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巫心輕輕合上小書,心中複雜萬千,又對王鮪咬牙切齒。你個王大膽,既然可怕,該寫出來啊,最重要部分省去了,輕描淡寫讓別人不要進,這不適得其反嗎?


    再是不濟,標明林家老宅何處危險,何處無害都好。她並非嫌得命長,往火坑裏跳。


    燕巫心捏著它走到堯椹的茶桌邊,放到堯椹身前。


    堯椹手持茶杯,挑起眼眸,問道,“看完了?有何想法?是否心中有數了?”


    他看到燕巫心欲言又止,奇怪的問,“發生何事了?”


    燕巫心咬了咬下唇,帶著控訴,問道,“神醫,你不想我去對吧?不然何以三番五次地向我確認,還給我看這本!你的意思分明叫我知難而退!”


    堯椹一臉平淡的笑著,反問她,“這書怎麽了?”


    燕巫心氣得不行,堯椹這是羞辱她吧?


    “堯椹,這本書是你給我看的,還問我怎麽了?你……”太欺負人了!


    堯椹點頭,“嗯,是我讓你看的。我也真的不知道它怎麽了。”


    燕巫心惱怒著拿起拿書,翻到最後一頁湊到堯椹眼前,“你自己看,寫得什麽鬼話。”


    堯椹低頭看了看,眉頭舒展,“竟然是這樣。”完了,認真的補充,“我沒看過,從不知道是這樣寫的。”


    燕巫心很想衝他大喊,你騙誰呢!


    堯椹解釋,“王鮪那手字過分醜陋,不合我眼,這書,我從沒看過。”


    燕巫心聞言,不由得讚同他話裏的一點,那字確實傷眼睛。


    堯椹繼續說,“王鮪是我的熟人,有什麽不能當麵說清楚?他的經曆,我都是知道的。這書,我看和不看,有差別?”


    燕巫心無從反駁,心裏懊惱的厲害。看著堯椹一臉無辜的模樣,她奈何不了他。最後幹脆猙獰著臉,問道,“你會帶我去林宅?”


    堯椹依舊那句是,“你想去,我就作陪。”


    “什麽時候出發?”燕巫心怕他臨時變卦。


    堯椹無奈,頗為不易的歎氣,“既然你等不及了,現在變走吧。”


    秋冬日,太陽下山早。堯椹站在門口估量著天色。


    還有一個時辰,天就暗了。


    他搖了搖頭,讓鄂融開路。


    破舊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緩緩向兩邊張開。


    一股奇怪的味道隨著陰冷的風迎麵刮來。堯椹當先掏出一方娟布掩住口鼻。燕巫心隻能以手虛擋著鼻下。


    碧綠的青苔旺盛生長,侵占著每一寸荒涼的地盤。他們的鞋子踩著綠意而行,身後留下一排排深褐色的鞋印。


    這些青苔見證了拜訪老宅的來客。以身軀告示著後來者,這一方土地,許久不見人跡。


    燕巫心曾想找出王鮪留下的蹤跡。可悠悠一年光陰,這宅子裏的守護者,怎麽可能留下外來闖入者的痕跡呢?


    堯椹告訴鄂融,先去正堂。既然是客人,理當從那一處走一趟。


    燕巫心沒有意見。她的眼睛四處打量。


    秋意濃,天寒地冷的,這牆牆角角綠意也濃的過分。雖有許多黃葉堆積,那些樹上不見光禿禿的。


    多年沒人搭理修剪,宅子裏的綠植自在地生長,肆無忌憚的長高、膨脹。撐開的枝傘賣力掩蓋簷角飛翹。


    林府的正堂很大,大門敞開,一眼看得進去。當年的林家繁茂,商業做得很是寬廣,訪客絡繹不絕。為了迎賓做宴席,正堂規模遠比一般房屋要高大。


    燕巫心四顧張望。


    花鈴兒說,這裏曾經有過慘烈的屠殺。


    那些家丁護衛的屍首堆在哪一處呢?


    魏家主和張撫育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什麽人行得凶?她找了數年的人,跟這宅子有什麽關係呢?


    門前擺了個巨大的青銅三足鼎。差不多和燕巫心一般高。她定定看著,想著裏麵會不會有某些森然之物。


    堯椹在她背後說話,“你要不要走近點看看,裏麵可能有意想不到的。”


    燕巫心忽聞他的聲音,寒毛一炸,趕緊轉回身。


    堯椹臉上有種作弄得逞的神態。他打趣道,“小燕,原來你膽子也不過如此。”


    燕巫心驚魂未定,沒好氣的瞪他,“老狐狸!不知羞!”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無恥的人啊?竟然自己人嚇唬自己人。


    堯椹揚了揚折扇,“下次不會了。我們進裏邊吧,趁著天色還好。”


    燕巫心木然點了點頭。


    一行人邁進正堂裏。


    梁柱上朱紅的漆麵脫落了部分。久沒有人氣的家宅,漸漸的腐朽。曾經以為與世長存的建築,因為主人遭難,自身也蒙蔽塵埃中。


    堯椹讓手下分散查找。富貴人家通常會留下暗門地道,以備不測。


    燕巫心自覺的加入搜尋行列。


    她想了想,取出一支竹筒。裏邊裝的是一隻舞陽鎮時白無醉在客棧留下的螻蠱。白胖胖的蠱蟲,一接觸到潮濕的空氣,觸角自發縮放著。


    螻蠱有何用處呢?


    真正說起來,它就是個路標。專門給同門看的,憑此說明自家身份。


    這是其一。還有一重,螻蠱的觸角對其它種類的蠱蟲敏感。蠱蟲這一物,養蠱人費盡了精力培養,耗費不知多少珍奇草藥,稀奇蟲獸和血腥腐朽之物。


    是以蠱蟲是有氣味的。


    有些蠱類的味道,人的鼻子也能嗅得出來。而有些,靠人本身聞不出來,而蠱蟲卻是能。螻蠱看著無用,因得觸角比一般蠱類的細長,對氣味很是敏銳。


    任何生物有其自有的階級。蠱中有蠱王。不同蠱類一起會互相撕咬吞噬。厲害的蠱蟲散發的味道也獨特,能嚇退一些小蠱。


    螻蠱本身戰鬥力不強。但它能分辨出來蠱蟲的氣味,遠遠便會逃開。


    燕巫心就是想用它的能力,探一探這裏有沒有可疑的氣味。那個人若在這裏,螻蠱應該能幫她找出他來。


    她看著手心的土白肥圓的蠱蟲。蠱蟲穩穩的趴著。沒什麽特別的反應。燕巫心淡淡的歎了口氣。


    堯椹的手下都收攏回來。鄂融回稟道,“沒有發現。”


    堯椹老神在在。他似乎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吩咐道,“換個地方去找。我們走,去林肅清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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