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這邊。


    此時已是深夜。


    越往森林的深處走,那種令人心悸的感覺越發明顯。


    四周還夾雜著不知名的鳥叫聲,以及窸窸窣窣的聲響,好似暗處藏著什麽東西在盯著兩人。


    這若是膽小一點的,隻怕就要被當場嚇尿了,喬羽卻仍舊麵不改色。


    她偏頭,瀲灩的眸子眯著,“暗月,一會若是你看到什麽不該看的……”


    雖然這話說的很莫名其妙,但暗月還是立刻領悟到,略一點頭,“我什麽都沒看到,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很好。”喬羽挺滿意的,“如果聶臻問你呢?”


    “不會。”暗月沒有猶豫,卻又多說了一句,“三爺說過,羽少怎麽吩咐我就怎麽做,他不會幹涉。”


    喬羽一怔,眉間的寒意稍微化開一些。


    這人,做了什麽從來都不說,哪怕不支持她進娛樂圈,背地裏卻還是沒少幫忙。


    默默付出。


    心頭有些澀,鼓鼓漲漲的,喬羽低垂著眸子,拋開那微妙的情緒,繼續往前。


    這時。


    忽然有一道身影閃過,速度很快,仿佛在故意引導他們前行。


    喬羽跟暗月對視一眼,掌心的靈力凝聚,甚至那雙眸子都隱隱有變成血紅的跡象。


    兩人一路追隨著那道身影而去,一路上喬羽遇到阻礙要麽一拳揮開,要麽隔空抓到手裏。


    暴力的一匹!


    看的身後暗月一臉震驚:“……”


    羽少,怕不是大力士轉世吧?


    關鍵是,沒察覺到她體內有任何內力波動啊!


    暗月那張娃娃臉上寫滿好奇,然後就驚恐的發現——


    羽少那頭黑色短發忽然在生長,沒錯就是在生長。


    因為暗月落後喬羽一步,所以親眼看見她那頭短發生長成及腰長發,還是紅棕色的。


    暗月:“……”


    即便見多識廣的他,此時也被驚的大張著嘴,一臉愕然,不可置信。


    羽少這……什麽情況!?


    你見過有誰的頭發一分鍾不到就成了及腰長發?這踏馬……是妖怪吧!


    如果說背麵的喬羽隻是讓暗月懷疑人生的話,正麵的她就讓暗月非常肯定那個猜測:羽少不是人!


    血紅色眼眸,眉骨到下顎處,半張臉都是紅色暗紋,看著妖冶又迷人。


    瞬間從一個風光霽月的男神仙變成了妖孽邪肆的男妖精那種感覺。


    “咕咚!”暗月心裏再強大,還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聽見自己問,“羽少,你是妖怪嗎?”


    “……”


    “噗嗤!”喬羽低低的笑了一聲,眉眼微揚,“不怕?”


    暗月的反應挺有意思,果然不愧是聶臻的人嗎?


    暗月被那雙眸子盯著,莫名的有種被蠱惑的感覺,下意識點頭,等反應過來又連忙搖頭,“羽少隻是羽少。”


    意思是,她是喬羽就行。


    喬羽垂眸,抬手摸著半邊臉頰,其實她早就考慮好了。


    對於聶臻,心裏是喜歡的,否則不會在他病重時失控。


    那時候,她除去擔心他的身體,更重要的是自己心頭的恐慌,怕他出事,怕他離開。


    或許其中還夾雜著前世的愧疚,這些她不想深究,隻知道是有些喜歡的,所以也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隻是後來,因為身體的變化,喬羽擔心他接受不了,所以一直在遲疑。


    看到暗月的態度稍微放心些,看來等他回來得找個機會談一談。


    兩人剛說完,一道聲音就插進來,“喬羽,你是個女的!?”


    充滿震驚的聲音響徹森林,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詭異。


    就見楚一航背著他那小包,也不知從哪竄出來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喬羽,一臉的不可置信。


    似乎,這位對她的外表不在意,反到對她這性別很吃驚。


    喬羽抬手按了按眉心,問,“你從哪竄出來的?”


    “我家。”楚一航理直氣壯的說,繞著她走了兩圈,“你是哪條道上的?”


    “嗯?”喬羽不明所以。


    “金陵墨家,盛京聶家,顧家,你哪家的?”


    聶家?喬羽微微有點驚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楚一航眉頭一皺,不應該啊!


    金陵墨家,盛京聶家,盛京顧家,加上他們常林楚家,唯有這四家弟子才會有的……氣息。


    喬羽眼神微微閃了一下,金陵墨家她倒是知道,墨蓮生。


    常林楚家,楚一航先前也說過,唯獨沒想到這裏麵還有聶家。


    看來聶家也有不少秘密。


    想了想,她很淡定的說,“我是聶家的。”


    “你剛不是還不知道嗎?”


    “我確實不知道你說什麽,但我也確實是聶家的。”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哥是聶臻。”


    “當真?”楚一航一臉狐疑,聶家主的名字他當然知道。


    “當然。”喬羽指著暗月,“他是聶家護衛,我哥給我的。”


    暗月頂著一張娃娃臉,往前走了一步自證身份,“暗月。”


    “暗月!?”楚一航又是一驚,“那個傳聞中聶家的第一高手!?”


    “這個你也知道?”喬羽驚奇。


    “當然。”楚一航說,“我聽說他輕功非常厲害,但是一直沒見過。”


    他又看了暗月一眼,顯然沒想到這位聶家第一高手居然這麽年輕,而且還跟在喬羽身後。


    “喵——!”


    忽然,一道貓的慘叫聲傳來,幾人當下沒了聊天的興致。


    楚一航一秒恢複正經臉,“跟我來!”


    看起來他似乎對這地方很熟悉,十分嫻熟的帶著兩人就往前麵走,不見半分停頓。


    而他手中,有一個類似於羅盤,卻又不是的東西。


    幾分鍾後,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黑暗中,程雪妮看著幾人,臉上掛著扭曲的笑,“你的速度倒是挺快!”


    她手上掐著帝九的脖子,目光忌憚的看著楚一航,但很快挪開視線,“喬羽,你想救它嗎?除非你自殺,否則……”


    “閉嘴!”楚一航冷嗬出聲,“光天化日,啊呸,夜黑風高當著我常林楚家第八十六代傳人楚一航的麵大放厥詞,你當我是死人?”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知道你生前死的淒慘不甘心,但這並非是你作惡的理由,任何事任何人自有因果報應。


    我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放下殺戮,我相信你還有機會的!”


    “……”


    楚一航義正言辭的說了一大堆,神色認真到不能再認真。


    程雪妮,不,應該說那隻妖靈卻仰天大笑起來,“機會?有別人給過我機會嗎?


    我從來沒有做過惡,我生了靈智,修煉那麽多年,從來沒有咬過一個人,卻被扒皮抽筋,妖靈還要被禁錮,幸好我逃了出來。


    你說報應,那為什麽我死了,他們還活的好好的?他們的報應在哪裏?”


    程雪妮的臉一點點扭曲,甚至那雙眸子都變成墨綠色,臉上黑霧彌漫,一字一句道,“我從來不信什麽報應,你們若想救它就殺了我,殺了我這女人也別想活!”


    “你!冥頑不靈!”


    楚一航手中夾著張符紙,有明明滅滅的火焰纏繞,“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趕緊放人,自己從她體內出來!”


    回應他的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哈哈哈……嗝!”


    突然,她的聲音好似被卡住,隻見不知何時喬羽已經站到她麵前。


    就那麽輕飄飄的一抓,一縷黑色的影子就從程雪妮體內抽離出來,被她緊緊攥在手中,偏頭看了眼楚一航,“你話真多!”


    “!”


    “你,你你你……怎麽做到的!?”


    ------題外話------


    ~


    感謝小家夥呆呆送的花花,躺著等死的貓、雪秋盡送的評價票,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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