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使臣帶著所有的賞賜浩浩蕩蕩地前往清河府的王宮。一路上沈安然都沒有與欣和交談,欣和也因為昨日的矛盾而一言不發。相比她們的安靜,家人子們的情況熱鬧多了,她們早在出發前就討論清河王到底長什麽樣,清河王宮又到底怎樣的雄偉。可是,她們還沒見到清河王前就先對清河王宮失望了。清河王宮並不如她們所想的那般雄偉富麗,而是像一座私家別院一樣,隻不過是比私家別院要大好幾十倍而已,花木茂盛得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唯一能夠算得上雄偉富麗的隻有清河王平日召見群臣處理國事的勤耕殿,但比不上建安城的紫宸殿十分之一。她們不明白富庶的清河府為什麽會有那麽簡陋的宮殿,一點都與清河王的身份不相配。


    迎接他們的是一名名為張儀的中年男人,他是清河府的國相,此人八麵玲瓏把使臣吹捧得樂嗬嗬的,即使知道清河王臥病在床未能迎接也沒有明顯的不悅。勤耕殿內眾臣子麵對的是空空如也的寶座,太後的賞賜擺在殿上卻沒有接旨的人,張儀以國相的身份代玉輕寒接下了賞賜,並把使臣安排妥當。至此,所有的賞賜總算歸屬清河王所有。


    沈安然聽到張儀說玉輕寒臥病不起的時候心裏莫名的一慌,按理說他回到清河府張養總比在建安的時候好許多的,現在的臥病不起到底是真是假?她不敢斷論,玉輕寒的病她是見識過的,隨時都會倒地不起,這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因此,安頓下來後她便派欣和出去探聽消息,看看玉輕寒是不是真的病得厲害。


    欣和很快就回來了,隻對沈安然搖了搖頭。


    “真的很厲害?”


    “不確定,清河王寢宮守衛太森嚴,探聽不到半點消息。”


    “旁人呢?”


    “一問三不知。”


    沈安然秀眉一蹙,玉輕寒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姑娘,我們該怎麽辦?”


    “靜觀其變。”


    次日夜裏,清河王下令在勤耕殿設宴款待使臣及冊封家人子。作為賞賜的一部分,沈安然帶著眾女樂前往大殿接受玉輕寒的過目。她穿戴上屬於首席女樂的服飾,相信這樣他便能一眼認出她,隻是她要裝作不認識他。


    清河王所安排的宴請可謂迎合了使臣的心,美人醇酒佳肴,歌舞絲竹靡靡之音,整一個溫柔鄉。王座之上的玉輕寒單薄羸弱,但仍不顧身子病弱依舊把美人左擁右抱,放蕩魅惑的笑恰如青樓恩客一般。他偶或幾聲咳嗽總有柔軟的玉手為他順背,微開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肌膚,玉手輕撫便引來更為孟浪的舉止。沈安然踏入勤耕殿便看到他輕捏美人纖腰的一幕,瞬間想起了當日芙蓉閣的曖昧之聲,厭惡地顰眉。


    玉輕寒的目光穿過歌舞看到了沈安然,隻一眼便轉到了明媚鮮豔的家人子身上。他推開了懷中的美人,快步走下王座,穿過起舞的舞姬,來到家人子身前,一手把麥甜拉出列,側頭在她腮邊輕吻一下,繼而大聲笑道:“美人真是香甜,你叫什麽名字?”


    “我……奴婢麥甜!”麥甜的臉因他的一吻而紅得嬌豔。


    其他家人子均羨慕地偷眼看著她,盡管清河王羸弱多病,可他的風姿容貌真是世間少有,能得他垂青該是多麽的幸運啊!


    “麥甜,連名字都那麽甜。本王封你為……夫人,如何?”他略一思索便決定了麥甜的地位。


    “謝國主!”麥甜喜笑顏開,得意地向其他人一笑。夫人僅次於王妃,隻要再稍稍努力便可在清河府的後宮裏麵成為一人之下的主子,首席女樂的話果然不假,她是有潛力成為王妃的人!


    其餘家人子心內氣憤,但仍露出最美的笑容,希望藉此讓玉輕寒關注到他們,繼而得到更好的封號。


    玉輕寒又仔細打量其他人,更為放肆的是他會故意挑逗她們,害得她們嬌羞不已。他封了其餘人為美人,卻沒有封姚冰瑩和齊豫任何屬於後宮的封號,反而封了女官讓他們伺候在則。不僅沈安然對他這一舉動感到奇怪,就連其他家人子也一樣,姚冰瑩和齊豫的姿色皆是上上,卻不知她們那裏招玉輕寒不喜竟隻封了女官。但是,這二人沒有被納入後宮家人子們都十分高興,因為這樣就可以少兩個強勁的對手了。


    “今晚就你伺候本王吧!”玉輕寒把麥甜樓入懷中魅惑地說。


    麥甜羞得低頭不語,完全與平日的個性截然不同。


    可是,麥甜並未高興多久,因為玉輕寒在宣布讓她侍寢不多久便因咳嗽昏厥過去,這樣的他豈能在今夜行敦倫?其他家人子均心中暗暗幸災樂禍,隻要未被寵幸,不管是夫人還是美人都是一樣的。無論是皇帝的後宮還是藩王的後院,一個未被寵幸的女人就算是地位再高也是無用的。她們深諳這個道理。


    勤耕殿的宴會並未因為玉輕寒的昏厥而停歇,主人走了,客人依舊在尋歡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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