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宋妍從青雲住處離開後,像一縷孤魂似的,在外麵找了個地方發呆了一天,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這半年發生的一切。


    看清了白夕若的真麵後,她才明白自己做錯了多少事情。


    對待淺沫,她的親生女兒,不僅處處打壓,還為了袒護白夕若不顧她的感受,隨意的傷害她、羞辱她。


    這一切曆曆在目,她的胸口一陣陣的痛,恨不得狠狠在自己臉上扇兩巴掌。


    自己到底是被白夕若灌了什麽迷魂湯?才能黑白不分,犯下這麽蠢的錯誤。


    到現在,弄得即將身敗名裂,還深深傷害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深夜,韓宋妍才回到家裏。


    站在家門口躊躇許久,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白康言。


    這時,一輛車子朝這邊駛來。


    車上的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她,車子停在門口,白洛禹推開車門下了車。


    “媽,您這麽晚了怎麽還在外麵?”


    韓宋妍一陣心虛,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晚上有一場飯局,剛到家門口。”


    白洛禹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外麵冷,快進去吧。”


    “好!”韓宋妍應了一聲,和白洛禹一起朝屋子裏走去。


    “對了,你今天著急出門,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白洛禹眼神微微一閃:“我去找淺沫了。”


    話落,白洛禹突然停了下來:“媽,您真的那麽討厭她嗎?”


    韓宋妍陷入了沉默:“在她眼裏,我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從她回家以來,我從沒有顧忌過她的感受,她喜歡演戲,我卻為了夕若處處打壓她,我哪裏有資格討厭她啊。”


    白洛禹眼眸一亮,不可思議的盯著韓宋妍。


    今天老媽難道是吃錯藥了?


    “媽,您今個兒不會是受到什麽打擊了吧?”


    韓宋妍嘴角一抽,眼底快速掠過一絲慌亂。


    “沒……沒有,我能受什麽打擊啊,你……你今天找淺沫去,她怎麽樣啊,這次全網黑她,她的心裏有沒有受什麽影響?”


    白洛禹眨了眨眼,一臉探究的圍著韓宋妍轉了一圈:“媽,你不會又想打淺沫什麽主意了吧?今天見夕若,她又在你麵前說什麽了嗎?我告訴你,今後淺沫和夕若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你之前做的那真不是人做的事兒。”


    “就拿老爺子要公開淺沫的身份來說吧,當時你在爺爺麵前大鬧一場,當著淺沫的麵說了多少惡毒的話,你自己還記得嗎?”


    韓宋妍深深吸了一口氣,精致的麵容因為壓著一口怒火顯得有些猙獰。


    “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壞嗎?她好歹是我生的,就算我之前……我之前的確偏袒夕若,可我心裏也不至於把她往絕路上逼,我隻是……我隻是不希望她留在娛樂圈罷了。”


    白洛禹嗤笑一聲:“我的親媽,您心裏那點小九九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這個人氣節高,總覺得自己是藝術家、是影後,走在哪兒都要端著你那身份,所以在你的人生裏,淺沫就是你唯一的汙點,你害怕她的身份曝光,你更不想承認她是你的女兒,所以你就夥同夕若處處針對她,你知道今天淺沫和我說什麽了嗎?”


    韓宋妍一言不發,她的確也沒有資格反駁什麽。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站出來數落自己,可見她之前有多糊塗。


    白洛禹深吸了一口氣:“淺沫她說,她並不恨你,因為在她眼裏,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她的親生母親看待!”


    心裏狠狠一震,就像是被一錘子砸在了心口上,全身劇烈的疼。


    莫名傷感,韓宋妍自嘲的笑了笑。


    “她是對的,是我不配!”


    丟下這句話,韓宋妍朝屋子裏走去。


    站在原地的白洛禹一臉詫異,盯著韓宋妍落寞的背影,有些莫名覺得怪異。


    如果換做平時,他說出這麽一席話,老媽絕對會當場就嘲諷淺沫一番,然後很得意的將夕若搬出來說事,可今個兒她這態度,明顯不像是她會說的話啊。


    *


    韓宋妍推開房門,白康言正靠在床頭看書,聽到響聲,緩緩抬頭看了過來。


    “回來了。”


    “恩,怎麽還沒說?”隨口問了一句,韓宋妍裝作和平時一樣,將提包和外套放在一旁的沙發上,隨即走到梳妝台前開始卸妝。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哦,今晚有一場製片方邀請的飯局。”


    “那種飯局應該沒吃什麽東西吧,廚房給你留了晚飯,我去幫你熱一熱。”白康言說話間,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韓宋妍透過梳妝台的鏡子朝他看去,心裏一陣溫暖,眼眶忍不住的一陣酸澀。


    “不用了,我晚上吃了點。”他對她越好,她心裏的歉疚就越深。


    白康言坐在床邊沒有動,幽深的目光朝韓宋妍看去:“白天我的態度不太好,說話的語氣很重,事後想一想覺得自己也有很多問題,我們之前遇到問題都喜歡溝通,可最近這段時間,我們的矛盾多了,溝通卻越來越少了。”


    說完這番話,白康言輕歎一聲。


    “我今天看到那名女記者的澄清了,的確和夕若沒有關係,這次是我誤會她了,也誤會了你,我誠摯的向你們道歉。”


    韓宋妍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的揪著衣服,她怕自己控製不住,會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白康言。


    告訴他,她被白夕若拍了不雅照片,告訴他,栽贓淺沫的事情的確是白夕若做的,她就是一條惡毒的毒蛇。


    可一想到如果自己說出今天自己有多不堪,她會徹底的失去這個男人,心裏就一陣深深的恐懼。


    她的前半生過的太順遂,老公寵愛,孩子爭氣,她的事業也越來越好,這次的一道坎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她這麽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怎麽能讓自己最不堪的一麵擺在自己最愛的男人麵前呢?


    不,她做不到。


    “老公,是我該向你道歉,這些年你處處忍讓我,從來不會大聲苛責我,即便明明是我錯了,淺沫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問題,我不配做母親,更不配淺沫原諒我,老公,我真的知道錯了!”


    “怎麽了這是?怎麽還哭了?”韓宋妍聲音帶著哽咽,白康言一個箭步走了過來。


    立刻伸開雙臂將她抱在懷來:“別哭了,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能明白自己的問題,我真的很開心,我相信隻要你誠信對待淺沫,她也一定會用心對待你的,這半年裏,你從來沒有真正嚐試著去了解她,其實她非常優秀,比我們預想的都優秀,這次得知她是jq的學生,我為她感到驕傲,我們的女兒,就算從小在逆境裏長大,也依舊能闖出屬於她的一片天地,我們應該感到欣慰才對。”


    韓宋妍頓時大哭了起來,伸手緊緊抱住白康言的腰,埋在他的懷裏,像一個迷途知返的孩子,哭的聲嘶力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我錯了!”


    白康言一臉懵,雖然不知道韓宋妍怎麽突然變了態度,不過她能說出這番話,還是很讓人高興的。


    翌日


    一早,白淺沫來到公司。


    八點半,薑海就趕了過來。


    白淺沫把容宇和夏微叫到辦公室裏。


    “薑導,這就是我提到的那兩位藝人。”


    薑海的目光冷淡的從容宇和夏微臉上掃過:“形象不錯,臨場表演一段可以吧?”


    容宇和夏微提前做了心理準備,薑海提出臨場發揮時,兩個人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


    薑海想了想,腦海中閃過《詭案七宗罪》的一個場麵。


    “《七宗罪》裏第三個案子,是妻子殺了丈夫,在外人眼裏他們很恩愛,其實他們結婚十年,妻子一直遭遇家暴,於是,她處心積慮的製造了一場殺人案,她提前給丈夫的水杯裏放入了迷藥,當丈夫昏迷後,她用刀子割破了丈夫的喉嚨導致丈夫死亡,最殘忍的是,這位妻子為了處理掉丈夫的屍體,將丈夫的身體分割了整整一千七百多塊,分別選擇了五十多個地點拋屍,你們就演丈夫被殺這一段吧。”


    容宇和夏微提前已經讀過劇本,第三篇案件是“情殺”。


    夏微心裏有點緊張,在薑導喊開始時,她閉上雙眼默默數了五個數後,深吸了一口氣。


    睜開眼睛時,臉上的神情已經有了變化。


    容宇這邊也非常投入,他長相幹淨陽光,想要演一位有暴虐狂輕響的變態其實是有一定難度的。


    但當他坐在沙發上拿起一份報紙,雙腿隨意的交疊著,目光裏突然閃過一抹陰鷙,甚至連周身的氣質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夏微扮演的妻子是剛被家暴過的,渾身淤青,臉上還帶著未幹的血跡,她捂著被打腫的臉,目光有些麻木的朝沙發上坐著的丈夫看了一眼。


    就像是一個移動的木偶,僵硬的端起水杯去倒了一杯水,隨即,慢悠悠的轉身走回沙發前。


    “打累了吧,喝點水。”


    丈夫冷冷斜倪了妻子一眼,嘴角帶著一抹邪笑,眸底是一種變態的征服欲,伸手接過水杯,他沒有立刻喝下去,而是突然欺身靠近妻子,在她耳邊用很輕的聲音道。


    “知道這次為什麽打你嗎?”


    妻子木訥的點了點頭:“買菜的時候不該和老板說太多話,不該接受老板贈的蔬菜。”


    男人的目光越發的幽冷,嘴角猙獰的蠕動了幾下,猛地一把揪住了妻子的頭發。


    他的臉上突然變得猙獰,滿臉發紅,青筋凸起:“賤人,你那是買菜嗎?你那是跑出去勾搭野男人,那個賣菜的死肥豬為什麽不送給別人菜,偏偏要送給你,恩?因為你騷啊……”


    妻子被拽的吃疼,一雙眼睛裏一片死灰色,隻是眉心輕蹙了一下,隨即又麵無表情的任憑男人狠狠的拽著她的頭發,聽著他的辱罵和羞辱,她整個人的魂魄似乎已經離開了身體,沒有知覺,更沒有反抗。


    十年,足以讓一個人變成傀儡,而這個傀儡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男人辱罵了一陣,覺得過癮了,這才端起桌前的水杯,昂起頭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放下水杯,男人坐回沙發上,若無其事的繼續拿起報紙,一張臉又恢複了正常人的平靜。


    片刻後,男人眉心緊緊一蹙,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襲來。


    他猛地站起身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下,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軟綿無力的跌回沙發上。


    “你……你這個賤人,剛剛給我喝了什麽?”


    妻子那雙沒有起伏的眼睛漸漸有了一絲光彩,她麵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丈夫,深深的看了一陣兒,似乎是想要牢牢的記住這張臉,最後看了一眼,她起身緩步走進臥室,片刻後,又慢悠悠的折返了回來。


    手裏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丈夫的意識開始渙散,當看到妻子手裏的刀子時,他意識到了危險,眼底閃過一道驚恐。


    “你敢!”


    妻子走到丈夫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看:“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無數個夢裏都在幻想用各種辦法要你的命,今天,我會讓你感受到鮮血從你身上慢慢流幹是什麽感覺,老公,我不會讓你立刻死掉的,我們畢竟做了十年的夫妻,其實有很多話我想和你說。”


    妻子坐下,丈夫努力想要挪動身體,可大量的迷藥在身體裏起到了作用,他根本動彈不了。


    妻子手裏的刀子移動到丈夫的臉上,那張斯文的臉,她曾為止傾慕過,喜歡過,可如今,她心裏隻想把這張迷惑了她的臉親手毀掉。


    一刀下去,丈夫右半邊臉上出現一道深深的口子。


    丈夫吃疼,已經臨近昏迷的意識因為疼痛又清醒了一些。


    妻子微微一笑,笑容如他們初次見麵那般甜美溫柔:“老公,疼嗎?”


    “老婆,我……我錯了,我保證……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打你了,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就饒過我吧。”


    妻子眯了眯眼:“饒過你?你會饒過我嗎?不,你不會的,你隻會變本加厲的傷害我,隻要你徹底從我的世界裏消失,我才有活下去的動力,老公,不要怕,就是流點血,不會多疼的。”


    話落,妻子的笑容越發甜美,手裏冰冷的刀子卻毫不留情的在丈夫的臉上一刀又一刀的劃著傷口。


    “好,可以了!”薑海喊停。


    容宇和夏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從沙發上站起來,等待著導演的評價。


    薑海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容宇和夏微臉上,比起剛才的輕慢,此時,他的目光格外的認真。


    “演的很好,代入感很強,尤其是容宇的丈夫,你的形象其實並不適合丈夫這個角色,但你卻用演技彌補了自身的缺陷,夏微的妻子表現的很到位,說明你是真的有認真研究過劇本裏的人物性格。”


    聽到薑海的一番評價,容宇和夏微都有些震驚。


    他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受到了導演的肯定。


    薑海看向白淺沫:“你挑演員的眼光很不錯!”


    “所以,他們兩個人通過了?”


    “目前看是這樣,不過他們還年輕,在演技上還是有很多不足之處,我建議這半個月讓他們做一次閉關訓練,這樣對他們會有很大的幫助。”


    白淺沫沉思片刻,目光投向容宇和夏微:“能抽出半個月時間嗎?”


    兩個人立刻點頭。


    這麽好的機會,就算沒時間,也要拚命擠出時間。


    “那好,公司樓上就是酒店,你們從今天開始就住在這裏,每天在公司表演室裏上課,這半個月斷掉和外麵的一切聯係,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表演上,我希望最後呈現出的作品能不負眾望!”


    容宇目光堅定的看向白淺沫:“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夏微則激動的點頭:“我也是,我一定會努力抓住這次機會!”


    白淺沫滿意的淡淡一笑,對薑海道:“關於劇本的問題,薑導有什麽要問的?”


    薑海冷峻的臉上帶著一抹深意:“不用了,既然你這麽相信我,我應該以同等的信任回報給你!”


    能在風口浪尖上還雇他來接拍這部劇,這不僅僅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魄力,還有對他足夠的信任和肯定。


    他又憑什麽懷疑小姑娘的劇本不是她寫的?而且這兩次的見麵,他從白淺沫身上看到了遠遠超乎同齡人的成熟和從容。


    她不簡單!


    ------題外話------


    這兩天實在太忙了,真的是從牙縫裏擠出時間來碼字。


    明天開始有空了,淩晨後這一更改成明天上午,明天下午也會更新。


    淩晨後妞們不要等了,明天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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