這位朋友對他而言必然不同常人,或者說是他曾經的戀人?


    有了這層認知之後,葉語萌心裏莫名覺得有點堵得慌,便不再開口,隻一個勁兒地埋頭對付眼前的美食,隻是不知為何此時的美食多了一股不該出現的酸味。


    陸宇澤見眼前的如此別扭的人兒,忍不住笑著解釋,“是上學時候的事了,那時候班裏的女生經常會研究各種美食店,偶爾聽說過,後來碰巧有朋友邀約來嚐試過。”


    葉語萌自然半信半疑,仍帶著點她自己都沒發覺的酸意,“這麽巧?怕是哪位女同學‘不小心’故意而為之吧。”她把不小心三個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陸宇澤不禁失笑,真是無奈,他的小丫頭原來還有這一麵。真是不知道日後要是兩人在一起她的醋勁兒這麽大該怎麽哄,看來自己得想些辦法把除她之外的所有女生都隔離了。


    吃完早餐,葉語萌想自己走去上班,畢竟這裏距離律所不遠。陸宇澤卻怎麽都不肯,且不說這裏和律所隔著馬路,就算沒有馬路相隔著,他也不放心,這個點正是早高峰,車多人多的時候。


    無奈,葉語萌隻能上了車。但距離律所樓下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她就要求停車,“學長,已經過了馬路了,很安全了,我自己走過去吧。”


    正是上班高峰期,葉語萌怕被人看到多想,為了避嫌,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但被陸宇澤直接忽略。


    他沒有理會,若是剛剛那會兒還沒想明白,現在可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了她的這層想法之後,他心中有些氣惱,似故意而為,直接把車開到了正門口才停下。


    葉語萌有些不知所措,像做賊似的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仿佛在確認有沒有認識的人般再下車。陸宇澤再次被氣到,直接下車替她打開了車門。


    葉語萌無奈隻得下車,顧不得正在生氣的陸宇澤想趕緊溜進大樓,去沒想到還是被幾個同事碰了個正著。


    “早,老大。”這一句帶著興奮。


    “早,語萌。”這一句,帶著遲疑和不可置信。


    完了。


    當葉語萌聽到這兩句話的語氣變化時,腦子裏隻閃過這兩個字。


    躲已經躲不過去了,她隻能盡可能自然地打招呼,“早。”


    是一位女同事葉青,她們早就旁敲側擊地問過她關於陸宇澤的問題包括兩人之間的關係,但那時的葉語萌都能巧妙地三言兩語帶過,可今天...被撞了個正著,不知中午一起吃飯時會是怎麽一番情景,不敢去想。


    陸宇澤還在氣惱,他和她之間就這麽見不得人麽?她竟要如此避嫌,避他。


    一時之間,幾人有些尷尬,恰好此時江川過來打破了尷尬,“喲,一大早這麽熱鬧啊,怎麽不進去,走了走了上班了。”


    葉語萌聞言如蒙大赦,趕緊溜進了大樓,徒留給陸宇澤一個背影。


    陸宇澤見狀,一個冷眼飛過去。


    江川趕緊打哈哈,也溜進了大樓。這一天,必不太平。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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