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門上,老於頭正與手下吹著牛逼,眼見衝天火起,頓時覺得不對,沒等想明白,旁邊慘呼聲起!


    數名守衛一眨眼功夫就被手弩射翻,牆下陰影處突然衝出幾十人,沿著階梯迅猛衝殺上來!


    來人悍不畏死,又武力高強,互相配合之下,短短兩分鍾就衝到了城上。


    守衛大驚,呼喝著敵襲,且戰且退。


    而此時下麵城門洞裏的戰鬥也快速結束,大門吱呀呀被打開,一聲尖利的哨響撕裂了黑夜,城外黑暗處湧出千軍萬馬!


    聲東擊西!


    南城門的部隊吸引注意力,北城門才是破城的關鍵點。


    埋伏在外的五千人如一道洪流,衝開黑夜,順著打開的城門狂湧而入!


    大隊人馬進城後分出一個團控製住北城門,另外四千人不減衝勢,順著主幹道貫穿整座城直奔南城門!


    城內大街上原本人不少,被衝進來的人馬一衝,頓時躲的躲藏的藏,四千人基本沒有遇到阻力,二十分鍾的時間就殺到了南城門。


    這時候城內守軍才知道北門告破,士氣一下子消沉到底。


    原本城內有五千兵馬,最近這一年多時間隨大流也擴充到一萬多人,可惜擴進來這些新軍戰力很弱,戰事一起,反起了副作用。


    沒經曆過廝殺的新軍,麵對攻勢洶湧的第一師,大部分人第一時間就調頭逃竄,這一逃就引起了潰敗之勢。


    親兵護衛著雲堯衝過來,現場早已經亂成一團,隻見自家人馬被殺得抱頭鼠竄,大街小巷亂成一鍋粥。


    雲堯大怒,擎了寶劍加入戰團,然而剛一入局立刻就感覺到來敵之強大,以他全是融通境高手的親兵,仍不能占到半點便宜,對戰局沒有任何改變。


    混戰了沒幾分鍾,親兵已經數次搶險把他從刀劍下救出來。雲堯這才曉得事不可為,不是自己的兵太弱,是敵人太強大,又隻得逃回城主府,準備倚仗城主府的守衛先抵抗一陣,再拿主意。


    進攻的洪流洶湧但不殘暴,對負隅頑抗的守軍自是毫不留情,但是對四散而逃和躲在家裏瑟瑟發抖的百姓,他們並沒有胡亂揮起屠刀。


    城裏百姓沒有多少忠君忠趙的意識,麵對天降戰爭,隻會像躲避天降冰雹一樣躲開。


    人是城存在的根本,馬克早就講過無數次,攻城不為殺人,奪地更應奪人。


    見城主被親兵護衛著,迅速撤離戰場中心,守軍們本來稍稍有點提起的士氣再次跌入低穀。


    城主都逃了,自己再逃也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了,此時不走難道等投胎?


    於是,戰事一邊倒發展。本以為破城之後的巷戰會產生不少戰損,結果比預想好太多。


    馬烈帶領第二師從打開的南城門衝進去,兩股洪流匯聚一起,又井然有序分開,一部分去控製軍械庫糧倉,一部分去控製另兩個城門,一部分繼續攆逃竄的守兵,剩餘的殺向城主府。


    城裏的大戶人家是除城主之外最有可能拚死抵抗的群體,前提是他們的財產和生命受到威脅。


    這種威脅並沒有出現,洪流隻是沿著街道奔湧,兩邊裝滿財富的庭院就像洪流中的岩石,安然無恙。


    於是這些人暫時約束住自家人,在忐忑中等待事態發展。


    看到入侵者如此的軍紀嚴明,雲堯心中長歎一聲,完了,沒希望了。這些我的臣民啊,平日裏對自己的敬畏,口中喊的效忠,在死亡的威脅麵前統統煙消雲散。


    回到城主府,雲堯失魂落魄,腦中一團亂麻,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這些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這樣?沒讓他等太久,有人來告訴他答案了。


    大門外的廝殺聲忽然大盛,片刻後又歸於沉寂。有人敲響了大門,咣!咣!咣!……


    像催命的音符,一下下擊打在雲堯和府中眾人的心頭,每一下都引發心髒的顫動,有人在這顫動中崩潰,躺倒在地,身體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壓力,用昏迷保護自己。


    雲堯聚齊全身僅餘的力氣,強裝鎮定吩咐道:“開門。”


    大門緩緩打開,沒有人趁勢衝進來,也沒有人衝出去,火把照亮了站在門外的人。


    “你們究竟是誰?”雲堯的聲音憤怒中帶著悲愴。


    門外傳進來很客氣的聲音,“打擾雲先生了,我是馬烈,奉北平城主之命前來邀請雲先生前往北平做客。”


    一個老太太從屋裏衝出來,“你們要幹什麽,我們哪裏得罪你們了,要這樣趕盡殺絕!”


    馬烈沉默了兩秒,“我們沒有趕盡殺絕,城主府之人隻要不做抵抗,不會有一人受傷,還請諸位收拾好東西,天亮出發。”


    ……


    一夜無眠,一城無眠。


    第二日,塵埃落定,軍隊分批輪流維持秩序,大部分建築並未受損,所以沒有出現哄搶破壞的情況。


    馬克支持賤民階層翻身,但並不打算用打土豪分田地的方法,大戶們依然保留了原來的財富,隻是剝削變得沒那麽容易。


    城主一家人被連夜押往北平,城中官員也被集中起來,封存資料,協助勉強維持城市運轉。


    百姓在驚疑不定中出門買菜做飯,商販在惶恐不安中開門營業。太陽照樣升起,雞犬照舊鳴叫,仿佛昨夜的喧囂隻是一場噩夢。


    街上議論紛紛:


    “昨天晚上到底怎麽回事啊?聽說城主一家都被抓去了?”


    “是啊,殺得滿街血,據說是皇帝要收回城了。”


    “這可怎麽好?沒了城主,誰管咱?”


    “哪裏會沒城主,不過是換個人罷了,誰當城主還不是都一樣,隻希望新的城主收稅少一點就好了。”


    “我看夠嗆啊,聽說要打仗了,糧食都漲價漲得那麽厲害,收稅肯定也少不了吧,咱小老百姓就隻有受苦的命。”


    “我聽說昨晚殺進來的不是皇帝的人,這次那些兵不一樣,沒收趁機搶東西,好像也沒亂殺百姓,我看也不是原來那些當兵的。”


    “奇怪的很,這些人會割下死人的左耳朵裝口袋裏帶走!”


    “活人的會不會割?”


    “那倒沒有,昨晚我就在門口看到的,嚇得我趕緊躲屋子裏。”


    “有人說像是北平那邊的,聽說那邊跟咱這裏完全不一樣了,賤民都分到上百畝地,要是他們殺過來,我是不反對的。”


    “誰說得準喲,不過是聽說而已。”


    ……


    信鴿連夜將捷報送回了北平,北平那邊開始組織人手前來接手這邊的管理。


    這幾年時間培養的基層官吏已基本得到了鍛煉,正好可以配合駐軍完成新的管理更替。


    隻是這個過程會比較久,或許要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


    這邊戰事已經結束,盛安城那邊的攻勢還沒開始。


    相比馬烈,白雲龍的壓力要更大。


    盛安城比靖邊城規模大,駐軍更多,現在屬於皇帝直轄的城,緊挨京都,一旦戰事陷入焦灼,京都源源不斷的支援過來,短時間取勝就沒希望了。


    收集來的情報顯示,混入城內趁亂奪城門的機會基本沒有。而引誘守軍出城作戰的可能也基本沒有,隻剩下強攻一途。


    因為有半個月的作戰時限,還必須速戰速決,圍而不攻,困斃敵軍也沒了可能。


    這麽短的時間,連攻城器械都不齊,又限製了戰損比例,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距離盛安城半天路程的一處山坳,白雲龍以及第二師第四師的所有人馬正原地休息,一個身材優美沒穿鎧甲,隻穿了紅色披風和皮質內甲的女子也混在隊伍內。


    白雲龍愁眉苦臉與張小聲對話:“張師長,你勸勸夫人,趕緊讓她回去吧,這萬一有個差池,我沒法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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