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宸右手持著六尺長的黑劍,劍身上縈繞著淡淡寒光,僅僅是一人一劍都讓人屏息,不敢亂動。


    “你終於回來了,不過,不會覺得有點晚嗎?”夜墨沭躲開雲千宸的一道攻擊。


    拉開了些距離才和雲千宸講話。


    他在忌憚雲千宸。


    三千暗衛被他悉數召出,他隨意的一揮手,眼中殺意迸射,“殺!”


    雲千宸劍鋒一掃,七八個暗衛衝在前麵的暗衛倒下。


    “真當我身邊無人嗎?”


    雲千宸冷哼一聲,隨後,從四麵八方湧來燕雲騎。


    燕雲騎皆騎著高頭大馬,那些暗衛隻憑腳力占了下風。


    夜墨沭眼尖的發現他安插在暗衛中的滄瀾國之人也被燕雲騎拿下,心中暗道:大事不好。


    雲千宸何時也將滄瀾國的人弄了過來。


    三千暗衛對燕雲騎來說,不值一提,不過片刻時間就將他們打的七零八落,剩下那幾個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和雲千宸交手的夜墨沭也因為這事情分心,漸漸處於了下風。


    “罪不可赦!”


    雲千宸冷哼一聲,手中劍飛快的劃過夜墨沭的胸口,留下了一道二尺長的傷痕。


    這傷口無法愈合。


    夜墨沭風流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這把劍從何處得來?”


    “歸雲大師打造,料想你這樣的小嘍囉也不會知道什麽是月光石。”


    手中劍再淩厲的揮舞幾下,雲千宸斬斷了夜墨沭的手筋腳筋。


    雲千宸沒理會處於呆愣狀態的夜墨沭,他走向沐傾雲。


    將手中劍遞給沐傾雲,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讓人情不自禁的淪陷其中。


    “你可以親手殺了他。”


    沐傾雲接過劍,快步朝夜墨沭走去,她的眸子中是濃濃的怨恨之情,“你殺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們父子給你夜家守了五十年的江山。”


    “嗬嗬!”夜墨沭自嘲的笑出了聲,“夜氏皇族,夜氏皇族關我何事,天盛的江山又與我有和關係,我從小就被夜衝霄賣給了魔鬼。”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詭異的說道:“他們不配!”


    “所以,你也不配活著。”


    沐傾雲手中劍往前一刺,結果了夜墨沭。


    靜默的街道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屍體,燕雲騎如同雕像般立在街道。


    眼下的場景,雲千宸沒說話,其他人也不敢說話。


    而雲千宸沒說話是在等沐傾雲。


    沐傾雲自殺死了夜墨沭之後就一直蹲在那個地方,從背影看,一種名為絕望的淒美氣息縈繞著她。


    良久,她終於站起來了,緩緩呼出一口氣,垂著眼瞼,“送回給冷老將軍,好生安葬了吧!”


    沐傾雲轉過身去,她不忍心在看那一幕。


    兩個燕雲騎去搬那處的東西,沒想到縱使他們見過各種血腥的東西,在戰場上殺人如麻,此刻見到那個還是有點反胃想嘔。


    夜墨沭簡直不是人,多麽扭曲的心理才能將人迫害成這個樣子。


    沐傾雲剛好聽見那兩個燕雲騎嘔吐的聲音。


    當即轉身回去,“我親自來吧!”


    她突然在想,連燕雲騎都接受不了的東西,冷老將軍能接受嗎?若是他不能又該怎麽辦?冷祺然這個樣子是萬萬不能出現在在冷老將軍麵前。


    那樣一個清風朗月的少年一定很愛美吧!


    沐傾雲想親手將冷祺然拚湊起來。


    可惜夜墨沭做的太絕,人頭之下的罐子裏居然是肉糜。


    雲千宸將沐傾雲輕擁進懷中,扔了個火折子將那一團東西點燃。


    “汪!汪!汪!”


    凶惡的犬吠聲傳來,隻見幾個燕雲騎牽著好幾條大狼狗,這些狼狗是從燕雲騎的地牢裏臨時牽過來,各個都以窮凶極惡歹徒為食。


    所以看起來比一般的狼狗更凶狠更嗜血。


    燕雲騎放開了繩子,那些狼狗瘋一般跑到夜墨沭屍體旁,開始飽餐。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雲千宸輕撫著沐傾雲的背。


    “嗯。”


    雲千宸話似乎是有某種魔力,沐傾雲不禁跟著嗯了一聲。


    此時已是中午,雁北的豔陽高照,城外的廝殺聲也已停止。


    天辰皇帶著天辰士兵凱旋而歸,雁北百姓夾道歡迎。


    說來也奇怪,以前雁北作為天盛領地的時候,天盛士兵打了勝仗他們都不見得有這麽開心,可自從他們被劃分到天辰之後,天辰打了勝仗他們居然會由衷的開心。


    要真說起原因,那大概是天辰皇比天盛皇更得民心吧。


    騎在戰馬上的天辰皇威風凜凜,雖然他已年過四十,但是麵容還是和二十五六歲的人一樣俊朗,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他氣質出塵,就算穿著戰甲,走在軍隊中,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個王者。


    有些人,生而為王。


    雁北城的百姓不太了解天辰皇的為人,在他們印象中,天辰皇是個很溫和的人,所以,有些姑娘家的膽子也就越發的大了。


    “我好想進宮當個宮女,就算得不到天辰皇的賞識,能經常看見他也不錯。”


    “我也是,我以前還以為天辰皇是個多麽老的老頭子,沒想到簡直是青年才俊,世間少有人能及。”


    兩個女子失神的說道。


    “醒醒吧,天辰皇隻愛月嫵皇後一個人,宮裏沒有宮女的。”


    “你怎麽知道。”美夢被人擊碎,一個女子回頭問道。


    那人道:“天辰的百姓都知道,不過你們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雁北城劃分給天辰之後,這裏不僅有天盛的百姓,還有天辰的百姓過來。


    “我倒是想看看那個月嫵皇後長什麽樣?”到底配不配的上天辰皇這麽優秀的人。


    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大街上一白衣女子策馬而來,一身簡單的白衣愣是被她穿出了貴氣來。


    她人更是好看的不像話,怎麽來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看見了天上最輕柔最蓬鬆的一朵雲彩,讓人眼前一亮又覺得溫暖美好。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淩風之回雪。


    書中的詩句,在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就得到了印證。


    “怎麽不坐著轎子來。”天辰皇語氣中帶著些微怒,他擔心騎馬累著月嫵了。


    月嫵低聲與他說道,“我要再不來,恐怕你都要被拐跑了。”


    聽到這句話,天辰的神色明顯是愉悅的,他什麽也沒說,一個飛身和月嫵同乘一匹馬快速離開了這裏。


    快到下午的時候,這邊的事情都已處理完畢。


    眾人齊聚在一間屋子裏,明明得了勝,清理了身邊第一波勁敵,可是沒有一個人是開心的。


    所有人都在擔心沐傾雲。


    沐傾雲和冷祺然關係匪淺,如今冷祺然慘死,沐傾雲該是有多難過。


    可是,他們隻能看見沐傾雲靜靜的坐在桌前,靜默的有些可怕。


    雲千宸讓燕雲騎去查的關於冷祺然最近幾天的行蹤已經有了。


    冷祺然被逼出了天盛軍營後去了楚京,在楚京逗留了片刻又被陳宋連的人帶走,陳宋連想和夜墨沭聯手對付雲千宸,一道將冷祺然帶了過去。


    冷祺然就是在那時候落到了夜墨沭的手裏。


    他想,如果沐傾雲有個心理依托的話就不會這麽傷心,於是將陳宋連的事情給沐傾雲講了。


    沐傾雲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有幾分柔和在裏麵。


    所有人都在想,沐傾雲這次很反常,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林望月此刻也覺得沐傾雲很不對勁。


    猛然間他想到一句話,在海上,表麵上越是風平浪靜,內裏掀起的波瀾也就越大。


    說不定沐傾雲就是這類人,她現在心裏恨著呢?


    沐傾雲的表麵的確是平和,可是右手食指的指甲被她摳斷了她都不自知。


    她恍恍惚惚的在想,那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每次見人都會從頭笑到尾的少年,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這個少年了。


    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仇恨的種子在沐傾雲心裏悄無聲息的蔓延生長。


    平靜的日子才過了片刻,突然又有一份很急的書信送來。


    那封書信上還沾染著血跡,說明送出來是極為不易。


    “送信的人呢?”雲千宸冷聲問道。


    “死了,受傷太重,撐著一口氣送完信就死了。”


    快速瀏覽完信上的內容,雲千宸道:“給老主子送去。”


    他則是去看了那個送信的人,真的死了,身上穿著普通的衣服,除了身上的刺青能證明他的身份再無任何物事。


    出來之後,剛好碰見火急火燎的月嫵。


    “滄瀾國出了魔頭,我得回去。”


    她還很擔心月惜歡和玉無痕,聽說這二人至今還昏迷不醒。


    雲千宸讚同月嫵的觀點,道:“我也覺得該回去。”


    “我來是想和你說,你暫時管著天辰,我和你父皇回去。”


    “不,這次我要親自回去,天辰是我父皇的他親自管。”雲千宸絲毫不退讓,他想回到滄瀾,想去征服那些詭異的傳承之物。


    他不想再被一個滄瀾束縛住手腳。


    “可惜,你也沒個親兄弟能幫襯著你一二。”月嫵有些心疼雲千宸。


    她生完雲千宸本來還想要第二個,天辰皇打死都不願意讓她再生一個,所以雲千宸隻能孤獨的長大。


    天辰皇宮裏剩下的那幾個皇子都是天辰皇哥哥的,不是親生總有一層隔閡。


    思忖了片刻,雲千宸道:“沐家哥哥也是一樣。”


    雲千啟被青給殺了,雲千霽被他給殺了,雲千渙被雲千霽給殺了,還剩下個雲千珩,可雲千珩已經離宮多年,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他不是雲姓,容易被排擠。”


    “異性並肩王攝政也不是沒有過先例。”


    “他出身天盛沐侯府,容易引人非議。”


    “沐家之人反而更合適。”雲千宸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沐家可是個很有底蘊的大家族,沐同光就屬於沐家。


    “這事交給我,我自然有辦法讓沐沉瀾名正言順。”


    雲千宸走了,留下月嫵一臉懵。


    “沐同光的家族在三個天字國家中很有名,在這塊背景下,沐沉瀾的出身就不重要了。”天辰皇緩步走來,細細的和月嫵解釋道。


    月嫵有些震驚,“所以你也同意沐沉瀾攝政。”


    “嗯。”天辰皇點頭。


    “雲風際,你和你兒子一樣,都瘋了。”月嫵歎了一聲。


    這倆父子都是什麽人呀,別人家的皇位搶都搶不贏,這邊是眼巴巴的往外人手上送。


    不過話說回來,沐沉瀾也不算是外人。


    想起曾經易琇和她的情誼,還有她欠給易琇的一條命,她就覺得因果循環,是她該償還的時候了。


    她就好好對著沐沉瀾和沐傾雲當做是報答吧。


    “所以,你是想送我去雲天學宮。”


    沐傾雲平靜的聲音隔著門傳了出來,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雲千宸有些抱歉的點頭,道:“是的,雲天學宮對你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說這個大陸上還有什麽能讓滄瀾國忌憚的地方,那就是雲天學宮。


    沐傾雲在哪裏才是最安全的,他也能安心的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沐傾雲微微勾唇,“你就不怕我過去了和別人跑了。”


    “搶回來。”


    “我變心了呢?”


    “搶回來。”


    “嫁人了呢?”


    “搶回來。”


    “生孩了呢?”


    “都搶回來。”


    “你是強盜嗎?隻會搶。”沐傾雲吐槽,但是心裏很開心。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雲千宸一本正經的說道。


    沐傾雲平靜的坐著,好像這話掀不起一絲波瀾,耳尖通紅。


    良久,她道:“你去吧,我去雲天學宮。”


    是夜,星光漫天,眾人聚在一起吃飯。


    這頓飯過後每個人都有各自要去的地方,要暫時分開,這頓飯也可以算作餞別飯。


    沐沉瀾的神思有些凝重,他靜默的看著雲千宸在飯桌上對沐傾雲無微不至的關心。


    心裏在想,才短短三個月時間,沐傾雲和雲千宸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雲千宸連天辰國都敢輕易的交給他這個外人。


    是信任還是什麽?


    他和雲千宸見麵統共也不過寥寥數麵,在一起談話的時間也不過從昨天開始。


    他不認為就憑這幾麵,雲千宸就會對他信任到如此地步。


    答案隻有沐傾雲。


    雲千宸是看在沐傾雲的麵子上才如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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