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巧啊!想不到今日竟能碰上焦公子。”


    柳葉青舉起一杯酒,先行敬了他一杯。


    他回廬江忙的不可開交,還未來得及去焦府謝過他。


    這杯酒,自然是要敬一杯的。


    焦仲卿淡淡一笑,以茶代酒輕抿了一口。


    他見到柳葉青時也是有些意外,但隻是短暫一刻便閃了過去。


    之前柳葉青幫著陳家打贏那場案子,是幫了陳家的一個大忙。


    陳子平大婚,就念著這一份恩情他們也將他視為貴客。


    在此見到他,倒是沒什麽奇怪的。


    可焦仲卿哪會料到,柳葉青今日可是不請自來。


    “焦兄,既然你與陳公子熟知,那肯定是皆都認識這陳家的人了?”


    兩人本是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可柳葉青瞥到老太太那桌的劉蘭芝,突升起一念頭,問向旁邊的焦仲卿。


    焦仲卿輕點頭,斟酌著道:“大多聽陳兄提起。”便等他說明來意。


    “當真?那陳公子的那個表妹你可認識?”柳葉青大喜,連忙急問道。


    巴不得焦仲卿點頭,自己好多個人能牽針引線。


    焦仲卿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那邊,輕搖頭拒道:“這倒是不知,柳公子所謂何事?”


    柳葉青本升起來的希望,瞬間被水潑的沒一點。


    耷拉著臉,愁眉苦臉,也沒了先前的激動勁。


    “還以為焦公子皆都認識,既然不識,那就罷了,罷了。”


    柳葉青揮揮手,強打起精神。


    執筷嚐著席上美味佳肴,眼神卻是不停的往旁邊那桌跑。


    身側焦仲卿怎會看不出來,輕抿手中茶水,眼中深淵深不見底。


    他們這桌大多是陳子平的好友和熟識的人,少不了匆匆趕來的齊長生。


    他同劉子苓二人幫著陳子平攔酒,這幾番下來也是不勝酒力,因著他之前的酒後失態,陳子平萬萬是不敢再讓他喝,讓他坐下吃些吃食墊墊肚子。


    這一坐下,齊長生悶頭就用飯,等肚子裏好了些,抬頭一看才見得麵前的人。


    “柳…柳大人?”


    他伸手揉了揉眼,還有些難以置信,以為自己喝多看錯了人。


    可無論重複幾次揉眼的動作,麵前有些煥散的人終合成一人,正是柳葉青。


    柳葉青倒是一早就看到了他,瞧見他在自己對麵坐下,還開口喊了一句。


    可對麵的齊長生低頭一番狼吞虎咽,根本就沒抬眼瞧他一眼。


    屬實有些尷尬。


    這會看他呆愣的表情,加上臉上不正常紅暈,也知道他是醉了幾分。


    “真的…真的是柳大人啊…”


    齊長生顫顫巍巍的起身,酒精的後勁升了起來,讓他眼前天旋地轉,步伐不穩。


    險些一頭栽在地上,讓看到的幾人提著心。


    柳葉青連忙站起來,伸手扶了他一下。


    “柳…柳大人…”


    齊長生輕搖了搖頭,麵前人影才重合到一起。


    剛張口,就忍不住打了個酒嗝。


    一下就變得羞赧起來,伸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深覺自己有些失禮了。


    柳葉青哭笑不得,讓他快些坐下緩一緩,而齊長生偏要坐他身旁,手指著柳葉青身側的焦仲卿,直直的又移過去,指向柳葉青另外一旁的人。


    “我…我和你換個位置,你坐我那去。”


    那人也是之前陳子平的同窗,也識得齊長生,不計較這些位置,起身就真的給他讓了座。


    齊家夫婦也在這裏,遠遠看到齊長生有些醉了,心不禁都提了起來。


    再看還坐在柳葉青身邊,心更是吊在喉嚨嗓子處。


    “要不,我去看看去。”齊夫人擔憂道,深怕齊長生再說了什麽不敢說的話。


    她還未起身,便被齊老爺按住,輕聲安慰道:“還是莫去了,長生心裏應有底的,況且他可是日日夜夜念叨著柳大人呢,好不容易見了麵,咱們還是不去掃了他的興吧。”


    齊老爺看的通透,也了解齊長生的性子。


    雖也擔憂,可也知他二人不可能管他一輩子。


    這人摔的多了,便知道路不好走。


    齊長生是有些暈了,但也不至於話都說不清。


    心裏更是激動,拉著柳葉青一番訴說。


    但都是一些中規中矩的話,未無什麽出格的話。


    柳葉青一邊應付著他,一邊去看劉蘭芝那邊。


    女人不同於男子,飯量小淺嚐即止。


    而男子們坐在此大多都是飲酒談笑,飯菜倒是並無用多少。


    眼看著劉蘭芝用罷飯都已起身離開,而身側齊長生還拉著自己一腔的話要說。


    他又不好意思推辭,隻得眼睜睜看著劉蘭芝同幾個女眷起身離席離開,今日硬是沒湊上前搭一句話。


    這下沒了念想,柳葉青索性耐著性子聽齊長生說的那些話。


    可細細聽來,漸漸聽的入迷,連著筷子酒杯也不動了,皺眉或思索,或開口問幾句。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別人看的新奇,可卻是插不上一句話。


    有幾個員外在一側等著和柳葉青搭話,卻是沒有機會。


    隻得點頭哈腰在一側等著,聽二人的話還未聽出一些門道。


    等到站的腿都麻了,柳葉青和齊長生還頗有些意猶未盡。


    可這也不能坐著一直賴著不走,便想約著要去外麵茶館坐著去聊。


    幾個員外苦著臉,隻得打聽了柳葉青住了何處,等第二日再去拜訪。


    婚宴上的人來了又去,漸漸的散去。


    也到了天色微暗之時。


    陳子平喝了醒酒的茶水,這才去了洞房。


    方氏瞧著他有些不穩的步伐,走到幾個還等著鬧洞房的幾人。


    連哄帶勸的將幾人哄走,免了這鬧洞房的事。


    又轉身去向二老回稟:“人都走了,應是沒人去打擾了。”


    陳老太太點點頭,微歎口氣,“今日我聽幾人提到了,好似在婚宴上,瞧見那雲夫人了。”


    方氏大驚,但更多的是憤怒。


    先不論雲思柔先前的那些事,而雲思柔一個剛小產的人,怎可來他人的婚宴上?


    這都是有說法的,是以聽到這些方氏氣急敗壞,恨不得將雲思柔給生撕了去。


    陳老爺子微皺眉,也是有些不悅。


    但是也不願多提,隻開口提點二人,“大喜的日子,說這些晦氣東西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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