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港,位於美國西南部加利福尼亞州西南沿海聖佩德羅灣的頂端。瀕臨太平洋的東側,是美國第一大集裝箱港。


    幾十上百年的發展和建設讓這裏的繁忙與日俱增,各種岸吊起重裝置裝卸著不可計數的貨物和資源。


    但是有繁華,就會有衰敗,一些相對吃水較淺的舊碼頭就在時代巨輪的碾壓下,淪為了無人看管的破敗區域。


    資本逐利,這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舊碼頭,在一些地下規則的默許下,成為了黑暗交易的溫床。


    海風呼嘯,拍打岸堤的浪花聲此起彼伏。一小片破敗的碼頭寄居在洛杉磯港西北角的淺灘處,低矮的灰色牆壁爬著不少青苔,濕漉漉的地麵上滿是積水的坑窪,一些殘存的集裝箱四散的散落在整個空曠的壩子上,被鏽蝕不堪的箱體上依稀還能看見當年航運大亨的名號……


    一切,都隨風去了。唯一能留下的就是這些還算結實的混凝土建築,以及牆角上刻畫的莫名意味的塗鴉。


    噔噔噔……


    在正中間那棟混凝土建築上,還保留著相當有年頭的通風管道,一隻係著粉紅蝴蝶結的大尾巴鬆鼠噔噔地跑了過去,除去那小腳發出的聲響,隱約還能聽見一點細碎的嗚嗚聲,鬆鼠側著頭聆聽著,循著聲音的方向,在分叉的管道中飛快地奔跑著……


    這個倉庫雖然有了不少的年頭,但是內部的結構還出乎意外的結實,不像是外表表現得那麽“荒廢”,倉庫內部高懸著一個觀察室,靠在房屋的一側,透過窗戶能俯瞰整個倉庫的內景,兩個穿著黑色工服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觀看著牆上監視的屏幕,屏幕上顯示著周圍各個隱蔽攝像頭的實時畫麵。


    在觀察室的屋頂,吊頂的正中保留著一個通風管道的透氣格柵,一個小巧的身形突然一閃而過,緊接著一雙碧綠色的眼睛,湊到了格柵前,探查著室內的情況。


    “嗨,我到了監控室,人都被他們控製在倉庫內的房間裏,被持槍看押著。”


    “知道了,我吸引一下他們注意力,你抓住時機。”


    “ok,收到。”


    話音剛落,一身旅遊打扮的阿爾薩斯出現在了閉路電視的屏幕上,正拿著手機一副欣賞好奇的樣子,一邊拍著周圍的照片,在不算特別清晰的監控裏,完全是一個喜歡探險、遊玩誤入此地的年輕人。


    “嘿,又有跑這來看風景的人。”


    “哈,讓格拉多他們去陪他玩玩,看樣子還挺高大的。”


    兩個男人看到獨自來“踏青”的阿爾薩斯嬉笑著拿起了對講機,從持槍隱蔽護衛這座倉庫的惡徒中叫出兩人,去打發這不長眼的探索小青年,每個月他們都會處理一些這樣的情況,遇到特別倔的,直接就歸入他們的“貨物”行列,來為洛杉磯的經濟增長,作出自己的貢獻。


    眼見著熒幕中有兩個持槍壯漢開始靠近阿爾薩斯,趁那兩個監控人員聚精會神的期待著“探索小青年”的悲慘下場,窩在通風管道裏的鬆鼠妹提醒了王子一句後,一腳猛地踹在通風格柵上。


    砰!


    硬質的格柵震碎了周圍的吊頂,夾帶著破風的呼嘯聲和監控人員的背部完成了親密的接觸,鐵質的棱角直接紮在了後背肋骨的夾縫中,整個人被慣性砸倒在地,額頭和地麵發出嘭嗵的脆響,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背部的創口處不住湧出著鮮血,看來脊柱的大血管很不幸的破裂了……


    敵……敵襲!


    另一個監控人員一身冷汗,腦子裏剛冒出來“敵襲”這兩個字,拚命的轉頭想看清敵人的樣貌,手裏一把抓住了桌麵上的警報器,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隻女式運動鞋就踹在了他的側臉,瞪大凸起的眼珠還隱約能看見鞋側麵上那隻粉紅色的hellokitty……


    緊接而上的就是鬆鼠妹一套標準的快拳,專門鎖定頭部的那種,對麵的男人堅持了沒幾息就徹底的軟倒在地,鼻梁內陷、牙齒零落、鮮血淋漓,手裏的警報器也早被蒂蒂豆搶了過去,隻在手背上殘留了幾個鮮紅的牙印。


    擺平周圍的鬆鼠妹起身拍了拍手,看向牆壁上的閉路屏幕,發現那個叫什麽格拉多的惡徒已經倒在了阿爾薩斯麵前的血泊中,和他的夥伴一起,被匕首紮了個通透。


    “哇哦,大個,你也解決啦!”


    “嗯,裏麵的孩子們還好麽?”


    聞言,鬆鼠妹掃視了一下屏幕,發現一群被捆綁的孩子還在裏屋,他們在沒有動槍的情況下斬掉了他們的“視聽”,沒有激起內部惡徒的警覺,略帶放心的回應道:


    “目前看上去是安全的,你從正麵,我從裏麵偷襲。”


    “ok,注意繳械,避免流彈。”


    結束通話的鬆鼠妹沒有理會倒在地上瀕危垂死的兩人,一改往日裏“不殺生”的戰鬥作風,畢竟這是一群綁架兒童販賣的惡徒,在多琳看來,都是屬於下地獄都不得好死的人,根本沒有救援、審判的必要……


    ……


    嘭!


    倉庫內屋的房門就像被攻城錘砸了一下,瞬間凹陷飛起,砸在了看押守衛的後背,頭盔被震落在地,圓溜溜的滾到了一個小男孩的腳邊,突如其來的衝擊聲將滿地的孩子嚇得齊齊轉過頭來。


    他們都被繩索捆綁著身軀,嘴上貼著封條,許多孩子的眼角都殘留著狹長的淚痕,那是反複哭泣卻無法擦拭而留下的印記。


    坐在一個木質板凳上抽煙的光頭暴徒,麵對著突襲的一幕,猛地站起,毫不猶豫的拎起機槍就對準門外扣下了扳機,他那暴躁的雙眼穿過門框看到了倉庫大廳內那滿地的屍體……而他們居然一牆之隔都完全沒有察覺!這tm……絕對是怪物!


    “謝特,給我死!”


    噠噠噠噠噠!


    帶著恐懼的狂暴射擊並沒有帶來任何的戰果,房間內另一個身穿作戰服的油彩男子卻比光頭男鎮靜的多,手中的半自動步槍哢嚓上膛,頂在肩窩,準心對準了內屋的門口,他作為這裏的頭目深知,能突入這裏的敵人,絕對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勁敵。


    光頭男打光了整隻彈夾,正準備從腰間換彈的時候,一隻光潔的臂膀突然貫穿地板,瞬間抓住了光頭男子的雙腳,那雙並不粗壯的胳膊爆發出成年男性都難以想象的力量,扭曲的地麵在怪力下轟隆一聲破碎,將快180斤的壯漢整個拖進了地麵的大洞。


    然後在清脆的骨裂聲中,停止了尖叫的聲息……


    借著鬆鼠妹造出的巨大響動,阿爾薩斯從門外衝入,在迷彩男視線轉回的瞬間,一腳踐踏在倒塌的門板上,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激射過去,門板下發出啪嘰的聲音,擴散的鮮血順著門邊蔓延了出來,之前被門砸倒的人,可以說基本上死了個通透。


    噠噠……哢!


    急忙戰術規避的迷彩男堪堪射出兩發子彈,一隻大手就拽住了槍管,哢嚓一聲擰成了u字形,還來不及拔出匕首肉搏,放大的鐵拳就撲麵而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拍了拍手,料理掉敵人的阿爾薩斯站起身來,回頭發現多琳正蹲在一個孩子的身前,手掌捂著臂膀,指縫間湧出一絲鮮血。


    “你怎麽,受傷了?”


    “嗯……有顆流彈,小擦傷。”


    “來,讓我看看。”


    三步並作兩步的王子趕到了鬆鼠妹的麵前蹲下,用寬慰的眼神看著她,手掌輕輕的拉開她按壓的右手,那是一道被子彈拉出的狹長創口,並不深,翻卷的皮肉上還帶著摩擦的焦痕。


    “放心,很快就能好。”


    阿爾薩斯觀察傷口後,將手掌輕輕蓋在了多琳的傷口上,在她的微微皺眉中,一道輕微的金色光芒在指縫中閃動,那種溫潤的感覺,就像是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還帶有一絲絲麻癢的感覺。


    “好了,看看。”


    阿爾薩斯笑著撤開了手,還在想著自己該怎麽回家給叔叔解釋這傷口的鬆鼠妹,在王子的聲音中,低頭一看,嚇得驚呼出聲:


    “哇!怎麽……怎麽居然恢複了,隻剩這麽點痕跡了。”


    翻來覆去看自己手臂的鬆鼠妹,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眼帶震驚的看著阿爾薩斯,就像在說:你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好了,先別看我,既然你都恢複了,趕緊把孩子們解開。”


    “好嘞!吱!”


    從地上爬起的鬆鼠妹吹了一聲口哨,幾十隻鬆鼠從破洞中跑出,飛速的啃咬著那些尼龍的繩索。很快,三十多個孩子被成功的解救了出來,歡喜地擁抱著懷裏的鬆鼠,一身血汙的阿爾薩斯和多琳將他們引導到了碼頭外,直到碰見趕來的警察,才放心的將孩子交給了他們。


    “真好,這些孩子終於得救了,希望他們能趕上今天平安夜的晚餐。”


    “平安夜?”


    “是啊,今天可是12月24了,阿爾薩斯,你不知道嗎?”


    已經習慣了王子對這些傳統常識的缺漏,和阿爾薩斯並肩走在海濱小路上的多琳給他又重新科普了一下聖誕節的基礎常識,眼中閃爍著對於禮物的美好向往,但皺起的眉宇間卻又帶有一絲遺憾的意味,略帶惆悵地說:


    “可惜,今年平安夜就我一個……叔叔他們都出差回不來。”


    “那麽,一起來吧,多琳”


    “啊?”


    阿爾薩斯將手機拿到了多琳的麵前,上麵瑪德琳太太的一封簡訊才被打開,裏麵清晰的寫道:


    嗨,阿爾薩斯,我出去克林頓大道的銀行取錢,你去買隻火雞,我們一起過平安夜吧?當然,你可以邀請你的朋友們,克林頓大道見。——瑪德琳·布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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