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公雞剛打鳴,玉華就猛地驚醒。


    天邊一抹金色,眼看天就要亮了。


    身旁寧飛羽已不在。


    他連忙艱難爬起身,踩著瓦片小心翼翼的下了房。


    兩腳剛落地,對麵屋子就打開門了。


    四目相對,玉華露出尷尬一笑。


    頭發華白老者揮一下拂塵,聲音沙啞低沉。


    “施主好興致。”


    玉華強顏歡笑道:“一般一般。”


    說罷灰溜溜的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屋裏卜盛正呼呼大睡,連著那被綁著的男子也還昏睡中。


    卜盛走到那男子身旁,立馬有一股難以形狀的味道撲鼻而來。


    他捂住鼻,踢了地上男子一腳。


    複又走到床邊用枕頭死死地捂住卜盛的臉,將人憋醒。


    卜盛立馬坐了起來,大口的呼吸,還忍不住爆了粗口。


    待看到一臉不悅的玉華立馬變了表情。


    “原來是大哥啊,我說誰這麽溫柔。”


    卜盛甩袖轉身,越想心裏越不舒服。


    自己在屋頂吹了一夜的冷風。


    還被人家發現笑話一頓。


    他卻躺在這舒舒服服的睡大覺?


    果真皮癢了!


    地上的男子已經醒過來,聞到那股難以形狀的氣味皺了下眉。


    目光移到自己早已捂熱的襠處。


    一陣嫌棄。


    他掙紮了一番,發現手腳被綁的結結實實,瞧見兩人更是心生惶恐。


    卻還是沒任何想要招了的想法。


    卜盛睡的心滿意足,這時也來了精神。


    直接又拿著昨晚的剪刀開始審訊。


    虎娃進來便看到這一幕。


    玉華坐在凳子上不緊不慢的整理著衣服。


    卜盛拿著剪刀在被綁住雙手雙腳的男子身上劃來劃去。


    他立馬向後退了幾步,瞧見幾人眼光看向他立馬撒腿就跑。


    卜盛哎了一聲,追出了門外,瞧他那老鼠見了貓的樣,心道:“得了,這回我徹底成了壞人。”


    玉華隻覺得頭大,果真不一會,老者便和虎娃父親匆匆趕來。


    看到屋裏被綁住雙手雙腳的男子道:“幾位兄弟,莫不是這位小兄弟犯了什麽錯,你們要這樣懲罰他?”


    卜盛再也忍不住,回道:“就他那慫樣,誰和他是兄弟,就是他給你們村子井裏下的藥!”


    這話說的兩人一愣一愣,理不清這前因後果。


    事已至此,玉華便向兩人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這本就是我們的一個猜忌,恰好我兄弟碰上了這兩人在偷偷商量此事,才知井中原是都被下了毒,兩人逃跑一人,剩下便是這一人。”


    老者聽完渾身顫抖,拿著拐杖指著男子道:“真的是你們下的毒?”


    男子沉默不語,緊閉著嘴。


    玉華並沒有提到懷疑是隔壁院子仙人,而是問及另外一件事。


    “昨日聽虎娃母親說道…虎娃二嬸是最早傳染的一人?”


    本來激動的兩人,聽到這話立馬安靜下來,左右瞧了一遍,低聲道:“這裏不方便說,請兩位兄弟隨我回家再說。”


    玉華點點頭,應了下來。


    老者和虎娃父親慢慢走在前麵,卜盛押著男子走在路上,出了院子便碰到那仙人。


    老者笑道:“小兄弟不是一直想要見仙人嗎?這位便是了。”


    玉華緊盯著他,卻看他一眼都不曾看那男子一眼,好似根本就不認識他。


    還溫和的笑道:“今早便和這位施主見過了,倒也是有緣人。”


    老者“哦?”一聲,有些好奇。


    玉華尷尬,拱手道:“今日一早有幸碰到一麵,仙人果真是仙風道骨。”


    仙人大笑一番,根本不曾看一眼卜盛手中押著的男子。


    連著昨日明明記得真真切切的麵孔,卜盛此時卻是對不上一點。


    那男子明明是個而立之年,怎會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


    他固然衝動,卻也不是完全沒腦子,並沒有衝到前去質問。


    老者和虎娃父親對仙人異常尊敬,更別提村裏的人。


    兩人按兵不動,卜盛按住男子的手不由得又緊了兩分。


    幾人擦肩而過,老者帶著幾人回了虎娃家中,劉大幾人早已再此等候,早上消失不見的寧飛羽也坐在一旁。


    卜盛直接將男子綁在外麵的柱子上,從裏麵恰好能看的一清二楚。


    桌子上準備了一些簡單的粥,虎娃阿娘正給幾人發了一些剛做好的餅。


    老者坐在那,催促道:“幾位兄弟先用飯吧,那幾位兄弟我也找人送去飯了。”


    幾人簡單用罷飯,老者這才遲遲開口:“虎娃二嬸…確實是村子裏第一個染病的…”


    幾人提起心,聽老者慢慢講道。


    虎娃二嬸並不是本地人,而是流浪到此地,村裏人看她可憐,一家救濟一點讓她吃飽飯。


    又弄了間破屋讓她住在裏麵。


    時間一久,村裏人發現女子長的貌美如花,便有些人打起了不敢有的念頭。


    後來恰好老者的二兒到了婚娶的年紀。


    村子裏總共就這麽大,除去宗親,也沒幾家適合的人家。


    誰知兩人虎娃二叔竟看上了她,一來二去的有了感情,老者便做主讓兩人成了親。


    也算是讓她脫離苦海,免得被人糟蹋了。


    婚後兩人倒也是和和美美,不久就生下一個女孩。


    可惜這孩子不到三歲就得了怪病沒了。


    虎娃二嬸自此心智就有些癲瘋。


    常常向人說自己女兒是誤知了東西才得的病。


    後來便消失一段時間,等將人再尋回時,就得了那種怪病。


    原隻是渾身發癢,再後來身上的痘潰爛,癢的渾身受不了,抓的滿身都是血印。


    虎娃二嬸回來時,仙人便是跟隨她而來,說村子裏的水不能和,還說這病會致死,要賣符給村子裏的人。


    村民當然不信,還罵仙人是個貪圖錢財之輩。


    結果沒幾日,村子裏的人便接二連三的生起病來,後來還沒了命。


    村裏流言蜚語眾多,說是虎娃二嬸帶來的病魔,惹得村子裏的人染了病。


    便有人抱著一試的態度,將全家積儲拿出求的一符,喝後真的沒有一點事。


    眾人一聽皆是震驚,怎麽和話本子的故事那麽像?


    難道果真有這麽靈的符?


    劉大皺眉,問道:“仙人怎麽判斷那井水不能喝?當初夫人失蹤時不時沒在村子中嗎?”


    老者歎口氣,回道:“這井水是我們家家戶戶都吃的,除了這個原因,哪還能有旁的?”


    玉華憶起那瓶瓶罐罐的藥,或許病因就在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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