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忿忿不平離開後,顧傾城隻覺得原本好好的心情就這樣被破壞了,有些掃興,“我先回房了。”


    慕容宸:“…………”


    見顧傾城興致不高,他也依舊不放心,剛剛的表現,她不滿意嗎?


    “城兒……”於是急忙抬步跟了上去。


    檀香也緊跟在身後,卻被茴香一把拉住,“你跟上去做什麽?”


    “伺侯王妃啊!”檀香一臉無辜。


    茴香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傻呀,這個時候你就不要上去湊熱鬧呢,沒看見王妃心情不是很好嗎?王爺肯定要安慰的啊。”


    “是啊,”檀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就說王爺對王妃的感情是誰都憾動不了的吧,那李桑陌算什麽嘛,還想用苦肉計來冤枉王妃,這不是自不量力嘛。”


    說完不屑地撇了撇嘴。


    “喲,還把你氣得連成語也用上了啊。”


    檀香揚了揚下巴,“王爺就不該這麽容易放她的。”


    “不然還能怎麽樣,她再怎麽說也是尚書府上的人,”茴香也覺得剛剛那一幕確實是好笑,不過比起檀香,她懂得有些話不能說太多,“行啦行啦,趕緊幹活吧,再議論下去怕是要被嬤嬤責罰了。”


    檀香吐了吐舌頭,這時才止住了話題。


    怡安殿。


    顧傾城剛給自己倒了杯水,手腕就被抓住,抬眸,正好對見慕容宸那飽含星辰的雙眸。


    “我們做的風箏,可還好玩?”


    “嗯。”顧傾城聲音悶悶地應了一句。


    慕容宸直接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跟前,“怎麽,還生氣呢?連稱呼都變了。”


    “本該如此,是之前不懂禮數罷了。”


    “胡說,”慕容宸假裝板起臉,“說好的,我們之前無需這些禮數,你我皆為夫妻,我隻要你開心。”


    顧傾城看著他,她當然也知道,左不過剛剛也是因為賭氣罷了。


    “宸王殿下紅顏知己頗多,臣妾擔心若是做得不好會被頂替了去。”


    慕容宸被她惹得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撫上她的臉,“城兒吃醋的模樣倒是少見,我覺得甚是可愛。”


    顧傾城一把打掉他的手,“不理你了!”


    可慕容宸沒有給她逃脫的機會,一把直接將她拉到懷裏,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語氣討好地說道:“別氣了,今日之事是我不對,嗯?”


    “那你倒是說說,哪裏不對了?”


    “嗯……”慕容宸想了想,鄭重其事地說道:“不該有青梅竹馬。”


    見他說得認真,顧傾城反倒“撲哧”一聲笑了。


    “其實隻是小時候見過幾次,真的還談不上青梅竹馬的。”


    “好啦,我知道了。”顧傾城也並非真的生氣,不過是想逗逗他罷了,見此也沒有再為難下去,隻是李桑陌的出現,不得不讓她去認真看待一個問題。


    “可是,三哥哥……”


    “嗯?”


    “皇奶奶和母後她們,也是希望你納妾的吧。”


    摟著她的雙手頓了一下,鬆開她,四目相對,“怎麽好好的問這個問題?”


    “我隻是覺得,為了不讓她們操心,你還是可以聽聽她們的安排的。”說到後麵,顧傾城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直接低下了頭。


    慕容宸眉間蹙起,有些不悅,“城兒,看著我。”


    顧傾城抿緊嘴角,眼眸裏有著藏不住的心虛,“城兒知道三哥哥的心意,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若真的要受些委屈,我也願意承受。”


    “是李桑陌對你說了什麽嗎?”


    顧傾城搖了搖頭。


    “那你為何忍心將我推到其他女人的懷裏?”


    “我不忍心,”說到這裏聲音已經有些忍不住的哽咽了,“可是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是要到來的,你不會隻屬於我一個人的。”


    慕容宸歎了口氣,他拿她沒辦法,拿她的眼淚更是沒辦法,“說什麽傻話,這輩子我就隻要你,難道我受的那五十鞭還不足以證明我的決心嗎?”


    “可是城兒也不想看你受傷,今日你還能有選擇的後路,可是三哥哥,以後呢?我們誰也不能保證不是嗎?城兒就算有千萬個不願意,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讓你為難,讓你和文武百官作對。”


    慕容宸終於明白她是在害怕什麽了。


    “大不了,我們遠離朝堂,然後尋一方得以安穩的土地,不再理這些是是非非。”


    顧傾城有些驚訝,訝異於他會說出為了選擇她,可以放棄現下所擁有的權勢,甚至是今後更加至高無上的地位。


    不得不承認,她心動了。


    “我們可以去丹楓鎮,年少時去過一回,那裏風景極美,你若見了也定會歡喜。”慕容宸撫著她的秀發,“到時候我們還有自己的孩子,男孩我便教他舞刀弄劍,女孩你便教她吟詩寫字,這樣可好?”


    他說得認真,顧傾城便一直直直地看著他,看到他的眼角微微彎了彎,那是好看的帶著笑的弧度,細長的眼睛玲瓏剔透,在他的雙眸裏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


    “好。”


    顧傾城說完一頭紮進他的懷裏,眼淚有些抑製不住。


    好久了,她自己也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這樣痛快地哭過一回了。


    兩年前,她以為那次她的眼淚都已經被流幹了,可今時今日,她甚至覺得,自己何得何能,這輩子竟然能遇到他。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顧傾城深知,很多事情並不是他們能夠說的算的。


    因為慕容宸的肩上,有擔著他該承擔的責任和使命。


    “好了,不哭了,”指腹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眼睛都紅了可不好看了。”


    慕容宸的語氣極輕,就像在哄著一個不聽話的孩了似的,“再哭不僅傷眼睛,對身體也不好,說不定,肚子裏已經有屬於我們倆的孩子了呢。”


    顧傾城臉上的神情凝固了,有些不自然地瞥開眼,顯出一副害羞嬌嗔的模樣。


    慕容宸並沒有看出她的不自然,見她害羞便換了個話題,“肚子餓了嗎?”


    “嗯,”顧傾城點點頭,“我要更衣,你先過去好不好?”


    “好,那我先過去等你。”


    顧傾城輕了一口氣,望著銅鏡裏的自己,雙手不自覺覆上平坦的小腹上,對於孩子,她做好準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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