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果擔憂的在一側問道:“娘,娘你怎麽了?”


    餘氏揮揮手,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


    緩過來向著床上的佟氏罵道:“你可真讓我小瞧了!真真是個賤人!”


    陳枝葉走進來就聽到這句話,皺眉大步跨了進來。


    瞧見跪在地上的雀兒和在床上瑟瑟發抖的佟氏,氣道:“餘氏!你又要幹嘛!”


    餘氏抱緊嚇了一跳的陳子果,轉身說道:“陳枝葉,你可真可憐,讓這個賤人蒙蔽了你的心!”


    說罷就氣衝衝拉著陳子果離開。


    陳枝葉擔心走上前,安慰一臉恐慌的佟氏:“瓊兒,沒事了,沒事了。”


    又向地上跪著的雀兒道:“還不快去打點水過來給夫人擦擦?”


    雀兒連忙起身,小跑出了屋子。


    漸漸找回理智的佟氏安靜下來,也不知自己方才做了什麽,深深睡去。


    陳家那邊也聽了這邊的事。


    陳天勤一路小跑著回去告訴了餘氏,回家自然一番對大房家哭訴了事情的經過。


    黃氏急匆匆到了陳家說了這事,心裏擔憂餘氏莫再做出了什麽錯事。


    她本是要趕去追餘氏,轉念一想又去了陳家。


    陳老爺子不在家,家裏隻留著老太太和方氏。


    “婆婆,這孩子怎麽無端跑去了那呢?”


    黃氏意有所指的道。


    如此大的孩子哪知曉什麽,若是沒旁人在一旁說些什麽哪會去那裏。


    方氏輕咳一聲,尷尬道:“想來嫂嫂還不知道那事吧…”


    黃氏一愣,說道:“什麽事?”


    這幾日裏她忙著幫陳枝茂處理布料的事,家裏家外的倒是沒怎麽注意旁的。


    方氏低聲將前幾日發生的事說了出來,無奈道:“這孩子們打打鬧鬧是常事,我還沒時間和嫂嫂說一聲,誰知天勤這孩子也是個悶葫蘆,竟是一點都沒向家裏說。”


    黃氏聽到孫子被欺負心裏還是有些氣的,麵上卻是絲毫不顯悄悄記下了哪幾戶人家。


    “天勤這孩子一向話不多,如今大了反倒和她娘較親近一些,這事倒是沒聽過,還不知原還發生了這一檔子事。”


    黃氏笑道,倒是沒再提旁的。


    陳老太太歎氣道:“孩子們已經大了,有主見了,我們瞞也瞞不住了,這事早晚都要被捅破。”


    又惋惜道:“可惜了果兒啊,背著這麽一個身份,若是讓他知曉了自己身份心裏指不定怎麽別扭。”


    陳子果一直以為自己是餘氏的孩子,對父親陳枝葉外麵的妾室心懷怨恨。


    認為是這個妾室奪走了父親,擾了他們一家人的幸福。


    這怨恨了這麽多年,心裏早就厚積薄發,若是知曉了恐是也不好受。


    陳老太太揉了揉頭,問道:“你們說,我和你公爹當初是不是做錯了?把葉兒往外麵推,其實那個女人除了是妾…”


    老太太歎氣,底下的兩個兒媳更是不敢言語。


    黃氏心裏更是五味雜陳。


    要說佟氏的父母還救過陳家的兩個兄弟,還因此喪命。


    陳家理應是要照顧這個孩子,可她卻搖身一變,成了陳枝葉的外室…


    她是怎麽都喜歡不起來,但也不是多怨恨。


    也沒資格怨恨。


    平日裏對著陳枝繁貼補兩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老太太再糾結,還是要去找人看著點,揮手讓黃氏去探探莫再出了什麽大事。


    黃氏應了下,剛出門不遠就碰見氣勢洶洶的餘氏趕了過來。


    她打眼先去瞧餘氏,沒看到被欺負連忙問道:“你莫不是已經打了人吧?可是下手狠了些?”


    心裏無限擔憂餘氏動手打了病重的佟氏那就不好辦了,急的不行。


    餘氏沒時間和她解釋太多,將陳子果推給她道:“嫂嫂先幫我看一下孩子,我有事要和婆婆說。”


    臨時受命的黃氏牽著孩子,看她火急火燎的走向陳家。


    歎氣認命領著孩子。


    陳老太太正和方氏說著事,餘氏大步跨進廳裏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婆婆!你要給我做主啊!那賤人就是個騙子!”


    餘氏聲淚俱下,對著驚訝的兩人說起了今日聽到的話。


    陳老太太捂著胸口,險些喘不過來氣。


    氣道:“怪不得!怪不得啊!這女人真心狠啊!”


    老太太心中的刺好似被人拔出來重紮進去一般難受。


    她心裏最芥蒂的事便是重病時兩個兒子遲遲不回信。


    之前雖然二人解釋了因為山賊收不到信,可仔細一想漏洞百出。


    在後來也不願再去為難兩個兒子,如今聽到事情真相更是難受。


    拍著胸口道:“原來不是我兒不想回啊,都是被人把信給藏起來了…”


    而餘氏後麵的話,讓陳老太太更是難以接受。


    “你說什麽…”


    “弟妹!你說的可是真的?”


    帶著孩子剛走到廳裏的黃氏撲到餘氏身邊,難以置信問:“你說是佟氏故意不請郎中…?所以夫君的腳才會那般?”


    餘氏低下頭,艱難的點了點頭。


    陳子果也聽到那些,隻知祖母和叔母求證,想也不想道:“我娘說的沒錯,我也聽到了!”


    陳老太太聽到前麵心裏就已是難受至極,到了最後陳枝繁是被故意耽誤不請郎中時徹底崩潰。


    “這個毒婦!毒婦啊!虧我還念著她父母對我兒的救命之恩,到了最後,原是披著羊皮的狼!”


    黃氏更是難受,隻有她能看到陳枝繁無數次深夜對著自己殘疾的腳歎氣。


    努力擺正姿勢想要和正常人走路一般,那種心疼感一下蜂擁而至。


    方氏急的不行,兩邊都安慰,連著餘氏也低頭哭了起來。


    陳子果站在她身邊,抱著她也哭。


    廳裏幾個女人都難受至極。


    陳老太太最先冷靜下來,低聲和兒媳說道:“我們不能再哭了,把葉兒給叫來,我要讓他知道他帶回來個什麽東西!”


    廳裏自然是方氏最適合去了,她快步走去了外宅,心道這事可鬧大了。


    陳枝葉正給熟睡的佟氏擦幹了臉,聽得雀兒在外麵的阻攔聲。


    “夫人,夫人你等等,婢子這就去請老爺,你在外麵等上一等。”


    方氏心急,說道:“那還不快去請?家裏都亂了套了,你家老爺再不去都要翻天了!”


    陳枝葉不緊不慢的將佟氏的薄被往上拉了拉,早就知道老宅肯定要請他去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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