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時兩個多月的鄆州爭奪戰,在經過了多達一百多場的戰役後,終於以李存勖的勝利為結局,為這場戰役畫上了終止符。


    爭奪楊劉的最後一戰,在唐軍第二波援軍的及時趕到和朱友貞的金牌催召下,萬念俱灰的王彥章迫不得已下令全軍撤退。可是戰場局勢本來就已經是凶險無比,再加上唐軍的兵力占據著壓倒性的絕對優勢,王彥章這一退兵真的是兵敗如山倒。在唐軍的窮追猛打下,王彥章手中僅存的六千多梁軍幾乎全軍覆沒!如此慘烈的敗局徹底的讓王彥章心如死灰,這是王彥章有生以來經曆過的最慘重的一場失敗。


    當渾身浴血的王彥章單槍匹馬退回到德勝口後,他卻驚訝的發現本該死守德勝口的段凝此刻早已放棄了德勝口。原來段凝在得知了朱友貞下令急招王彥章返回開封,並且由他接替王彥章擔任北麵招討使一職的聖旨後,他便急忙下令放棄德勝口,帶著最後的一千梁軍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亡命逃竄至滑州了!


    看著眼前這座早已空無一人的德勝口,又回頭看了看身後那群仍在窮追不舍的唐軍,王彥章的眼中流下了屈辱的淚水。但是不管怎樣,王彥章現在真的已經陷入了窮途末路,再也無計可施了。萬般無奈下隻能長歎一聲,一把擦幹了眼淚,踏上了返回開封的路途。


    ……


    兩天後,王彥章終於回到了開封。一到開封王彥章首先去了宰相敬翔的府上,想要從敬翔那裏了解一下朝中的現況。可是當敬翔看到王彥章竟然如此狼狽的隻身一人返回開封後,卻用難以置信的口吻驚訝的問道:“老弟你一走兩個多月,音信全無!怎麽在這個時節突然一個人跑回來了?莫非……莫非連你也被李嗣源打敗了不成?!”


    音信全無?而且從敬翔的話中,王彥章明顯的聽出來了敬翔對於自己回京一事竟然似乎毫不知情?於是錯愕不已的說道:“怎麽會是音信全無?在我離開開封第三日後便實現了我對陛下的承諾,一舉奪回了德勝口!隨後我便立刻派人回京向陛下報捷,同時希望陛下能夠增兵,以便我軍能夠一鼓作氣奪回鄆州,可是卻始終沒有得到朝中哪怕是隻言片語的回音!而且在我眼瞅著就快要攻下楊劉的關鍵時刻,陛下卻突然傳來一道急召我火速回京的金牌,以至於讓我在撤退途中全軍覆沒,慘敗而歸!更為可氣的是,段凝那個鼠輩竟敢違抗我的軍令,棄守好不容易奪回來的德勝口。致使兩個多月的辛苦、一萬多大梁將士的鮮血盡數付之於東流!老宰相莫非不知道這些事情嗎?!”


    聽完王彥章的話,敬翔也愣在了當地。良久之後詫異的說道:“這怎麽可能?自老弟離京奔赴鄆州前線後,老朽每天要跑三趟兵部,幾乎是沒日沒夜的翹首期盼著老弟的捷報,卻始終是沒有半點消息。而且陛下急召老弟回京的事我也是毫不知情啊!莫非是趙岩這幫奸賊怕老弟你真的會在得勝回朝之時殺了他們這幫狗賊,這才從中作梗,一手操縱兵部扣押了老弟的捷報,然後又唆使陛下把老弟緊急召回京城了不成?!”


    聽完了敬翔的分析,王彥章隻能默默地點了點頭。以目前這種情況來看,這件事除了是趙岩這幫小人從中搗鬼,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王彥章和敬翔二人對於朝中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猜對了,但是隻是猜對了一半。扣押了德勝口捷報一事,確實是趙岩和張漢傑跟遠在德勝口的段凝沆瀣一氣串通起來搞的鬼,可是用金牌召回王彥章的卻是壓根都不知道王彥章真的隻用了三天就奪回了德勝口的朱友貞!


    眼見著王彥章竟然真的隻用了三天便奪回了德勝口,而且大有一鼓作氣攻下楊劉徹底收複鄆州之勢。坐鎮德勝口的段凝是看在眼中,急在心裏,那日王彥章在朝中所說的得勝回朝之後將親手誅殺朝中的奸臣這句話猶在耳邊回響。情急之下,段凝派出親信火速返回朝中一方麵想朝中大臣行賄,收買人心。一方麵把王彥章奪回德勝口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朝中的趙岩和張漢傑二人。


    其實趙岩和張漢傑早已經知道了王彥章真的隻用了三天便奪回了德勝口的消息。王彥章率軍出征後,深恐王彥章得勝歸來真的將他們這些朝中的奸臣一舉殺盡的趙岩早已買通了兵部,沒日沒夜的死盯著兵部往來的各類戰事文書。按照朝中的程序,前方戰報必須首先匯集到兵部,然後經過兵部整理堪合後才能遞呈給當今聖上。因此,王彥章的捷報剛一傳至兵部,便立刻被趙岩私自扣留了下來。就這樣,如此振奮人心的一次大捷,除了趙岩、張漢傑還有段凝三人之外,莫說是梁國天子朱友貞,就連整個開封朝廷上下都沒有一個人知曉。


    接到了段凝傳來的消息後,趙岩和張漢傑二人更是寢食難安。他們知道,私自扣留王彥章奪回德勝口的捷報容易,但是如果王彥章真的一舉收複了鄆州的話,到那個時候任他們二人再怎麽權勢熏天也無法繼續隱瞞下去了。而且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二人私自扣留王彥章捷報一事也會無法隱瞞,這可是滿門抄斬的欺君重罪!就在二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無計可施之際,遠在德勝口的段凝那邊突然傳來了讓他倆興奮不已的“喜訊”,王彥章進攻楊劉遇挫!


    大喜過望的趙岩、張漢傑急忙與段凝取得聯係。一番密謀之下,三人決定統一口徑共同上書,誣陷王彥章飲酒輕敵,以至於貽誤戰機,導致鄆州戰事前景不明!看到了趙岩他們三人的上書後,把整個梁國的希望和未來都寄托在了王彥章身上的朱友貞大感失望不已!但是不管怎樣的失望,眼下朝中除了王彥章之外再也無人可用,捉襟見肘的朱友貞隻能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耐著性子繼續期待著王彥章那邊能夠傳來好消息。然而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王彥章那邊莫說是好消息了,就連壞消息都沒有絲毫的音訊,朱友貞所能聽到的隻有段凝那邊不斷傳回朝中的有關王彥章戰事失利的噩耗。


    兩個月後,朱友貞全部的耐心終於被徹底的被消耗殆盡了。再加上趙岩等人不斷的從中挑唆、造謠,盛怒之下的朱友貞斷然決定剝奪王彥章的官職,並且按照趙岩、張漢傑的意思任命段凝接替了王彥章的全部軍權。然後又並親自發出金牌,緊急召回王彥章回京問罪!


    因為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在趙岩、張漢傑和段凝三人的密謀下秘密進行的,再加上被這三個他最寵信的奸臣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朱友貞竟然真的獨斷專行連一次朝會都沒有召開,壓根沒有想過把如此重要的大事和滿朝文武共同商議解決。所以王彥章被一麵金牌召回之事整個梁國朝廷之中,包括宰相敬翔在內所有的文武大臣都被盡數蒙在了鼓裏。


    ……


    現在,猜到了真相的敬翔著實憤怒不已,一把拉起王彥章的手大聲說道:“這幫奸賊如此狗膽包天,不僅敗壞朝政更是敢隱瞞軍情導致戰事失利,他們真當我們梁國朝中再也沒人能治得了他們了不成?走!老朽陪你一道麵聖去,今天就算是拚著一死也一定要給老弟你討回個公道不行!”


    而王彥章經過一路的奔襲,此時心中的怒氣早已平息,對眼前的局勢也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搖了搖頭道:“陛下此刻聽信這幫奸賊的讒言,早已被蒙蔽了雙眼。想要討回公道?僅憑你我二人難啊!更何況這件事既然連老宰相都毫不知情,就足以證明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和趙岩這幫奸賊密議而行。依我之見,既然事已至此,咱們索性就把事情往大了弄吧!咱們老哥倆聯名敲響朝堂外的登聞鼓,逼著陛下召集群臣召開朝會,然後咱們在朝會之上把這件事就此公布於眾!”


    敬翔聞言,撫掌說道:“老弟此舉甚妙!咱們就這麽幹了!”說罷,與王彥章攜手向皇宮走去。


    當坐在朝中愁眉不展的朱友貞聽到宮門外敲得山響的登聞鼓聲後不由一愣,心中納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是誰有這麽大的冤情竟然敲響了登聞鼓?不一刻,便有宦官來報:“啟奏萬歲,敬翔與王彥章二人在宮門外,攜手敲響了登聞鼓!”


    “嗯?”得知竟然是敬翔和王彥章敲響了登聞鼓,朱友貞再次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想道:“定是王彥章負罪回朝,不敢單獨麵聖,這才與敬翔聯手搞了這麽一出,想要以群臣之力讓朕無法對其治罪!哼!王彥章啊王彥章,你這如意算盤打的好啊!隻可惜,你雖然昔日有功於社稷,但是現在你失信於朕沒能奪回鄆州,便是滿朝文武也難以保全你了!既然你想要讓這件事公布天下,那麽朕便滿足了你!”


    想到這裏,朱友貞厲聲說道:“傳旨滿朝文武,即刻上朝!”


    ……


    朝堂之上,滿朝文武齊聚一堂,盡管來的路上他們都已經聽說了宰相敬翔和大將王彥章攜手敲響登聞鼓一事,但是他們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現在站在堂上隻能一個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測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望著跪在下麵,滿麵血汙,渾身泥濘的王彥章,朱友貞的心中閃過了一絲不忍。可是一想到王彥章不僅沒能實現當初的承諾奪回鄆州,而且還損兵折將導致全軍覆沒,朱友貞頓時感到一股怒火直衝胸臆。一拍龍椅,厲聲說道:“大膽王彥章!你損兵折將,喪權失地,欺瞞朕躬,你知罪嗎?!朕召你火速回京,你回京之後不思即刻麵聖,卻先夥同敬翔敲響登聞鼓,你究竟是何居心?”


    王彥章跪直了身子,朗聲說道:“戰場之上刀槍無眼,損兵折將乃是常有之事,臣何罪之有?喪權失地皆因陛下急召臣回京麵聖,彼時臣正與李存勖親率的八萬唐軍大戰之中,突聞陛下聖旨,隻能無奈退兵,這才讓李存勖有機可乘發動全軍一路窮追猛打。臣僅以區區六千之眾對敵八萬,麵對如此頹勢怎能不全軍覆沒?臣又何罪之有?至於欺瞞陛下一事,臣更是不知是何道理?臣離京第三天便一舉攻下德勝口,實現了當日臣的三日之誓!卻不知為何臣遣使回京的捷報沒能傳到陛下的耳中,以至於陛下沒有及時發兵支援,導致戰局失利,陛下又怎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一口咬定是臣在欺瞞陛下?


    “奪回鄆州一戰,臣不僅實現了三日攻下德勝口的誓言,更是以不足萬人的兵力硬是與李存勖親率的八萬唐軍鏖戰兩月有餘,曆經大小戰役一百餘場。雖然未能一舉收複鄆州,卻也是因為朝中小人從中作梗,奸臣趙岩、張漢傑之流誤國欺君,陛下輕信讒言所致!臣實在是有功無罪,陛下叫臣如何認罪?臣若就此含冤認罪,又怎能對得起那些慘死在鄆州戰場的將士們?!”


    聽完王彥章的申訴後,朱友貞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王彥章的捷報和請求派軍支援一事,定然是趙岩等人私自扣押,才未能傳到自己的耳中。若非趙岩等人誤國欺君的話,王彥章真的可能已經收複了鄆州了。想到這裏,朱友貞把滿是怒火的目光投到了趙岩和張漢傑的身上。


    看到朱友貞那令人膽寒的目光後,趙岩和張漢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哭著說道:“王彥章血口噴人,陛下千萬不要被王彥章的一麵之詞蒙蔽了雙眼啊!前線往來軍事文書向來都由兵部整理堪合後才能送到陛下手中,微臣又有什麽權力私自扣留?陛下若是不信,盡管問兵部尚書便是!”


    聽完趙岩的哭訴,朱友貞又把目光投向了兵部尚書的身上。可是此時的兵部從上到下早已被趙岩等人盡數收買,再加上畏懼趙岩等人的權勢,又有誰敢說一句真話?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從未見過王彥章所謂的捷報,這一下真的是讓王彥章百口難辯,硬是坐實了王彥章謊報軍情的欺君之罪!


    現在,朱友貞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去管王彥章是不是真的隻用了三天就攻下了德勝口,實現了當日的誓言這個問題了。不管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朱友貞他確實沒有看到那份捷報,王彥章也確實沒能收複鄆州。盡管導致全軍覆沒的殘酷現實和朱友貞聽信讒言有著莫大的關係,但是朱友貞又怎麽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承認自己的錯誤?


    就在朱友貞猶豫不決之時,一群被趙岩收買了的兵部大小官員以及一眾禦史,突然一起出麵彈劾王彥章犯有欺君罔上的大罪,請旨嚴懲王彥章,以儆效尤。本就心煩意亂的朱友貞在這幫官員的挑唆下,登時勃然大怒,不由分說的決定當朝罷免王彥章所有官職,即刻鎖拿至大理寺治罪!


    眼見事已至此,王彥章明白不管自己怎樣申訴也無濟於事了。想到自己為了結束這個亂世,投身梁國朱溫、朱友貞父子,浴血沙場四十載,卻落到今天這樣一個淒涼的地步,王彥章頓時萬念俱灰。可是當他看到身邊趙岩、張漢傑這幫十惡不赦的奸賊臉上露出的一副小人得誌的笑容後,心灰意冷的王彥章突然下定決心,哪怕是拚他個魚死網破,也絕不能讓這個國家就這樣毀在這幫奸佞之徒的手中!


    想到這裏,王彥章猛然挺身站起,戟指著趙岩等人厲聲說道:“我王彥章二十一歲時立誌平定亂世,投身於太祖皇帝麾下,至今為止縱橫天下四十餘載,不曾想今日竟然栽在你們這幫無恥的奸佞之徒手中?!為了梁國的江山社稷,老夫今日就算是拚得一身千刀萬剮,也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你們這幫無恥之徒!”


    話音未落,王彥章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凜然的殺氣!


    感受到充斥於朝堂之上的森然的殺氣,就連朱友貞這樣一個堂堂的一朝天子都感到骨髓深處泛出了一陣陣的寒意。而趙岩、張漢傑之流更是嚇得身若篩糠,屎尿齊流,險些就此暈了過去。


    眼見著盛怒之下的王彥章這就要出手,在朝堂之上殺掉趙岩和張漢傑等一眾奸臣。一旁的宰相敬翔不由得大驚失色!敬翔明白,一旦王彥章真的這麽做了,那麽他就真的就此陷於萬劫不複之境,天底下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救得了他王彥章了!


    想到這裏,敬翔這個年過古稀的老人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一個縱身撲到了王彥章的身前,一把死死地抱住了王彥章,大聲說道:“王老弟!冷靜啊!!”


    說罷,敬翔轉過頭去聲淚俱下的對朱友貞說道:“陛下!世人皆知王彥章有功無罪,陛下如此做法豈不是讓天下人寒心了嗎?!王彥章身負如此屈辱,尚且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著想,一心要殺了這些敗壞朝綱的奸佞之臣,足以證明王彥章對陛下的一片赤膽忠心!就算陛下不考慮王彥章這一戰勞苦功高,也要念及王彥章為了咱們大梁的江山社稷立下的無數汗馬功勞啊!如果陛下真的如此決絕的話,那麽老臣甘願以全家老少三十一口的身家性命換回王彥章一命!”


    敬翔話音一落,朝中僅存的那一小部分忠良之臣也齊刷刷的跪倒一地,連連叩首,齊聲說道:“臣等願與敬翔一道,以闔家老小的性命換回王彥章一命!望陛下開恩!”


    便在此時,緊閉的大殿正門突然被打開,隻見一個女子連哭帶鬧的闖了進來!卻是得知王彥章回朝後,因為擔心王彥章安危而趕到殿外的真寧公主朱珠。朱珠早已在殿外聽到了一切,不管不顧的闖了進來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哭訴道:“四哥!我的皇帝四哥!我師父他可是於咱們朱家有過大恩、立過大功之人啊!父皇在世之時,常說王彥章是咱們梁國的柱石之臣,難道四哥你忘了嗎?!四哥你今天想要殺我師父,小妹我第一個不答應!四哥你今天若是不答應放過我師父的話,小妹立刻就死在你的麵前!!”


    麵對著敬翔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勸阻,麵對著一眾忠良之臣的合力擔保,麵對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的泣血哭訴,惱怒不已的朱友貞終於慢慢的恢複了平靜。想到王彥章為了梁國的建立而立下的汗馬功勞,朱友貞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良久之後,朱友貞沉聲說道:“全都起來吧!朱珠,你雖然是朕的皇妹,但是如此大鬧朝堂,你把咱們天家的顏麵至於何處?”說到這,朱友貞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念及王彥章為我大梁的江山社稷傾注了畢生的心血,著實勞苦功高,且此番鄆州之敗朕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姑且……饒其一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即刻起剝奪王彥章所有官職,貶為平民!”


    看到朱友貞終於放過了王彥章,敬翔、朱珠等人終於放下了心。盡管王彥章再次被貶官為民,但是至少保住了性命。而趙岩等人雖然對朱友貞這樣的處置感到心有不甘,卻也早已被適才王彥章的氣勢嚇破了狗膽,一個個隻能耷拉著腦袋跪在地上敢怒而不敢言。


    可是王彥章卻沒有絲毫欣喜之情,更沒有跪謝隆恩。隻是一動不動的直挺挺的站在那裏,用一雙充滿了絕望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龍椅上的朱友貞,良久之後憤然說道:“生亦何歡?死亦何哀?臣已是殘燭之年,死不足惜。可是陛下如此任由趙岩、張漢傑這幫無恥小人敗壞朝綱胡作非為,老臣實在是看在眼中,痛在心裏!陛下若是繼續聽任這幫奸賊胡作非為的話,梁國……再無未來可言!!”


    說罷,一甩袍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朝堂。


    誠如王彥章所言,當此唐梁兩國生死決戰的關鍵時期,朱友貞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聽信小人讒言,縱容奸臣胡作非為,不斷的做出自毀長城之舉,梁國真的還有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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