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蕪本是打算砍死纏上燕巫心腳上的小蛇的,等她看清蛇的模樣,倒是將寶劍歸於鞘,麵上寒光收斂。待看到燕巫心的滿臉赴死的樣子不由好笑。


    此時的燕巫心絲毫不敢低頭,心裏惴惴不安等著蛇往自己腳上咬上一口。她沒被蛇咬過,不知比蚊子咬人要疼上多少呢?想起過往和師兄姐們下山,時常聽到村民不慎遭蛇毒身亡。苗疆極多毒蛇,一口便能害人性命。雖說有沒毒的,可這個地方詭異至極,萬一呢?


    燕巫心在等蛇的那一口,耳邊聽到林蕪說話。


    “這蛇不會咬人,你莫要害怕。”


    燕巫心聞言看向林蕪。林蕪的神色認真,沒有半點唬人的樣子。可燕巫心還是怕啊。長這麽大,誰沒有點心理陰影。有人還聞虎色變呢。


    “不敢,除非你把它從我腳上弄掉。”


    林蕪聽她這樣說,還真的蹲下身去掰蛇。奈何那條白蛇認準了燕巫心,死死地繞成一圈,纏的燕巫心都發疼了。


    等著林蕪使勁這一小會,燕巫心難受歸難受,居然慢慢接受方才的林蕪的話了。這蛇隻死纏著她,真的沒對自己下蛇口。想到這裏,她慢慢調整呼吸,懷著驚懼朝下看。


    小白蛇的頭尾相銜,十分抗拒林蕪的手。小小的身形竟然要與習武之身的人類搏鬥。燕巫心看著那滿身的剔透玲瓏的小白蛇,漸漸看的呆了。白色的蛇,這樣純粹的白色,放在任何一隻蠱蟲身上,都是要被苗疆飼蠱人如神聖敬奉起來的。


    “它的模樣好奇怪。我從未聽說過白色的蛇。這是什麽蛇,長的竟然有些像蠱。”燕巫心喃喃的說。


    林蕪不想傷害這條罕見的小白蛇,又見燕巫心不再露出害怕不能自已的神情,徐徐開導說,“你看看它,一點也不恐怖對吧?”


    燕巫心感覺了腳上的異樣,不疼,有點緊的發麻。又看了看蛇,不知如何的,竟從蛇眼裏看出一絲憨態,就猶如平日逗弄蠱蟲那般。燕巫心想,她可能瘋了,竟然在一條猙獰可怖的蛇上看出蠱蟲的影子來。但她不能違心說,這條白蛇長的挺可愛的。所以,她就順著林蕪的話點了點頭。


    林蕪見狀,循循善誘,“你既然不怕它,那你摸摸它可好?”


    燕巫心身體一僵,有些錯愕。這蛇再怎麽看成蠱相,那它依舊是蛇啊,林蕪的話有點瘋狂了。


    小白蛇突然挪動了一下,抬起蛇頭看向燕巫心,小小的圓眼竟像有靈性一般。這小眼神可憐兮兮的,咦,是她看錯了嗎?


    林蕪趁熱打鐵道,“這蛇我扯不下來。它像是很想親近你,你可以自己動手,說不定能摘下。”


    說話也有番功夫了,這蛇要想傷人,也早下蛇口了,此間在這地方空耗,等會巡邏的人再來,委實不好脫身。燕巫心極其無奈,慢慢半蹲下來,用手去扯小白蛇。燕巫心溫暖的指尖一碰到蛇,小白蛇依舊沒有暴躁的舉動。燕巫心順利把它從腳上拉開,然後快速丟給林蕪。


    林蕪掌心托著這小小的一團。那蛇方才還倔強不已,這一刻竟慢慢盤起身軀,略顯的頹靡。


    “它這是怎麽了?”燕巫心問道,鼻尖無意識聳了聳。


    林蕪應道,“我看剛剛那些人找的應該是它。這蛇身上有軟魂散的味道。”


    燕巫心不曾聽過這個名字。應該是中原獨有的使人筋骨無力的一樣藥物吧。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專門用來對付蛇的。


    林蕪翻出一個布袋將小白蛇裝了進去。看她的神色像是很高興。


    燕巫心的被嚇到的心歸位,有閑情去問林蕪關於小白蛇的事。


    林蕪笑了笑,說道,“你來自苗疆吧?你可聽過一種蛇,無毒無害,專門養在棺中孕蠱的?”


    燕巫心驚喜的說,“你是說,白銀?”


    《蠱惑人心》有記載,苗疆聖教的高級教徒,以及皇室貴族死後,會在棺裏放下一枚白銀的蛇蛋當作陪葬品。這蛇蛋呢,亦是有講究的,蓋棺後不久就會破殼而出,然後吞掉棺中屍身裏的伴生蠱。伴生蠱隨著寄主一生,待得寄主消亡,還會暫存不多的時日,直到真正消耗殆盡體內的營養物質,才徹底死去。


    白銀的作用呢,則是將伴生蠱生吞。如此可保伴生蠱活的更加長久一些。


    養蠱的人都知道,伴生蠱一生隻能寄生一個人身上。這寄主一去,其實伴生蠱作用就很有限。一是製毒,二孕育蠱胎。珍貴的蠱蟲極為難得,失去了便可能再也培養不出。讓珍貴的蠱滅絕,對以蠱為信仰的人來說,可謂是不可挽回的損失。


    而白銀便是因此派上用場。蠱蟲能夠在其體內延續新的生命。


    是故白銀非極其尊貴身份的人所不能得。有白銀出沒就能證明,那一處必定有一位身有罕見伴生蠱的人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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