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要離開公司?”


    江明亮第一次沒敲門就闖進夏晨雪的辦公室,他奪過夏晨雪手中的箱子問道。


    因為主意已定,手續已簽,夏晨雪沒有一絲後悔和不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你幹什麽?小江,把箱子還給我。”


    江明亮的手死死的抱住夏晨雪的箱子,仿佛抱住那個箱子就可以阻止夏晨雪離開公司。


    “我不給,師傅你要是不說清楚你為什麽走,我絕對不把東西給你。”


    “我隻是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才想離職。”


    關於昨晚的事,她是不太願意提起的,雖然張慶東的計謀未得逞,她有驚無險的躲過了一劫,但是畢竟她在一個男人房間裏睡了一夜,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江明亮不可置信的望著夏晨雪,“那你可以休假呀,師傅,完全沒有必要離開的。”


    今天的這個上午,她滴水未沾,滴米未進,先是和楚寒冰各種理論對峙,又是和酒店保安各種交涉,最後又和梁誌、張清雅和張慶東各種協商,現在已經疲憊到了不願意多說任何一句話的程度。


    她把手生硬的伸向江明亮抱著的箱子,用一個無比確認的眼神望著江明亮,“小江,我決定,決定離開,而且人事部的所有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江明亮聞言確認了夏晨雪離開星輝公司,已經成了不可挽回的事實,他的手緩緩的放開箱子。


    凝視著夏晨雪收拾自己的各種用品,良久之後,他說道:“既然你要走,那我也不幹了,我這就去打一份辭職報告。”


    說完,江明亮已經走向門口。


    “你站住。”


    夏晨雪叫住了江明亮,然後慢慢走到他的正麵,“小江,我離職是因為個人原因而非走不可,你剛來星輝工作,連試用期都沒過,所以不要這麽衝動,星輝公司這樣的門檻,對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人來說,是個能得到鍛煉和發展的地方。”


    “我不管,我師傅都走了,我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


    江明亮滿是拒絕,對夏晨雪的勸慰根本就聽不進去。


    星輝公司的確不錯,但是通過入職以來與夏晨雪的接觸,他感覺夏晨雪是他的良師益友,隻有跟著夏晨雪會讓自己的設計能力有突飛猛進的進步。


    夏晨雪表情嚴肅了幾分,“小江,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師傅?你要是認就聽我的話,在星輝公司好好曆練,等時機成熟再想著離開。”


    江明亮撅起嘴唇,皺著眉心,仍然是一副不甘心的表情,“師傅,我不想留下。”


    夏晨雪現在連自己的出路都沒有想好,她不可能讓江明亮也失業。


    “那就別叫我師傅。”


    她板起臉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勸阻江明亮,而是回到辦公桌前,繼續整理自己的用品。


    江明亮看夏晨雪真的不理自己了,立刻轉過身走到她身邊,“師傅,你別生氣了,我不辭職了還不行嗎?”


    然後又動作麻利的幫著夏晨雪往箱子裏裝東西。


    夏晨雪倏然笑了笑,“那幾個留給你了。”


    江明亮聲音低沉的說:“謝謝師傅。”


    下一秒,想到夏晨雪未來可能會去更好的公司,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來,“師傅,你有什麽打算呀!”


    夏晨雪搖搖頭,“暫時還沒想好呢,也許要先休息一下。”


    眼看就要過年了,夏晨雪想陪著白一念好好過個年之後,再做打算。


    江明亮帶著幾分痞笑問道:“師傅,如果你要是去了其他公司,一定也會缺個助理吧!你看我行不?”


    “行,不過要等你的業務能力提升了再說,所以你先好好工作……”


    多餘的話夏晨雪沒說,隻是仔細的挑選著留給江明亮的資料和日常用品。


    江明亮信心滿滿的說:“好嘞!到時候我們新公司見。”


    “好!”


    子虛烏有的新公司讓江明亮充滿希望,對夏晨雪來說卻是一個充滿幻想的泡沫。


    她的路要怎麽走,她都沒有想好,隻能暫且立下這樣的約定,讓江明亮安心工作。


    收拾好了一切,夏晨雪抱著箱子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剛一出門口,就看見了一張張熟悉的臉。


    各個部門的同事,聽說她要離職,都在驚訝之後來送送她。


    和大家道了別之後,她頭也不回的走向電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幢辦公樓。


    辦公樓上的四個人此時此刻正站在那裏,目送她離開。


    來自那四雙眼睛裏的目光,有開心的、惋惜的、眷戀的、痛快的……


    總之是不同的。


    梁誌還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慶東被你給慣壞了,除了惹是生非以外一無是處,他今天讓公司失去了這麽優秀的人才,明天也許會讓我們搭上這家公司。”


    張清雅不悅的瞪著梁誌說道:“你說什麽呢!慶東怎麽一無是處了,怎麽被我慣壞了,我們這沒媽的孩子怎麽就這麽不招你待見了,看夏晨雪一走把你心疼的,你要是舍不得,就跟著她一起走。”


    梁誌瞥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不滿的道:“你,你說什麽呢,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聞言張清雅立刻擠出幾滴眼淚來,一哭二鬧三上吊一直都是她的殺手鐧,“說我無理取鬧,你竟然說我無理取鬧,當初我爸臨終前,你是怎麽發誓詛咒說要照顧好我們姐弟倆的,現在我爸媽都不在了,你就欺負我這個沒有娘家的人,是不是?”


    她邊說邊哭,越哭越凶。


    懼內本來就是梁誌的本性,再加上自己當初和張清雅結婚時,還是窮小子一個,要不是老丈人給他出了第一桶金,讓他做了生意,也不可能有現在風生水起的星輝公司。


    所以,梁誌見到老婆哭了,又舊事重提的說到老丈人頭上,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發家史,站的筆直的後背,在一瞬間彎了下去,他認慫的安撫道:“好了,算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你別哭了。”


    張清雅也是聰明人,見好就收,自己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靠在了梁誌的肩膀上,“那你以後也不許說慶東的壞話了。”


    “嗯,不說了,不說了。”其實說了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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