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臻將喬羽帶到她住的院子,一路上都未曾開口。


    喬羽則是心事重重的,腦子裏還在消化聶情身份帶來的震撼。


    才到客廳,聶君瑤就抱著聶君元走上前,“羽少,三叔你們回來啦!”


    “羽少你臉色很難看,這是怎麽啦?”


    “咿呀~咿呀~”聶君元揮舞著小胖手,興奮的跟兩人打招呼,甚至還掙紮著想下地。


    聶君瑤感覺兩人氛圍不對,連忙拍了拍弟弟,“元元乖別鬧哈,我帶你去找爸媽。”


    說著,不放心的瞥了一眼,然後就強行把聶君元抱走了。


    聶君元明顯很不樂意,逐漸遠去的哭鬧聲很快就消失了。


    聶臻抿唇,握住喬羽的手浸出一層冷汗,語氣小心翼翼到了極致,“喬喬要去房間還是?”


    一句話問出,仿佛在等待執行死刑的死刑犯。


    親眼看到了那麽殘暴的一幕,她會討厭他,厭惡他的吧。


    罵他,分手,還是離開?


    隻要一想到這些可能,那一直被壓製的可怕念頭,止都止不住的往外竄。


    不想讓她離開!


    不想分手!


    死都不放!


    可是一想到從前那些厭惡,鄙夷的眼神,這段時間對他來說就過於美好。


    人就是這樣,嚐試過之後,再被打回原形,就會受不了。


    煎熬,掙紮,忐忑不安,各種情緒是聶臻從未有過的。


    約莫過了半分鍾,喬羽才恍然回過神,一抬眸就對上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


    她一怔,感覺聶臻的眼神似乎藏著很多東西,最明顯的就是悲哀。


    她眨眨眼,不明所以,“你怎麽了?”


    “喬喬,能不能不要分手?”聶臻緊抿著唇,聲音微啞的開口,語氣裏透著幾分卑微的祈求。


    這種語氣,在聶臻二十多年的人生裏是不存在的。


    也就隻有在喬羽身上才會一再的破例。


    喬羽先是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卻很快明白過來。


    她歎氣,“聶臻,我看起來很像聖母嗎?”


    “什麽?”聶臻明顯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喬羽很想送他一記白眼,但見他那麽小心翼翼,又卑微的樣子,終究是心疼他。


    她知道,一直以來聶臻在感情上其實都有點自卑,怕被她嫌棄,怕被拋棄。


    可能是兩人之前鬧的太僵,讓他沒辦法完全相信她。


    喬羽抬眸,很認真的問他,“那如果今天是我,你會厭惡我,跟我分手嗎?”


    “不會。”聶臻想也沒想的說,“喬喬做的都是對的。”


    喬羽:“……”


    嘴角一抽,想笑卻又感動,將她原本要說的話全都打亂了。


    喬羽無奈,順著他的話說,“正如你所說,既然你不會因此跟我分手,我當然也不會因此跟你分手。”


    “可……”


    “你閉嘴!聽我把話說完!”喬羽一記冷眼,伸手捂住他的嘴,“聶臻,我既然跟你在一起,我自然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


    別說今天這些人是咎由自取,就算他們真的全都是無辜的,我也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你這邊。


    聶臻,我不是你想象的聖母,也不是好人,我會記仇會報複,甚至是個自私的人,我隻在意我在乎的人。”


    “我,沒你想的那麽好。”


    這是喬羽第一次跟他說這些話,聶臻隻覺得心裏一瞬間暖洋洋的,那蒙上的陰霾也立刻消散。


    他伸手擁住她的腰,緊緊的將人抱在懷裏,“在我心裏不管你什麽樣都是最好的。”


    *


    聶情留在會議廳處理後續事件。


    不消片刻廳內就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隻那還未消散的血腥味在提醒著大家: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聶臻,跟傳聞一模一樣,就是個殺人如麻的煞神。


    聶情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犀利的掃過在場眾人,聲音爽朗,“今天這事大家最好都爛在肚子裏,當沒看到。


    誰若出去亂傳亂說,別怪我不客氣。


    雲深是什麽樣的人你們心裏應該清楚,往後若誰還有異心就掂量掂量自個兒的分量。


    最後都辛苦了,今天是除夕夜大家早點回去,我讓人備了禮物,大家都帶一份回去,當做新年禮物。”


    這一手恩威並施,比起聶臻那殺人如麻的樣子,還是有很多人吃這套。


    一陣千恩萬謝之後紛紛離開。


    聶振海掀開茶杯蓋抿了口茶,朝這邊看了眼,雖然沒說什麽,但表情卻有點不大對。


    聶情自然是沒注意的,看了眼腕表的時間,“差不多該吃年夜飯了,爸,二爺爺我扶你們過去。”


    聶臻這邊也帶著喬羽去了吃飯的大餐廳。


    一進門,聶情就笑,“剛剛都沒好好跟你家小朋友打聲招呼,喬羽你好我是聶情,你可以跟小深一樣喊我一聲二姐。”


    聶情調皮的衝她眨眼,那好不做作的模樣挺拉好感的。


    這不,聶家其他小輩都很喜歡她,剛才還一直黏著聶情。


    聶情給所有小輩都買了禮物,正給人一一發呢。


    可這會,聶臻同喬羽一出現,原本熱鬧的大餐廳瞬間就拘束許多,一個個的大氣都不敢出,跟剛才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聶情友善的衝她說完,一招手就有一個下屬拿著精致的禮盒走過來。


    “我聽說你今天要參加高考,就挑了支鋼筆,祝你金榜題名,考個狀元回來!”


    聶情將禮物給遞過去,半開玩笑的說道。


    即便之前已經見過一麵,可喬羽仍是覺得有點沒辦法指使這張臉。


    這聲音,曾經是前世的噩夢,是將她打入地獄的來源。


    誰又能想到此時爽朗不做作,看起來如同知心姐姐般的人會那麽惡毒?


    喬羽甚至想會不會是哪裏有什麽誤會?


    她實在是沒辦法將聶情跟那個女人對上號。


    握著聶臻的手不由收緊,手臂微微有些顫抖,可她自己卻渾然未覺。


    “喬喬?”聶臻將她拉到身旁,“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喬羽的手有點冰涼,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跟先前的情況一模一樣。


    聶臻有點擔心。


    喬羽這才連忙收回視線,順著他的話說,“嗯,感覺頭有點疼。”


    “頭疼?是不是感冒了?”聶情連忙關心道,“要不待會請個醫生幫你看看。”


    聽到聶情說要幫她請醫生,喬羽渾身惡寒不已,光是那聲音就一身的雞皮疙瘩,完全沒法適應。


    她側著身,避開跟聶情接觸,半個身子都靠在聶臻懷裏。


    “不用,也不是很嚴重,吃完飯回去吃點藥就好了。”


    聶臻順勢摟住她的腰,卻不讚同她的說法,“待會讓顧六過來一趟,讓他幫你看看。”


    話落,攬著她就往餐桌上走,對聶情的態度說不上好,不冷不淡的感覺。


    聶情倒是早就習慣了,隻是卻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喬羽。


    手上的禮物還沒送出去,這小孩似乎對她不太友好,是錯覺嗎?


    ------題外話------


    ~


    略略略~有沒有人被標題虐到?有的話容我哈哈哈哈一下\(^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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