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沈莫剛剛站穩腳步,就被悶葫蘆一把摟在了懷裏緊緊的箍住,力道之大簡直要把她渾身的骨頭都給箍碎了!


    澤蘭詫異的看著這一切,想要說點什麽,可是話都湧到了嘴邊卻什麽也沒說出來!感情這回事,豈是輕易能夠克製和把控的,這個道理她很是明白,心裏卻泛起了陣陣苦澀,怕就怕,有情人難成眷屬!


    一陣冷風吹了過來,剛從水中出來的幾人衣服都濕透了,凍得渾身直打哆嗦,悶葫蘆鬆開沈莫之後,定定的凝視著她,滿眼的柔情。豈料,沈莫卻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連帶著鼻涕和口水都噴到了悶葫蘆的臉上。


    看著悶葫蘆的臉色逐漸變得黑如鍋底,眼睛也露出了嫌棄的神色。沈莫無辜的揉了揉鼻子,終於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她一邊笑的渾身發抖一邊表示歉意,“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風太涼了,所以一時之間沒忍住!”說完,她用濕淋淋的袖子替悶葫蘆把臉上揩幹淨。


    悶葫蘆縱然十分鬱悶,卻不好說些什麽,隻是淡淡的打掉了沈莫的手。他抬眼看了看湖水中的巨蟒蛇香和蛇蘭,還有湖心亭中的黑色鬥篷人,冷冷的說了句,“先安全離開這裏再說!”


    幾聲尖利的呼哨聲響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進攻的命令,但是蛇香蛇蘭和黑色鬥篷人都沒有動,隻是靜靜的對峙著。


    沈莫等人傷的傷,冷的冷,更加不能再耗下去了。就在這時,外麵踢踢踏踏的居然又來了一隊黑衣人,朝著西月湖的方向靠攏,形勢再度變得緊張起來。


    西月湖的外麵是毒蟲和蒙麵黑衣人,湖心亭中是手持煙羅網的黑色鬥篷人,湖水中還有蛇香蛇蘭兩條巨蟒,暫時還沒表露出態度會幫誰。站在浮橋上麵的沈莫等人,各個心裏有些忐忑,怕隻怕今日很難脫身了。


    三方對峙著,誰也沒有先動手!


    空氣中又傳來了一連幾聲的呼哨聲,急促而高調,卻讓人不明白究竟發號的什麽命令。西月湖外麵的蒙麵黑衣人卻突然出手了,他們從隨身斜挎的背包中掏出大把大把的藥粉,四處撒了出去。


    那些潮水般的毒蟲紛紛四散開去,有些往前爬行落入了湖水中,漸漸的消失不見了,不多時這些毒蟲就跑了個一幹二淨。


    湖心亭中的黑色鬥篷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湖邊岸上的不是自己人。他們再次掄圓了手中的煙羅網,兜頭朝著悶葫蘆幾人罩了過去。


    鬼四從口袋中翻出不少鐵彈丸,用彈弓瞄準之後打在黑色鬥篷人的手腕上。他們吃痛之後,手勁兒一鬆,煙羅網便失了準頭掉落在一旁。


    澤蘭護在沈莫的身邊,悶葫蘆和天風地靈身影迅疾朝著湖心的亭子奔去,他們出手的速度極快,很快就把黑色鬥篷人打翻在地,紛紛砍暈了過去。


    蛇香和蛇蘭始終迷茫的立在水中,瞧瞧沈莫,又瞧瞧湖心亭中的黑色鬥篷人,似乎很是奇怪他們為何會打了起來,自己究竟該幫哪一方呢?


    在它們那有限的認知裏,剛才落入水中的這個人是自幼跟它們一起長大的蛇雪的朋友,因為她的身上有蛇雪的味道。蛇雪怎麽會跟飼養的主人鬧矛盾呢,這件事情簡直是太奇怪了!


    現在的形勢已經完全被扭轉了過來,悶葫蘆和天風地靈又來到浮橋上,帶著沈莫等人朝著岸邊走去,他們也想知道,岸上的究竟是什麽人!


    西月湖邊岸上的那些蒙麵黑衣人看見沈莫等人緩緩朝著岸上靠近,他們後退了幾步,自動分成了兩列。一位同樣蒙麵的黑衣人信步從隊伍後麵走了出來,她摘下了自己臉上的口罩,原來是桐音!


    “阿莫,你沒事吧?”桐音關切的問了一句,語氣裏滿是擔憂。


    沈莫有些意外也有些感激,趕緊回了句,“桐音姐姐我沒事,阿嚏,就是有點冷,你怎麽會來這裏?”


    桐音很自然的脫下自己身上穿著的長風衣,走上前來披在沈莫的身上,“我答應過爺爺,絕不會讓你有事,平時裏自然要多留心一點!”


    澤蘭冷哼了一聲,淡淡的回了句,“把跟蹤和監視別人說的如此清新脫俗,大概也就隻有你了吧!”


    桐音沒有絲毫的惱怒,轉過頭認真的盯著澤蘭,冷笑了一聲,“若不是你太過粗心大意被藍家的人哄騙了,怎麽會連累阿莫他們陷入危險的境地?真是不知道初七哥哥怎麽會喜歡上你這樣笨頭笨腦的人!”


    “你!”澤蘭被桐音戳破了事情的真相,又見她那麽親熱的喚著初七的名字,不由得又氣又怒,“初七喜歡誰是他的事情,犯不上你來多管閑事!”


    桐音又冷笑了一聲,“若不是我顧及初七哥哥的顏麵,怕你死了之後會讓他惦念一輩子,你敢這樣跟我說話,再有幾條命也不夠消費!”


    沈莫見她們兩個人唇槍舌戰的吵鬧不休,頓時覺得頭疼無比,索性用手扶著額頭裝暈,口中輕聲喚著:“頭好痛啊,好暈啊!”說完,雙腿一軟往身邊倒去。


    悶葫蘆十分默契的扶起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淡淡的說道:“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還是要盡快回家去。”


    桐音和澤蘭看見沈莫暈過去了,也暫時停止了針鋒相對的打口水仗,在黑衣人的開路下,一行人順利的穿過樹林到了自己的車子旁。


    一路上風馳電掣的,大家絲毫也不敢耽擱,火速奔向北郊沈家。他們並沒有從南邊的正門進入,反倒是繞到了藥廬的北門,直接闖了進去。


    醫工們見到有人受傷,趕緊過來幫忙細致的處理傷口,重新上藥包紮。沈莫一路上在車內打了數十個噴嚏,已經呈現出嚴重的感冒狀態。雖然身上裹著桐音的風衣,可還是覺得有股涼氣滲入到骨縫中去了。


    水蘇急忙的安排人燒好了藥湯,讓沈莫進去多多的浸泡一會,把體內的寒氣都驅散開來,這樣才不會頭疼感冒。她躺在溫熱的浴桶中,一個人百無聊賴的把玩脖子裏掛著的銅球項鏈,把它反反複複的浸入水中再拿出來。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幾聲敲門的聲音,沈莫隨意的問了句,“誰呀,我在泡澡呢!”


    “是我!”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桐音來了。沈莫哦了一聲,熱情的回應道:“桐音姐姐,快些進來吧!”


    桐音輕輕的推開藥房的門,悄然走了進來,然後掩好房門來到了浴桶旁邊。她隨意搬了把椅子坐下,從浴桶中撈起一柄木勺,不停的往沈莫光潔的後背上澆熱熱的藥湯。


    “阿莫,感覺好些了嗎?”桐音看見沈莫的臉色比起剛才凍得烏青的樣子,已經好轉了很多,也紅潤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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